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正文第二百二十九章:蜗婚(229)
关上了电脑,已是深夜凌晨三点,我坐在电脑旁,倒了一杯水喝,走到之放的身旁,给他掖被子时,我发现他根本都没有睡着,他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对我张开了怀抱,我钻进了他怀里,非常的温暖。我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呢?明天起来眼睛有将是肿肿的了。”
他摇摇头,目光里满是疲惫和无奈,他双手捧着我的脸,温柔地说:“我害怕,我害怕我睡着了,你就走了。”
我说我不会走的,我怎么会走呢。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拍拍床,说:“很晚了,我们都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带孩子去医院呢。”
我将水杯递给他,对他说:“我马上就来睡,我去看一眼孩子就回来。”
妈妈执意要自己晚上照顾孩子,也许,是怕我照顾孩子不周,她不放心,她总觉得年轻人是不会照顾孩子的,她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就有经验。我推开房门,走廊上柔和的灯光照进了房间里,我看见了小放那乖
巧的脸,嘴唇还会不自觉的动着,一定是在梦里梦见了吃的。
这么可爱的儿子,我怎么能忍心不管呢,纵然他是温安年的儿子,那我也要救啊,是我的骨肉。
我心都在滴血,想到白天他将又要去医院受一次罪,小小的孩子还不会说话,但是一见到穿白大褂的医生他就会哭,因为他知道穿白衣服的是要来打针的,哭得连医生护士都心疼,面对这么小的一个白血病患者,谁能不心疼呢。
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合上了房门,我在走廊上坐了一会儿,之放担心我,起来走到走廊,见我蹲在走廊一个劲流泪,他来到我身边,蹲下身子对我说:“宝贝,睡觉吧,别这样,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被打垮。”
我温顺的点点头,进了房间,躺在床上许久才睡去。
早上很早就起来了,要准备孩子的早餐,之放也早早的起来,季飒起来后就对我说了一句:“姐,你暂时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姓温的,我出去想想办法,多跑几家医院问问,包括国内其他的医院,看看究竟有没有别的治疗方案。“
我任由季飒去了,如果真的有别的办法,那就是最好的事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选择和温安年复婚再生孩子这一个地步的。
孩子总爱嗜睡,也不像以往那么的淘气了,醒来的时候,会对家里的每一个人笑,笑得时候还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我想,这算是儿子在鼓励自己,也鼓励我这个妈妈吧。我喂孩子奶,之放则不停地打电话给他认识的一些和医院有关系的人,联系到北京的一家儿科医院,是专治白血病的,又详细地打听了一些具体的情况。
他把情况都告诉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去一趟北京,去北京儿童医院抱抱希望试试看,我点头,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们都要去搏一搏,孩子的性命就在我们的手中握着,我要为孩子也要为我自己负责。
孩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也看不出和正常健康孩子有什么不同,妈妈抱着孩子在逗着孩子笑,我叠着孩子的小衣服,这些可爱帅气的衣服,那么的让我爱不释手。既然要去北京,就要准备好去北京的行李,也许,此行还不知道要在北京待多久,只有我和之放去,妈妈就暂时先留在家里,一旦我们在那边确定是要住院还是手术的时候,妈妈和季飒再过来。
我也担心之放的工作,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南京那边也是一催再催,几个歌手原本是要出几张开春新专辑的,因为之放好久没有写歌,几个歌手一时也找不到适合的搭档,专辑都推迟了,都等着之放回来。
我看着之放在屋子里忙里忙外,系着围裙给孩子温奶,我一下子就责备内疚一起上来了,如果不是我,他一定在安心热情地写着他爱若生命的歌,他曾告诉我,为了做一个职业作曲人,他放弃了多少,而今,却因为我,他工作一再耽误。
就算让他先回南京忙于事业,他也会说:“我儿子都生病了,不给儿子把病治好,我能安心工作吗,我又能安心写好歌吗?我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我儿子可爱的小身体,除了这,别的都没有了。”
我感激之放,和我在一起,总是与我一同共患难,却没有共享福,我对不住之放,如果孩子病好了,那我也不会和他领取结婚证了,我想,我配不上他,我真的越发的自卑,我根本都不是一个好爱人好妈妈好女儿。
他在打电话和公司商量,他焦急地说自己儿子生病了,他不能回到音乐工作室去,先找个新人顶一下,他只有等儿子的身体康复了才会回南京,下一步要去北京,也许,没准在北京就能把儿子健健康康的带回来。
我歉疚地看着他,不停地打电话交待一些工作的事项,已经有打算要长时间远离音乐室的想法了,可是他把音乐室创办到今日,付出了那么多艰辛才让它名气大振,也像他另一个孩子一样,他却为了小放这个原本没有血缘之亲的孩子要放弃。
他搂着我,说:“你别多想,我和你一样,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为他可以付出一切,你们母子二人就是我的全部了,最难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团结在一起,挺过这一关,一切就好起来了,相信我,我在,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手术费的事你不用烦恼,我带了信用卡。只要能找到适合的配型,一切就容易了。”
我在心里祈祷,这次北京之行,能给孩子带来病愈的希望。
正文第二百三十章:蜗婚(230)
订好了机票,是一个星期之后的飞机,北京医院那边也与主治医生通了电话,将孩子病例上的详细情况以及孩子现在的症状都大致的和医生描述了一遍,医生给我们的回答是医院曾经收治过和小放差不多年纪的白血病患儿,后来成功在中华骨髓库等到了适合的配型,手术很顺利,健康的出院了。
