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板，继续忽悠吧

　　61、忽悠，接着忽悠

　　星期天下午，为讨论所谓抽成方案，我和老苟、余总及周怡在老苟办公室开了近两个小时会。我终于明白，所谓的抽成奖金，其实一开始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老苟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要给底下的人多少狗屁奖金！

　　这次会议我还弄明白了一件以前一直有怀疑的事情，那就是：运佳企划作为运天地地产的广告策划部门，是被周怡个人承包了的！也就是说，只有周怡自己腰包装满之后有剩下的，底下员工才有可能抽一点。

　　老苟一说完我即按捺不住满腹怒气抢先发言了，我说：“各位老总，刚才你们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无非是一句话：我们运佳企划底下这些员工干的是销售代理公司的话，拿的却是广告公司的薪资。可是当初苟总叫我来的时候只有运天地地产，没有运佳企划，其实我现在既是运佳企划的企划部经理，同时也是你们运天地地产的企划部经理，你们苟总、余总和田总三位就是我的老板。所以，我认为我的薪资应该按目前厦门同行业这个职位来衡量。”

　　会议室一时静下来，过一会儿周怡说：“刚才不是说了年底会有奖金吗？”

　　我说：“问题是奖金怎么发到现在没定下来。”

　　老苟挥挥手说：“你们不要吵了！奖金为什么一定没定下来，就是因为大家有不同意见。现在我就小北刚才提到的问题简单说明一下。”

　　老苟接着说：“首先说一下企划部为什么要独立出去。运佳独立出去以后，可以在做好目前公司内部几个项目之外，另外单独接外单，创造的利润总公司原则上是不参与分成的，是你们运佳自己的，周怡正在拟这方面的奖金方案。”

　　我故意说：“这样当然好了。”

　　老苟瞟我一眼，接着说：“我原本是有答应小北的奖金按总销的万分之一算，但是这里面还要考虑一些实际情况。山东的书香名邸虽然说大的策划方向和前期的主要文案是你小北负责的，但是叫你外派一段时间你又不去，按万分之一抽肯定不合适，因为后来很多工作是别人在做。瑶池湾这个项目公司其实是融资的，真正大股东是别人。至于德成新天地，别看目前卖得是还可以，可别忘了我们走的是低开高走路线，以后整盘能不能达到对方要求的均价还难说，如果达不到，我们还得亏。另外呢，我们拿项目的时候对方相关人员也帮了不少忙，对方是要参与分成的。总之一句话，公司每个项目都不是你小北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么好赚钱，情况都很特殊。”

　　我不高兴说：“苟总，你们可能还有很多压低奖金的理由，可是这些东西当初你们叫我来的时候是应该要说清楚的，现在都已经11月份了，再说这些我个人感觉有些费解。两年前你们还可以说公司刚刚起步，现在都好几个项目在热卖了，你们……”

　　老苟装着很无奈的样子说：“公司情况特殊，小北你要理解，公司也没说不给大家奖金。”说完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这时候余总说：“小北我别的就不说了，我们几个老总都认为你非常不错，希望你不要想太多。这样，你每月固定工资先按5000好了，也不要老说什么抽成了，抽什么抽，到年底一次性给你5万8万不是一样？”

　　我刚要说话，周怡抢着说：“这个我这边没法同意。我这里要强调一点，必须是项目有销售溢价才有抽成奖金！余总那天说合同要加上那么多条件，我运佳这边怎么赢利？公司怎么生存？”

　　我一听简直傻了，只有实现销售溢价才有奖金？！周怡太有才了，才女，绝对是才女！包袱终于抖出来了，她就是想要把原本属于我们的奖金全部装进她一个人口袋！

　　老苟当即批评周怡：“那不行，每个项目都要有奖金，不然员工哪有积极性？我们不能那样做！”

　　又是精彩的双簧！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时老苟电话又来了，他再次装着无奈的样子看看我说：“小北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过后我再找你谈谈，反正你放心就是，公司少不了你那点钱。”

　　第二天老苟果然又找我谈话了。

　　这次老苟更有创意，他首先跟我谈劳动合同，竟然要我同公司一次性签3年合同，这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的。

　　我说：“苟总，合同就一年一年签吧，到期了再续签也是一样的。”

　　“小北，公司希望你能安下心来好好干，公司以后还得不断发展，我们希望公司以后的业务骨干都是自己培养的，你现在是经理，以后也有可能是副总经理，周怡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我心想这饼画得也太大了，都为我做职业规划了。我突然想起梅佳要我圆滑点的话，便微微一笑说：“苟总，我也是一心一意要在公司长期干下去的，要不我就不会第二次来公司了，如果公司能把奖金制度定下来，我心里会更踏实些。”

　　“小北，如果你能真正把公司当作是自己公司的话，那就不是奖金不奖金的问题了，以后我们可以考虑给你一些股份的。”

　　我听了心里实在是感动啊，我迎合他说：“这当然好，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老苟说：“关于奖金呢，我早上刚跟周怡谈了，我让她把运佳和运天地的协议修改一下，这样有些问题就灵活多了。所以小北你不用担心，我都说过了，公司再怎么样，也不会少你那几个钱的，对吧？”

　　我说：“谢谢苟总，希望是这样。”心想你就接着忽悠吧，老子都快被你们给忽悠瘸了，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

　　老苟拍拍我肩膀说：“合同你考虑下。还有，小北，李总监那边你最好跟她适当保持距离，老乡归老乡，她的屁股你可不能碰，明白我的意思吗？”

