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光鲜外表下的秘密

　　31、印章事件

　　晨报广告创意大赛今天截稿，公司直到昨天才最后确定参赛稿件，由于今天是周六，周怡和几个老总都没来，策划部全体加班，准备打印装裱好后由我直接送往报社。

　　这次比赛以老邱另一个即将亮相的新项目来创意设计，总共4篇一个系列，创意和文案当然是我了，设计由木子和另外两个设计每人出两稿，再最后评定用谁的稿件参赛。结果公司选定新来的设计师吴天敏的稿件，木子落选了。木子心里颇为不爽，意思说我没投他的票，我感觉很无奈，人家吴天敏的设计稿确实有特别之处，我总不能黑白颠倒吧？没想到我和木子会因此吵架翻脸了。

　　参赛稿最后由木子做一些微调（也是我的建议，到时候有他一份功），调整完打印到一半的时候，吴天敏突然悄悄告诉我木子在设计稿左边角落上贴上了他的私人印章！

　　我拿了张打印稿仔细一看，果然是！那印章在左下角非常隐蔽的地方，若没仔细检查，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一下子火了，木子你也太卑鄙了吧！这是大家共同创作的东西，怎么可以加上你的私章？

　　木子在会议室里悠闲地抽烟，我手拿设计稿走过去，轻声说：“木子，这个……删掉吧？”

　　木子吐了口烟圈微微一笑说：“没关系啦，没人会知道。”

　　“恐怕不行，还是算了，兄弟，这是代表公司的……”

　　“小北你不要那么认真好不好！就当没看到不就得啦！”

　　“可是……既然我看到了……那还是删掉吧！”

　　“小北，说实话我都不想干了，你还那么认真干嘛？”

　　木子这样一说，我也来气了：“删掉吧木子，没必要，是吧？”

　　木子摔掉手上的烟头挖苦说：“你以为这东西真会获奖啊？你不说谁会知道呢？”

　　“木子，首先这是职业道德问题，既然木子你认定不会获奖，为什么还要偷偷加上私章？”

　　最后一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这么说太尖刻了，这就是我的所谓直白，我性格中的最大弱点。我说“偷偷”，木子哪里受得了？

　　木子果然暴跳如雷：“你还好意思说我偷偷！还好意思说职业道德？你顾小北******私下小动作不知有多少！你自己不要偷偷就好！”

　　木子刚说完，周怡鬼使神差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她看看我和木子，厉声质问：“你们俩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我和木子都愣了，她怎么来了？

　　周怡厉声说：“小北，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

　　周怡随即拿起一张打印稿，问私章在哪里，然后她自己看到了，盯着木子说：“谁让你弄上去的？”

　　木子无所谓说：“要删就删掉吧！”

　　周怡更气了：“什么态度啊你！”

　　木子不屑地说：“其实公司乱七八糟的事多着呢，有人一辆小小的公交车也要做文章……”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个月前湖里区那个尾盘增加了一辆公交车广告，业务员给了我2000元回扣，因这事我当时处理得极为顺利，木子又出差在外，就没让他参与，没想到这么点小事木子也知道！

　　周怡似乎没听到，她说：“木子你不要乱说话，今天这事是你不对！”

　　我暗自松了口气。木子不理周怡，吹着口哨后门甩门而去，直接下班了。

　　我送完稿件又回公司忙了会，下班时已是9点半，一个人寂寂地在街边小店吃了饭，要了杯冰镇绿豆汤慢慢喝着。想了想我给木子打电话，我要请他喝酒、跟他道歉。可是木子关机了。

　　我简直追悔莫及，今天这事居然会被周怡撞上了，这可把木子完全得罪了，木子还暴了我的料，接下来我跟他怎么合作不说，周怡更是要提防我了。唉，那印章要是吴天敏没看见多好啊，他没看见我也就不知道了啊。

　　我给木子发了条短信，他直到半夜才给我回复：“都过去了，没事。”我马上打他手机，他按了。

　　我看着这行短信，心想木子是不是说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也因此过去了？我甚至想要不要打电话跟周怡解释一下，说木子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可最后我还是没打电话，这事我没法替他解释，算了，以后跟木子该怎么就怎么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上天要捉弄人，有时真的不分好坏，不论你是谁。这是后话。