我的希望又重新被点燃了,孩子的生命之灯总算是有盼头了,我急的都恨不得马上要去北京那边的医院了,之放安抚我,说还要准备一些事情,大人到没有什么要紧的,主要是孩子,要为孩子准备好药物,最好是带上两个急救医生以防万一,直到平安送到北京儿童医院才能离开医生。
之放特意去找了我们当地的医院,将这一情况说明,取得了医生们的谅解,并且同意下个星期派送两名医生随从我们一起去北京,护送孩子,直至孩子安全到达北京儿童医院的医生们手中。
这一下,总算是安心了不少,想着孩子到了北京就能有救了,把所有的砝码都压在了北京医院,如果这条路行不通的话,那么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就只能是选择和温安年复婚了,这是个下下策。
我明白之放是在想一切的办法尽全力,他是最最不想看到我需要用和温安年复婚的代价来拯救孩子的,他希望今后孩子健健康康,他仍然是孩子的爸爸。
我怎么又会不懂他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没有多少多少年,但是却经历了这么多,连生死都经历了,还有什么我们不能承受和担当的呢。我想我要学会的是珍惜,我告诉我自己,只要孩子能健健康康好起来,我一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因为病魔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的让我发现没有什么能挽救除了自己去努力挣扎,人的生命是坚强呢,还是脆弱呢,我一直在想,人的生命其实还是脆弱的,生存在这个社会上有太多的危机太多的灾难,每天都在发生着,而我们本身还要面临疾病天灾的威胁。但是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人有着强大的精神世界和精神力量。总是能在生命脆弱的时候点燃起强大的精神之光。
回想起小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上思想品德教育课上说的那些话,然后让我们背下来,都是一些关于珍惜生命关于时间的宝贵,那时的我们太小,我们只是背得滚瓜烂熟,但是我们并不懂。因为这些知识老师在教育我们之后,是留给长大以后的我们。而今,我回想那些少年时代老师说过的话,我仍铭记在心,我懂得了,这世界上没有哪一种东西能比人的生命更宝贵,无论是金钱名利还是情感,没有了生命,一切都无所依存。
比如我爱你,纵使这句话说得都刻入了骨子里,而没有了生命,何谈爱情,何谈我爱你了。
关于生命,关于珍爱,我想了很多,人总是要在经历一些打击和沧桑时才能迅速的成长起来,我甚至都觉得孩子的这一场病让我一下子长大了十几岁,对待人生,有了不同的认识。
也可以说是受了刺激,那种小心翼翼生怕会失去的感觉,让我感叹活着的每一天都需要感恩造物者,我不会再自暴自弃,只要是活着,就要去追求去争取,孩子的生命,只要有我这个妈妈在,我就不会让他有绝望的一天,我会努力,不是吗?
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黑眼圈很深,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了,老是大半夜的跑起来看看孩子,看着就越发的不舍,我想象他长成大小伙子的样子,站在我面前,叫我一声妈,该是多么的幸福。
孩子,妈妈不会放弃你,妈妈在,陪同你一起赶走病魔,重获健康,妈妈爱你。
我爱我儿子。
我准备好了一些去北京需要携带的随身物品,之放也告知了子晚,没有具体说孩子的病情,只是说需要去北京一趟,孩子例行体检一下,有些小问题,我和子晚聊了几句,子晚几次喊我嫂子问我的侄儿长的多高了,出牙齿没,会喊妈妈吗,我一一回答,中间几次差点就忍不住要哭了。之放在一旁揽着我的肩膀,让我能支撑下去。
妈妈收拾着孩子的小衣服,奶瓶,纸尿布,奶粉,还有小鞋子小袜子,又重新找老银匠给孩子打了一副银手镯和一个长命锁挂在脖子上,妈妈实在是太不放心了,连续几个晚上都把我叫进了房间了再三的叮嘱。
我看着妈妈头上新生出来的白发,一下就控制不住哭了,我说:“妈妈,是女儿不孝,牵累您跟着我一起饱受委屈,我对不起您。让您为我操心,还要为我的孩子操心。”
妈妈摇摇头,心疼地望着我,抱着我说:“傻孩子,不管你长多大,在妈妈这里,你都是我的孩子,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们都是妈妈的心头肉,稍微你们有点疼啊痛啊的,妈妈都心里疼啊,有哪个上人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啊,只有你们过的好,妈妈才能好,你爸去世了,我只有把你们和你们的孩子照顾好,以后我老了去见你爸了,我才好有个交待啊。”
妈妈的这一番话,让我心里更加的难过了起来,妈妈为了我们姐弟俩,操了大半辈子的心,到老了退休在家里,还要照顾我们,照顾我的孩子,一点也没有享到福,还要为我们牵肠挂肚。
我再三告诫季飒,没事下班就回家,好好照顾妈妈,别惹妈妈生气,我去北京之后,会随时和家里联系的,也让季飒要学会多说安慰的话多宽慰妈妈,别让妈妈为小放的事操心殃及身体。
正文第二百三十一章:蜗婚(231)
季飒原先最怕的就是我要和温安年复婚,既然去北京儿童医院有治愈的希望,季飒当然是十分的支持,并表明一定会照顾好妈妈的,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尽管放心带孩子,他和妈妈在家里等着我们三个健康平安回来。
我拥抱了一下季飒,我的弟弟,终于长大了,终于能让姐姐感觉他已经是一个男子汉能够担当和支撑这个家了。
北京也许会比南方冷,妈妈又把我和之放厚一点的衣服准备好,生怕我们会冻着了,其实我们也不是孩子了,可妈妈还是这样爱操心,我微笑着看妈妈为我们准备这准备那,心底里的温暖一圈圈的散开来,真好。
将去北京的所有准备都做好了,再临行要去北京的前两天,贤芝所在的戒毒所医生给我打来了电话,非常紧急的一个电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匆匆地说了一句速来戒毒所看看贤芝,我马上又奔往了戒毒所,也不知道贤芝出了什么事,但我预感到肯定是非常不好的事发生了。
到了戒毒所,我找到了负责贤芝戒毒的医生,他脸上布满了阴霾,他告诉我贤芝早上用磨得很锋利的塑料碗碎片割腕自杀,我一听这消息又是觉得当头一棒,贤芝怎么不好好的配合医生,要自杀呢,我抓着医生问现在贤芝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幸好抢救及时,没有出太多的血,对生命健康没有太大的威胁,但是目前从贤芝的心理上看,她非常不配合戒毒,也不配合治疗,这样下去,身体迟早是要被拖垮的,医生说用贤芝的话来讲那就是只求速死。
只求速死,这四个字说得多让人寒心。
