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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台湾黑道两大势力——"狱天盟"与"青焰盟",因为地盘之争,两方盟主相约在台中一处偏僻的海边举行了一场高峰会议,最后双方取得共识,以台中为界,北"狱天"南"青焰",从此各自为天,井水不犯河水。

    而就在立下了这个口头之约的晚上,狱天盟的盟主雷孟天在这个海边救了六个正准备被偷渡到国外的小男孩,最大的是七岁,最小的是四岁,他们全是一出生就无父无母的孤儿,且来自同一个孤儿院,就因为孤儿院院长一时的贪婪,才会落入人口贩子的手中。

    因为妻子的不孕,雷孟天留了一个孩子在自己的身边,其他五个全透过私交,帮他们找了家,让他们也能像一般的孩子快乐的长大,不过,为了感谢他的恩情,其他五个孩子还是认了他当干爹,也因此六个孩子虽然有自己的家,并在往后各自走入不同的领域,却依然情同手足,紧密联系。

    有感于六个孩子在个性、气质上的不同,雷孟天的妻子戚湘宁以颜色分别为他们取了一个昵称——

    黑,是阴暗、是莫测高深,它透着一股邪恶与神秘,这就是雷昊,一个完全属于黑色的男人,所以称他为"Black"。

    白,是纯真、是真挚,事实上,它是冷漠而高不可攀,这就是习曜尹,一个充满白色调调的男人,所以称他为"White"。

    红,是耀眼、是火热、是生动,它有着不相而摇的光彩,这就是齐邗星,一个跟红色并驾齐驱的男人,所以称他为"Red"。

    紫,是鲜艳、是高贵,是一种深深的自我迷恋,这就是辛帧,一个被紫色包围的男人,所以称他为"Purple"。

    黄,是温柔、是典雅,教人忍不住为它怦然心动,这就是淡琰文,一个感觉像极了黄色的男人,所以称他为"Yellow"。

    蓝,是忧虑,更是深情,这就是孟玮觉,一个沉陷在蓝色色彩当中的男人,所以称他为"Blue"。

    ***

    美国洛杉矶

    "哈!总算大功告成了!"拍了拍手,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两大行李箱,林晨欢满意的点点头,觉得她的技术挺不错的,竟然可以塞得一丝空隙也没有。

    不过看着看着,林晨欢不由得悲从中来,重重的叹了口气。以前她出门,根本不用这么辛苦,只要负责把自己带出去就万事OK,可是这次不同,她算是"离家出走",身上的盘缠有限,信用卡又被爹地给扣住了,害得她现在什么都得计较,像是牙刷、牙膏、毛巾,……凡是可以从家里搬走的东西,她是一样也不能放过。

    她今天会这么落魄,说到底,都是爹地的错,如果他不要蛮不讲理的强迫林言曦——她老姐嫁给台湾那个谛什么集团的总经理,她现在也不用这么"克难",竟然连一包卫生纸都要搜刮到台湾,天啊!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准会笑破人家的肚子。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又不是她要嫁给那个谛什么集团的总经理,她应该是个完全不相关的第三者,不是吗?

    刚开始的确是这个样子,可是当她多事的跑到台湾跟言曦密告,还乘机跟言曦敲诈……不、不、不,说敲诈太难听了,应该说是要了一点"回馈",她就此被卷进这场是是非非当中,害她想置身事外都觉得良心不安,后来经过了一阵风风雨雨,最后她帮助言曦逃跑,而爹地也在一怒之下,把她送回了美国。

    这件事也许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她非插手不可,这不只是为了言曦,更是要让爹地知道,他没有资格摆布别人的终身大事,所以她要去台湾要那个什么鬼集团的总经理回拒这门亲事,这么一来,爹地就无话可说,言曦也不用再躲躲藏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爹地的保镖给逮到。

    思绪转到这里,林晨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贼笑。为了逼退那个谛什么集团的总经理,她可是花了好一段时间,不知道死了多少的脑细胞,才想出了这一个锦囊妙计,保证到时候吓得那位总经理"花容失色",羞于见人。

    愈想就愈开心,她咯咯的笑起来,"林晨欢,我真受不了你,你实在够聪明……哎呀!"突然瞄到墙上的时钟,她用力拍了一下脑袋瓜,惊叫道,"怎么这么晚了?"

