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Chapter_2(4)

T××xt×小×说××天×堂

我瞪大了眼:“你该不会连我在女厕所门上涂鸦骂你都知道吧?!”

他的脸已经臭的连下水道都不能跟他媲美了,咬牙切齿地说:“秦卿,你好样的!”

他这话绝对不是夸我,我求饶:“总经理,你就看在我是你得意爱徒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得意爱徒?”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脸色好了很多,再看我的时候眼里有绝不容错认的诡异光芒。看着他面色稍缓,我急忙趁热打铁,把刚才给自己倒的热 水递上去。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还是诡异的看着我:“既然你知道你是我的……得意爱徒,那你说说进了公司之后对我有什么看法。”

这绝好的马屁我当然使劲往上拍:“您原来在学校是一儒雅学者,现在在公司就是一成功而仁爱的老板,您年少得志,您风度翩翩,您青年才俊,您风流倜傥,您就是那阳春白雪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柳暗花明……”

“行了。”他笑眯眯地打断我:“你觉得以你的智商,除非我愿意信,否则你骗倒我的几率是多少?”

我顿时泄气:“百分之百……的不可能。”

他皮笑肉不笑:“那就说实话。”

我声音低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我觉着,您就是一现代黄世仁。”

说他是黄世仁,还抬举了姓黄的,他也就知道体力剥削,宋金龟还有绝对的精神压榨。

“黄世仁?”他手指轻敲桌面:“这么说你就是白毛女了?”

“现在还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自从进公司以来,我头发掉的很惊悚,估计白毛女做不了,今天的葛优就是明天的我。

他又露出那种诡异的表情看了我半晌,接着嘴角慢慢挑了起来:“很好。”

被人骂黄世仁,还很好,宋金龟果然是黑心到底了。不过看他高兴,我自然也高兴:“总经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指着他面前的纸盒邀功:“就看在您吃了我泡面的份上。”

“你的泡面?”他眉梢一挑,然后慢条斯理地把厨房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指过去:“水是我的,面是我的,调料是我的,用的是我的锅我的灶,我坐在自己家吃自己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了你的?”

居然还能这样?我瞠目结舌。

他摸了摸下巴:“这倒提醒了我,不经我同意,私自动我的东西。”他看着我下了结论:“罪加一等。”

靠,你刚吃的时候怎么不嫌我乱动你东西!

我眼睛里能喷出火,嘴里还是水一样的柔:“总经理,我当时只想到您的肚子问题,就不拘小节了一下……您一定得体谅我对您身体健康的关心。”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可以理解。”我刚松了口气,他又说:“但是不能原谅。”

……

就我这道行跟他较劲,完全就是中国足球对上巴西,先不说输赢,这心揪得就难受。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耷拉着头问:“总经理,您就说怎么着才能让我保住工作吧,要是实在不行,我就不耽误您时间,直接回去做简历找新工作了。”

“你先是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而后又私自动用我的私人财物。”他平平地叙述。靠,一盒泡面还成私人财物了!!

不过我已经没怒气了,他这一说我估计是没戏了,我撇撇嘴就想往外走。

“不过……”他语气一转,我立刻两眼闪金光地看着他,“既然你是我的……得意爱徒,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是否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我忙不迭地点头,我一定好好表现,好好表现!

老板说,他的身体不适会影响职员的士气,而公司职员的士气直接影响公司的运转,而公司的运转不良会导致公司的竞争力下降,而公司的竞争力下降会引起公司的裁员,公司如果要裁员我一定就是那第一刀,所以我一定要好好负责老板的身体健康。

结论就是,在老板生病的期间,我要每天下午下班去他那里照顾。

为什么很合理的逻辑导致这么一个结论?

下班后……去老板的家……照顾身体……

好A好H的内容。

于是,第一天我战战兢兢。

刚进了小区,那老大爷好像认识了半辈子似的跟我打招呼,又一路把我送进了电梯,在电梯里他貌似不经意地问:“昨天你怎么那么久才出来?”

我被他一路的闲扯降低了警惕,很诚实地回答:“啊,我睡醒了过一会儿才走的。”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奸兮兮,再看我的眼神就变得极为暧昧,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手心上快速地记了下来。

……

我忽然对娱乐圈的人感到了由衷的同情。

虽然临近夏天,天气越来越热,今天的最高气温甚至达到了二十六度,但是我还是一身运动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并且在包里放了一盒空气清新剂,以做防狼之用。深吸了一口气进了门,宋子言正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看见我,居然还抱怨:“怎么来得这么晚?”