在戒毒所医生的引导下我见到了躺在床上休息的贤芝,她的脸明显的长胖了很多,细看身体也胖了不少,与先前吸毒的时候消瘦简直都不是一个人了,看的出来,她身体好了很多,可是,她手腕上包裹着的纱布告诉我她确实是采取了自杀行动的,我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她闭着眼睛,没有察觉到我的出现。
轻轻地唤了一声“贤芝”,走到她床边坐下,她睁开眼,看到我起初是十分的惊喜,但是很快又失落了下来,看着我,不敢相信地问:“素素,真的是你吗?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我看错了。”
医生在一旁解释说:“她这是吸毒引起的后遗症,总是会出现幻觉,你没来的时候,她总是把护士和医生当成是你,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她,后来她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你,就认为你不要她这个朋友了,就开始不吃饭也不配合治疗。”
我抚摸着贤芝的头,说:“贤芝,是我啊,真的是我,我是季素啊,我来看你了,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戒毒。你怎么能割腕呢,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她对我微笑,然后说:“我这样一割,你不就来了。这些天你都没有来看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心里都在想你们是不是都不管我了,我觉得我就像是被人遗弃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里,我太痛苦了,我孤单得都不想再活下去了,季素,我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姐妹了。”
送贤芝进戒毒所的时候,我是答应贤芝每个星期都来看望她的,这些天忙着孩子生病的事,我没有来看望贤芝,所以贤芝胡思乱想,以为是我不再管她了。
我洗了一个干净的苹果递给贤芝,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我是这几天忙了,所以没能来,医生一打电话给我,我就马上过来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们是好姐妹呀。”
她听话地咬了一口苹果,开心地直点头,说:“是呀,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不会不要我的,其实我伤口割得也不深,我就是想要见到你,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人,实在是闷坏了,我说我要出去见你,他们怕我会逃跑,我说要打电话给你,他们也不让,我索性就想了苦肉计,看,我不马上就见到了你。”
她还是那么的鬼点子多那么的坏,但至少,她这点还是非常像过去的贤芝的,我终于看到她在一点点的恢复健康,恢复原先的性格。
贤芝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与往日的不同,放下了苹果,问我:“素素,你怎么看起来不对劲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是温安年那小子吗?都是娘的我不好,毒瘾发作我干出了那档子对不起你的事,我还是孩子的干妈,我却对孩子这样,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做孩子的干妈。”
她提起了孩子,一下就触动了我的神经,想到孩子健康的时候,我们还商量着做干妈的事,现在孩子竟一下子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疾病,我眼泪簌簌地往下直落,这换成了贤芝来安慰我了,她揽过我的肩,让我正视着她,我看着她满脸的担心,眼泪还是不住地往下掉。
“别哭啊,傻孩子,你哭什么啊,你看看我,我都这样子了我不照样挺过来了,戒毒所里的日子真难熬,没有自由,饭菜难吃,还有毒瘾的折磨,我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事是人不能挺过来的呢?你说出来,我和你一起想想办法。”贤芝急了,忙追问。
“孩子——孩子生病了。”我擦掉眼泪,说。
贤芝愣住了,说:“生病了,什么病,你快说啊。”
“急性白血病。”我说。
“白血病?素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信啊,那么健康的宝宝,怎么会有这种病呢,你有没有带孩子去治啊,这病很严重啊,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你要照顾好我的干儿子啊,我还指望他给我防老呢,你赶紧回去照顾孩子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贤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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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百三十二章:蜗婚(232)
我拉着贤芝的手,我故作轻松地说:“你也别为孩子担心了,你安心戒毒,没准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带着孩子一起来接你了,已经联系到了北京儿童医院,那里有最好的医生,是治疗幼儿白血病的专家,我相信此行去北京,会治好孩子的病的。
“是不是要骨髓移植?我听说白血病是需要移植造血干细胞的,孩子找到适合的配型了吗?手术费估计也会很贵,素素你要坚强地撑下去,会好起来的,这孩子福大命大,我对他,充满了愧疚。”贤芝低下了头说。
我靠在贤芝的床上,和贤芝聊了两个小时,她看起来精神要好了很多,她叫我放心去北京给孩子看病不用担心她,她肯定会积极配合医生戒毒,不会再轻生,之后,贤芝还让我替她打一个电话给她的父母,如果父母问起她,就说她现在过得很好,过段时间会回家看他们。
“可是,他们肯定会问为什么你自己不亲自打电话回家呢,那我该怎么回答呢。”我问她。
“他们肯定会猜到是我在外面做错了什么事没脸见他们,我不想说,但是我又怕他们为我担心,我怕我打电话给他们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想放声哭,我太想念他们了,我怕我的激动情绪会吓到他们,所以,素素,你代替我问候一下我的父母,我也就放心了。”贤芝嘱咐说。