    手忙脚乱的阖上行李箱,林晨欢费力的把它们一个个拖下床,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就东倒西歪的拉着它们往外头冲去。

    "Candy,你要去哪里?"正当她伸手准备打开大门,她惟一的弟弟林维介仿佛鬼魅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会不会觉得你比妈咪还像管家婆?"

    一看到林维介,她就一肚子的气。就是这个讨厌的家伙,喜欢跟爹地打她的小报告,所以她偷跑到台湾向言曦通风报信的事情,才会被爹地发现,后来爹地还揪着她一起去台湾逮人,害她无颜面对言曦,心里愧疚死了。

    "你要去台湾?"将视线移到她脚边的行李箱,林维介自顾自的又问。

    "我说不是,你信不信啊?"

    "不信!"

    "那你还问我干么?"林晨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真的要去台湾?"林维介一副非要她亲口承认不可。

    斜睨着他,林晨欢没耐性的道:"是又怎么样?你阻止得了我吗?"爹地和妈咪目前人在台湾。现在这个地方她最大,没有人可以管得住她。

    "我可没说要阻止你。"他说得好无辜。

    "没有最好!"转过头,她打开大门,拉起行李就想走人。

    "Candy,等一下……"

    "我的中文名字叫林晨欢,我的英文名字叫Alice。"再度停下脚来,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林维介,"我不叫什么Candy!"

    "Gee不是都叫你Candy吗?"

    说到那位住在她家隔壁,对她死缠烂打了好几年的仰慕者,林晨欢的眉头不禁皱成一团,"你不知道那个家伙很讨人厌吗?你想跟他一样吗?"就是因为那个家伙太讨厌了,所以她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当然,更别妄想她会开口纠正。

    "Gee好歹也追了你两、三年,你再怎么不喜欢,也应该付予同情……"

    "去!"林晨欢翻了翻白眼,厌恶的道,"如果有只苍蝇不停的在你耳边飞,赶都赶不走,我就不相信你还会有同情心。"她认为人常会在事不关己的时候,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即使是大坏蛋,也可以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反正要死要活,全是别人家的事,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Alice,公平一点,Gee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你怎么把人家说成Fly?"

    "你觉得他一表人才,那叫他去缠你好了。"

    "拜托!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对你的废话也没有兴趣,再见,我要去赶飞机了。"

    "等一下嘛,我记得爹地最近好像只给你一点点零用钱而已,你的信用卡又被他没收了,你拿什么买机票?"

    仿佛他是个白痴般,林晨欢对他皱皱眉头,"我不能有存款吗?"

    "唷,你也有存钱的习惯啊!"林维介惊讶的叫道。

    赏了他几声干笑,林晨欢一副很不屑的道:"对中国固有的传统美德,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哪像你?洋鬼子一个!"

    摸了摸鼻子,林维介识相的把话题转开,"到了台湾,你要住什么地方?"他暗忖,虽然他们移民到美国有十多年了,可是林家在台湾的房子一直都没有转手,这是因为当初就读国中的言曦没有跟着一起来到美国,还留在台湾继续学业的关系,不过,晨欢既是"离家出走",自是不可能在那个地方落脚。

    "我干么要告诉你?"她没好气的说。

    "我只是关心你……"

    "不必了,你不去跟爹地告状,我就很偷笑了,关心?哼!"

    "晨欢,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小人……"

    "你本来就是小人!"

    一副懒得跟野蛮人讲理的耸耸肩,林维介从上衣口袋搜出林晨欢的信用卡,走到她面前,"那,还你!"

