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因为爱情(3)

　　来的年轻男人是女强人的弟弟。他继任经理之位后的第二天宣布了新郑新区分公司经理人选，这个人是他带来的新人，据说是新经理挖来的行业翘楚。这个消息对于许文嘉来说犹如当头一棒，他才平静下来的心又掀起了万丈波澜，他再次发疯似的寻找女强人，他要问问她为什么这么耍他。可很遗憾，他再次失望而归。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一个更震撼的消息等着他。

　　许文嘉觉察到同事们都躲着他走，而且，避免与他有身体接触，即便有必须传递的文件，也大多接时直接戴着塑胶手套。他这才发现，一夜之间公司里的员工都配备了塑胶手套。这情况太异常了，他私下里想约出曾经谈得来的同事，可是，同事根本不同意与他见面，“咱还是在电话里说吧。”

　　许文嘉很尴尬，但却毫无办法，“同事们对我似乎很有意见。”

　　同事沉默一阵，“你真不知道经理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

　　同事的语调有些吃惊，“听说她得了艾滋病。”

　　许文嘉直接傻掉了，手机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被摔得七零八落，清脆的声音没能让他回过神来，“艾滋病”这三个字仍在他脑中轰鸣。

　　绝症，不治之症，活着的死人。

　　许文嘉仰天哀号一声，然后撒腿就跑。一条街又一条街，他不知道他从人行道上冲到了机动车道，也没留意路口的红绿灯，他被那三个字彻底击垮了，背后急刹车声和司机的怒骂声此起彼伏，终于，在中原路与京广路交叉口，他被交警拦了下来。一番批评教育之后，他才被允许离开。

　　站在原地举目四望，才惊觉这条路是当初接送任盈盈上下班的必经之路。睹路思人，许文嘉突然万分想念任盈盈。自离婚后他一次也没见过她，她和那个男人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结婚了？说不定，又怀上孩子了吧？

　　突然间，一股恨意自心中迸发。如果不是她逼着他们家卖房买房，他怎么可能在母亲急需用钱时一时糊涂答应那个女人的要求？如果没有和那个女人发生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他怎么可能会是如今的局面？都怪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

　　她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是的，她必须为自己曾做的事埋单。想到这里，许文嘉扭头往任盈盈家的方向走。

　　任盈盈不在家，她又找了一份家教，她把课余所有的时间都利用起来，她害怕闲下来会胡思乱想，她害怕胡思乱想时会想到席慕凡。她明白，她与他不会再有交集，她必须忘掉他。

　　因而，许文嘉往任家打了五遍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时，他也意识到她很可能不在家。恨意十足的他不愿就此离去，他再一次选择守株待兔。他决定，如果任盈盈晚上不回来，那说明她已经和那个男人双宿双飞，那么，接下来他会在她学校外面逮，如果她晚上回来，那么，今晚就是她付出代价的时候。

　　任盈盈从学生家出来，徒步走到家属院楼下时已是晚上九点四十分。心不在焉的她根本没发觉隐身于楼后的许文嘉。当突然被人捂着嘴挟持时，她只是下意识地用力挣扎。

　　许文嘉担忧她发出的声响引起晚归的住户注意，他凑到她耳边压着声说：“不要叫，是我。”

　　听出是许文嘉的声音，任盈盈不慌了，平心而论，在与许文嘉短暂的婚姻生活中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如他所说，他对她确实很纵容很呵护，只是，那时候一心想离婚的她根本没觉察到这一点。

　　见她不再挣扎，许文嘉略为犹豫一下还是放了手。

　　谁知，任盈盈扭头就往回跑，虽然不知道他等她的用意，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既然已经选择结束，那么，也没有再聚在一起交谈的必要。况且，许文嘉刚才的所作所为证明他绝对不是单独想交谈这么简单。

　　许文嘉被她这一举动激怒了，他快速冲上去再度捂住她的口鼻。他推搡着把她拉到黑暗的角落里，然后用抽下的领带反系着她的双手，再从口袋里拿出在家属院门口买的胶带纸封着嘴。做完这些，他扛起她往家属院的东围墙走去。那是家属院唯一的小广场，有供人娱乐的健身器材，也有几条长椅子。许文嘉把任盈盈推坐到其中一条椅子上，自己坐在她身边，“你看上他是因为他有房子吗？”