我默默流泪,我已经花了大价钱打的来了!!

不过他也只是抱怨,马上就站了起来,对我说:“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开始?!难道真的是用工作来潜规则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手摸进包里握住空气清新剂的活塞,准备等他一过来就死命喷。

他径直走到厨房,回头看我没动,皱眉:“你还不快过来?”

还是在厨房?……

我咽了咽口水,好奇特的地点。

他已经不耐烦:“快点!”

我一边往那边挪,一边表明立场:“虽然我很想要这份工作,但是……”

说到一半,我就楞在了那里。

室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刚一天,厨房就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厨房了。昨天的厨房干净空旷,不小的空间除了一套橱柜半箱泡面和一箱鸡蛋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这厨房应有尽有,真的是……什么都有了。

大约二十平米的空间堆的满满的都是食材,我看了一下地上滚着的南瓜,角落躺着的菠菜,连橱柜里塞满了青椒,水池里居然还有两尾鱼在张嘴吐气泡,他……是把整个菜市场都搬过来了吗?

我脸上表情有些僵硬:“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不答反抱怨:“为了等你,我还没吃饭呢。”

我立马请命:“我现在就下楼给您买去。”

他皱眉:“出去吃太贵,要省钱!”

哟,敢情这一屋子东西都是给我准备的,可是您省钱也不能拿我当苦力啊。以前是被爸妈给训练出来的,可是天生的我对厨房就不感冒,我环视了一周终于找到了理由:“总经理,我没围裙,这衣服不就报废了么?”

“哦,你等等。”他转身往卧室走,很快拿了一件体恤出来兜头扔到我脸上:“先凑合着用这个。”

我看了看那牌子,默默泪了,您这是省钱呢么?您这一衣服就够您吃一个月的了。不过冲着工作我也就忍了,把衣服往身上一套:“总经理,您想吃什么?”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就随便做。”他很善解人意地说:“那就三菜一汤好了。”

我差点没坐地上。

怀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我踮着脚进了厨房,真的是踮着脚,因为厨房地上乱七八糟地堆了太多东西,除非你一直站着不动,不然随时都有伤亡。我跟芭蕾演员似的,在厨房翩翩起舞,一顿饭做下来两个前脚掌都麻了。不过也是幸不辱命,我双眼饱含期待的看着对面沉吟的总经理。

坐下来这么久了,他居然没动过筷子。

估计是吃惯了西餐,鄙视咱们的家常菜?我小心询问:“是不是饭菜不对你的胃口?”

他抬眉问:“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自己做饭就这么多好处,我点头。

他微微皱了皱眉,却没讲什么,只是说:“吃吧。”

他夹了菜放在嘴里,隔着食物蒸腾的热气,我似乎看到他脸上有一瞬间痛苦的表情。我赶紧低下了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不自恋地说,我做的菜在我们家还是小有名气的,估计是他不懂品味。我工作了一天,也确实饿了,于是不管他,自己先吃了个不亦乐乎。

等我放下筷子的时候,他早已经吃完了,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这饭菜一大半都是我吃的,他吃得很少,只是喝了不少的汤。

莫非是嫌我喧宾夺主吃了太多?我赶紧补救:“总经理,您去休息,放着我收拾。”

“等等。”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手缓缓的抬起,一寸一寸的越过桌子落在我的脸上,嘴边,轻轻抚过。

而的眼睛平静无波,沉沉地像一潭水。

我着了魔似的看了三秒,然后“啪”的一声从凳子上摔下,边爬起来边胆战心惊地问:“总经理,您是不是发烧了?”导致脑子都糊涂了。

他的手悬在空中,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就回了卧室。

想起他刚刚沉静的眸子,我又打了一个寒战,刚刚的他实在是太反常了,刚刚的气

氛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一哆嗦赶紧站起来收拾东西,打算快点洗刷完毕就回去,于是也顾不得厨房里满地的生灵,一路践踏过去,等我出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伏尸处处了。

走到卧室门口,我跟宋子言告别:“总经理,都收拾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没人回答。

我提高了音量:“总经理,那明天见?”

里面有粗重的喘气声。

我悄悄打开虚掩的门,就看到他满头大汗地在床上缩成一团。

我暗忖:“果然是发烧严重了。”不过人却一跳三蹦的冲进去,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张大鼻孔死劲摇:“总经理,你怎么了?!怎么了?!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啊?!”

