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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好的我们,故事最后才相遇(1)

  我还是愿意做你的伴郎

  爱本身没有对错,而我们却会因为爱着而去犯错,直到我们绕着人生跑了一小圈才明白,这种不计得失,但求你好的真情有多可贵。

  张海想要认真找一个女朋友的想法,是从班级里玩“非诚勿扰”之后开始的。

  大学时有一天,同学们集体在软件教室加班赶作业,快收工的时候闲着无聊,班长说:“咱系其他班级的男生一直对咱班的单身美女虎视眈眈,有事没事总想和咱班搞个联谊什么的。我心想,鲜花不能插在牛粪上,肥水也不能流了外人田,干脆咱班内部消化得了。”

  于是,班长组织全班同学把电脑分成两排,十二台显示器全开,十二位单身佳丽莅列两厢,各自站在带有自己照片桌面的显示器前。光棍们一个个梳头漂面,准备向众美女提案。

  张海表面上装清高,但是回头看了看那十二个花枝妞儿中,倒是有一个自己的“心动女生”,于是全身开始犯痒。尽管如此,还是装出一副不屑的屌样,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等着主持人班长叫号。

  第一位上场的,是班内的24K纯金屌丝。屌到了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单身三年,各个牌子的手纸都用了一遍,写过一篇非常专业的关于纸巾薄厚与手感关系的论文,堪称业界良心,传遍三界,被众宅男尊为“王纸”。

  当然结果不出大家所料,“王纸”没能活过第一轮。台上的女嘉宾们在他做完自我介绍以后礼貌地笑了笑,纷纷关掉了显示器,十二盏灯全灭。

  张海在台下哈哈大笑,心想活该你个屌丝,回家搂着硬盘过吧。

  第二位上场的,是班内有名的忧伤男。他总是一副有心事的蛋疼样子,好像每隔五分钟就有人踹他的裤裆,因此被大家戏称为“男忧”。当然,男忧的结果也不是很好,第二轮才艺展示的时候被女嘉宾集体灭掉。这哥们儿还是满面忧郁的阳痿嘴脸问:“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台下一位女嘉宾犀利地答道:“痛经就在家好好休息,瞎凑什么热闹?”

  张海整个人都快笑抽了,心想有这帮倒霉催的垫底儿,自己的高大形象应该已经建立起来了。他人前戏做足,我来助推高潮,接下来就等着上台,在众屌丝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领走心动女生了。

  张海越想越乐,不小心笑出声了。

  这时,班长回头朝张海使了个眼色,张海浑身一个激灵,抖擞抖擞精神,气宇轩昂地走上台。班长刚说完“第三位上场的男嘉宾是我们班的张海同学”这句话,就有一位女嘉宾把灯灭了,随后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所有女嘉宾都把灯灭了。

  张海当时就傻了,什么情况,停电了吗?

  尽管如此,还是有女嘉宾因为过于激动,竟然要抄起椅子把显示器砸掉,以绝后患,但是最终被机智勇敢的生活委员拦了下来。

  班长说:“我主持这么久了,头一次见到刚出场话都没说就‘可惜不是你’了,阿海啊,还是你狠啊。”

  张海一时语塞,不知道说点什么。他的尴尬在女神们的高冷与屌丝们的嘲讽之间来回推搡。

  最后,班长打圆场说:“快把iPad递给我,阿海你看看,要不你选个心动男嘉宾?”

  张海差点把桌子掀了,哆嗦着说:“诸位美女,我敬你们是条汉子,都说实话,我真的有这么差吗?”

  一阵沉默后,张海内定的心动女生顶着压力开口说:“其实吧,论长相人品你都不差,但是,我们想要个正常的男朋友,正常点的就行。你懂吗?”

  张海汗毛全都竖起来了,刻意保持着理智咬牙切齿地问:“恕我冒昧,我哪儿看上去不正常啊?”

  旁边的女生说:“唉,小海,你别凑热闹了,我们都知道你的事。下来吧,和小豪好好的。”

  张海当时就蒙了,嚷嚷着:“我找对象关他岳子豪什么事啊?”

  此时台下议论纷纷:“他们俩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豪今天怎么没来啊?”

  “听说是请假了。”

  “阿海啊,你们俩吵架了吗?”

  张海气得青筋都爆出来了,嚷嚷着:“平时开玩笑我没当回事,你们还真当我俩咋回事啊?”