　　任盈盈早已被他这粗鲁野蛮的行为吓坏了，她不断地挣扎试图逃离这里，许文嘉却自顾自地说：“别挣扎了，如果你回答得好，我会放你离开的。”

　　任盈盈哪受过这种委屈，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许文嘉很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别哭了，这么哭我很心疼的。”

　　任盈盈被他这种神经质的神情和动作吓呆了，她一个劲地往后缩身子。

　　“不要躲。盈盈，告诉我，你是为了房子才喜欢上他的吧？”

　　任盈盈摇摇头。

　　“你爱他？”许文嘉的声音有点抖。

　　任盈盈点点头后又很快摇摇头。

　　“到底爱不爱？”

　　任盈盈既不敢点头又不敢摇头，她唯恐惹得他恼怒时他会掐死她。

　　“我只想听实话。爱还是不爱？”

　　任盈盈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眼睛。

　　许文嘉回望着她，“我只想听这一个答案。”

　　瞬息之间，和席慕凡相处的短暂画面从她脑中一闪即过，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曾经爱过就是曾经爱过，现在还爱着就是爱着，可是，她太天真了，她不知道这个答案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见她点头，许文嘉还是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抓起她推倒在地上，然后用力撕扯她的衣服，“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所遭受的你必须一起来承受。你这个贱女人，把我的一生都毁了，你凭什么可以再选择去爱人？你凭什么什么也没有损失？你凭什么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你凭什么任意凌辱我和我的父母……”

　　男女贴身肉搏，结果显而易见，从许文嘉愤恨的控诉中，任盈盈慢慢清醒过来，是啊，在这场婚姻中，许文嘉所遭受的确实不只是心理创伤，他没有说错什么。春寒料峭，被剥得只着****的任盈盈不由得打个寒战。这时候，她发觉挣扎之中系着她双手的领带已经松了，她迅速起身，撕掉胶带纸，把正抽自己皮带的许文嘉一把抱在怀里，“文嘉，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当初我们外出租房时，我真的已经决定无论将来怎么样我都会一心一意地和你过下去，我确信那时候我是爱你的。可是，你为什么骗我？你说你去加班，可你却回了自己家。你知道不知道当我看到家里遭了窃时我是多么的恐惧，我是多么想你在我身边，但你在哪里，你回家陪父母在外就餐。你说你包容我是为了让我回心转意，这是真的吗？这难道不是你耐不住寂寞在外和女人鬼混的愧疚心理作怪？你把这一切的一切都怪罪到我身上，我是有错，但错误有这么大吗？我承认，我做的最大一件错事就是明知道能力不足却偏要买房。这些，是你****的理由吗？”

　　许文嘉的动作一顿，“你以为我想和那种老女人在一起，我妈撞伤了，我却连医药费都凑不到。”

　　“对不起，文嘉。对不起。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消你心头之痛，我不会再拦你。”说完，任盈盈就地躺了下来，她静静望着许文嘉，“我们在没有经济基础时错误地选择去买房子，我们在经历感情磨合时任性地选择各自撒气，文嘉，我们的感情被我们自己磨光了，我们没有珍惜，也没有去经营，所以，我们彻底失败了。”

　　灰暗的光线，心爱女人的眼睛如星星般晶亮，这神情一如热恋时，许文嘉心里一软。

　　一阵风袭来，任盈盈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许文嘉又默默地盯了她几秒后脱下身上的衣服准备盖住她，就在衣服即将搭在她身上时他猛然间想到他自身情况，手腕一翻转，衣服已收了回来，“盈盈，赶快披上自己的衣服。”

　　这一刻，任盈盈泪流满面，她知道，他的理智已经回来，她已经安全了。她想再给他一个拥抱，许文嘉却身子一缩躲开了，“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说完，他仓促离开。

　　许文嘉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还有没有明天，不过，他确定不后悔今晚的选择。无论如何，任盈盈总归是他仍然爱着的女人，他不该拿自己的错误去惩罚别人。

　　他决定，明天就去医院检查，如果不幸感染上艾滋病，他会默默离开这个世界，如果幸运，他会重新万分珍惜这份幸运，并重新开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