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同野兽乎

　　中午的阳光很是火辣，整个一上午，林志强也没得空休息，此时，他身着质地优良的纯棉半袖衫，神采飞扬地坐在会客室里与几位蓝眼珠、大鼻子的老外愉快地交谈，气氛显得异常的热烈，这是几位美国的高端客户，是林志强特别盛情邀请他们来北京游玩观光的，几天里，林志强带着他们一行五人，先是游览了故宫、颐和园、八达岭长城等名胜，又游玩了几个有名的文化街市以及里弄胡同和四合院。这时，张纹进来给他们各自倒了茶，又深情地偷瞄了林志强一眼便出去了，张纹总是对他异样的表情和眼神，对于这些，林志强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时，他振动的手机搅乱了他的神经，虽然调到了声音极低的振动，却他在的裤兜里响个不停，他知道，这一定是吴妙可打来的，近距离而坐的老外以异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他只得尴尬地接了电话，只听吴妙可在电话里又在埋怨他，问他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为什么总是说忙，并且告诉他，她的老公又回南方了，对于林志强半推半掩地解释，她还愤恨地说着他的无情，林志强无法言说地挂断了电话。

　　当林志强陪着使团应酬完了赶到吴妙可家里时，已是夜半时分了，吴妙可还没睡觉，正在电脑上上网聊天，林志强的到来，她却表现出异常冷落的态度，林志强则略显没趣地坐在旁边沙发上抽着烟，呛的吴妙可咳嗽起来，她回过头不悦地看着他。

　　“哎，我说你可真是……”她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林志强赶紧掐灭了烟头，笑着说：没事干啥？你又不理我？”

　　吴妙可怨怒地看着他，不是我说你，这些天你没个电话也没个信息的，前天我老公刚走，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联系，你要不不接电话，要不就是冷冰冰地吱吱唔唔！你什么意思呀？”

　　“你那亲爱的老公在家，我怎好打搅你？再说你打电话时，我正在忙着接待几个国外来的客人，当时也不方便说话，这不，忙了一天才闲下来，嗨，干吗生气呀，理解万岁。”林志强说。

　　吴妙可转着椅子，“好呀，我理解你，理解你情人一箩筐，理解你没有分身术，理解你不是孙悟空。唉，我算看透你们这些男人了，天生都是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说不忙才怪了，你咋样我是不管了，我也管不着！”

　　林志强说：“哎，老同学，别这么说，你看你把我说得一文不值，表示点儿友好嘛，别一见面就连损带挖苦的，像个怨妇似的。”

　　“你要我怎样友好？难道搂你亲你抱你？这就是友好？”吴妙可语调生硬地白了他一眼。

　　林志强哑然地看着面前这个依然活力四射、青春不老的初恋情人。

　　“我是你的初恋情人，请你不要随意践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好？你也不能把我和你认识的其他女人相比，没有可比性，这你应该明白！”吴妙可严肃认真地说。

　　“是，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这我心里分的清，其实……你一直都在我心里，直到你结婚到现在我都没忘了你……可是，现在，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了……”林志强说着话，他的眼圈红了，他转过脸去。

　　吴妙可知道，林志强此时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她的心绪些许地触动了，她也知道，对于林志强，她不应该有过高的要求，时过境迁了，他必定不是她的丈夫，他们只是曾经的恋人而已。

　　“我知道你的心情，志强，”吴妙可放软了口气，“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无奈，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可是，我这心里，”她有点儿哽咽着，还是放不下你，理解我吗？”

　　林志强从沙发上一跃起来，上前把吴妙可一下子从椅子抱了起来，直盯着她的眼睛，“妙可，我……”林志强的眼里有泪光在闪，“谢谢你的理解和情意。”

　　吴妙可忍不住地眼里滚出了泪滴，她不敢正视林志强的眼睛，她低下头抽泣起来，林志强抱紧她，两个人搂在一起相拥而泣。哭了一会儿，林志强擦着吴妙可眼里的泪水说：“别哭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必定我们以后又可以经常见面了，能知道彼此的消息，直到多少年以后，我们又看着彼此慢慢变老。这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吴妙可破涕为笑了，她觉得，她现在也挺幸福，是呀，让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何求常相守？她笑着理解着这人间的情意，她觉得只有面对现实，开心地过好每一天，她不再为不现实的想法而痛苦以至于伤心流泪了。