　　32、她是谁

　　一连几天下班后我都独自一人到我出租房附近小店喝闷酒，然后一个人歪歪扭扭地回来。这种微醉的感觉非常好，让我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可是第二天一觉醒来，我仍然记得提醒自己我至少还有梦想，我不能堕落，也不可以堕落，我必须要坚强地面对现实！虽然我在外面混得不三不四，虽然我失去了恋人，失去了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也买不起厦门的房子，但至少我乡下老家有疼爱我的父母，有关心我的妹妹，他们一定希望我在外面好好的！后来我实在想喝酒了就买两三瓶带回出租房，就着花生米慢慢品味心中的苦涩，这样我最多也就醉倒在自己床上，或者地板上。

　　有时候喝着喝着，我突然想，兰兰现在到底在哪里呢？于是就很想再问下梅佳，可是想想还是算了，我和兰兰已经彻底分手了，别那么没志气好不好。于是我又后悔自己以前没有交往一两个异性朋友，不然至少现在会有替补顶上，悲伤的时候会有人安慰，唉。

　　于是我就开始频繁上网聊天。

　　和我聊得最多的自然是上次主动加我的那个自称认识我的心语嫣然，我问她那个“浪漫满屋”咖啡厅到底什么时候开业，她回说：“不打算开啦，背着包去公司上班当一名白领丽人算啦！”

　　试探了几句之后，我说：“嫣，我怕你我会爱上你，真的！”

　　“是吗GG？可是偶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滴！”

　　“可是GG我会！”

　　“为什么？”

　　“因为你太善解人意了！”

　　“别肉麻啦！GG我们不谈情，好吗？”

　　“给哥一个理由先！”

　　“GG不是已泡上美女上司了吗？”

　　我大吃一惊，奶奶的她怎么知道这些？看来她是真的认识我！她是谁？！是梅佳吗？！或者是兰兰？！不可能！她们俩绝不可能假扮陌生人试探我的，也没有必要再试探我了啊！

　　我迅速把所有认识的女性朋友包括女同事在心里统统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这个心语嫣然是谁。

　　“请问你到底是哪位？跪求让哥一睹芳容！”我点击视频要求。

　　她不同意：“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姐发现GG你真的真的很花心！”

　　我急了，坚决要求视频见面，没想到她当即回复：“我有事下了，88。”

　　我心里突然一惊，会不会是我的美女客户邱小姐？

　　33、邱小姐的秘密

　　前段时间通过广告牌及售楼部布置请款这两件事，我和邱小姐慢慢熟悉了，上班偶尔QQ闲聊，仿佛什么话都可以说。我常常心生感慨，像邱小姐这么漂亮的厦门本地女孩子，有优良的家庭背景，干着一份轻松体面的工作，拿着不菲的薪水，无论工作还是生活，没有一点压力，多好啊，我顾小北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多好啊！

　　我假借感谢邱小姐对我工作上的帮忙，第二天中午单独约她到豪客来吃牛排，她爽快答应了。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吃完饭喝饮料时，我试探着问：“小邱，你那浪漫满屋咖啡厅真的不开了？”

　　邱小姐抬头看着我，一脸憋不住的笑，然后她随手拿起小坤包假装向我甩来：“顾小北！你这人怎么这样子？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凭感觉猜的啊，果然是你！呵呵。”

　　邱小姐做了个要吐的样子，一脸的娇羞。

　　我继续开玩笑：“小邱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呢？有什么心里话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吗？”

　　“说什么呀！人家闲着无聊嘛，想看看你这个表面一本正经的小白领内心世界是怎么样的，果然很阴暗，呵呵！”

　　我笑说：“我这不是阴暗，我只是在幻想我的爱情，幻想我的未来……”

　　“是吗？总之我感觉你这个人好像挺复杂的。”

　　“那不叫复杂，是有故事！我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你信不信？”

　　“那我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你信不信？”

　　“你会有什么故事。”

　　“得了吧你！老说我是厦门本地人，其实我跟你是一样的，也在为房子而奋斗你知不知道？”

　　“不会吧？你亲戚是开发商，你会没有房子？”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一惊：“什么？邱总不是你叔叔吗？！”