我答应了贤芝,她毕竟是家里的独女,她不在家里,父母常年都是两个人生活,实在是孤单了,唯一的宝贝女儿又叛逆又不省心,长时间若不与家里联系的话,他们指不定是要往坏的方面去联想的。
走出戒毒所,之放在门口等着我的,我坐在车里给贤芝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贤芝的父亲接的,一听是说到关于贤芝的事,有些愠怒,说这孩子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和家里联系,家里都担心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打一个电话回家,难道忙到给自己爸妈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电话很快又被另一个焦急的声音夺了过去,我听到贤芝的妈妈的声音,她问我贤芝最近怎么样了,怎么不给家里来个电话,郑兆和没欺负她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要记得和家里说啊。
我笑着说贤芝现在好的很,有了一份很光彩的工作,婚姻生活也很幸福,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只是她一时还不要意思面对家里的人,毕竟曾经做错过事情。
贤芝的爸爸在电话那头说:“不管她过去做错了什么事,我们当父母的都把她当孩子看,都能原谅她,不管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挫折,我们这个家都永远为她敞开,都是她的避难港。”
“瞎说什么啊,女儿好好的,才不需要什么避难港。”贤芝的妈妈补上了一句。
我内心感动着,贤芝是多么的幸福,其实她的爸爸妈妈都是这么的关心她疼爱她的,我差点就没忍住要把贤芝戒毒的事情说出来了,后来一想,贤芝还需要回到社会上重新做人,这些事还是等她以后愈合了自己亲自告诉父母吧,我怕她的父母会经不起打击会把后果想得很严重,所以,我报喜不报忧,发挥着自己最大范围的想象力把贤芝说得很幸福很顺利。
她的父母最后都十分的放心,还让我和贤芝一起回家玩,一点也没有怀疑。
我欺骗了他们,虽然内心也会有一点自责,可细想想,这也是一种善意的谎言,至少这会让这两位老人对女儿的未来是非常放心安心的,何必要平添更多人的烦恼呢,这世界上烦恼着的人们已经是足够多了。
挂了电话,我握紧了之放的手,我并不知道,我还能握住他的手握多久,我们俩的爱情就像是命悬一线一般,如果孩子能得到治疗,那么我们的爱情就能变成婚姻就能继续走下去,如果孩子没了,那我也将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我靠在他肩膀上,睡了一会儿,就到家了。
他抱着我上楼的,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我是半醒半睡着的,能感觉到他抱着我上楼时我在他怀里的触觉,头轻微地碰在他的胸膛上,那温柔的感觉,我想,是我这一辈子都亏欠他的。
我假装睡着,侧着身子,他就坐在床的一旁,我听到他小声地在啜泣,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安慰他,我懂,他和我一样的心。
我们俩都明知那一点,却都没有一个肯迈出一步捅破那个天窗,他不敢面对我将来可能要和温安年复婚并且再生一个孩子的事实,我亦是如此,尽管劝告了自己很多遍,要做一个称职的母亲,但若真的有一天要和温安年同床共枕,我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并且要生一个孩子,我该如何面对。
这个难题,实在是太难了,老天怎么就和我开了这样的一个试卷,我怎么答,都会有错,都会辜负一些人,但无路选什么,相同的是都会辜负了我自己,负了自己,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放不下。
放下该是多么的难呢。
所有的希望都将寄予在这次的北京之行,我幻想着如果能遇上一个超级专家超级医生,可以不需要手术不需要疼痛就可以治愈孩子的病,孩子能健健康康地长大,不再饱受打针抽血的痛苦。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甚至是长期在外的准备,衣服行李等都准备好了,钱之放他也做好了最充裕的准备,只要找到一个好的专家不管花多少钱凡是能治好孩子的病,那就是最最重要的。
PS:今天四本文一起更新,还写了一篇杂志,累的我不轻啊,我尽力多写点。
正文第二百三十三章:蜗婚(233)
去北京的那一天,妈妈和季飒把我们送到了机场,妈妈一路上都抱着小放不舍得撒手,我知道妈妈心里想的,到底孩子这次去北京什么可能都会发生,妈妈抱着孩子说了很多话,尽管孩子是根本听不懂的,可妈妈越说越悲伤,眼泪就一个劲地往下掉。
我们都跟着伤感了起来,平日里话多的季飒此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之放拥抱了一下,用男人之间的方式交流着,季飒对之放说:“姐夫,我姐姐和孩子就一起都拜托你了,你受累了。”
“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我老婆和我儿子,我当然是理所应该的要照顾的。”之放笑着说,他看出来我即将要哭出来的神情,伸出手搂着我的肩,说:“乖,去了北京,就好了。”
是啊,若真的是去了北京一切就都好起来了,那就好了,此刻我对北京充满了希冀,好像北京那里有救命稻草,有仙丹有神药似的,只要是去了,孩子的身体就能康复了。
浚我们一家三口连同两名医生一起登机,这两名医生是之放请来保证孩子在路途中会有突发情况而进行急救的,他说要确保万无一失,要请当地最好的儿科医生为我们的儿子坐镇,看见两名医生在身旁,我也稍稍吃了一枚定心丸。
孩子的各项特征也很正常,不哭也不闹,在我怀里望来望去,飞机刚起飞时的震动也没有让他害怕,张望着小脑袋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还朝我微笑,他健康的样子,真是一个乖宝宝。
空姐送饮料过来时,小放就望着空姐笑,还笑的特别开心,我对之放说:“瞧我们儿子,这么小就知道看美女,知道空姐漂亮,就一直望着空姐笑。”
细心的空姐还帮我把奶瓶里的奶温热了一下送过来,对我说:“您的孩子长得和您先生一模一样,又可爱又帅气,长大肯定就是个小帅哥。”
我望着之放相视一笑。
我想着法子逗着孩子笑,就怕他哭,这是在飞机上,哭不仅会吵到周围的乘客,而且孩子的身体还很弱,一旦哭起来,很容易引起身体的问题,好在老天保佑,孩子一路上都相安无事,很乖,不笑的时候他就静静地看着我和之放,小手抓着我的耳朵,乐呵呵的,似乎他也知道去北京是为了他好,他显得很开心。