    "我的信用卡怎么会在你这里?"她一脸狐疑的看着林维介。

    "我知道你没有信用卡活不下去,所以帮你从爹地那里偷回来。"

    呸!鬼才相信他说的话,他林维介真要变得那么肯牺牲奉献,愿意为了她得罪爹地,除非是天塌下来了,当然,天是不可能塌下来,要不然现在她已经被压死了,哪里还可以神气活现的站在这里说话?不过很可惜,这会儿她没时间追究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再见!"将信用卡收了起来,她连忙出门赶飞机去。

    望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影,林维介嘀咕的抱怨道:

    "真是的,连一声谢谢也没说!"其实若非爹地一声令下,他根本不会好心的将晨欢的信用卡物归原主,不过,如果不是他立即奉命行事,她这会儿出门在外,一定是绑手绑脚,所以算起来,他也有功劳,可是说也奇怪,爹地不是说要等到言曦订了婚,才让晨欢恢复经济自由,怎么……唉!他们到底在干么,他真是看不懂耶!

    ***

    台北

    认识"White"习曜尹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吝于微笑的男人,即使面对他最亲近的人,他依然冷漠自持带着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不过今天的他,唇边挂笑,教人不由得心生好奇是否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White,你今天心情很好?"从学生时代到成为工作上的伙伴,赵尔祺跟习曜尹相交也有十几年的时间,可是看着眼前的习曜尹,赵尔祺还是不太习惯。

    "是不错。"

    "晓盼说你早上去送机。"

    说到他妹妹,也是他的秘书,更是赵尔祺的女朋友——习晓盼,习曜尹不由得眉一挑,取笑道:"她愈来愈像你的秘书,什么事都跟你报告。''

    "你别冤枉她。"赵尔祺急忙的帮习晓盼辩解,"我是刚好有事找你,她才告诉我,你去了机场。"

    "都还没娶进门,就这么袒护她,你们两个倒是一条心嘛!"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赵尔祺也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你不要嘲笑我,说不定过阵子你也一样。"

    好几个月前,习曜尹的父亲习颂原因为拜访一位移民美国多年的好友,却相中了好友的女儿,想让她当他的媳妇,在经过他一番诚挚的提议,两位好友有了约定,想等两个孩子见了面,若没有异议,他们就此结为亲家。

    虽然这婚事还未敲定,不过赵永棋相信凭习曜尹的条件,对方是万万不可能拒绝这门亲事,而他为了他父亲,也百分之百的不会反对这桩婚姻,除非对方让人看了就倒胃口。然而他这个人虽然冷冷的,不太容易亲近,但是对自己的人,他却又绝对的保护,所以尽管老婆是为了父亲才娶进门,他也会真心维护。

    "我已经见过我老爸看中的媳妇。"习曜尹轻描淡写的说道。

    怔了怔,赵尔祺可胡涂了,"什么时候?"这件婚事至今还未底定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习伯伯工作忙碌,再加上对方远在美国,所以双方一直无法敲定见面的时间,而这会儿习伯伯人在德国,White怎么有可能跟对方碰了面?他不解的想。

    "今天早上。"

    "在机场……"

    习曜尹点了点头。

    赵尔祺恍然大悟的说:"我懂了,你就是因为见到她,看她长得又漂亮,又有气质,实在满意极了,所以今天心情才会这么好。"

    不可否认,林言曦,也就是老爸中意的媳妇,的确是一位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子,只不过……习曜尹一脸神秘的微笑。

    "不对啊!"像是又想到什么,赵尔祺不解的皱起眉头,"你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甚至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你怎么会知道她就是你老爸挑中的媳妇?"

    "见到她的时候,我是不知道她的身分,直到她和Red进了海关准备登机时,Purple才告诉我……"

    "等一下、等一下,你把我愈搞愈胡涂了,什么她跟Red一起出国?Purple又认识她?乱七八糟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Red得不到他未来岳父的首肯,只好带着他未来的老婆私奔到拉斯维加斯结婚,所以我们五个特地去机场送机,而当Red他们进了海关之后,Purple就跟我透露说Red未来的老婆就是我老爸帮我安排的终身伴侣。"习曜尹愉快的把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一遍。

    赵尔祺登时傻眼了,天啊!这到底是哪一笔胡涂帐?原本应该成为White的新娘,却跟Red私奔到美国拉斯维加斯结婚?

