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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

第四章生日
她不等对方说话,快速的说:“我要进电梯了,里面没信号。”一把挂断电话。还没走出宿舍楼,电话又打过来。她没想到他这么不知趣,冷冷的说:“你想怎么样?”
卫卿不怒反笑,挑眉说:“光天化日之下,我能把你怎么样!难道见个面,吃顿饭,交个朋友也不行么?”像卫卿这样的人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交朋友这样的话,真是厚颜无耻。
周是此刻没心思敷衍他,时间有点赶,看来得打车过去。她匆匆说:“对不起呀,我现在没空,以后再说。”看着校门口刚刚停下的出租车招手,挂了电话。不等她跑出校门,卫卿打开车门出来,冲着她微笑,颇有些事在必得的味道。
周是急煞住脚步,脸色一白,原来他早就准备在此处守株待兔。她自知难逃,压低姿态说:“卫先生,对不起,我真有事。今天就先对不住了。”
卫卿见她神色焦急,是真的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并不是欲迎还拒,以退为进。他从未被一个女人忽视的如此彻底,更激起征服欲。打量她一眼,微笑,“你今天很漂亮。”
周是没说话,见他不准备离开,只好说:“卫先生,我先走了。”卫卿淡笑不语,可是下一刻却出其不意握住她的手腕。她不高兴,用力挣扎,没有一点儿用。没想到他随随便便力气就这么大。
卫卿样貌出众,帅哥名车,一踏出车门就引起路人的注意,这下公然在校门口演出一场拉拉扯扯的戏码,过往行人无不回头张望。
周是涨红了脸,低声喝道:“快放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卫卿挑眉,“上车。”周是只想赶快离开众人的视线,万一被熟人看见,以后她就不用活了。愣了一下,不得不上车。
僵硬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左右不是。卫卿问:“你手里拿的什么?小心捅到人,我给你放后面。”将她精心写的字放在后座。她看着路上的风景,十分气恼,咬唇不语。掏出手机一看,都快到六点了,忙说:“请去清华,谢谢。”
待她发现卫卿根本不打算去清华时,怒由心生,冷冷的说:“卫先生,你这什么意思?有你这么为难人的么?”
卫卿目视前方,不动如山,说:“你去清华干吗?难道有什么人命关天的急事?”周是冷笑:“这你管不着。”
卫卿打量她,轻佻的说:“赴约?以后有的是机会。”将车子停在一家高级西餐厅前。事已至此,一般来说,大部分女生只好勉为其难,和他一起共进晚餐,进一步加深感情。这招半强迫性的做法用来对付没什么决断的女大学生,百试不爽。
可是周是冷着一张脸下车,二话不说往马路上冲去。不等卫卿反应过来,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卫卿这次算是闹了个灰头土脸。
周是气犹未平,这个卫卿真是霸道,以后还是少惹为妙。刚下出租车,李明成等一伙同学已经在清华正门等她。
有认识的男生见她,“哇”的一声吹了声口哨,不怀好意的笑说:“李明成,你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介绍给我怎么样?你知道兄弟我至今还是孤家寡人!”
不等周是反驳,李明成率先打断:“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小心我打断你狗腿!”众人说说笑笑往饭店走去。
周是注意到另有两个女生,一个长相平平,另一个尚算清秀,都戴着边框型眼镜,长发规规矩矩的扎起来,气质沉稳,娴静少言,一看就知道是学理工的女生。那个长的白净一些的女生见周是打量她,冲她一笑,露出细碎的牙齿,态度温和有礼。
李明成特意介绍她:“诗诗,这是张冉瑜,和我一样,也是学物理的。”周是一听肃然起敬,一个女生敢来清华学物理,除了勤奋努力之外,一定天资过人。周是立即抱拳:“佩服佩服!”
张冉瑜笑:“听李明成说你是学美术的,那才叫佩服呢。”不骄不躁,很有气量。不像有些清华的人,对着别校的学生,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周是对她感觉不错。
李明成又对着众人说:“其他人就不用介绍了,都是我们班那一群狼。”话还未说完,引来众人群起而攻之,一时笑闹不断,气氛活跃。
两个女生都准备了生日礼物,周是这才想起来,自己写的字落在卫卿的车上。刚才气的不轻,下车时就将这事给忘了。只好嬉皮笑脸的说:“李明成,我早就给你准备了礼物的,可是来的匆忙,忘带了,回头再给你送来。”李明成说好,不怎么在意。
她抽空溜到洗手间,给卫卿电话,语气不怎么客气:“喂,我东西落你车上了!”卫卿懒洋洋的“恩”一声,这才注意到后座还放着一筒羽毛球。
周是咬着下唇,支支吾吾的要求:“你若还在附近,能不能给我送来?”她还是希望能在今天将礼物送到李明成手上,毕竟花费许多心血。所以才会甘冒风险给卫卿这头白眼狼打电话。
卫卿可不是什么君子,当下就说:“想要的话,自己来拿。”气的周是差点摔电话,真是什么人呀!不就刚才得罪他了吗!一个大总裁,犯得着跟她一破学生较真儿嘛!