原本以为我带来的两个儿科医生是不会有什么作用了,因为孩子的情况非常稳定非常好,谁知飞机飞了不久后,播音里就传来空姐的声音,大意是飞机上的一个孩子突然晕厥,如果机上有医务工作者,请马上与身边空姐联系。
我想到我身边不就是有两个儿科医生吗,我赶紧就和他们说,他们也听到了,于是迅速告知了空姐,一名空姐引领他们去了前排,没想到,带来的医生竟也起到了作用,至少,能救治别人的孩子那也是一种功德。
过了一会儿,两名医生回来了,他们随身携带的药物起到了作用,说那个孩子有心脏病,好在及时服下了药物,才得以苏醒过来,也算是抢救及时,不然在这个飞机上,又不能随时降落和改航线,孩子的生命就有危险了。
没想到,还真是救了一个孩子的生命。
那名孩子是幸运的。
我望着自己怀里的孩子,他安谧地熟睡着,丝毫不受干扰,小脸虽然苍白,但是看起来是那么招人喜欢,肉嘟嘟的,我俯身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如果老天有眼,请也派个人来救救我的孩子吧。
幸而,我选择了之放,如果没有他,我这一段路,怎么能走下去,从最初认识他时,他就是为了我跳入湖中,仿佛他的出现就是从救赎我开始的,一直都是他在付出,付出了他的全部,甚至现在他面临的压力,他也不愿在我面前多说,总是轻飘飘地说没事。
可我懂,他工作已经因为我一拖再拖,他父母也打过几次电话问他怎么还没有把老婆儿子带去葡萄牙给他们见见,他总是满口答应,但孩子的身体都这样了,如果孩子的病情不能愈合,我是不可能还有心思去结婚的。
只有做了母亲之后,才会懂得母亲这二字的神圣和温馨。
我的小放,还没有学会说话,还不会叫我妈妈,我多渴望着能听到孩子叫我一声妈妈。所以,孩子不能有事,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和金钱,我都要救我的孩子,哪怕是用我的生命去交换。
飞机到了北京,儿科医院的120车已经守候在机场外,我们带过来的两名医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将孩子安全送到北京儿童医院医生的手上。我们坐上了救护车,还有随身携带的两个行李包,先直接去医院,让医生给孩子做一个系统的检查。
在北京儿童医院里,我们见到了杜医生,她日后成为了我们全家人的恩人,她仔细地给孩子做了初步的检查之后,又看了我从我们当地医院带来的病历单,上面的各项血液指标,杜医生告诉我们,就这些指标数据来看,孩子是很有可能患上了白血病,但并不能确诊,需要重新做一次检查,确诊下来,再商讨诊断计划。
我和孩子留在了医院,我让之放去酒店订一个房间,要安静一点的。没想到他在北京也有玩得要好的哥们,那哥们直接给了他一套住宅的钥匙和一把车钥匙,说想在北京住多久玩多久,那房子就随便住,车也随便开。
我笑着说他玩的朋友都是大款。
正文第二百三十四章:蜗婚(234)
孩子经过北京儿童医院专家的几次会诊之后,最后诊断和起初的诊断结果是一样,我彻底无望了,依旧是急性非淋巴性白血病,唯一的治疗途径只能是进行骨髓移植手术,这让我觉得北京之行是杳无希望的,整个人一下就失落了下来。怀抱着孩子,在美丽的北京城,我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的一个人,太孤单太难以承受了,除了之放,我失去了主心骨。
更让人绝望的消息也传来,中华骨髓库目前没有和小放相配型的骨髓,我彻底的崩溃了,抱着孩子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失声痛哭,太艰难了,好不容易盼到了今天,眼看着希望在一点点的破灭,一点点的让我沉沦,原来真相和事实就是这么的残忍,我这么可爱的一个儿子,为什么老天就不肯给他一条生路。
我甚至想不如抱着孩子一起跳楼算了,母子二人,生死都在一块儿,可我望望之放担心的眼神,再想想家里还等着我们消息的母亲和弟弟,我对我自己说,我不能这么的悲观和绝望,我的一生是已成定局,但是孩子还这么小,好不容易来到世间,我应该要尽全力去救他。
决意已定,我和之放从医院出来,他开着朋友的车,他原本没有说话,我也是沉默,抱紧了孩子,心就像是破碎了一地。之放先开口的,他说:“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等下去,还是”
“我不等了,孩子也根本等不下去了,你看他脸苍白的,再等个几年,甚至十几年,孩子的身体就被耽搁了。化疗太可怕了,别说是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大人化疗都难以忍受,何况他还这么小,我总不能看着他一直做化疗来支撑身体。之放,你能原谅我吗?”我这样的问他,意思已经是很显然了。
我这是要和他说分手,我不得不选择分开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我在亏欠他,一直都在亏欠他,离开他,总比继续拖累他要好,他的条件可以找各方面都比我要好得多的女人。
他停下车,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抱住了我和孩子,我能感觉到他的难以承受,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我们,许久,他低低地说:“季素,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天,你对我说过两次分手,第一次,是季飒捅伤了温安年的时候,你选择要先保季飒出来,而这一次,孩子的病情,你仍然是选择放弃和我在一起。我能怎么劝阻你呢,我同样懂你,孩子就是你的命,你为了救孩子,我能怎么说,可是,我不能看着我心爱的女人再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
之放抬起头看我,满眼的泪,我选择了孩子,我选择要回去找温安年,和温安年生一个孩子,这看似是伟大的拯救行动,但在我看来,是多么的荒唐而无奈,我甚至都不敢往下去想。好像我和杨之放的中间总是会被隔上一条宽宽的壕沟,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我懂,那是我们都无法跨越的,因为中间隔着的是孩子的生命。
我不可能不理会孩子的生死去选择一份所谓的爱情,所以,之放,请你原谅我季素,再一次,我要对不起你。
“之放,不需要太难过,你离开我,你会有你更好的生活,我宁愿你早日忘掉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天,我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几乎没有让你消停过,我根本都对不起你,相信以后,你会好起来,你会拥有你心爱的事业和家庭,把我就当作一阵风而过,我不想再看见你这样难过了。”我说完扭头望着窗外,北京的天,有点灰。
