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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小然永远走了(3)

  韩奕突然难过起来。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事已至此,韩奕才不得不承认他长久以来的寻找,其实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但他希望他的梦能在他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或者在没有预设前提的情况下自然醒转,并不希望它就是前世一个缘分这样的滥情效果。

  鲁迅说,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梦醒后无路可走。韩奕现在真正害怕的是在结束了寻找小然之后,而他又没有找到真正的小然,那他还能去做什么呢?

  所以韩奕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迅速地离开且恩断义绝,虽然他对姚梅如此大的转变心存疑惑,他很想问问她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但她已经咆哮起来了,拿起一瓶红酒朝韩奕甩过来,看着她似失心疯的母狗一样疯狂,韩奕揣上两万块钱仓惶而逃。

  从楼兰酒店出来,韩奕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他做为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被姚梅践踏得一无是处。他难过极了,蹲在路边,任细雨打湿。周围仍旧是川流不息的陌生人。天色尚早,三元镇的街道异常拥挤。

  韩奕再一次发现,那些曾经和他走得最近的人都已经渐渐离他而去,他似乎又回到了去年刚来时的无助。冰凉的雨和陌生的人群,让他感到空虚和孤独。可他究竟还在寻找什么?或是等待什么?

  那些之前曾经与他肌肤相亲的人,以及与他彼此相互拥抱和倾诉的人,都注定要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他们的相逢也许只是为了而今的离散。他们的影子如坠深海,没有声音。

  街道上,新的外地人高声喧嚣着,谈论着新的工作和生活插曲,他们忙着购物,忙着挣钱,也忙着恋爱与同居,然后,像韩奕一样融进这里,然后离开。他们注定都要离开,回到各自来的地方去,而所有的离开大致都是一样的,和小然的离开一样悄无声息。

  这一刻,韩奕眼含热泪,回头凝望,空空如也。他突然就知道了自己的去向——回家。回到那个偏僻而又宁静的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然后站在田野里大喊几声,那该是多么的惬意!或者是去一所僻静的小学,和孩子在一起,给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

  于是,韩奕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父亲,他马上就回去。

  第二天上班,韩奕向卢经理递了辞呈。卢经理惊讶地望着他,表示不可理解。韩奕淡然一笑,说:“我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儿了。”

  卢经理惋惜地说:“以后还会回来吗?”

  韩奕说:“估计不会。我会有新的生活。”

  卢经理看着韩奕良久,在辞职报告上签了字。又说:“如果你还想回来,随时都欢迎。”

  韩奕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一次月梦天堂。他想再和那个叫小允的女子一起喝茶。大约是因为她太像小然了,而他们之间又有过一次带有游戏性质的承诺。不为别的,就算是分别也好。

  五月十号的晚上九点。韩奕见到了小允。依旧在他们之前坐过的局域。她坐在他的对面,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注视着对方。

  小允的开场白简单明了,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枝节。她说三百,做不?韩奕从这简短的四个字中,看出了她的老练和冷静。他一下子就被震慑住了,他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

  韩奕点点头。血涌上来。她领他去了附近的一间租房。房子里洋溢着女子的香水味,一应东西俱全。小允一进去就打开了电视,极为坦然的样子,她保持着应有的缄默,甚至有些懒于理会韩奕。她把韩奕仅仅看做是一个自己的客人而已,和以往的客人一样,他们之间只有交易。

  韩奕不知道接下来他应该做些什么,他强按着心中的怒火。他抽出一颗烟点上,想借此让自己有事可做或是掩饰内心的愤怒。

  小允看着韩奕长长地吐了一口烟,说:“你的时间有限。”

  韩奕说:“真没想到,你是妓女。”

  “你他妈的才是妓女。”小允突然破口大骂,与之前的文静截然不同。

  韩奕被小允的话激怒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个妓女竟然也会侮辱到他的头上来。他所有的忍耐片刻消散。“来吧,臭婊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在心里骂着。他狠狠地掐灭了半颗烟,顺手从屁股上的口袋里掏出钱夹,拿出三百块放在桌子上。几乎同时,他命令小允:“去洗洗。”小允收起钱随意地扔进包里,更随意地说:“我很干净。”

  “去洗,怎么这么多的废话。”韩奕有些气急败坏。他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几乎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粗鲁。他把小允看成是一个放任自流,自暴自弃的无可救药的女人。

  小允虽然一时不能适应韩奕逆转的态度,但也没有多说,只好拉了一下脸就去了浴室。

  听着浴室的水哗哗响起,韩奕又点上一颗烟,吸了几口,陡增出无限的悲哀来。他的心情混沌而又复杂。他真的分辨不出什么样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而坏女人又是什么样的标准?那么,小允又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小然是好女人吗?他不得而知。

  可就是这样一个身份含糊的女人,又自行结束了自己短暂的青春岁月,却马上要和他进行一场荒唐可笑的性事,这就给韩奕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困惑,这困惑又渐渐让他很迷茫,这个清纯可爱的女子,她以貌似小然的面目破坏了他的某些准则。他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和企图,韩奕觉得他此刻在精神上受到了煎熬。

  当所有的愤怒凝聚在韩奕的心口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小允的清洗行将结束的时候冲进浴室,小允无限惊讶地望着面目冷峻的韩奕,而韩奕确定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有无耻这个词语徘徊激荡。

  他慢慢逼近小允,她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只有任那男人的气息和迷离的水雾肆意从她的身体掠过。韩奕猛然抽出皮带,像一个虐待狂一样抽打她,小允开始猛烈地扭动身子,双手抱头,不时地尖叫,韩奕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痛恨能得到一次理想的发泄,所以他用足了全身力气,将小允笼罩在一场不可思议的暴力之中。

  过了很久,韩奕的抽打因为疲乏的缘故而缓慢下来,力道也减弱了许多,而小允则由开始时的扭动尖叫慢慢地趋于安静,她坐在墙角,一动不动,也不想逃走,默默地承受着。

  后来,韩奕把蜷缩在床上的小允扶起,仔细地查看伤口,用热毛巾擦敷,为她抹上云南白药。在某一个瞬间,他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恶劣。

  他几乎是疯了,他怎么能对一个娇弱的女子下如此的重手呢?即使是她酷似小然,也不至于用暴力啊!但他不想向她解释什么,或是请求她的原谅,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业已失去了意义。

  时间过了十二点,小允躺在韩奕的怀里睡去,呼吸平静下来,未表现出惊悸或是恐惧,韩奕再一次想到她是一个十分欠揍而又不能去揍的女人。他把她安置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韩奕突然觉得心里平静了很多,先前的烦躁和压抑在内心深处已然慢慢消退。

  韩奕走后,小允做了一个梦: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子在乌石的街道上光脚跑着,她在后面拼命地追。她跑着跑着就跌倒了,那女子回过头来,显出小然的面目。小允爬不起来,冲着那女子大喊:姐姐,姐姐。小然问:“你是三妹,还是四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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