理平了气才回座,搭讪着问张冉瑜哪的人,张冉瑜说了。周是惊叫:“我知道了!张冉瑜,张冉瑜,你就是那个纵横上临一中的张冉瑜是不是?你是我学姐呢!我念高一的时候就知道高三有个超厉害的张冉瑜。哎呀,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到你!”十分兴奋。
旁边有人插嘴:“张冉瑜至今还在清华横行霸道,视我们这些男生为无物,实在太嚣张!”可见张冉瑜名气之大。周是听的越加佩服。张冉瑜只淡淡的笑,对众人这些赞美之词无动于衷,听若未闻。
张冉瑜从小就是一名风云人物,她是上临一中张校长的小女儿,哥哥是耶鲁的高才生,如今在海外研究机构工作。她本人从上学开始,拿的奖杯堆满了整间屋子。高三的时候因为嫌保送的专业不好,硬是参加高考,一举夺魁。她如今是清华研一的学生,比李明成等人高一届。
本来她比周是高两届,可是周是高中念两年,就跑来北京读大学了。
既然是同校校友,气氛更加热烈活跃。席间,周是见李明成对张冉瑜十分注意,见她杯子空了,立即加上饮料。还将一些不辣的菜换到她跟前,并替她夹菜,还问她冷不冷,要不要换个座位。空调正对张冉瑜。态度殷勤,关怀备至,众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一冷。
看着他们,瞬间失去胃口。敬寿星酒时,偏偏还有人起哄:“李明成,还不快敬张冉瑜一杯!”张冉瑜被众人闹的推辞不过,只得站起来和李明成碰了一杯。有人喝高了,言笑无忌:“你们俩什么时候喝交杯酒就好了!省得我们李大公子整日为伊消得人憔悴!”众人更加来劲,齐齐起哄:“张冉瑜,李明成都快被你折磨的不成人形啦,你还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答应人家吧!”
李明成紧张的看了眼张冉瑜,见她没有勃然色变,立即骂:“你们瞎起什么哄呢!吃菜,吃菜!”李明成的态度是早就明朗化的,关键还在张冉瑜,不知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李明成自然怕众人言辞过分,惹恼了她。幸好她似乎没怎么生气。
周是听到这里,脸色煞白,心里一酸,胸口就睹住了,几欲落泪。众人的欢声笑语恍若未闻。
她已闹不清自己对张冉瑜是什么心情,刚才还惊喜连连,佩服不已,可是眨眼间急转直下。
李明成四年来都没交过女朋友,这次肯定是来真的。何况对象还是张冉瑜,如此优秀的一个人。看张冉瑜的神情,对李明成不像无动于衷的样子。她越加苦涩,手几乎拿不稳筷子。
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还得强撑住,表面装的若无其事。饭还未吃完,众人就提议去附近的KTV通宵。李明成探身问张冉瑜愿不愿意去。周是见到这里,再也不能忍受。撑着桌子站来,用尽全力才能保持声音平稳,“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校呢,就先走了。”
女孩子太晚回去不大好,众人也不留她。李明成送她下去,她抗拒:“不不不,你寿星怎么能走!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再三推辞。李明成不明白她今天为何这么不合作,还以为她有什么烦恼。仍旧说:“没事,都是同学,我送你上车再回来。”
怕她出意外,特意打电话叫相熟的出租车司机。见她精神不济,再三叮嘱,让她到校再给他电话。她低着头一味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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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机认识李明成,开玩笑:“这是你女朋友,可真漂亮。”李明成笑着解释:“这是我妹妹。”那司机“哦”一声,说:“怪不得,兄妹俩都长的好。”
周是一个人坐在后面,眼泪再也止不住,啪啦啪啦往下掉,拼命抑制啜泣声。想起来就伤心。
车子直开到校门口,周是擦干眼泪,掏出钱包。那司机笑说:“不用,不用,已经给了。”掉头离开。李明成事事还是想的这么周到。可是此刻这样的周到,再想起来,分外刺心。
眼泪还未干,又流下来。她站在朦胧的树影下发怔。电话响起,她懒洋洋的接起来,“喂,什么事?”声音沙哑,含含糊糊,尚带有一丝抽泣声。
卫卿在车里看着她,说:“这么快就回来了?”周是猛地转身,四处寻找。
俩人不欢而散后,卫卿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对于在情场一向无往而不胜的他来说,实在有些丢脸。于是转战酒吧,继续猎艳,以慰生平之大耻。可惜无甚收获,众多艳女不是言语无味,便是面目可憎。他正准备回去休息,接到周是电话,说有东西落在他车上。
他颇好奇,开始还以为是一筒的羽毛球,打开盖子才知道不是,居然是一幅尚未来得及装裱的书法作品。赫然是一篇《后赤壁赋》,柳体小楷法度森严,筋骨分明,十分秀丽,看起来赏心悦目,可见颇费心思。后面有一竖行小字:敬贺李明成生辰,诗诗书于北京。再下面是时间落款,周是印几个古纂字清晰可见。
整幅作品墨迹犹新,一闻就知道用的是北京一得阁产的上等墨,香味独特。他颇受震动,这才想起周是是美术系的学生,不但画画的好,没想到字也写的不赖。其实艺术系那也是一块藏龙卧虎的地儿,周是这点舞文弄墨的本事尚不算什么。
他看了看上面的时间,用的是古农历计时法,查了查手机,赫然就是今天。看来她今天是替小男朋友过生日去了,怪不得不假辞色。想了想,掉头往周是学校开来。
周是见他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静静停在暗影里,不想再引起争执,惹人笑话。于是走过去敲窗。卫卿要下来,周是忙说:“我们在车上说。”主动拉开车门上车。卫卿一笑置之。
周是抽了抽鼻子,尽量平心静气的问:“你又有什么事?”
