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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确定你写的是小说?」他突然有了这疑问,该不会是史记吧?她保留的回答,「从小尤尔就常说故事给我听,书中有些是真实情况,但我将大部分的事件都改编过了。」

    「尤尔是谁?」

    「我舅舅,他是我的监护人。」

    「你爸妈呢?」

    顿了两秒,她平铺直叙地道:「我对他们没印象。」

    「抱歉……」

    「没关系,我对他们真的完全没印象了。」微弯的唇角透露出一丝无奈。「他们在我还是小婴儿时就过世了。」

    「嗯。」他点了点头。

    沉默笼罩两人,她抬眼,发现他正以非常温柔的表情看着她,她这才猛然惊觉,在不自觉中,自己将太多私密的事告诉他了。

    「我……」她突然感到一阵惊慌。「我说太多了…」

    赶在她急着起身前,他将她按在原地。

    「你很好笑。」头一回,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稚气的可爱笑容,而是以一个三十几岁成熟男性的沉稳态度对她低语。「我单亲,你只有监护人;我跷家和朋友混在一起,你自己一个人不晓得住了多久;我的体质一切正常,你有一些家族遗传、比较特殊的地方,然后你刚才竟然还能对我的跷家故事哭得浙沥哗啦的。」这已经单纯到有点阿呆的地步了。

    难怪她警戒心得那么强。没办法应付,只好全推拒在外,才能避免受伤。

    「还有,我失身了,凶手是你;我还亲口把跷家的故事告诉你,除了我们团中那几个,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我口中听到这件事的女人,我都对你那么掏心掏肺了,你要是敢跑,我一定会想办法抓你回来打屁股。」

    他这是……什么意嗯?如电影定格画面,席儿呆望了他良久。

    「我以为……」过了许久许久,她才从喉咙挤出了一点声音。

    「嗯?」他疑问地挑眉。「你以为我会被吓跑?」

    她吸着鼻子,点点头。

    叹了口气。「斑比,再这样下去,我想改叫你澎澎了。」怕她不了解,他补充道:「澎澎是迪斯尼动画里和丁满在一起的那只猪。」

    「我知道啦……」她哭笑交杂的声音和眼泪一同飘了出来。

    「好啦、好啦,对不起,我知道你也看了不少卡通,我不该这么污辱你。」双手投降地任她将眼泪鼻水全抹在自己上衣上,他又恢复一贯的顽皮模样。

    知道自己喜欢的对象是个吸血鬼的那刻,是真的满震惊的,但在下一秒,发现她脸上快哭出来的表情时,理智立即回笼。

    他知道,她很平常,就和普通人没两样:,她绝非什么没感情的生物,只是不知道、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这只小猪甚至没察觉自己对她的要求,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地照单全收,叫她张嘴就张嘴,伸牙就伸牙。

    她牙床上的秘密,肯定比他的裸照更值钱。

    因为她下意识信任的举动,让他更觉得感动,当然,他刚才也快速的重新检视两人间的差异会造成的问题,并假设自己放弃她的可能…但他完全无法想象!他只知道,他只对这个女人有感觉,他要她,就这么简单。

    「完了……小鹿变小猪。」他轻拍她的背,哄道。

    「我不是小猪……」

    「好,你是斑比,我的斑比。」听见怀中发出的闷哼抗议,他忍不住笑出声,「席儿,你听着,我不认为你和一般人有什么不同。」

    轻拍着她的背,他贴在她脸颊旁,柔声道:「除了宅一点。不过世界上怪人那么多,你还不算太怪…对了,你需要吸血维生吗?」

    瞧她摇头后又继续道:「那就对啦,顶多只能说,你有一点怪癖而已,怪癖比你多比你严重的人比比皆是,你眼前就有一个。」这话不只在哄她,也是事实。

    「可是……我咬了你……」带着怯意的嗓音再度扬起,席儿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这个呀」一手抚上颈侧。「其实我也不知道痛不痛。」他耸肩道,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嘛,没人能在那情况下仔细思考的。