然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回到了临时居住的地方,吃过饭喂好了孩子,我坐在客厅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温安年的号码,这个号码原来是删除了的,但是在短信的收件箱里还有,是几个月前温安年母亲过世时他发给我的短信。
我看了一眼之放,说:“我要打一个电话给温安年说清楚这件事,毕竟他是孩子的生父,我看他能不能帮着想些什么办法。”
之放点点头,然后关上了房门出去了。
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和他四目相对,我看出了他眼里的无助和悲望,而我何尝又不是这样的呢,努力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救孩子,现在除了这个办法,我还能怎样呢。
拨通了温安年的电话,他对于我的来电似乎很是惊讶,他知道我是季素,看来他还记得我的号码,他接了电话就说:“季素,你怎么有闲情打电话给我啊,不会是给我送喜帖让我参加你的婚礼吧。”
“不是,你想多了。”我没有心思和他废话。
“那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啊,官司你不是打赢了吗,你现在应该在家好好庆祝了吧,怎么又想起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前夫了呢,是不是和你的小男人吵架了啊。”他嬉皮地笑着说。
“温安年,你别胡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的儿子生病了,你救还是不救?”我直接地问道。
温安年好像被震住了,消息来的有些突然,可能他根本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突然和他说起这句话,他愣了几秒,又惊又喜又怀疑地说:“季素,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我儿子,那孩子是我儿子?你承认了是吗,哈哈,你终于承认他是我儿子了,早在法庭上你怎么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样子呢。”
正文第二百三十五章:蜗婚(235)
“温安年,你严肃点好不好,我没有任何心情和你开玩笑,不然我就不会打这个电话给你了,我告诉你,你儿子,我的孩子也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他病了,他得了很严重的病,你知道吗?我都快要急死了,我走投无路了!”我对着话筒叫喊着。
温安年则不以为然地说:“季素,你是不是穷疯了,是不是没钱结婚看我爬上来了想敲诈我一笔钱做嫁妆啊,你现在要钱就知道对我说孩子生病了啊,说孩子是我温安年的骨肉,早在法庭上你怎么不承认啊,你真当我温安年没有智商吗?你说这些无非不就是为了钱吗,你找的那个小男人不是挺有钱的吗?”
“够了!温安年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我是问你要钱吗?我有开口提钱字吗?我只是告诉你,孩子患上了很严重的病,绝症,血癌!你听清楚了吗?我承认过去我隐瞒孩子身世的真相是我不对,请你看在孩子病危的份上,你来北京一趟吧,你救救孩子,救救你的孩子,我求求你温安年,没有人能救这个孩子了,这也是你在世上唯一的孩子啊。”我哭了出来,哀求着温安年。
他这才相信了,也认真了起来,忙问:“你别急着哭,你快点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儿子的病情到什么地步了,只要能把儿子治好,多少钱我也花。
“孩子已经是很危急了,要做化疗,救孩子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做骨髓移植手术了,手术费需要五十万,如果你能凑一点就带一点过来,你来北京吧,好多事情我想当面和你谈谈。”我说。
温安年想了一下,说:“好,我会带钱过来,你照顾好孩子,我马上就订机票过来,你也是的,这么严重的病怎么不早告诉我,难道还要和我赌气吗?大难来临,孩子的生命是最要紧的,我也不说你什么了,儿子的生命是最最重要的,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到,把你的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角的泪,将所住的小区地址发给了温安年,走到客厅,见之放正抱着小放玩耍,孩子在之放的怀里笑得直欢,已经忘记了手上密密麻麻抽血的针孔了。
之放见我之放,问我:“电话打过了?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马上就坐飞机赶到北京来商量对策。”我无力地说。
“你都告诉他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我想还是等见面再说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之放,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我的日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一团糟,我究竟造了什么孽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简直是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之放倒了一杯温热的豆浆放在我面前,关切地说:“喝杯豆浆,你看你,脸色差成了什么样子,别想多了,季素,你相信我,我始终都会站在你身边,我等你和孩子,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的难处。先救孩子,大人间的恩恩怨怨跟孩子的生命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呢。等温安年来了,咱们不要吵不要闹,会吓到孩子的,他还小,不懂得大人间的是是非非,我相信等他大了,他能体谅你的一片苦心的。”
我感激地望着之放,心想也许这就是有缘无份的命吧,是命里注定我们无缘做夫妻,他待我情深意重,我只能安慰自己,我告诉自己我根本都配不上之放,他应该会有更完整的婚姻和幸福,这样想想,我就觉得好受一些。我会觉得我离开他,会对他是一件益事,我已经把他拖累的不像样子了。