    他惊讶的说:"Red难道不知道他要娶的人是你老爸看中意的媳妇吗?"

    "不知道。"习曜尹冰冰的说。知道的话,Red也不用带林言曦私奔,只要跟他说一声,他自然会退出这场战局,让Red风风光光的把她给娶进门。

    说起来,他真要感激Red,一如果没有Red,他或许会顾着老爸的意思娶林言曦为妻,可是他却没把握能否给她幸福,这样的婚姻对她而言并不公平。

    "可是Purple……喔!我知道了,Purple故意不告诉Red的"

    "那小子不只故意知情不报,他还煽动Red带林言曦飞到拉斯维加斯结婚。"

    "他还真会折磨人,不过这么一来,你可真的没新娘子了。"

    "这不是很好吗?"

    "你是很好,习伯伯可不好,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心疼极了,原本该是他的媳妇,却被人家捷足先登,可惜哦!"赵尔祺摇摇头道。

    "不该是你的,就不会是你的,没什么可惜。"

    "婚事告吹,你再高兴不过了,当然不觉得可惜。"

    司曜尹笑了笑,对这样的结局他当然高兴,能够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拥有一段好姻缘,岂有不开心的道理?

    "尔祺,如果没其他事,你该回办公室了。"

    听到顶头上司下了逐客令,赵尔棋也只能拍拍屁股走人。

    ***

    睁着水盈盈的大眼睛,林晨欢热切的打量眼前这间十坪大的套房,东摸摸、西摸摸的,知道以后她就要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了。

    "晨欢,套房对你来说可能小了点,不过比起公寓,这里的租金比较便宜,你就将就一点好了。"帮林晨欢把行李拉到床边脚,袁欣莹将窗户打开,让外头的空气倾泄而人。

    袁欣莹是林晨欢的表姐,也是她在台湾惟一认识的亲戚,而她之所以熟识袁欣莹,全是因为袁欣莹在美国留学期间就寄宿在林家。

    "这里很好,不过,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起来空空荡荡的,有点不习惯。"外头可不比自己的家,林晨欢早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挑剔,可是过惯了舒适的生活。对突然少这个、少那个的困扰难免会有,再者,她这个人一向喜欢热闹,房间没有摆琳琅满目的装饰品,就觉得不对劲。

    "第一次搬到外头住,当然什么东西都没有,"袁欣莹好笑的道,"慢慢来,过些日子你就会嫌东西太多,没地方让你放。"

    "希望喽!"

    "晨欢,你真的要住这里,不住你家的公寓吗?"

    林晨欢笑笑的说:"说好要学习独立自主,当然要住这里,否则我千里迢迢的从美国飞到台湾,不就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可不笨,要是住家里的公寓,铁定被爹地逮回美国,那她的计划还有得玩吗?

    "可是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你真的可以吗?"袁欣莹一脸的不放心。

    "不可以也要可以,我就是要学着什么事情都自己来啊!"她的生活虽然一向堪称养尊处优,不过,她绝不相信她照顾不了自己,别人可以,她林晨欢也可以,她说什么也不妥协!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千万不要勉强,真要住不惯,就搬回你家的公寓,要不,来我家住也可以。"

    草率的点点头,林晨欢走到窗边,边看着四周的环境边问道:"欣莹,你有没有听过台湾有个大集团,叫谛什么……"

    "谛亚集团。"

    "对对对,就是'谛亚集团'!"林晨欢兴奋的跑到袁欣莹的身旁,抓着她的手问道:"你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进到里头工作?"

    "你想进'谛亚集团'?"

    "嗯,听说他们的福利很好,公司也很有制度。"

    "没错,不过,我没听说他们最近要招考员工,你想进去,这个时候恐怕有点困难。"

    飞扬的双眉顿时下垂,林晨欢一副伤脑筋的念道;"那怎么办?"