  岳子豪和张海的宿舍挨着,两人出来进去,好得像一个人似的,甚至好出了一些其他的味道。比如阿海翘掉的课,小豪会通通替他多喊一句“到”;比如在计算机教室吹着空调上课时阿海睡着了,小豪会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阿海身上;比如每次在食堂遇见小豪帮阿海带饭,都能清楚地听见他告诉师傅炒菜要多放点辣椒,因为阿海爱吃辣。

  阿海的衣食住行与爱好习惯,全都被小豪记在心里,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的生活。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想歪了。哪知道阿海这人非常木讷,小豪对他非比寻常的好,他完全意识不到,还拿小豪当哥们儿相处,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打着光棍的最主要原因。

  记得有一天上午没有课,阿海在宿舍刷着《魔兽世界》的副本,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时不时指挥着网络那头的队友。快到中午的时候,小豪拎着一份盒饭跑到阿海宿舍来,提醒他下午有课,先把饭吃了。

  阿海哪有那个闲工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游戏里的人物,满头大汗、表情扭曲地操作着,根本听不见别人说什么。小豪重复了几次,阿海还是没反应。

  让整个宿舍的人惊呆的一幕出现了。无奈的小豪只好把盒饭拿出来,将菜倒在米饭上,搅拌均匀后,一口一口递到阿海嘴边去。阿海一边嚼着菜、一边喷着饭叫骂笨拙的队友和狡猾的敌人,而小豪就在一旁,耐心地将盒里的饭一口一口喂完。

  宿舍的男人们默默看完眼前发生的一切,互相拥抱着说:“唉,还是搞基好啊,真爱,绝对是真爱。”

  就这样,小豪用一盒拌饭,生生掰弯了整个宿舍的男人。那一勺一勺喂在嘴里的是饭,咽下去的是情,留在心里的却是爱。

  两个人的事传得越来越开,阿海只能尽量避免与小豪有过多的接触。奈何低头不见抬头见,学校一共就那么大,两个人总是“基缘巧合”地撞在一起。

  为了摆脱这种窘迫的状况,阿海决定,得找个妞,而且必须是极品,从此打消传言,为自己正名,走上正常人生路。

  在苦苦寻觅了数周以后,阿海把目标锁定在一位广告系大美妞的身上。他找到顾问团问了一圈建议,大家均表示阿海没戏。气急败坏的阿海隔天梳了个大背头,堵在广告系公共教室门口等人家放学要电话号码。

  本以为是场女神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根屌丝的喜剧,哪知道女孩不仅留了电话,还主动提出尽快联系。顾问团集体重拾信心,纷纷打起广告系美女的主意。

  事实上,并不是女神的审美有问题,而是那段时间女神恰好和男友吵架,打算拿阿海这把枪充充样子,哪知道枪自己当真了,子弹上膛,昭告天下。一时间引起了小轰动,阿海被评为本学年度最励志奖。

  备胎哪有转正的时候,男主终于出现了。在得知有人乘虚而入的时候,气势汹汹地召集了一伙弟兄跑到宿舍楼门口堵阿海。这一仗打得那叫一个惨烈,一个人被六七个人围着打,好虎也架不住群狼,何况阿海还不是虎,对方却是狼。

  就在男主带着兄弟一边打人一边振振有词时,一壶热水从后面泼了过来,围殴阿海的人尖叫着散开。小豪拿着拖布杆疯一般地冲了过来,挥舞着叫喊,憋红了脸,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挥出的每一棍力道都极大,目标直奔对方头颅。男主突然意识到,对方这不是打架,这是拼命。

  奈何小豪实战经验太差,纵然勇者无畏,但也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两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为了防止阿海被第二轮围殴,小豪索性就直接趴在了阿海身上,任周围的人如何殴打。男主临走的时候得意扬扬地说:“早听说你俩的事了,都好好处,别到处撩闲别人老婆。”

  校医室内,小豪和阿海坐得很远,仿佛刚刚他们没有一起并肩作战。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以后,阿海头也不回地往出走。小豪揉着瘀青也跟着往外走,想帮阿海重新系一下绷带,阿海却突然回头大喊:“别碰我!”小豪的手停在了半空。

  “岳子豪,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你是不是有病?”

  “那群人不知道在哪儿,你要是再遇见,自己一个人,会吃亏。”

  “我吃亏那是我的事,你在难道就不吃亏了?不还是两个人一起挨打?别跟着我,别跟着。”

  阿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剩下小豪一个人留在原地。

  从那以后,他们互不相认,形同路人,各自守着各自的生活圈子,尽量避开所有交集。

  大学毕业的那天,饭桌前,全班人喝得东倒西歪。坐在一张桌子两边的阿海和小豪互相躲避着彼此的目光,直到阿海一个人醉倒在椅子上时,小豪醉眼蒙眬地注视着他,好像在看一个触不可及的童话。

  临走时,人们有意落下喝醉的阿海,让小豪背着他。走回学校的那一路,夏虫齐鸣,夜色璀璨,仿佛他们才放学。小豪一路小心翼翼,呼吸轻巧,他努力把姿势放低不让背上的人滑落下来,走得缓慢,没有颠簸,好像怕吵醒背上沉睡的世界。