之放手摸着孩子的脸,孩子望着之放笑,他说:“我只是遗憾,给孩子做了这么多天的爸爸,却没有能在孩子今后可以喊爸爸的时候听到他喊我一声爸爸,也许,以后他喊的人就是温安年了,我多喜欢他,多想听他喊我一声爸爸。”
我抱过孩子,教着孩子一声声地念着爸爸,孩子只是笑着望着我,小手在我的嘴巴上轻轻地碰着,他还太小了,还不会说话,我懂之放的感伤,他对孩子的照顾比亲生父亲还要好。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温安年就来了,他风尘仆仆的,似乎是在北京绕了好久才找到了我们下榻的小区,他说北京的车堵得可真厉害,说单行道啊绕来绕去也绕不出来,第三句话才问到孩子,说:“季素,孩子呢,在哪儿?”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说:“孩子睡了,玩了一上午,到中午吃饱了就睡下了,过一会就会醒了。”
“你的小男人呢?”温安年随意地问。
我咳嗽了一声,说:“他叫杨之放,是我未婚夫,你别一口一口小男人的叫着,像什么样子,他怎么看也比你更像个男人。”我毫不犹豫地还击,看来我们还是改不掉见面就吵的毛病。
之放在房间里陪着孩子,他不想见温安年,也许也是想多陪陪孩子,我知道之放是已经尽力了,我们都尽力了,现在只能看温安年出什么样的主意了。
“好好,我以后就叫他杨之放,行了吧。看在他这个算是继父的没有虐待我儿子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他计较什么,孩子病了,大家肯定要团结起来,手术费那么高昂,我还指望着他能义务地出一笔手术费呢。”温安年说。
“儿子是你的,你凭什么叫他出手术费啊。”我又看到了温安年自私的嘴脸。
正文第二百三十六章:蜗婚(236)
“他不是你未婚夫吗?也就是孩子的继父啊,当然有义务出一笔钱了,没理由让我一个人出吧。”温安年强词夺理。
我摇摇头,说:“温安年,孩子没有继父,孩子只有你一个生父,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这个孩子就是你的,我想清楚了,我不再嫁人了,我要和你复婚。”
我此言一出,温安年刚喝进嘴里的水惊得吐了出来。
温安年惊诧地望着我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和我复婚,你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啊。”他擦了擦嘴边的水迹,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倒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样。
我心想你以为我是多乐意和你复婚啊,如果不是为了救孩子就是九头牛拉我我也不会想和你复婚的,我忍了忍,说:“温安年,不是我想和你复婚,是为了救孩子啊,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儿子啊,你要是想的话你就别那么磨叽磨叽的废话了,不行结婚之后咱们可以再离婚啊,那是你的自由!”
温安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没发烧啊,你的小男人不会吃醋吗,你说什么胡话啊,救孩子和跟我复婚这有什么狗屁关系啊!”
“我也不知道,说真的温安年,到现在我自己脑子里都是一片晕,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医生说了,孩子的病情很严重,即使是化疗也很难救孩子,除非”我说着停顿了一下。
“除非什么你快说啊,真要把人急死才行吗?”温安年暴躁了起来。
“除非我们复婚,再生一个孩子,把新生儿的脐带血给孩子做干细胞手术!”我一口气憋出劲来说道。
温安年一惊,很快他冷静了下来,这就是商人的头脑和沉着,他竟然很快又笑了,说:“季素,真是没想到啊,实在是太意外了,老天怎么就这么安排呢,难道你和孩子都注定是要和我生生死死在一起了。现在,你知道来求我啦,当初我求着想和你复婚你都不予以理睬,如今风水轮着转,你还不如求着要我和你复婚,求着我和你再生一个孩子。”温安年露出了轻薄的嘴脸。
我气得真想揍他,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我指着大门,说:“温安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过去的恩恩怨怨牵扯出来,有意思吗?我只想救我的儿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儿子,如果你不肯的话,那么你就走,我们不需要你来嘲讽!”
没想到温安年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说道:“走就走!你这什么态度,是像求我的样子吗?”
眼看着温安年要走了,这时之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小放,说:“温安年,你站住!你自己看看你的儿子,他才这么小,你犯得着赌气就置孩子的生死不顾吗?”
温安年冷笑了一声,虽然他的眼神里已经是充满了对孩子的关切,但是温安年还是嘴硬地说:“杨之放,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这个名字吧,你就是传说中的小男人啊,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找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呢,还有孩子,你当初不是大义凛然地说孩子是你的吗,况且孩子也是和你一样姓杨,和我姓温的有关系吗?有本事你自己去救啊,你不是很有种吗?”
之放冷静地说:“随你,总之温安年你可别忘了,这个孩子也可能是你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孩子,如果想看到你们温家断子绝孙的话,你马上就可以走出这个门,但是你别后悔,别后悔自己无后人。”
温安年止住了脚步,又退了回来,含笑走到之放的身边,说:“让我抱抱孩子吧,我还没有抱过他几次。”
也许是孩子脸上极不健康的色泽让温安年震撼了,他抱着孩子定了定神,望着我说:“季素,上一次见儿子他也没有苍白成这样子啊,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你分明就是没有资格做孩子的母亲,你看看你,把我儿子带成什么样子了,等孩子康复了,我一定要告你!”
