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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迷雾重重(2)

  但是,时间能医好这世间所有的伤痛!如今,虽然仍然为求学的事而烦恼,但是,毕竟,这也只是烦恼而已,石辛夷始终相信会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在前方等着。她来海边已经是一种习惯,让自己能迅速地平静下来,可以有一个安静的角落让自己独处。

  段德宏出现的那个下午,石辛夷本来已经走了,但是,当她发现帽子上的穗子被风吹走了,于是又折回去寻找。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她好奇地走上前去,原来一个小伙子坐在地上,腿上受了伤,好像是被什么划伤了。周围的人都讲白语,大理当地的一种语言,小伙子似乎听不懂,石辛夷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上前去用普通话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他是临沧人,来大理找一个同学,约了一起游洱海,结果自己不小心脚抽筋,同学见状把他救上来,因为腿上一直在流血,所以他的同学去找救护车去了。

  石辛夷听他断断续续地讲完,不由得暗暗吸了口凉气,谁都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西洱河是洱海的唯一出海口,流入漾濞江后会进入澜沧江,这里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可是,哪里会是游泳的地方啊,这人也太冒险了吧!当年哥哥溺水在这里可不是因为游泳,而是看人捕鱼时不小心栽下了渔船,水流湍急,根本就救不上来,想到这里,石辛夷莫名地悲伤起来,可是,看到眼前这个人流血不止的腿,她来不及多想,解下腰间的绣花飘带,迅速地绑在了他小腿伤口的上面位置,死死地勒住,过了会儿,血似乎有点凝结了,石辛夷用力地喘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解下飘带后衣服松了,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喷嚏。

  这时,前去找车的同学也赶过来了,等帮忙把这个受伤的人抬上车后,石辛夷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刚才那些围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些什么,但是,那个人腿上系着的是她的飘带,白色的绣花飘带绑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腿上,怎么都很刺眼,车开动的时候,那人挣扎着从车窗抬出头来:“我叫段德宏,你呢?”

  石辛夷没来得及走上前告诉他,车子就开远了。

  等她赶紧跑回家后,母亲告诉了她一个极好的消息,因为昆明的大伯身体抱恙,希望父亲能过去帮忙打理药材店,事实上,也不是第一次提及去昆明,石辛夷的父亲始终认为自己是白族人,应该扎根在大理,不想为了开拓家业离开故土,但,这次,因为女儿求学的事,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举家搬往昆明。

  离开大理的那个下午,石辛夷一个人去了家附近的一座不知名的山,山里森林密布,藤条纵横林间,大理地区农民与山民平时采荞伐木,砍柴取暖,常于藤条蔓枝过手,练就荡藤攀索的本领,男女老幼都非常喜爱荡秋千的活动。逢年过节,在山上,人们常在大榕树下捆绑篾索做成秋千,最精彩的莫过于青年男女双双同荡,这时常赢来围观群众的戏耍逗趣,早已成为男女青年最向往的的事情。石辛夷很早就听同学讲起过这有趣的场景,她想在走之前见识一下。

  只是,山里并没有人在荡秋千,空荡荡的山谷,秋千随处可见,石辛夷找了一个站了上去,当脚离地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体会到了久违的快乐和自由,秋千越荡越高,仿佛要冲上云霄一样,身体随着秋千的起伏而摆动,深夏的傍晚,阵阵山风袭来,感受风从脸庞擦过的刺激,此时此刻她好想身边有一个人陪伴,突然,石辛夷脑子里浮现出段德宏的样子。

  事实上,没多久,她就再次见到了段德宏。

  那是高一开学报到的日子,因为是女校,所以学校是寄宿制管理,周一到周四都必须留宿在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石辛夷背着行李往宿舍走的时候,一抬眼就在拥挤的人群里见到了迎面骑自行车飞驰而过的他,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虽然匆匆擦肩,可是,仿佛谁在她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一直荡漾,一直一直。石辛夷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那种莫名的心动让她无法停止去想,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这里是女校啊!他的年龄应该不会是学生,那他怎么会在这里?

  谜底很快就解开了,段德宏是这间高中的物理老师,正好教高一,正好是石辛夷所在的班。谁都无法想象,当石辛夷坐在教室里,当段德宏走上讲台,当他们四目相对时,石辛夷觉得仿佛他们认识了三生三世!

  下课后,石辛夷一直都红着脸,可惜,段老师没有走到她身边,也没有叫她去办公室。虽然有些失落,可更多的是激动,是欣喜,是期待!从此可以期待每一次的上课,期待每一次的对视,即使段老师上课从不叫她回答问题,即使下课后段老师从不停留,可这,完全无法抵挡一个高中女生对老师的爱慕之情,她就像穿上了一双红舞鞋,在相思的漩涡里不停地旋转,完全停不下来,也根本不想停下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第一学期结束,年级考试单科优秀的学生要上台接受课任老师的表彰,石辛夷为了这一刻准备了两个月,这是她第一次可以跟他离得这么近。在接过他给自己的表彰证书时,她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她不敢抬头看他,甚至不敢开口说声谢谢,她害怕自己会失态,害怕自己会失控得哭起来。还好,一切都还好,她颤颤巍巍地鞠躬后走下讲台,总算没有出糗。

  回到宿舍,她兴奋地打开那张表彰证书,她惊讶得嘴巴半天都没能合上,证书里夹着一封信,上面写着“石辛夷 亲启”,她颤抖了很久都未能打开信封,也许是这封信来得太突然了,石辛夷感觉自己没有勇气打开信,她不知道信里会有什么,她害怕严厉的段老师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异样,是不是提醒自己要专心学习别无杂念?

  不安了很久,最后,信封还是打开了,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白色的飘带。握着自己的那条飘带,石辛夷再也控制不了眼泪,原来他都记得,原来他没有忘记,原来,他只是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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