  突然,阿海在小豪耳边呢喃道:“谢谢你,这四年,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好,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小豪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留下一路动情的痕迹,让人心酸,也让人着迷。

  第二天,阿海睡过了头,眼看着火车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开了,他一个人连滚带爬地出了宿舍,行李背包滚落了一地。这时,正好撞见买早餐回来的班长和小豪。

  二话不说,三个人扛起行李就往校门口跑,拦了出租车踩足油门奔了出去。到了火车站根本不够时间检票,班长喊了一嗓子走特殊通道,小豪朝班长竖了一下大拇指奔着特殊通道方向就跑过去了,给了钱,三个人直奔站台。在火车即将收起扶梯前,班长和小豪终于把阿海送到了火车上。

  站在火车外面的班长和小豪,看着站在火车里面门口的阿海,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妈的,差点没赶上。”

  笑着笑着,大家都收了声。车站有不少离别的学子,他们挥手、拥抱,把气氛渲染得悲伤到不行。

  阿海看着小豪,张了几次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挥挥手。小豪捂着嘴,强忍着眼泪抽搐着。班长低下头,躲闪着两个人相撞的目光。

  列车员开始准备进车厢,小豪再也等不及了。他小心翼翼地带着哭腔问阿海:“我能抱你一下吗?”

  阿海站在车里张开双臂,将小豪紧紧地抱在怀里,旁若无人地开始叮嘱着未来。

  车走了,小豪望着火车奔去的方向驻足了好久。

  几年以后,阿海在大学的微信群里发了一张结婚照,照片上他和新娘站在舞台中央接吻,司仪在旁边鼓掌,伴娘和伴郎位列两厢。夫妇俩的表情投入而甜蜜。大家都开始脑补大学时的日子,望着照片入了神。直到好事的班长把照片放大截图,大家才发现,阿海旁边的伴郎,正是小豪。

  照片上的他哭着,也笑着,脸上挂着泪,眼睛还眯成了一条缝。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强烈抑制着情绪、喜极而泣的表情,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水,含着欣慰,带着真情,噙着祝福。

  他早已经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他们的关系了,因为大家根本不在意,无论他们之间到底怎样,认识他们的所有人都只会祝福他们,祝福他们这一生都能找到自己的归宿和幸福驻地。

  这世间的爱有很多种,相濡以沫是一种,策马红尘又是一种,而每一种爱都有自己的形式存在。爱本身没有对错,而我们却会因为爱着而去犯错,直到我们绕着人生跑了一小圈才明白,这种不计得失,但求你好的真情有多可贵。

  无论时间在我们身上留下什么,无论过去的遗憾多么让人惆怅,当红尘滚滚将你我碾压,当人生苦海前路迷茫,我还是愿意注视着你幸福的模样,我还是愿意做你的伴郎。

  不太会说话

  感谢那些年的遗憾与错过,感谢那些年的孤独与难过,经过种种磨难的他们,耗尽最后一份力气冒险的他们,最好的他们,故事最后才相遇。

  卓静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家了,她看着身边开车的志恒,心里特别踏实。志恒开车很稳,也从来不喜欢多说话,即使是接送卓静下班,也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时间到了就在门口等她,送她到家后自己开车离开,路上多一句话都不会说。一般都是卓静自言自语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或者是讲讲听到的段子,志恒听着卓静说,偶尔跟着她一起笑。

  他们在斑马线前停下,等着红绿灯交替。刚睡醒的卓静松了松身上的安全带,开始回忆他们刚认识时的情景。

  那天零点刚过,志恒在工作岗位上迎来了自己三十五岁的生日,空旷的机场偶有轰鸣,北风呼啸而过,他拿着工具箱快速地走过通道。作为一名飞机技师,他早就习惯了这样没有规律的生活,工作时间不固定,任务调动频繁,再加上自己寡言少语、不善言谈,这些都导致了他与外界接触的匮乏,至今还是孤单一人。透过机场玻璃的映射,伴着月光,他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走出通道以后,迎面撞上了单位领导带着电视台的摄制组来录节目。领导拍着志恒的肩膀说:“正好你刚忙完,就采访你吧。”说完转身就走了,或者说是逃走了。

  摄影师镜头架起来,记者拿起麦克准备试镜,节目的编导卓静走过来向志恒交代了一些事情。

  采访开始,记者问志恒:“每天要检查多少工作?”

  志恒答:“挺多的。”

  “挺多是多少?”

  “一百二十多项吧。”

  “是不是特别辛苦?”

  “还好。”

  “能简单介绍一下你的工作吗?”

  “定检,记录,维护。”

  卓静对志恒问答环节的表现显然不是很满意,问他:“能不能拍一些你工作时的样子。”志恒说:“我今天工作结束了,要拍明天来吧。”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卓静拦住志恒问:“几点,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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