卫卿觉得她神色不对,注意的盯着她,见她眼圈发红,鬓角似乎尚有未擦干的泪痕,问:“不是应该挺高兴的吗?怎么哭了?”周是没料到他眼睛这么厉害,本以为灯光昏暗,他一定注意不到。冷冷的说:“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要你多管闲事!”态度恶劣,语气不善。
周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不知有权有势有钱可以猖狂到何等程度,心想,我不求人性自高,怕什么。骨子里张扬任性的本质从未改变,只因生活压力暂时收敛起来。
卫卿经历过多少风浪,怎会与她一时气话计较,只觉得好笑又有趣,很少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给他脸色看。对她更加注意。
周是见他只是笑,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忿忿的说:“你无聊拿我寻开心是不是?”说着就要下车。
卫卿从旁边拿出羽毛长筒,懒洋洋的说:“这个你不要了?”经过席上一番伤心失意,她早忘了这事。经他提醒,这才想起来,淡淡的“哦”一声,就要接过来。
卫卿是小人中的小人,哪有不趁机讨价还价的道理。当然不给,说:“你就这么拿走了?连句谢谢也没有?”周是忍耐的说谢谢。
卫卿还是不松手,他要的当然不止一句谢谢那么简单。周是立即明白过来,知道他在耍自己,得寸进尺,冷冷的瞪着他,半晌丢下一句话:“随便你。”也不要了,拉开车门就走。丢了算了,人都失去了,还要这个干嘛!
没想到转眼间,物是人非,她只觉得事事皆休,不由得泪盈于睫。
这招出其不意,打的卫卿是措手不及。他一心以为拿捏到周是的命脉,这东西应该十分珍惜,正好趁机提出要求,一步一步达到目的。没想到她果断非常,说不要就真不要了!
第五章解围
卫卿岂容她再次从他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离开,快步追上去。周是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连连后退,戒备的盯着他,脸上泪渍尚未干。农历八月,凉风有信,秋月无边,朗朗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梨花一枝春带雨,分外惹人爱怜。
卫卿的火气顿时消失殆尽,柔声问:“怎么了?和小男朋友吵架了还是分手了?”说到周是痛处。
周是怕他图谋不轨,又恨他揭人伤疤,气冲冲的说:“干卿何事!”怕他再追上来,惹人注意,一溜烟跑了。
卫卿站在原地,情不自禁笑出声。周是这句话尚有典故。五代著名词人冯延巳有名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南唐中主李景有一次戏问:“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周是才思敏捷,用这话讽刺卫卿,而恰好卫卿名字中又有个“卿”字,无巧不成书。因为他明白其中的寓意,所以禁不住莞尔一笑。
周是回到宿舍,难得没有人。大家都出去欢度节日去了,有一对小情侣还嚷嚷着要去天安门看升旗。这时候去看升旗,受罪还罢了,简直要半条命。人山人海,挤的你脚不着地,浮在半空中。
宿舍一下子安静下来,颇有些不习惯。周是垂头丧气往床上一倒,口里念着“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真觉得有点凄凉。于是爬起来看“武林外传”,众多演员表演精湛,故事诙谐幽默,令人捧腹大笑,愁怀暂去,心情好了很多。
于是国庆晚上,天安门万花齐放,星光如雨;而周是一个人窝在宿舍看了通宵的“武林外传”,第二天睡死过去,待她蓬头垢面爬起来,已是深夜时分。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甚难入睡。她辗转半夜,叹口气,学郝思佳自我安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国庆长假最后一天,她从图书馆回来时碰见拖着行李箱的林菲菲。忙问:“你从家回来吗?可带了什么好吃的?”离家比较近的同学,大多会趁“十一”长假回家一趟。
林菲菲毫不客气的将手上的挎包交给她拿着,擦着额上的汗说:“没有,刚从上海飞回来,热死了!”
周是看了眼她的挎包,和行李箱是配套的,惊叫出声:“LV!林菲菲,你太奢侈了!败家女!”
林菲菲露出得意的表情,说:“好了,下次借你用好了!”周是忙不迭点头,她还不知道LV长什么样子呢!又凑上前问:“你这套行李箱花了多少?”