他额头上冒着冷汗,咬牙切齿:“你再摇一下试试看。”

太不懂艺术了,穷摇才能表达我心里剧烈的情感,讪讪地,我收回手放低了声音,问了句废话:“总经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苦笑:“药刚好吃完了。”

“那咱们去医院吧?”

他还挺讳疾忌医,坚定的摇头。

可是他这么病着我也不好告辞,只能给他一直倒水,这么过了半小时,我开始思索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一直不见好,我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呆着吧,还是把他送医院我再走才是王道。

于是我饱含感情,死命掐了自己一下疼出了满眼眶的泪:“总经理,你看你脸都白成这样了,就先去医院看看吧,”

他看着热泪盈眶的我一眼,终于说:“好。”

鉴于不会开车,我拨打了120,把宋子言扶上救护车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那老大爷跟别人唠嗑的声音:“我从第一次看到这小姑娘就知道她有能耐,这不才两天,多精壮的宋先生就得去医院了。”

……

直接到了急诊室,急诊室那大夫一看到宋子言特别的高兴:“来了。”

宋子言的脸黑了一半:“怎么是你?”

一物降一物,我顿时对这个满脸皱纹的医生有了好感。他看了我一眼,立刻就换上了笑眯眯的表情,速度之快连我都比不上,他问:“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下属。”

“下属?”那医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宋子言,很是疑惑:“那这么晚了还在一起?”

怕被误会,我连忙摆手:“我们总经理病了,我只是看护做饭去。”

他皱了皱眉头:“做的什么饭?”

虽说他问的有点多余,可是总有种威严一样的东西让人不得不回答一样,我说:“水煮牛肉,辣椒炒肉,麻婆豆腐。”

“小姑娘很爱吃辣嘛!”他说,可是看着宋子言的表情却很暧昧。

宋子言有些咬牙切齿,催促:“这位医生,你能不能先看看病?”

我忙不迭的点头:“您能不能先给我们总经理看看?”明明是急诊科,可都来了十五分钟了,你就把病人扔病床上只顾自己唠嗑是不是有点内啥?

他摸了摸我的头:“你倒是很关心你们总经理嘛。”又悠悠闲闲地往椅子上一坐,两脚伸在办公桌上,悠哉游哉地说:“他自作自受,让他再疼会儿,下次才能记住教训。”

他端了杯茶靠在那边居然还摇头晃脑地哼起了京剧。

而急诊室其他的人,都和我一样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也都不动作。

只有病人宋子言脸色越来越惨白的躺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没什么话好说的。。

潜规则之医院

虽然宋子言被整我是有点爽,但是怎么说他也是我衣食父母,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以后依靠也就没了,于是我上前去:“医生,你看我们总经理都这样了,您能不能先过去看看再来享受国粹?”

他摆摆手不以为意:“放心吧,死不了。他还没开始呕吐呢,等吐血了再治也不耽误。”

我怒了:“您做为一个大夫怎么这样啊?是不是他病得越重您收的医药费更多啊?您穿着白大褂怎么心这么黑啊?!”

他好笑地看了那边的宋子言一眼,又回头来奇怪地看我:“这个小姑娘说话真不好听啊,我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怎么就叫如我所愿了?是我不让你给他治病的吗?!”

“爷爷,别闹了!”那医生正要开口,宋子言却沉沉打断了他。

爷……爷爷?我扭头看了看宋子言,再扭头看了看悠哉游哉看着我的医生,立刻变脸。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茶杯,谄媚地把眼都笑没了:“老太爷,我给您添点水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看在你面子上,我就先给这个不肖孙子看看。”

说着拿起听诊器就摇头晃脑就过去了。

我终于明白了宋子言的恶劣性格是如何得来的?□裸的家族遗传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会儿张嘴一会儿被掰眼一会儿量血压一会儿测脉搏,像条案板上的鱼一样被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而他爷爷显然玩得不亦乐乎,宋子言的脸 色越来越铁青,但是一直隐忍不发,这忍耐力连我都叹为观止。直到最后意犹未尽的老爷子开了张单子交给我:“那个小姑娘,待会带他到妇科做个B超。”他才皮 笑肉不笑地提醒:“上次回家,我记得桌子上多了个唐三彩的花瓶是吧?”

老爷子打了个寒战,连忙说:“都检查完了,是胃溃疡复发。”

……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是胃溃疡?胃溃疡?!