　　走出老苟办公室我心想，是不是我不签3年合同，就不给我奖金了？拿合同作为附加条件？******真是岂有此理！几十万的高级轿车他说买就买，我们一点小小的血汗钱他却赖着不想给，黑啊！

　　可是老苟找我聊过之后一连几天再也没催我，看样子又变卦了。又过了几天，他若无其事开着新奥迪出差去了。我心里忐忑不安的，后悔没当场答应他签3年合同。更令我失望的是，梅佳本要转给我的那套房子也黄了，老邓不允许！

　　我心里憋屈到了极点，好几次控制不住要打老苟电话，梅佳劝我再忍一忍，她说：“小北，你也不要太急，其实我们打工的在薪资方面都是很被动的，与老板谈价钱本来就是很为难的事，只有寄希望他们能够良心发现，看着给点。那些人都很黑的，他们就是靠贪我们的血汗钱发家的。”

　　我抱住梅佳没有说话。我们都没说话。

　　似乎过了很久，梅佳说她那边现在情况也不妙，新来的孙总和那什么杰克故意到处找茬，大家都心里惶惶的，都不知道到底要听谁的了。我说你不会拿不到奖金吧？梅佳恶狠狠说：“干你老我可是跟他们签了合同每月结的，一分都别想少我！”

　　62、谁把钱看太重

　　周怡这个最新“创意”让我根本没法接受，我感觉自己心痛如刀割，这一年又要白干了啊！！

　　我对梅佳说余总在会上有说过要把我底薪加到5000，我现在是不是跟他们要去。梅佳当即说：“那还不马上跟他们要去？这年头，要到一分是一分！”我以商量的口气说你上次要我圆滑一些，梅佳说：“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是老板，说过的话就要算数！赶快找他要去！”

　　我当即打电话跟余总说了，余总说我没意见啊，你找周怡问一下，就说是我说的。我心想余总应该不会跟周怡玩双璜吧？他们俩可不是一对儿。我着实感动了一下，心想我要是个美女，说不定就脱光光扑到他怀里了，可恨我下面长的是******。

　　下午我找到周怡直截了当说了，周怡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反问我：“有这回事吗？”

　　我平静地说：“余总那天会上亲口说的，上午他说让我直接找你。”

　　周怡酒窝一荡说：“小北，余总有答应你，我可没答应你呀！他是老板没错，可运佳这边是我在管理呀。再说了，苟总没答应啊，还有田总也没答应啊，你说我听谁的？”

　　不等我插话，周怡接着说：“小北，我感觉你把钱看得太重了，公司又不是你一个人，人家木子和小莫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呢？”

　　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我把钱看得太重？到底是你把钱看太重还是我把钱看太重？我付出了劳动和心血，难道不应该得到本该属于我的小小的报酬吗？

　　我看着周怡，真想一拳砸在她办公桌上。

　　我不管周怡怎么推三托四，在几天之内即找了8000元各种发票（余总说补前面半年的），填好贴好后找余总签过了直接给财务雅欣，雅欣说那女人没签，不行的。我说大老板都签了，怎么不行？雅欣说老苟临走时有交代，真的不好意思。我火冒三丈，质问她难道余总不是老板？雅欣说这个她就不知道了。我怒气冲天去找财务经理王姐，王姐也说这样不行。我一怒之下把8000元各种发票撕得稀巴烂。

　　第二周怡突然找我：“小北，那个朱茜走的时候你没跟她说什么吧？”

　　我一愣：“我就说她工作出现重大失误，又不遵守公司规章制度，公司觉得她不合适。怎么了？”

　　“这小女孩还挺有来头的，她让别人给苟总打电话……公司已另外给了她两个月工资。”

　　我大吃一惊：“别人？谁呀？”

　　“这你就不要问了。”

　　“公司当初不让她走就好了……”

　　周怡突然提高声音：“她犯这么大错误还不让走？客户要是较起真来，你知道公司要赔多少钱吗？”

　　我涨红了脸，心想你们活该！

　　周怡说：“我是问你，你该不会对她说过什么对公司不利的话吧？”

　　我不高兴说：“周总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只是对她说公司已经决定了，我非常同情你的处境，但我只能祝你好运。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对吧！”

　　周怡口气缓过来：“我也只是随便问一下，你不要往心里去。”

　　晚上回到梅佳那里，我把这事跟她说了，梅佳叹口气说：“小北，你现在已经很被动了，周怡开始找你麻烦了，你要尽快想办法缓一下和他们的关系，不然他们可能会拿你开刀的。”

　　我垂头丧气说：“我知道，可是，怎么缓和啊？”

　　梅佳想了想说：“这样，泉州那边一家开发商有个项目要寻找代理公司合作，我一个朋友正好在那边负责外联，我跟他说一下，你带你们苟总和周总去看看，做做样子也好。如果项目真能谈下来，你就是功臣，再跟他们谈条件就有底气了。你知道现在的老板最看重哪几种人吗？一种是忠于他们的人，一种是专业人才，还有一种是外面有社会关系的人。你现在就是要跟他们证明你不但是专业人才，而且还有一定的社会关系，是他们可以利用的人，Understand?”

　　第二天我跟梅佳朋友取得联系后，即对周怡说了，没想到周怡却说：“你先问一下你朋友，如果我们公司参与投标的话，有没有预付一点费用。”我说：“我们先去看一看，如果决定参与投票的话，再跟他们委婉提一下费用问题。”周怡不紧不慢地说：“要不你先和你朋友保持联系，等苟总回来了我们一起去看下。”我不再坚持，感觉自己一片好心变成了驴肝肺，自讨没趣。

　　我感觉我和周怡真的越走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