　　邱小姐冷笑：“我和他……只是碰巧同姓而已……”

　　我看着邱小姐，感觉莫名其妙。

　　“我可能——马上要辞职了。”邱小姐突然说。

　　“好好的怎么辞职？”

　　邱小姐喃喃说：“老邱这个人……太过分了……”

　　我心中一震，他们俩是……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邱小姐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说：“顾小北，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小邱……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邱小姐拿起包说：“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我说：“小邱，多坐一会儿吧，如果你真的辞职了，以后我们可能就没有机会见面了。”

　　邱小姐不说话，她已走出几步。

　　“小邱！邱小美！小美！”我在后面喊。

　　邱小美头也不回，走得更快了。

　　我独自坐着满怀惆怅，仿佛突然丢了什么东西，两眼直直地盯着某一处。

　　难道邱小姐是老邱的地下情人？不可能！******老邱是北大毕业没错，老邱拥有两家公司没错，老邱一米八的个子没错，老邱以前还是个公务员，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也没错！！但是老邱毕竟是五十开外的老男人了啊！！！老邱的儿子都跟邱小美一样高大了啊！！！

　　而且，邱小姐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可是她的秘密！

　　一次和邱小姐网聊时她突然问我你的兰兰是不是来了，我说是的，邱小姐一个劲地劝我珍惜珍惜再珍惜，还预言说你们俩只是暂时陷入冷战，兰兰最后还是你的。我回说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她回说因为你们已经有3年感情啦，换了我也不会轻易放弃滴。我说3年感情算个屁，还抵不上一套小小的房子重要！邱小姐发来一个害羞的表情，假装神秘问我兰兰跟我是不是第一次，我撒谎说那当然是第一次啦！她随即回复说：恭喜！她更舍不得你了！还打来一行字，叫住“男生切记”：误解诚难免，猜疑更糟糕，若为爱情故，二者皆可抛！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天开始对邱小姐产生异样感觉的，我清楚我在想什么，但是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往那方面想，人家可是厦门本地人，又是客户老大的亲戚，我跟她是压根儿不可能有故事的，她能关照我的工作就是我的万幸了，我顾小北还想怎么着？

　　走出餐厅时我突然想到如果邱小姐真辞职了，我那广告牌请款的事可就歇菜了！

　　想到这笔请款我就头大，按原来合同，广告出街前邱总先要付一半，3个月后再付另一半。可现在广告都挂出一个多月了，钱还没要到一分！我多次找邱小姐提及此事，也有找过邱总本人，可奶奶的老邱总是说过几天过几天。后来邱小姐告诉我说他们公司最近有些周转不过来，到时候她再帮我跟催。可是现在她自己却要走了！

　　我想我无论于公于私都得找邱小姐再聊聊，她能告诉我她内心最隐秘的事情，说明她真的把我当朋友。

　　可是现在找她说什么好呢？要不就说说我对她的感觉吧？对，就说说我对她的感觉！我要把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当面表达出来！无论结果如何！无论!

　　这样想着，我简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整个下午都无心上班，下班后即鼓起勇气给邱小姐打电话，我说：“邱小姐，晚上有空吗？”

　　“顾经理，有事啊？”

　　“没有，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邱小姐那边哈哈一笑，模仿幼儿园老师的声音嗲声嗲气说：“小朋友，要听阿姨讲故事吗？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庙，庙里住着个老和尚……呵呵，爱听吗？”

　　我几乎笑死：“爱听爱听，只要是邱阿姨讲的故事，都爱听！”

　　“可是晚上邱阿姨没空啊。”

　　“那就明天晚上，可以吗？”

　　“明天晚上邱阿姨要参加一个活动。”

　　“那就后天吧，希望不要被邱阿姨拒绝！”

　　“阿姨不会滴！”

　　放下电话，我感觉心里有些美滋滋的，想到邱小姐说她明天晚上要参加一个活动，我想起我明天晚上也要参加一个大型交友活动，是晚报策划组织的，叫做什么“相逢一刻、相伴一生”都市青年相亲晚会，我花300块钱报的名，难道邱小姐明天要参加的活动也是这个所谓相亲晚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