林菲菲淡淡的说:“没有啦,别人送的。”周是立即噤声,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能送LV行李箱的人,不言而喻。转开话题:“你去上海干嘛?玩吗?”林菲菲摇头:“哪有那么逍遥。国内有一家公司在上海举行服装发表会,我们学校很多学生都去了。”
周是心里嘀咕,送她LV的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在上海认识的。笑:“那一定赚了很多钱!”林菲菲摇头:“买件衣服都不够。学校和人家合作,我们去充场面,帮忙的意思,哪有什么钱!还累的要死。”
周是忙说:“就当是旅行啦,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送她到另一栋宿舍楼下。她招手:“你也一起上来,我给你带好东西了。在箱子里呢,看看喜不喜欢!”周是一听有礼物,眉开眼笑,跟她一起上楼。
表演系的学生和留学生,博士生等学生同住一栋楼,允许随便进出。每个房间两人,有空调有暖气,还有一间自带的小卫生间,条件比她们好很多很多,价格自然比她们贵很多很多。
林菲菲翻弄半天,找出一个淡蓝色的小盒子,上面还系了薄纱似的绸带,很精致。说:“喏,给你带的,看喜不喜欢。”周是打开一看,是一对很漂亮的大耳环,闪闪发亮,做工精细,看质地应该是白金镀银的,说:“应该满贵吧?”怎么着也得好几百。
林菲菲靠在床头,懒洋洋的说:“还好啦。我一见这个,就觉得你戴着好看。然后一个朋友就买了下来,本来就打算送你的。我戴着不好看。”周是想,她这是借花献佛了,有这份心就很不错,管他谁送的。兴致勃勃的戴起来。
林菲菲左看右看,笑:“还是我有眼光,戴着可衬你皮肤了,不信你自己照照。”周是很高兴,说要请她吃饭。林菲菲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下次吧,我可要睡了。坐飞机真累。”周是替她带上门出来。
周是和林菲菲,毕秋静不论是作风,习惯,生活方式都截然不同,价值观,人生观亦大相径庭,可是仍然可以和她们相处的很好,原因在于她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很多事情都不是看的那么严重。可是随便之外坚守一条底线,决不跨过。无论是对人,对事,还是金钱物质的态度都是如此,不是不追求,只是她这人很有分寸。
正所谓自知者明,知人者智。她纵然做不到,可是时刻警惕自己。
纵然知道卫卿对她不安好心,周末她仍然去“王朝”上班。她又不欠他钱,怕什么,坦然无惧。
客人特别多,无暇喘气。有喝醉酒的客人见她气质独特,又年轻漂亮,遂起色心,揽着她的腰不放,动手动脚。周是气的很想将手里的托盘死命往他头上扣,灌了两口黄汤,就露出禽兽的本色来了!真不是人。
表面上客客气气的敷衍,不动声色想离开,没想到另有人拦住她去路。这些人喝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看样子比较麻烦。于是使眼色,让旁边的服务生叫盛闻出来解决这些客人。
一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端了杯酒硬要她喝。周是心想,我又不是陪酒小姐,为什么要喝,于是推辞,语气也有点不好了。那人见她怎么都不肯喝,脾气一上来,将酒当头当脸的泼过去。她迅速躲避,可是仍然溅上不少。
怒火高涨,“啪“的”一声,狠狠甩了那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厉声呵斥:“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有你这样的吗?”惊起众人的注意。
那人被女人扇了一耳光,大失面子,不由得恼羞成怒,就要动手。周是见机不对,掉头就跑。她又不是傻瓜,坐等挨打。没跑出几步,就撞到一人怀里。
卫卿对着她痞痞的笑:“一来就看到一场好戏。”将她护在身后,使了个眼色。跟卫卿同来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齐齐冲上去。
刚才那伙人见卫卿等人人多势众,来头不小,酒醒了一半,迟疑着不敢上前。卫卿什么人,没事还要找事,何况得理,更是不饶人,岂会轻易放过这些醉酒闹事的人。挥一挥手,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
盛闻擦着冷汗站出来调停,“卫少,看我面子,算了吧。不然,今天这生意就不用做了。”一旦招来警察,卫卿不怕,他盛闻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卫卿回头,见周是脸色惨白,缩着肩站在角落里,甚是可怜,看来是吓着了,刚才那股打人的狠劲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想,这样就怕了,万一真打起来,她更得吓坏了,于是挥手:“别让我再看见你们。”那些人如获大赦,避之不及,蜂拥而出。一时间走的干干净净。
卫卿倒酒给她,安抚说:“别怕,喝杯酒压压惊。”很细心很会照顾人。有个白马王子似的人物,英雄救美,周是此时此刻,不是不感激的。她打完人才知道后怕,若不是卫卿出手,这事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后果难料。于是举杯,由衷的说:“真是谢谢你。”