    "晨欢,台湾还有很多福利好又有制度的公司,不是只有一家'谛亚集团'而已。"袁欣莹笑道。

    "可是我只想进'谛亚集团'啊,"拜托,接近那个想娶言曦的家伙,可是她整个计划的先决条件,如果自己连"谛亚集团"都进不了,她还有什么戏可唱?林晨欢一脸恳求的说:"欣莹,你帮帮我,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进得了'谛亚集团'?"

    "这……"

    "好啦、好啦,帮人家想想办法,就算要我当个小妹也没关系。"

    袁欣莹无奈的点点头,"我找人帮你问问看。"

    "欣莹,你最好了,那就麻烦你了。"

    "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凡事可遇不可求,只能听天由命喽!"看她很无力的点点头,袁欣莹接着又道:

    "好了啦,你赶紧看看这里有什么需要买的,我陪你上街采购。"

    从随身的皮包拿出纸和笔,林晨欢一边细数着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边还分心的交代道:"欣莹,你要记住,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

    "我知道,你说过了,你要学习独立,不想让其他的人找到你,可是我实在不明白,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只要有人来找我,我的毅力就没办法坚持到底,所以我一定要跟所有的人断绝通讯,再说,这是面子问题,万一我真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其他的人也不会有机会笑话我。"

    袁欣莹叹了一口气,"你啊,毛病还真多耶!你就不怕阿姨和姨丈担心吗?"

    "算了吧!他们才不会担心.他们……"

    "他们怎样?"

    撇撇嘴,林晨欢有些呕气的道:"没什么,反正他们知道我跑来台湾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没什么好担心的。"爹地现在正忙着逮她那离家出走的老姐,哪有时间管她的死活?她暗忖。

    胡乱的将纸和笔塞回皮包里,林晨欢勾住袁欣莹的手臂,拖着她往外头走去,"走吧!赶快买一买,我才能够动手整理这个地方。"

    ***

    "哥,你猜猜看,谁来找你?"门也没敲,习晓盼宛若一阵狂风,急匆匆的吹进习曜尹的办公室。

    眉一挑,习曜尹淡漠的看着永远莽莽撞撞的妹妹,一句话也不吭。

    看到他的表情,司晓盼知趣的摸摸鼻子,转身又走回门外,举起手,用力的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三下,等他回了一声"请进",才又踱了进来。

    "总经理,有一位云先生找你。"她嘟着嘴,公事化的说道。

    云琛?习曜尹眼底闪过一抹的惊讶。随即若无其事的道:"请他进来。"

    云琛乃是台湾黑道两大势力之一"狱天盟"盟主——"Black"雷昊的军师,他是"狱天盟"的情报网,黑道称之"云狐"。

    "遵命,总经理!"头一甩,习晓盼臭着脸走出去。

    一分钟之后,她再度带着云琛回到了办公室。她刻意抬高嗓门叫道:"总经理,云先生来了。"

    "曜哥。"云琛打了声招呼,一身温文儒雅的气质,任人怎么看,也觉得他不像是混黑道的家伙。

    "云琛。"从办公椅站起身来,习曜尹指着沙发,"请坐。

    等两个人在沙发坐下来后,司曜尹了然的望着还站在一旁,正好奇的竖直耳朵的习晓盼,"晓盼,去煮两杯咖啡进来。

    努努嘴,她不甘心的"嗯"了一声,又转身走出办公室。

    "她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云琛笑道。

    "每个人都宠她,她的孩子气只会变本加厉,不会改善的。"

    二十五年前,习颂原的妻子颜钰雾因为结婚多年一直没有怀孕;所以在好友戚湘宁的请求下,她出面收养了习曜尹,然而,没想到在他进了习家一个月之后,她就怀了习晓盼。"

    若说习曜尹是习家的福星,那习晓盼就是习家的大宝贝,毕竟她的出生是个令人意外的惊喜,习家夫妇自然对她特别宠爱,可是凡事顺着她的结果,却造就了她的任性而为,她若不是有个生性冷淡,却优秀得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哥哥,她恐怕早就在父母的溺爱下成了太妹。

    云琛了解的笑笑,就直接导人正题,"曜哥,我刚刚接到征信社传来的消息说有人在调查你,所以昊哥请我过来知会你一声,并问清楚你要如何处理。"

    "是谁?"

