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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想了想,道:“定是她们常说的大雁了。也到了往南边飞的时候。”
季厢道:“我原来也住在南边的,整天也是闷在屋里,这个倒也不常见。”
见那队大雁飞高空去,渐渐消逝了,两人又回去坐下。
贵妃道:“姑娘来了这宫里头,也见了许多外头不常见的事了,该长了许多的见识。”
季厢不明白她要说些什么,遂笑道:“贵妃娘娘怎么说些叫人听不明白的话?季厢是个蠢笨的人,听不懂呢。”
贵妃道:“若姑娘一点也没有听懂,那我就找错了说话的人了。”季厢低了头,没有说话,摆弄着腰上挂着的一个白玉如意头。
贵妃道:“我可是拿你当了自己人,才给妹妹说这些话。你若是嫌我说的话不中听,就给我施个礼,出去了,我以后再不拿这些话来怄妹妹生气。”
季厢低着头半天,道:“贵妃娘娘的教诲。季厢定记在心里。”
贵妃笑了,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不是那左点右点都不开窍的葫芦。”
季厢道:“娘娘想说什么话。尽管说来。”
贵妃站起身来,到门边向几步远外地宫女道:“你们往那边走几步。看若我妹妹过来了,可要叫她过来,不要让她过去了。”
几个宫女便往那边路口上去了。
贵妃这才又坐下了,看着季厢的眼睛道:“妹妹只指望着在凤坤宫见到皇上是没有什么指望的。”
见季厢没有说话,遂依了性子往下说:“妹妹不想想。你就是把头发梳得再好了,皇后也不会在皇上面前提了你地一句好话。你还是想了别的出路才好。”
季厢轻声道:“贵妃娘娘想出了好法子,就给季厢说了罢。贵妃笑道:“听你这么说了,才真是我地好妹妹。”伸手将季厢头上的一枚落叶摘了下来,道:“我既然看着你顺我的意,我自然帮了你一把。你何必苦守着她,绕过了她去,怎么着也能办得了事。你不知道,皇上跟前有一个姓王的老公公。大小看着皇上长起来的,皇上带他自然和别个不同。你若能打动了他地心,能给你在皇上跟前说上两句话。比皇后在皇上跟前赞你两句还要好。”
季厢言道:“既然他有这样的本事,别的嫔妃还不都求了他去了?”
贵妃笑了。道:“自然暗地里是少不了的。能让他大动心的。他就给出了大力,若少叫他动心的。他也就量力而出。就看你上去的心是大还是小了。”
季厢道:“但不知这位公公平生爱的是什么。”
贵妃笑道:“他究竟喜欢什么,我真也说不上。有说爱财的,有说爱地地,还有说喜欢美人儿的。到底是什么最放在心上,也难说得很。”
季厢起身给贵妃施礼道:“妹妹谢贵妃娘娘和我说了这些话。改日若有了机会,定报答了娘娘的慧心。”
贵妃娘娘回去了自己地住处,其妹妹已等在那里,笑着赢了上来。待宫女们下去了,便道:“姐姐和季厢都说了?”
贵妃道:“说是说了,就看她自己的主意了。”
其妹妹言道:“姐姐为她想地也周到。其实何必如此?凭她们斗去,咱们一旁观虎斗就是了。”
贵妃笑笑,道:“你才进来几天地工夫,知道什么?我就是看着她们静了下来,才给这个弱些的伸伸手。就让他们斗去。想当年,为着皇后能不进宫,咱们府里头也闹了一阵子。她进来了,哪有瞧着我顺眼地时候。也是我自个儿的肚子不争气,到了这个地步。若季厢能上去了,就算不拉了甘棠上去,她倒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或败了,也有咱们一段清静日子好过了。”
其妹点头。
贵妃看着妹妹,笑道:“既然有了好日子了,家里也盖好好议着给妹妹寻亲事了。”
其妹一脸娇羞扭身去了,贵妃淡淡一笑,坐了椅上歇息。
季厢回去了杏阳馆,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子,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站起身来,暗道:罢、罢、罢,就去求了贵妃,大不了一死,也是我欠了姐姐的一条命。
贵妃似知道了她会过来,笑道:“姑娘就在这边吃了饭再回去罢了。”
季厢道:“怎么不见娘娘的妹妹?”
贵妃笑道:“她怪我说了不喜欢的话,带了两个人出去走走。”
季厢见身边也没有什么宫女,遂道:“娘娘还是给季厢指了明路,省的季厢跌跌撞撞,摸不到路。”
贵妃深思了片刻,道:“我倒是听了一个消息,那王公公在外头是有了家室的,只是年纪大了,便想能有个支撑门户的义子。寻了好些年头了,也找了不少宗族里头的少年进了家里,却难碰到如意的。那些聪慧机敏孩子,人家父母谁忍了心送人?那些歪瓜裂枣的,老公公也看不上。就耽搁下了。他好大的家业,竟没有个主事人。姑娘可往这边想想就是。”
季厢遂给贵妃磕了头,道:“谢谢娘娘的话,季厢记在心里。那我就回去了。”
贵妃笑道:“这有什么急的,还是吃过饭再走。”
季厢道:“晚了路上就看不清了。”
贵妃也不强留,唤人送她出去了。
看天色尚早,季厢写了一封书信,交予侍女,嘱咐了几句话,又带着侍女过去找了管事姑姑。那姑姑是个懂礼的,道:“拾到了多备些衣物的时候了。本该叫姑娘们回家一趟,还没有上奏呢。先叫侍女回去一趟也好。姑娘就叫外头听差的宫女先过去伺候罢。”
季厢向姑姑道谢,姑姑便叫了两个嬷嬷来,带了那侍女出去了。
回去屋里,连衣裳也没有力气去换了下来,淌下来。宫女笑道:“姑娘可想吃些什么?我叫他们做去。”
季厢想了想,道:“也想不到什么吃的,你看有什么凉凉甜甜的,给我端一碗来吧。”
那宫女笑了,道:“天已冷了,姑娘不要吃了凉的东西,坏了脾胃就不好了。”
季厢暗道:这样忙碌,身上没有火气就算难得了,哪里就凉了身子。遂道:“你去罢了,我在家里吃惯了的。”
那宫女便去了。
季厢长舒了一口气,身子就像爬过了多少阶梯,酸酸软软,再拖不动了。尤其是两只小脚,刚才还是木木麻麻,这一停了下来,像爬满了虫子一般,难过得很。唤进外头的宫女,叫她给捶了小半天,方觉着好些了。
次日,季厢给皇后梳完头回来,便看见抹云远远在路上候着她了。
季厢叫身边的宫女到那边等着,便道:“抹云姐姐这时候过来做什么?只在清袖堂就是了。”
抹云心里焦急,话声儿也颤颤的,道:“乾熙宫的公公已过来传了话,说明儿就要叫我过去服侍皇上。衣裳都带了过来。”
季厢乍一听,也慌了神。静静想了半天,道:“也想不出别的来。总要空出两天的工夫才好。”附耳对抹云说了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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