卫卿掏出纸帕,“喏,擦擦,身上都湿了。”残酒顺着下巴流入领口里,胸前若隐若现,风光旖旎,引人遐想。周是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尚觉心寒,丝毫未察。卫卿本不是什么好人,见此情景,不由得口干舌躁。赶紧喝了一口酒,将冲动压下去。他再小人,也不屑于此刻趁人之危。
他站起来,提议:“我看你受惊了,还是回去休息吧。”盛闻也知道她被泼酒一事,很大方的让她回去休息,工资照算。算是因祸得福。
周是回后台卸妆换衣服,米奇的T恤衫,泛白的牛仔裤,帆布鞋,双肩包,立时回归清纯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高中生。刚从侧门出来,卫卿已等在门口,拉着她说:“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走吧。”经过晚上这么一闹,她不好再拒绝。
在车上,周是想起他送的那条镶钻项链,还搁在抽屉里,怕丢,特意去外面买了把锁。心想,还得找个机会还给他才是。平白无故拿他的东西,于理不合,受之有愧,更重要的是,于心不安。
周是远远的就请他停车。她怕认识的人看到,惹来闲言碎语。她们学校,这样的八卦多的是,所以,自己还是尽量远离比较好。卫卿明白她的心思,没说什么,果然停车。
周是再次道谢,就要走。卫卿说:“周是,等等。”他没有叫她西西,而是叫她周是,态度已有不同。
从后车箱拿出一卷东西递给她。周是不接,问:“是什么?”卫卿笑:“放心,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看样子是画卷什么的。
周是挑眉,解开红色的绸带,缓缓展开,竟然是上次自己写的那篇“后赤壁赋”,她本就打算不要了的,没想到卫卿竟然拿去装裱。一眼扫下来,发觉最后那行“敬贺李明成生辰”几个字不见了,惟留下“诗诗书于北京”。不知是用什么办法刮去了。昏暗的灯光下也看不甚清楚。
她颇有些震惊,想到李明成,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卫卿想要对人好,真是令人难以拒绝。他察言观色,投其所好,所以才能正中下怀,笑傲情场。
卫卿笑:“想你写了很久吧?这么一整篇正楷,一撇一捺写坏了都得重来。扔了可惜,还不如装裱了,放着收藏。”
周是重新卷起,说:“卫先生,真是谢谢你。”
卫卿挑眉,“哦,那你说你谢我什么?”斜眼看她,已在调情。
周是正色说:“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还有送我回来,当然——”指了指手中的书卷,“还有这个!”他若以礼相待,她自然以礼回之。他若不安好心,她自然不客气。有一句歌词怎么说来着,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自然有*****。
周是虽然是学画画的,有艺术气质,性情中人;可是骨子里仍带有理科生的严谨理智,事事分明,不易受冲动影响。这方面受李明成的影响甚深。
卫卿没有进一步行动,适可而止。道了晚安,掉头离去。
回到寝室,刘诺挨个宿舍通知明天开班会,一片怨声载道,都说没事开什么班会。周是事先打听:“老班说了有什么事么?”刘诺摇头:“还能有什么事!例行班会,布置布置作业,做做思想工作,有什么好说的。”她亦颇不耐烦。
第二天早上804班所有的宅女不得不一大早爬起来,唉声叹气的去主楼开班会。许多人习惯熬到凌晨三、四点,通常不到十二点不起床。如今八点不到已坐在教室里,一片昏昏欲睡,精神萎靡不振。
肖老头拍着讲台吼:“醒醒,醒醒!晚上干什么去了!一大早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像什么话!也不知你们这些年轻人在干什么……”肖老头是他们班的辅导员,通常也就做做思想工作,解决一些学习以及生活中的难题,尽心尽责,就是罗嗦了点。若是美术系的专业老师,只怕比学生更个性,授完课就走人。
开场白就说的众人哈欠连天。肖老头兀自说下去:“好了,你们都大四了,也该考虑考虑个人前途。是考研还是找工作,赶紧想清楚,要考研赶紧抓紧,时间快来不及了;要找工作也该投简历,准备面试了。还有学校公共选修课,学分不够的赶紧修,别到时候毕不了业……”拉拉扯扯,叽叽歪歪,婆婆妈妈讲了一大堆。
周是觉得肖老头也真是苦口婆心,做个辅导员也不容易呀。看底下的同学不是戴耳机就是趴着睡觉,叹一口气,认真听肖老头说一系列的注意事项。末了,肖老头来一句:“咱们班还有谁没交学费的吗?没交的赶紧交了。学校这次下狠通知了,不交学费不给成绩,到时候可别抱怨。你们这些人,胆大包天,别手里捏着钱,还想别的歪心思,赶紧划到学校卡上,交了!”
上学年他们班就出过一件事,班上一男同学把要交的学费花了,学校三番四次的催,拖到学期末还迟迟都没交上去,学校只好打电话向家长催。事情暴露出来,那学生被狠狠的教育了一顿。
开完班会,周是愁眉苦脸的坐在图书馆算帐。毕秋静进来自习见到她,愣了一下,说:“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来自习,没发烧吧?”
周是白她一眼:“这图书馆是你的?我就不能来?”毕秋静耸肩,“当然能来,欢迎之至。”在她身边找了位置坐下。见她咬着笔头发呆,问:“喂,碰到什么难题了?愁成这样?”