    「不过,」他突然扣住她的肩,与她面对面,睑上写满认真的提出但书。「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个协议。现在是冬天还无所谓,夏天你若在我脖子上咬洞会被发现,还有,可不可以别在我高潮时做这件事?做到一半昏倒真的让人很想撞墙。」过去一整年,他脸上露出的认真表情大概都没这一小时内来得多,「我……我尽量……」震惊己经超过脑袋负荷,席儿愣愣地吐出这句后,在他诡异的笑容中,才挤说了什么,「不,我、我是说…」

    「欸,说好了就不能反悔了呀。」笑得像只正在吃花生米的花栗鼠,Mai往前倾至她眼下位置,再往上瞅。「唉,你见过我女朋友吗?」

    「什么?」

    「我女朋友,她很漂亮哦。」他又露出骗死人不偿命的无邪笑。「她有一头浅褐色,像芭比一样的卷卷长发,眼睛像琉璃,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还有两颗性感的小虎牙。」

    席儿在他的注视下,羞红了脸。

    「嗯……我觉得你们长得很像耶。怎样,有没有兴趣认识她?」不同于语调的轻快、笑脸的单纯,他的眼神一直是温柔且坚定的。

    席儿几乎要被这双瞳眸的力量压迫得投降。

    光外表,他便足以使大半女性投降在他的笑容之下,更深入了解他后,魅力更是不减反增,他的身上并存着太多矛盾,却又不会令人感到突兀,融合成个人特色。

    心脏卜通乱跳,在他又朝她抿嘴勾唇装可爱时,席儿役降了。

    「我……」她脑袋压得低低的,视线盯着他裹着被子的下半身,「我每年冬天……会有……会有几天的时间,像昨晚那样……」

    她将自己的秘密,全交至他手上。

    「停…」

    在「Shine」专属的录音室内,这是阿Ki连日来第N度的喊停。

    「Mai!」他的嗓音显示出已经快被惹毛了。「太慢了!」

    「我要再慢四分之一拍,」不畏惧伙伴的怒吼,Mai脸上写满坚持。

    「到第四节后再转。」

    三个月的假期倒数前,团员们早己开始连络,为下一张新专辑做初步的沟通及准备。

    上工后就是紧锣密鼓的专辑制作,和以往相同,每首歌曲总会出现团员意见相左需协调沟通的地方,但这回才开工不到半个月,练习室内的烟硝味己经浓到快爆炸了。

    问题出在他们家主唱,一反过去常态,几首歌完全不给商量,强硬的照他想要的方式走,搞得平时脾气还不坏,但对音乐同样执拗的阿Ki好几次直接对他爆粗话。

    「好了,阿Ki,让他。」伟伯出声打圆场。

    「操!为啥我要让他?」

    「因为你不让他,我怕我也会受不了和你一起扁他。」包子回答。

    当初在家收到Mai传来要分谱的词,底下还交代要一堆莫名其妙的音效时,他就打电话过去和这小子讨论过了,可两人在电话中一直无法取得共识,自己还一个火大,直接冲上楼找人,结果他站在这家伙家门前猛按电铃,那小子却从他背后那间走出来,答案揭晓,发情中的男人没理智可言,看在这小子难得发情的份上他退让了,让这死小鬼控制他做一堆莫名其妙。喀啦喀啦的鬼音效。

    「第三首了!」阿Ki怒不可遏的大吼。

    「好啦,再一首而已。」

    「再你的XX!」当事者的这句话完全没安抚的作用,反而让阿Ki更火。

    「谢啦。」Mai可不担心他的怒火,他知道阿Ki若反对,会直接言明,现在不断的咒骂等同退让了,只是情绪还需要发泄。

    看着阿Ki一边骂一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Mai视线正好扫过他身后的古斯,古斯对到他的目光,只是向他微笑。

