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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难自禁 (2)

  顾梓晟抬眼,目光沿着如同天鹅般修长且脆弱的脖颈向上,滑过紧紧抿着的唇,小巧挺翘的鼻,最终停留在那双轻轻扇动的纤长眼睫,这一次,他终于能够确定,浸湿那双漂亮眼睛的到底是什么。

  唇上尝到某种新鲜的甜涩味道,顾梓晟探出舌,舔去沾在唇上的些微血渍,五指松开那团柔软,转而轻抚上白皙脖颈上清晰印着的那枚齿痕。

  叶晴紧闭着眼,不愿在他面前掉泪,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鼻音浓重,好像刚才狠狠哭过一场:“怎么不继续?”

  修长的手指与主人一般,多情也无情的抚着那道伤口,动作看似柔情似水,可依旧能让被抚触的人清晰感受到痛:“你这意思,是答应了?”

  叶晴扯出一缕苦涩的笑:“我有第二条路可选吗?”

  打从昨晚被这个男人强抱下山,在车里被他咬住耳垂宣告那一刻起,叶晴尽管神智模糊,半昏半醒,可也渐渐明白过来一个道理。她现在的状况,就好像一块被抛入狼群的肥肉,她早有做饵的准备,可这饵最终落在谁嘴里,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她始终都不愿意去面对。顾梓晟那天在车里的分析其实早就道明一切,只是她自己被感情的迷雾蒙住眼睛,不想甚至是不敢去看明摆在眼前的事实。

  她和黎睿早就商讨过,蓝斯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可是从现在的整个局势来看,直接跟蓝斯交往过密显然并非明智之举。郝临江那个人她也亲眼见过了,眼毒手辣,心思缜密,他不想自己的独身女儿跟蓝斯有瓜葛,从某种层面来说,他其实是非常重视蓝斯的。成大事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任人唯亲,等同于自取灭亡。蓝斯成不了他郝家的女婿,他才能始终对其委以重任。而郝湘儿的婚姻,也能成为他开辟另一条道路的重要筹码。

  这种情况下,如果她主动跟蓝斯示好,或者无条件默许蓝斯的亲近,一是即刻将自己摆在郝湘儿的敌对面上;二则,也是给郝临江敲响警钟,他的视线很快就会转到自己身上。她是卧底,不是明星,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多,她做起事情来就越束手束脚。昨晚在旅舍的事就是明证。顾梓晟也说了,如果那两个人最终证实确实是Q集团的人,要么郝临江和蓝斯之间产生了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小龃龉,要么,就是他已经觉察到了什么。而她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

  除了答应顾梓晟的条件,将自己掩蔽在这个男人的羽翼之下,以顾氏总裁情妇的身份重新回归众人视野,她想不到第二条出路。而以顾梓晟的手腕,他也应该不会任由她找到第二条路。

  尽管从未有过恋爱经验,但正如她曾经告诉顾梓晟的,这几年卧底培训不是白练的,顾梓晟近来看她是什么眼神,藏了什么样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或许连她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心,不知道内心深处隐隐约约还在期冀着什么,等待着什么。想到这儿,叶晴突然就笑了,即便她心里真还有些什么想法,她也早就失去拥有一份正常感情生活的资格了。从在太平间看到叶宇躺在那里的那一刻起,从她将病逝后的母亲与父亲的骨灰合葬一处墓地,与叶宇毗邻而居的那一天起,从她主动找上叶宇曾经的上级,向他申请加入这次行动的那次起,她就该断了这份念想。只是这样,不知道叶宇到底是会高兴还是难过呢?

  顾梓晟看着叶晴突然绽出一抹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妩媚,也说不出的忧伤,突然俯首,狠狠吻住她的唇。叶晴猝不及防,“唔”了一声,睁开双眼,抬起左手去挡他的脸。这个吻前所未有的急切,也前所未有的火热,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吞噬般的凶狠,叶晴开始还只是惊慌,一个下意识的推挡动作之后,顾梓晟好像彻底被她激怒了。连喘息的工夫都不给她,唇舌用力地纠缠着她的,一只手捏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腕,高举过头顶固定住,另一只手则顺着掌下曼妙的曲线有力而细致地抚过,最终在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身处停留,流连反复,暧昧摩挲着她腰后脊椎尾端的小小凹陷。

  叶晴被他弄得连气都快喘不过来,后腰传来的暧昧刺激让她一个激灵,猛地挺起上半身,两人的身躯因为这个动作完全贴合,紧密得不留一丝缝隙。顾梓晟身上的T恤之前在抱她出浴缸的时候就弄得半湿,薄薄一层柔软的纯棉夹在两人之间,反而增添别样的刺激。或许是叶晴无意识的挺身贴近取悦了他,顾梓晟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哼笑,终于大发慈悲松开唇,放叶晴瘫倒在他的怀抱,如同溺水多时被救上岸的人一般,大口大口无意识地呼吸着珍贵的空气。顾梓晟看着她湿漉漉贴在额角的细碎发丝,依旧沾染着水汽的脸颊,嫣红欲滴的唇,再到之前那个狠心印刻在她颈侧的齿印,眼中闪耀着幽暗却不乏愉悦的光,不等怀里的人彻底恢复正常呼吸,再次狠狠吻了上去。