我双手无力地撑在桌子上说:“好,我也希望孩子好起来然后你告我吧,我不在乎,我只要孩子好起来,温安年,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哀求的眼神看着温安年。
温安年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已经谈了一个女朋友了,也准备谈婚论嫁了,你一直坚称孩子不是我的,所以我对她也隐瞒了我有孩子的事,事态发展成了这样,你说我怎么和我的女朋友交待,这不是我答应就能成的事,复婚是大事,如果说出钱我能办到,再让我和你复婚生孩子,我做不到。”
我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温安年不同意,他有了新的女人,他想成立一个新的家庭,所以他就置孩子不顾了,我急了,说:“温安年,你不能这样做啊,孩子是多无辜的,你忍心吗你,你看看你怀里的孩子,难道在你心目中比不上那个女人的位置吗,女人可以有很多啊,这不是你说的吗,大不了以后复婚了我不过问你和别的女人的事,只要你救救孩子。”我说得都要哭出来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尊严,实在是太卑微了。
温安年抱着孩子,在孩子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他闭上了眼睛,能看出来虽然他嘴硬,但是心里对这个对他而言也是来之不易的孩子的心疼和在乎,他说:“你容我考虑一下,行吗,我还要和我女朋友,我爸商量一下。”
正文第二百三十七章:蜗婚(237)
我给温安年安排了一下房间,也住在了这套房子里,我们和温安年原本是不可能再一次走到一起的两类人,却因为拯救孩子,我们又聚集到了一起,所有的隐忍和退让都是为了孩子,在亲情面前,那些私人底下的恩恩怨怨又能算是什么呢。
温安年就住在我们的隔壁房间,这让我想起来去年这个时候,温安年和秦汤汤就住在我的隔壁房间,蜗婚的那段时间,是我最最抓狂的时刻,每天面对小三面对前夫,受尽了精神折磨。那就像是一道围墙,我奋力想去挣脱,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终于可以逃脱那里,却带了一个孩子,孩子却又患上了这样的疾病,这简直是将所有的不幸都安插在了我的这一年命运里。
这一年里我的命运实在是太差了,就是人生中的最低谷,样样都是失败的。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程朗的电话,离开南京这么久,我一直都没有和程朗联系,接了他的电话,他从我断断续续的语音里察觉到了不对劲,忙问我最近是怎么了,也不和公司联系,和之放在一起过得好吗。
程朗像是我的兄长,我将最近所遭遇到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倾诉完了,心底倒是舒服了很多。程朗问我有没有考虑过父母做配型呢,比如温安年可以去和孩子配型试试看,如果能成功,那么不就能避免要再生一个孩子的情况了。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和让温安年和小放做配型呢,我破涕而笑,对着电话里的程朗一个劲的感激,他总是像一场及时雨,在我人生低谷的时候他总是关键的跳了出来帮助我,我太感激他了,他只是简单的笑笑,让我抓紧做配型,有好消息了就随时和他联系,末了,程朗说了一句话,是我终身难忘的,他说:“季素,不管发生什么事,如果走不下去了,那么你记住,我和公司都欢迎你回来。”
我明白程朗的意思,他对我的好,我没齿难忘,没有几个人像程朗一样无私地待我好了,而我也祝他能够找到幸福。
我马上就把这一想法告诉了温安年和之放,之放当然是非常的高兴了,因为如果温安年和孩子的配型成功的话,那么就不需要复婚生孩子这么些痛苦麻烦的抉择了,直接就用温安年的骨髓配型做手术,更让我们开心的是温安年的血型也是R阴性血型,这和孩子的血型是一样的啊,概率就一下子大了很多。
这个消息让我们都为之振奋了,就看温安年同不同意进行手术了。
很意外,温安年想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他说行,这样也好。
这确实是一个对大家都比较好的决定,我马上就联系到了柯医生,柯医生告诉我配型成功的概率将会非常大,让我们第二天就去医院做配型。
对温安年,我觉得我突然就对他刮目相看了,有一点点好感了,毕竟在这个关头,他还能挺出来救孩子一命,我还是非常的感谢他的,我没有再记恨他,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经历了这段事件之后,我们兴许还能成为朋友。
温安年也说他有了女朋友,都在谈婚论嫁了,这样也好,他仍可以过他正常的生活,不会因为孩子的病情打扰到他的身体健康。
想想过去和温安年的这些干戈,自己也是有不对的地方,过于偏激,过于敏感,经历了这些,我觉得自己好像再一次长大了一番,也懂事了,更加是懂得了珍惜。
我把这个消息传给了季飒和妈妈,他们都十分的高兴,孩子的命可以得到拯救,我和之放的感情也能继续下去。
医生给温安年和孩子抽血拿去做配型,温安年看见孩子小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医生抽不到血就在孩子的脖子上抽,温安年看不下去了,竟落了泪,是啊,没有人能忍心看这么年幼的一个孩子遭此大罪。
之放搂着我,他的眼神告诉我,我们就好象是劫后余生一般,终于有救了,终于我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还是要感激温安年的,虽然说孩子是温安年的骨肉,他救孩子是应该的,但从我们这些恩怨上看,他能出手相救,我还是很感激他的,他并且还拿出了一半的手术治疗费,说应该要他平摊的义务他是一分不少的,孩子也有他的一半血缘在里面。
我想起离婚之前,我阑尾炎去医院时,他也是给我付了一半的治疗费。
人生就是这样,不停地在上演着悲喜剧,我们没有法子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们只能是团结起来,在大难来临之时,没有什么比团结起来更有防御能力了,居安思危,我想这也是一种品质。
在等待配型结果出来的那几天,我们三个人共同照顾着孩子,这个孩子既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他有两个爸爸都深爱着他,都在为他的健康做出努力,我们都爱他,相信小放在我们爱的呵护下,一定会康复起来的,老天也会庇护这个可爱的孩子的。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都是为了集中一份爱在孩子的身上,看着孩子每天笑着招着小手,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
终于在五天之后,医院传来了让我们欢呼雀跃的好消息,配型成功,完全可以做骨髓移植手术,我当时就想着我的孩子终于要得救了,感谢这些好心的医生,终于看到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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