周是叹气,问:“你们化学系的学费多少?”毕秋静奇怪,“问这个干吗?光是学费的话,不到5000吧,还行。跟一般大学差不多。”
周是摇头,“要是我们系的学费跟你们一样,那该多好。”那她就不用愁成这样了。毕秋静耸肩:“艺术系的学费都贵。你们要交多少?”周是咬牙切齿的说:“零零总总加起来大概是你们的三倍。”
她身上只有不到五千,就算加上不知何时才能拿到手的五千块云玛奖学金,还是差一大截。何况她还要生活呢,笔墨纸砚,颜料,书籍,样样都要钱,真是烦人。如果拿的是八千块的国家奖学金,事情又轻松许多。谁叫自己不争气呢,评比的时候,英语拖了后腿。
一时间,她觉得异常惭愧,没拿到国家奖学金似乎让她抬不起头来,无颜见江东父老。说到底还是英语惹的祸,照她目前这样的英语成绩,还怎么考研究生!清华美院估计是不用想了,就是本校的研究生,英语不过四级,估计也有点悬。她一个头两个大。
于是周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提高英语成绩。她自然花不起钱去报什么所谓的“新东方”学习班。只好每天早上早起一个小时,多听听力,背背单词什么的。坚持到十二月底,应该可以过四级吧。想起就觉得丢脸。
第六章纠缠
周是去“王朝”上班时,找到盛闻商量:“盛总,你不是说酒吧人手不够么?现在还要人吗?”盛闻点头,看着她说:“怎么?你开始不是说怕学习忙不过来,不做吗?”
周是笑:“本来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急需钱,所以只好辛苦一点,不过我大概只能做十月份一个月,以后要全心全意准备考研的事,恐怕就不能做了。”
盛闻对她感官颇好,努力上进,自强自立,所以也肯给她机会,处处帮忙,问:“出什么事了吗?急需钱的话,我可以先把工资结了。”知道她一个学生在外打工兼职也不容易。
周是近日因为学费的事,眉头不展,不由得叹气:“学校学费高昂,所以没办法。”转头又笑说:“不过没关系,谁没烦恼呢,撑一撑就过去了。”撑个一个来月,应该差不多了。就算差一点,哪里筹一筹就是了。盛闻才知道她因学费的事不得不如此辛苦。
刚连续工作了三个晚上,她已觉得吃不消。因为白天不但要强打精神背英语单词,还有诸多的作业,日夜忙碌,简直疲于应付。因为考研临近,比以前紧张忙碌许多。众多学生都说考研不是人干的活,整的人形容枯槁,面如菜色,精神崩溃,比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周是晚上还要到酒吧上班,这样辛苦的生活,可想而知。
实在困的不行,下班回来,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已经睡死过去。刘诺下床喝水,见她被子都没盖,嘀咕:“都十月份了,也不怕感冒。”还是扯过薄被,顺手替她盖上了。
好梦正酣,一阵急促的铃声将她吵醒。她将头一埋,翻个身继续睡,不予理会。可是铃声持续不歇,不肯罢休。“啊”的狂叫一声,瞬间把电话摔了的心都有。懊恼的爬起来,窗外一片明亮,阳光直射进来,已是中午时分。见是卫卿的号码,只得接起来,不然没完没了。
“喂!什么事?”口气很冲。睡眠不足,脾气自然不好。
“怎么这么冲?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周是只得压低声音,“有什么事吗?”起来把窗帘一拉,闭着眼睛又钻入被中。宿舍只有她一人,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卫卿正在公司餐厅吃午饭,十分无聊,于是想起来给她打电话。“你这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么。咱们聊聊。”电话聊天最宜增进感情,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小男生小女生整天抱着电话连饭都顾不上吃。
周是心里哀嚎一声,不耐烦的说:“你这会儿不忙吗?”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干什么,就知道到处搭讪漂亮的女人,还有心情和她聊天。
“人总有休息的时候。哎——听你声音,这会儿还没起床?”想起她晚上还要在酒吧上班,大有可能尚躺在床上。
周是没回答,不客气的说:“拜托,这手机耶!接电话要钱的。再聊下去我可得停机了。没事我挂了,拜拜。”
卫卿正要喊住她,她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再打已关机。听她说话满心的起床气,估计是被他吵醒了,于是暂时作罢。
一直睡到半下午才起来,拖拖拉拉洗漱,然后去食堂吃饭,也不知是午餐还是晚餐。
这么个时候,食堂人居然不少,看来都是些生活极其不规律的宅男宅女。在清真餐厅,意外的碰见林菲菲,一个人端了碗汤慢悠悠的喝。周是打趣:“林菲菲,你也会吃饭?”