　　吴妙可让林志强到洗浴间精心地清洗完毕，吴妙可则换上了一套大红真丝睡衣，她告诉林志强，这是她特意为他买的，半隐半透的睡衣也确实给吴妙可增加了几分的妖娆和性感。

　　林志强坐在床边，吴妙可躺在他的腿上，两只手紧紧相握在一起，她们共同追忆着那青春的岁月，“嗯，你的手还是那么细那么软，想当年，我摸着你的手，就会感到和我妈的一样，真的，特温暖，那时我就暗自发誓，一定要把你娶回家，可是，谁知……唉，我当初的一念之差，竟然……”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今生我们还能再续前缘，就像你刚才所说，你应当感到高兴才是。”

　　“是呀，我是高兴，可是坐在这张床上，我咋就高兴不起来呢？难道是我的自私吗？”林志强感言。

　　“这也能理解，你肯定会想我曾经和他在这张床上如何如何的……你眼前出现了联想，是不是？”吴妙可笑着问他。

　　林志强笑了笑，“也许是，也许我不应当有这种想法，你必定是他的合法妻子。”

　　“让我们忘记过去，现在，这个屋里只有你和我，这是我们共同的空间，你现在这样想就对了。”

　　林志强吻着吴妙可白皙的脖颈，吻着她那好看的耳垂，这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个清纯的小女生和那个浪漫的小青年，学校的花丛里，学校的林荫小路，学校的宿舍……初恋男女的情爱，有着多么浪漫的情怀，蠢蠢欲动的心灵有着无限的畅想。

　　一切回归到现在，她们如何也找不回从前的那种感觉，那种甜滋滋的，朦胧的情愫。尽管现在，还是她和他，吴妙可尽情接受的只是林志强挥洒自如的性爱，她把自己娇美的声姿也尽情地发挥展现，精神和肉体的结合俨然变了味，只剩下两具发泄的躯壳而已。

　　“哎，你说，”吴妙可轻轻抚摸着林志强的肩头，你我是兽性地宣泄呢？还是感情的延续？”

　　林志强转过脸愣愣地看着她，半晌，他回答说：两者都有吧？”

　　“我们怎么能是兽呢？我们怎么能是兽呢？”吴妙可扪心自问地小声说，忽然，她坐起来，娇憨地捶着他的肩头，“你才是兽性地发泄呢？你才是呢！”

　　“哎，别忘了，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吴妙可咯吱林志强的腋下，“你是兽，你是兽，你就是兽。”

　　林志强哈哈地笑个不停，“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是兽，我是兽还不行吗？”

　　吴妙可停下手来，像个小女孩似地歪着头说：告诉你说，你一定要对我好，除了我老公和你，在我的心中我就没有别的男人，也容不下别的男人，真的，我宁可一个人打发寂寞的时光，也不愿随便和哪个男人鬼混。”

　　“不对吧？”林志强笑看着她。

　　吴妙可恍然，“哦，你说那个老家伙呀，”吴妙可说：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和他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再说了，他现在阳痿，功能不行了，我俩已经没有这种关系了。”

　　“无论怎样，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个好女人。”

　　吴妙可甜蜜地一笑，“你说真的？”

　　林志强也笑，“当然，绝对发自内心。”

　　吴妙可深情地看着他，“志强，你知道，我这人一向喜欢浪漫的，我不需要你送给我什么贵重礼物，只希望你每次来都带上你的小提琴，给我拉上一段，我就很满足了。你知道，大学时，我就是被你的小提琴深深地吸引了。”

　　林志强歪着头眼里含着笑地深思地看着她，爱情，那久违的爱情仿佛又回来了。

　　吴妙可认真地说：“人是感情动物，有爱恋，有梦想，有情仇，并且，每个人的梦都不同。”

　　“那你的梦是什么？”

　　“我的梦嘛，”吴妙可若有所思地说：我要和我心中的爱人一起到地老到天荒，可是，”她有点儿哀伤的口气，“这也只是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