    "一个叫林晨欢的女人。"

    "林晨欢?"习曜尹脑海迅搜寻他记忆中的名字,不过就是没有"林晨欢"这三个字,"她想调查什么?"

    "她对你的感情生活好像特别感兴趣,就连你过去的花边新闻都不想放过。"

    淡然一笑,习曜尹不在意的道:"随她的意,难得有人对我空白的感情生活有兴趣。"说他纯情,倒不如说他这个人从没想过感情这档子事,再加上他冷漠的气质总教人不由自主的想保持距离,所以女人和他从来没有任何的交集。当然花边新闻之于他,更是犹如天方夜谭般。

    "既然曜哥不介意,那我就让征信社接下这个案子,不过,不知道曜哥需不需要我提供林晨欢的资料?"

    "不必,她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站起身来。云琛欠身道:"曜哥,那我告辞了。"一个转身,他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咖啡来了……云深呢?"发现办公室只剩下习曜尹,习晓盼不由得皱起眉头问。

    "White,我刚刚好像看到云琛。"赵尔祺此时也走进习曜尹的办公室。

    "哥。"瞪着他,习晓盼不满的抗议道:"你怎么可以让他走掉?"

    "他已经把话说完了。

    "可是他还没把我煮的咖啡喝掉啊!"什么嘛,她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咖啡煮好,他没有捧场就走人,太不够意思了吧!她忿忿不平的想。"-

    "我喝……"连忙接过她手中的咖啡,赵尔祺笑咪咪的道,"我最喜欢喝你煮的咖啡。"

    嘴角扬起甜甜的笑意,习晓盼很神气的道:"还是你有口福。'

    "晓盼,我早上交给你的信打完了没?"习曜尹冷冷的打断她的得意。

    "那个啊……我马上去打。"脚底抹了油,她一个转身,就溜得不见踪教色

    "你也不要对她太严苛了。"赵尔祺心疼的道。

    "如果她不是我妹妹,早就被踢出去了。"

    赵尔祺还真的是无话可说。晓盼的毛病确实很多,午睡要睡足一个半小时,晚上不能加班,上班的时间还不时打电话跟朋友聊天……可想而知,她的工作效率有多么糟糕,若非顶头上司就是她自己的哥哥,她在这里早就混不下去了。

    递了一杯咖啡给习曜尹,赵尔祺聪明的转开话题,

    "对了,云琛找你干么?"

    "他是来告诉我,'狱天盟'的征信社刚刚接到一个案子,有个叫林晨欢的女人想调查我。"

    "林……"眉头微蹙,赵尔祺喃喃念着,"林晨欢?"

    "你认识?"

    摇了摇头,赵尔祺提醒道:"我是不认识,不过她的姓氏,你不觉得很熟吗?"

    沉吟了半晌,习曜尹不太在意的道:"你认为她跟林家有关?"

    "也未必,只是觉得太巧合了,才走了一个林言曦,现在又来了一个林晨欢,你跟姓林的女人好像特别有缘。"

    斜睨了赵尔祺一眼,司曜尹淡漠的道:"我跟林言曦没有过交集,我跟这位叫林晨欢的女人也不会有任何关系。"走回办公椅坐了下来,他又问道:"找我有事?"

    "下礼拜我要面试新的秘书,你要不要也顺便找个秘书助理?"

    "不必了,晓盼已经够闲了,再多一个秘书助理,只会让她变成花瓶。"

    "你怎么不想,也许多个秘书助理以后,晓盼就多了一份责任,往后她工作才会更用心吗?"虽然心里头对他的说法百分之百的认同,但赵尔祺嘴上还是忍不住帮自己的女朋友说话。

    "是吗?你对她倒挺有信心的嘛"习曜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她可是我未来的老婆耶!"赵尔祺说得好无奈。

    "那请你去告诉你未来的老婆,动作快一点,我赶着把信传出去。"

    "遵命,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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