三个大字像三座大山压在了我的头上。

我记得我妈在废寝忘食的垒长城中积劳成疾,中了胃溃疡的道,当时我还小,只记得她是住了N天的医。但是有一点印象极为深刻,就是从她回家之后,我们 家的饭菜统一的一清二白,再没有原来万里江山一片红的景色,让无辣不欢的我甚为抑郁!当时我太小,对于自己的胃口问题,一直不孝的抗议。每次妈妈都冷冰冰 的抛下一句医学术语:“辛辣食物刺激渍疡面,使胃酸分泌增加。”

辛辣食物刺激渍疡面,使胃酸分泌增加。

这句话现在听起来字字千钧,换言之,这次他的胃病复发都是我的功劳。

本来这工作就不保了,我好好表现的机会却把总经理送进了急诊室。这次算是彻底没门了,估计还得赔一笔医疗费……越想越糟糕,我不禁红了眼眶。

“秦卿。”急诊台上的宋子言叫我,我哭丧着脸过去。

他依旧是晚饭时那沉沉如水的眼神,只是眼底有些奇异的欢喜神色,看着我红肿的眼,他握了握我的手:“别怕,我没事。”

我涨红着泡泡眼:“真的?”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真的。”

看他的神情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忽然又想起来公司好像给每个人都载了保险,于是我放心了,也乐呵呵的冲他笑。

他冲我乐,我冲他乐,大家乐才是真的乐。

在这乐百氏的河蟹气氛中,一张老脸插了进来,笑眯眯地问他孙子:“老三哪,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好先给他们透透信。”

宋子言眼都不抬,幽幽地提醒:“唐三彩……”

那张老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既然他的病是因为我复发的,出于愧疚,我也不好意思先走了。幸好他也不用手术,只是需要住院输液两三天。我在一边陪护,病房里有电视,正直播着黄金档,我就直着眼睛在那瞧小太爷。正被小太爷那张损嘴逗得傻笑,屏幕一黑却变成了一档台湾苦情裹脚布。

我回头看到手持遥控器的元凶,不解:“你干吗好好的换台啊?”

他眼睛盯着屏幕:“我喜欢看这个。”

“你家连个电视机都没,这么没头没脑的你怎么就喜欢看了?!”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人,损人不利己吗?!

他眼皮都不抬:“我对这部片子,一见钟情。”

我怒!我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气鼓鼓地跟着看,电视剧里那台湾名女演员正摆着苦大仇深的半受伤半愤怒的一张脸冲男主角说:“你说!你说!你怎么可以这 样对我?!”男主角眉头紧皱满眼痛楚:“你听我解释!”本来要人家说的女主角这时华丽精分,双手捂耳全身癫狂做凌乱状:“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无语中,我只有默默看了一眼似乎聚精会神看着屏幕的宋子言一眼。

雷啊雷啊就习惯了,顶着天雷我也睡着了,以可怜兮兮地趴在病床边的姿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宋子言也已经醒了,我跑到地下一层去买了早餐。两个 人对坐着吃饭,病床上的小桌有些小,我们都盘腿坐着,跟坐东北炕头似的。我开玩笑:“总经理,我觉得咱们特像不像二人转里的两口子。”

他勾了勾嘴角,说:“是吗?”

又是那沉沉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有些晕,气氛就暧昧了起来。我估计我有暧昧综合症,一旦气氛开始变甜,我的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了,更何况这对象是宋 子言……我顿时觉得手脚都有些发冷……佯装镇定的左右看了看,我傻笑:“嘿,总经理,今天天色好像有点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子言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豆浆,才悠悠开口:“那是因为你没开灯。”

……

我这才发现是我昨天把大灯关了,今天忘了打开……真够糗的。

“噗。”门外传来了嘲笑声,我立即跳下床一下子拉开虚掩的门,一个人就跌了进来。原来是老爷子,我赶忙扶起他,拍拍他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您小心点。”

宋子言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老爷子面色尴尬地左右看了看,立刻又理直气壮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查房!我是来查房的。”

“第一,急诊室的医生不负责查房。”宋子言慢条斯理的数:“第二,早上的查房时间规定的是八点,现在才七点一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没带查房记录的文件夹。”

被拆穿的老爷子面不改色:“我来看我孙子也不行?”

宋子言:“看完了,不送。”

老的竖眉瞪眼:“不孝子孙!”