  两次三番的激吻和交替进行的热烈爱抚之后,叶晴整个人已经软得如同一滩水,浑身乏力蜷在顾梓晟怀里,昏沉欲睡,全无平日半点防备。顾梓晟眯起眸子,看着手下细腻白皙的肌肤,两团被自己蹂躏得已经显出红紫指痕的柔软,视线再次回到难掩疲色的秀致面庞,眼底滑过一抹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的光,在微微冒汗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松开她受伤的那条手臂,顾梓晟将她抱起来,向床里侧挪了挪,调好室内空调的温度,拉过蚕丝被,为她仔细掩好被角。走进一片黑暗的书房,才将手机的电话铃声调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两个未接来电,一个座机,一个手机。

  顾梓晟站在窗边,居高俯视着夜色里苍茫起伏的绵延山脉,食指在手机侧面轻轻点了几点,仿佛在做什么决策一般。过了一会儿,他垂下眼,选择先回拨那个座机号码。

  电话那端的人很快就接起来,急切地问了一长串话,好像根本顾不得给人好好回答的空当。顾梓晟垂着眼眸,望着自家后花园一角低矮的灌木,一直等到那边的人说完,又急又气地喘了几口气,才缓声开口:“你想方设法瞒着我的事,我会自己查清楚。但是公平起见,你也不要想从我这知道条件以外的更多信息。”

  电话那端的男人仿佛冷静尽失,张口就是一句咒骂,难以控制音量地高声警告他。

  顾梓晟神情冷冽,将手机从耳边移至唇边:“命令我,你还不够格。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好戏已经开场,而你,顶多是个场外看戏的,连张正式入场券都没有,所以别再对着我指手画脚。还有,我要她,跟整件事无关,你们PD管天管地,管不着我顾某人娶媳妇生孩子。”

  不等手机那端的人再多说一句,顾梓晟一键挂断电话,直接拨通另一个手机号码。电话一接通,顾梓晟便开门见山地问:“那个人追到了?”

  蓝斯穿着和服,大咧咧坐在自家旅舍的木质阶梯上,掐灭手里的烟:“嗯。”

  “留活口了?”

  “溜子下手没轻重,弄死了。”

  “尸体处理干净了?”

  蓝斯把玩着通体漆黑的打火机,眯着眼挂起一抹不羁的笑:“头一次见你事后这么多话。看样子你是真上心了。”

  只有两个人交谈时,顾梓晟向来秉承惜字如金的风格:“所以你放弃吧。”

  蓝斯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冷僵,旋即又恢复往常那种玩世不恭的调调:“原以为顾老板跟我们这种粗人不一样,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怎么,趁着我不在这一半天工夫,胳膊骨折了你也照上不误?”

  顾梓晟避开正面,刻意误导,“嗤”了一声说:“那事儿跟胳膊有什么关系。”

  蓝斯黑蓝色的眼珠闪过一丝狠戾,“噌”一下从台阶站起来,一步跨下来,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行,顾梓晟你是个有种的。”

  顾梓晟的声音悠悠从听筒那端传来,完全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这点不劳蓝公子提醒。”

  蓝斯哑声一笑,吊儿郎当地说:“突然想起来,那丫头应该还是个雏儿吧?第一次,就当让顾老板尝尝鲜。女人嘛,越有风情我越喜欢。”

  顾梓晟淡声道:“你差不多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勾引有夫之妇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心你们老爷子被你气得心脏病发。”

  蓝斯“哈哈”干笑两声:“有夫之妇?顾老板,别开玩笑了,你顶了天也就玩个把月,可别为了跟兄弟赌一口气,赔上自己几十亿的身家!”

  “既然你开口提到兄弟两个字,有件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顾梓晟勾起嘴角,缓声道,“姓郝的这次能派人拿着枪闯进你妹妹的房间,下回不定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儿来。蓝斯,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不顾你们这些人的死活,你确定要一条道走到黑,跟着阎王下地狱?”

  蓝斯从和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了叼在嘴里。香烟径自燃了好一会儿,他才眯着眼吸了一口,拿下烟说:“顾梓晟,一个人走什么样的路,是生下来就决定的。我不管别人,反正我是信命的。也正因为我信命,所以身边的人一个个死的死,残的残,只有我还活得好好的。”

  手机那端,顾梓晟沉默,蓝斯笑了一下,继续说:“不管怎么说,有你今天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就没白交。”顿了顿,蓝斯的声音低沉下去,听起来仿佛难得的认真,也难得的凝重:“顾梓晟,如果将来有天我死了,蓝岚那边,你帮我照看着点。”

  顾梓晟淡应一声:“好。”

  “我相信你是一诺千金的人。身边的弟兄,不是不能相信,只是你也知道,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要是玩完,他们也不会比我强到哪去,都他妈的有心无力。”

  顾梓晟没有再说话,蓝斯说完最后一句,沉默半晌,直到烟灰积了有一寸来长,才挂断电话。

  如墨的黑色彻底铺满整片天空,吹拂而过的风裹挟着充满山野味道的水气,天色已晚,而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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