林菲菲白她一眼,“我又不是神仙,当然要吃饭。”周是打量她一眼,耸肩:“我看你这身材,也快乘风而去了。”
到餐台叫了一大堆饭菜,林菲菲叫:“周是,你吃这么多?”周是几乎一整天没吃饭,饿的狠了。林菲菲忿忿的说:“我一个星期也没你吃这么多。”
周是露出同情的表情,埋头大吃,津津有味。林菲菲摇头:“看你那吃相!你吃慢点,我又不跟你抢。”
周是口里含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说:“你就抢也抢不过我。”
林菲菲看她吃的头也不抬,似乎食堂的大锅饭是人间美味,稀世佳肴,很受诱惑。没好气的抱怨:“你吃这么香干嘛?食堂的饭菜有那么好吃吗?”让她光看不能吃,还怎么活呀!很怀疑她吃的是不是食堂的饭菜。食堂的饭菜她也吃过,大框的白菜往锅里一倒,就那么炖熟了事,要油没油,光是盐,一点味道都没有。可是周是吃的有滋有味。
周是吃饭,不言不语,动作很大,一起呵成,喝完汤一抹嘴,那样子看在别人眼里真是吃的倍儿香甜,十个有九个受诱惑,跟她一起吃饭包准胃口大开。所以林菲菲才气恼。
周是吃的差不多才问:“哎——高杨呢?怎么没见他?”林菲菲和高杨可是学校里最受瞩目的一对,就他们那身高,不受瞩目也不行,更何况是俊男靓女。
林菲菲顿了顿才说:“分了。”
“分了?”周是一惊,放下筷子,“为什么?别是吵架了吧?”
林菲菲摇头:“没,真分了。”周是追问:“为什么分呀?你们俩多般配呀!学校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们呢!”
林菲菲听了无动于衷,只淡淡的说:“男欢女爱的事,合则聚,不合则分。没什么好说的。”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是不好再打听,只好点头:“是呀,感情的事真是说不准。”心里想到别人送她的那套LV行李箱,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原因。
听见手机短信响,是移动公司发的,说她办了什么免费接听的业务,套餐更改下个月正式启动。她奇怪的说:“我没办呀!我电话一向不多,没必要办这项业务。这移动公司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林菲菲说:“没事,可能是发错短信了。你查查。”周是首先想到的是打电话查询余额。
不打不要紧,一打吓一跳。居然有人帮她充了整整两千大洋的手机费。她脸色一变,自然想到是谁。
林菲菲见她脸色突然变的不好,问:“哎——怎么了?”
周是喃喃自语:“林菲菲,我真惹上麻烦了。”看卫卿这架势,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他是一头白眼狼,自己就一未出校门的雏鸟儿,哪是他对手!心里一时又烦又乱。
林菲菲见她这样,想了想说:“前几天我们班一女生直接问我;‘跟你挺熟的那个美术系的女生,听说成绩还不错,是不是被*****了?’话说的有点难听,可是她说看见你和一开黑色兰博斯基的小开在校门口拉拉扯扯。”
周是心想真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心里越加沉甸甸的。
林菲菲忙安慰她:“你也知道她们,说话没顾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到底怎么回事?”她觉得周是不像是这样的人,可是这年头,谁又说的准,俗话说人不可貌相。
周是一时无措,于是把卫卿的事告诉她了,她需要一个人倾诉。林菲菲见惯这种事,至少不会鄙夷她。尽管她什么都没做。
林菲菲其他的也不多说,只说:“哦,原来这样呀。看来你手机费就那个叫什么卫卿的帮你充的了?出手挺大方呀,一充就两千。开黑色兰博基尼,真是有钱人。这个卫卿,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究竟是何方神圣!”
俩人话还没说完,周是电话响,又是卫卿。她看了眼林菲菲,接起来。
“你起来了?出来吃个饭怎么样?”
周是拒绝:“我晚上还要上课呢。”她因为觉得太累,于是和盛闻商量,一个星期只工作五天,今天正好休息。估计卫卿也知道她今天不用上班。
卫卿听而不闻,“偶尔逃一次课没关系,何况你已经大四了,应该没什么要紧的。我去接你。”
周是赶紧说:“你不要来,你不要来!我今天晚上的公共选修正好小测验,逃课的话肯定过不了。”末了又加几句:“我就差这门选修课的学分,不然毕不了业。”故意说的严重
卫卿根本不信她的话,只说:“如果你不来,我就去你宿舍楼下找你。”他知道周是最怕他这么做。
周是暗中咒骂一声,林菲菲在一旁听见了,说:“你去吧,把话说清楚。”周是心想也对,于是问:“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卫卿看着来往穿梭的众多美女,心想真如外界所说,这是个美女如云的学校。懒洋洋的说:“就在你校门口。”
他又一声不响就跑来,比强盗还无理。周是无奈,只得说:“那行,你等一下。”回宿舍拿了那条钻石项链,随便披了件外套就下来。
远远的看见他正和人说话,走近一看,才发觉是学校的党委书记,旁边还有美术系的系主任。吓的她肩头一缩,掉头就往回走。
卫卿下车买饮料的时候正好碰见学校的几个领导,不得不敷衍一番。那些人想要他赞助建一座新食堂,因此态度分外热情,一时脱不开身。说话间也看见她了,见她吓的往回跑,对着身边的人态度便有些不耐烦。
党委书记殷勤的问:“卫先生来这可有事么?不如由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卫卿淡淡的说不用,自己来这纯粹是私事,有事的话请找他秘书。那些人见他神色冷冷的,识相的说:“那就下次好了,我们就不打扰卫先生了。”千说万说才走了。
卫卿“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声音很大,打电话说:“好了,没事了,你快来。”
周是懦懦的说:“算了,算了,以后再说。我还是回去上课是正紧。”
卫卿冷冷的说:“我给你十五分钟,你再不来,我直接进去找你。”接二连三被人打岔,他已不耐烦。
周是忙说:“你别,你别!我来也行,不过你把车子开到路口去。我直接去那找你。”卫卿“恩”一声,算是答应了。周是从侧门出来,赶到路口,见到他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旁有人正拿手机拍照,心里一阵踌躇,又不敢上前。
俩人还什么都没有呢,已经跟作贼似的,这么累!