小的好整以暇:“上梁不正。”

啧啧,这家教……

老爷子气鼓鼓地走了,我心里多少平衡了些,连对自己爷爷还这样呢,对我这个前学生现下属这样也就不为过了。吃完饭,我洗了饭盒回来,护士正在给他准备打点滴,我趁着机会告辞:“总经理,我先去上班了。”

“不用。”他一边卷着袖子一边说:“我已经帮你请了假。”

= =

我宁愿被孙经理压迫,也不愿对着您这张脸啊!!

心不甘情不愿地,我也只能呆着。中午的时候,公司有人来送文件,看到我跟见了鬼似的,预计着回到公司,又得编出N个版本。这些我已经懒得去想了,只是百无聊赖的坐着,宋子言边打点滴边专心的看文件,电视不能开,又没别的娱乐,我像是被困在鱼缸里的鱼,无聊的只能吐泡泡。

我发了几条短信都是石沉大海无人搭理,百无聊赖只能把视线投向这个房间里除我之外唯一的活物,宋子言的身上。他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衣,脸还是有些白,阳光打过来皮肤表层有种透明的幻觉,没有打理,嘴边有青色的胡渣,头发也不同于以往的清爽,稍稍的乱。

整个人有些颓唐的凌乱美。

我摇头叹息,这厮以前是型男,现在终于开始向美男发展,如果脸色再苍白一点,眼睛再无神一点,呼吸再气若游丝一点……当然最不能缺少的是衣服上几道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嘴角再有一条干涸的血丝,堪当完美!

我脑海里YY出一副美男濒死的图,越想越美。无论是中毒旧疾还是摔悬崖,只要能吐血就是美男!如果是宋子言就该更惨一点,他合该出身王侯将相京城子 弟意气风发,可惜某一天家门剧变惨遭灭门,且元凶是他相交多年的兄弟。可怜他被他的姐姐点了穴藏在密道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一刀毙命,而舍命救 他的姐姐被在他眼前被人XXOO之后又OOXX,XXOO无穷尽之后咬舌自尽(此处注意,不XXOO个七八章绝不能让她吃自己舌头!)

昔日鲜衣怒马的公子如今四面楚歌,一路上被那兄弟堵截五次围剿,第一次围剿他中箭,第二次围剿中刀,第三次围剿中剑,第四次围剿中斧头,第五次直接中无人能解之毒,而这时他更发现他心心念念他如今唯一惦念的百合花一般的未婚妻,竟是与他兄弟私通定下这奸计的罪魁祸首。

哀莫大于心死,他万念俱灰,长啸一声,纵身自万丈悬崖上跳下,最后砰地一声落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山谷,此时镜头一直要不停拉近,拉近再拉近,给气若游丝身体不能动弹眼神凄苦脸色苍白眼神黯淡不时吐出几口鲜血的他一个超大的特写镜头……

我越想越美,忍不住笑出了声,正笑着就感觉房间里气氛不对劲,熟悉的冷嗖嗖的感觉。

果然,宋子言正意味不明地看着我:“笑什么呢?”

我当然不敢说实话,很认真的看着上面的输液管子,饱含深情:“看着这液体一滴滴的下坠,想到总经理的病在一点点的好,于是——我欣慰的笑了,我开心的笑了。你看到的只是我脸上的笑,可是你看不到的是我内心对祖国医疗事业和您身体健康的骄傲与欢欣……”

“够了。”他打断我,又皱眉看了看我,问:“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能睡好吗?病床您睡着我趴着,加上我好死不死的还认床,不是自己的猪窝就睡不安稳,平均半小时入睡,半小时再醒过来,比计时器都准!不过我嘴上说的是另一套:“没睡好,想到总经理躺在这充满消毒水味儿的医院,我怎么能睡得好,我心如火燎恨不得替总经理跟病魔作斗争!”

他对我的忠心耿耿不予置评,不悦地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先回去整理整理。”

这……是逐客令?!我热泪盈眶:“总经理,您现在不需要我照顾了?”

他很冷淡的表情:“不需要。”

得令后的我低头往外走,努力让自己的步伐不要太快,装得沉重而不舍。终于到了门口,手刚碰到门把,他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等等。”

难道是要反悔?我心里油然而升一股沮丧,回头却做高兴状:“总经理?”

他交代:“待会儿你遇到昨天那个怪人,要记得有多远跑多远——如果跑不掉,无论他问什么你都只回答不知道,记住了么?”

我点头,他摆摆手:“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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