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 第四部分(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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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月向楼下望了一下,突然回头问:“你把他喊来了?”
我点头答:“对,他并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可以和他谈谈。”
邹月笑起来:“有什么好谈的?或者让我们两姐妹来个两女待一夫?”
“如果你爱他,你起码应该让他知道。”我继续安慰她。楼顶的风越来越大,我实在没有向前挪动的勇气。
“我会让他知道。”邹月说着,突然翻过栏杆,站在外沿上。
我吓呆了,大叫:“小月,你干什么?危险!快进来!”我奔过去想抓住她。
邹月大喊:“别碰我!别过来!”她将一只手松开,风吹荡着她单薄的衣服。
我不敢妄动,只得苦苦哀求:“邹月,对不起,快进来,别吓我,你别吓我。妈刚离开我们,我们只剩三个了,你快进来!”
邹月望望楼下,又望望我,怨恨地说:“他说他永远也不会抛弃你,邹雨,今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抛弃他。我从你身边跳到他面前去,这样,你们就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松开另一只手,直坠下去。
我的记忆定格在我冲到护栏前看到的那一幕,楼下的花坛里,绿色的灌木丛中,被邹月压出了一个人形,旁边,一台黑色的吉普车上,正好走下一个人。
我把小月葬在了母亲身边,我跪在那里,对她们说了一万句对不起。
然后,我足不出户,在家乡破旧的小屋里呆了一个月,躺在小时候和邹月一起睡觉的大木床上,回忆起童年的片段,心如刀绞。
林启正来了无数次,经常整夜守在楼下,希望与我相见。我没有见他,我在电话里对他说:“求求你,别让我看见你,我真的承受不了。”后来,我连他的电话也不再接了。
一个月以后的某个早晨,我刚起床,正在刷牙,大姨带进来一个人,唤我,我转身,竟是左辉。手中的牙刷口杯,统统掉到地上,我含着满口泡沫对左辉说:“邹月她不听话,她死了。”
左辉走过来,捡起口杯和牙刷,放在水龙头下冲冲,接好水,重又递给我,说:“我知道了,把牙刷了,把脸洗了,跟我回去吧。”
我真的跟他回了城。我没有问他怎么出来的,为什么能出来?是林启正的人情又能怎样?我和他之间,邹月帮我们画了句号。
我开始重新上班,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每一个人都上来向我表示慰问,但他们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意味深长。好在我已经不在意,比起生死,沦为笑柄又如何?
我将那部手机,那根项链,那张信用卡和那幅莫明其妙的菩萨画放在一个盒子中,密密地封好,请高展旗还给了林启正。
高展旗回来后,坐在我桌前,叹着气说:“唉,多好的一对,说散就散了。”
我低头工作,没有搭理他。
他继续说:“你没看见林启正打开那个盒子后的表情,邹雨,你算是帮我出了一口鸟气,总算让我看到他被打败的样子!”
我心痛难当,只能继续低着头,假装无动于衷。
高展旗竟不放过我,伸头过来观察我的表情:“嗨,如果还需要我借个肩膀,趁我还在,早点说。”
我抬头,瞪眼吼他:“行了!滚远点,小心挨揍!”
他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加一句:“野蛮女友,我喜欢!”我知道他想逗我开心,虽然徒劳无功。
我走到窗前看风景,一个月不在,那座人行天桥终于竣工了。很奇怪,我的眼里居然干燥无比,原来,在最大的悲伤里,眼泪都嫌奢侈。
几天以后,我们突然接到致林公司的一份公函,要与我们解除法律顾问的合同关系,没有理由,他们并不打算收回已付出的顾问费。
再过了两天,陆陆续续又有几家顾问单位提出了相同的解约要求,还有几个正在接触的大官司的当事人,也不明原因地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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