    从头到尾没半句怨言的只有这位鼓手,古斯的技巧无庸置疑,几乎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管什么奇怪的要求都能办到,对于音乐却没其他团员执着,只是偶尔会神来一笔,通常都会得到全体团员的认同,他的存在简直就是团中的绿洲。

    感谢的朝他回以笑容。

    音乐再次落下,在不算太坏的进度下,终于在午夜前确定这首歌的初步样貌,大伙安静的听着Demo,几乎是屏气凝神,不放过任一细节。重复听了三逼,团员各自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的声音真他妈的淫.荡。」包子率先打破沉默。做情歌做到能起鸡皮疙瘩的地步也不是常有的事,他受不了地抖了抖。

    「我也是。」阿Ki在他之后给了答案。

    如同包子的感受,Mai的唱腔对这首歌有最直接且强烈的影响,虽然讨论过程很不爽,结果倒还不错。

    其他人也是相同答案,但Mai却摇摇头,「先放着。」

    三个字一出来后,其他团员有默契的在下一秒将这首歌先丢到一旁。

    「先回前面的还是接下去?」阿日问。前几天做的那两首也处在未明的状态。

    「先给我带子,我回去填词。」这句话为今日的工作划下句点。

    阿Ki白了他一眼。「回去?你要不要干脆把女友带来?」每回做专辑时大移几乎以录音室为家,这里也算团员的员工宿舍,楼上有各自的卧房,虽说真的赶起工来没人有空走上楼,几乎都趴在休息室的桌上或躺在地上倒头就睡。

    以往只有古斯会脱队,自从他和他们的经纪人结婚后脱队次数少了,换成圆姊会过来探班,现在却换这小子每晚必开溜。

    和古斯的工作量不同,Mai是团中的灵魂人物,歌词除了其他团员偶尔冒出的一两首外,全都由他操刀。此外他还得配合一部分的编曲,他不在场,其他人有问题没办法马上和他做准确的沟通,而且录音室回到他住的地方来回就要耗掉近两小时,这些天来,他眼下的黑眼圈己经明显大了一轮。

    现在才刚起头,众人担心还不到尾声,这家伙就会不支倒地。

    「再看看啦。」他不想自私的要席儿牺牲作息来迁就他。

    出了录音室,搭上出租车,在途中买了两人份的食物,回到住所所在的楼层,他直接拿出钥匙,进入自家对面的那扇门。

    现在在他的认定中,自己的房子己经沦为工作室兼仓库,席儿这儿才让他有回到家的安心与放松。

    「敦?」屋内传来席儿的叫唤。

    「嗯,我回来了。」脱下鞋子,他先将食物拿到厨房装盘,再到书房找她。

    「吃饭了。」他走到她身后楼住她,将全身重量挂在她背上。

    她回头,迎合在颈边落下的吻,见到他脸上疲倦的痕迹,忍不住整眉,「你得好好睡一觉。」

    「还早,我还有工作。」千篇一律的回答,他强迫中断这话题,将她带出书房。

    似乎对地毯情有独锺,两人已习惯舍弃舒适的沙发不坐而地毯。

    席儿吃着自己的午餐,Mai的则是晚餐兼消夜,两人边吃边聊。

    「工作很赶吗?」看着他黑眼圈越来越深,教她无法不担忧。

    「还好呀。」Mai回以轻松的笑。「刚开始都是这样子,全部的人都在等我的词,没出来就没办法做接下来的动作,所以会赶一点。」

    「你可以睡在那不是吗?」她记得两人曾聊过,他们每回做专辑几乎是踏进录音室就出不来,没日没夜的一窝就是几个月,常搞不清楚日期是几号。

    「不行,我得回家看美女,在那对着一群男人吃饭,我灵感会死光。」

    「敦…」

    「嘘。」他以食指抵住她,阻止她接下来的话。「和音乐有关的事,依着我,让我自己决定,好吗?」

    席儿犹豫地咬咬下唇,最后也只能点头。「嗯。」

小 说-天 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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