卫卿一看时间已经过了,打电话催:“你在哪?”
周是咬唇说:“我已经来了……”
卫卿转头,看见她站在数米远的地方发愣,打开车门下来,拉着她的手,说:“发什么呆呢,走吧。”
周是跟着他上车,提议说:“有什么事就在车里说。说完我还得回去上课呢。”卫卿看她一眼,说:“这来来往往的都是你们学校的人,你现在倒不怕被人看见了?”不等她回答,车子箭一般驶出去。
卫卿带她去的地方,自然是北京顶级的餐厅。周是也没什么心情欣赏灯光布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个地方和她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像做梦一样。灰姑娘的魔法,一到十二点,立即破灭。所以她应该引以为鉴。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而她无力应付。
卫卿替她夹菜,她摇头:“我刚吃完饭,还不饿。你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吃饭呢。”
卫卿将筷子一放,“那好,我们去跳舞。”
周是拦住他,“不不不,卫先生,我们还是坐着说话吧。你有话就直说。”
卫卿笑:“我没什么话要说。就想和你吃吃饭,聊聊天。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聊,所以想找人说话什么的,是你想太多了。”他意图那么明显,居然还能说的出这样“纯洁无害”的话,真是睁眼说瞎话。
可是许多未经世事的女大学生很多都会相信他的话。总觉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何况他事业有成,英俊帅气,对人彬彬有礼,关怀备至。怎么看也不会骗人。
幸好周是头脑还清醒,没被糊弄的晕头转向。她觉得呼吸不畅,于是借口去洗手间喘气。给林菲菲打电话求救。林菲菲问她事情怎么样了,她深吸一口气,说:“我已下定决心准备和他摊牌,太累了!我本不是玩乐这方面的人才。”
林菲菲点头同意:“别未吃羊肉先惹一身骚,得不偿失。说明白也好。”又叹息:“那么有钱,真是可惜了。不然趁机敲一笔也是好的。”
周是回到席间,已恢复镇定。从口袋里掏出精致的项链盒,不敢看他,也不说话,只静静的递过去。
他一看就知道是上次自己打赏的“小费”,淡淡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卫卿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其实他心里十分明白周是是想和他断绝来往,可是他既然还未到手,怎么会轻易如她所愿!
很多女大学生见他此刻这样冷淡的表情,似乎因为被误解了而十分生气,一般都会不知所措,懦懦的解释,意志开始摇摆不定。毕竟那么一条钻石项链,怎么能不受诱惑!
周是也不说话,“腾”的一声站起来,呈九十度鞠了一躬,口里说:“对不起!”抓起座位上的包,大步离开。
卫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气又笑,她当是给死人鞠躬追悼呢!
回去的路上,周是说不肉疼那是假的。一条钻石项链耶!当了的话,她可以吃三年了!见财起意,人之常情。感叹一番,给林菲菲打电话,豪气的说把卫卿给甩了。
林菲菲一听来精神了,忙说:“要不,你晚上来我宿舍住吧。我们宿舍另外一女生旅行去了,晚上就我一人,怪害怕的。还有,给我仔细讲讲你怎么甩了他。”
周是一想,自己宿舍每天晚上闹的不行,睡不安寝。林菲菲那里条件又好又安静,于是同意了。
林菲菲连声追问她怎么做的,泼酒了还是甩巴掌,问的周是心虚非常,她刚才那样,窝囊的不行,紧张的心“砰砰砰”的跳,连话都说不完整,整个就一未见世面的菜鸟。卫卿见她那窘样,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取笑呢。
另一方面还在心疼那条钻石项链,哎呀,人家都送给自己了,为什么还还回去,真是发疯了!就当是卫卿纠缠不休的补偿也不是不可以呀!
事已至此,只好安慰自己,不义且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可是问题是,自己没那么清高呀!
林菲菲听了她的简述,颇为失望,说:“你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那也太不中用了!”
周是逞强:“那我该说什么呀!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听见短信响,说着打开包拿手机。
一眼就看见包里多了一个信封。拿出来一看,吓的不行,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刺的人眼睛发红。
再看手机,是卫卿发过来的,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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