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青春万岁

　　随着寒冬腊月的临近，那炙手可热的房子如同寒冷的天气一样降了温，京城原来两万元每平方的房子一下子降到了一万八，郊区每平方一万五的房子也降到了一万三，美媚大喜过望，她感到，她一直梦寐的房子有了希望，这时，她想到了林志强，自从那次在酒桌上了发生了不愉快后，她就再也没给他打过电话，一想起那次的事，她就生气，她的好心不但没得到领情，还得到了那种难堪的结果，她实在是想不通，虽然第二天，林志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字里行间也给了她一点安慰和歉意，但是还深含一点儿埋怨她的成分，她难平那份愤懑的心，可是，一想到林志强奉献给她十万元钱的爱心，她就无法恨他起来，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她甚至想，哼，再给我十万元，就是打我一顿也行呀，想着想着，美媚竟躺在床上自嘲地笑起来。她拿起床上的手机给林志强发信息，告诉他，自己想买房子了，要他帮忙找一处近郊地段比较不错的房子和户型，林志强好久没和美媚联系了，他知道，她一直生他的气，由于业务的忙碌，对于她，他也就搁浅了，这会儿收到她的信息，他显得异常的高兴，也乐得帮忙。一段时间，房子成了美媚的头等大事和一块心病了，虽然她也乐在其中。经过认真的考察和筛选，在林志强的帮助下，美媚看好了一处近郊六环以外的高层小户型楼房，总价不到八十万元，首付30万元，每月按揭5000元，美媚也承受得起，接下来，她便把房子买了下来，不久，她又把房子做了一下装修，可是那简单的家具搬运问题又成了一大难题。她忽然想到了沈曼的邻居老杜，她认为他是个既经济又廉价的劳动力，又是个好色之徒，一定会受宠若惊，也一定不负美女所望。果然，老杜在得到了美媚的盛情邀请和吹捧之后，表示一定要尽犬马之劳。

　　老杜站在美媚的新居里，脸上现出骄傲的神情，我们男人有的是力气，为你们女孩出点儿力没啥，”老杜又对着美媚奉迎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北京能买得起房子，真是了不起，北京首都这是啥地方？皇城根！黄金之地，我是连做梦都不敢想呀。”

　　美媚拍了拍老杜的肩头，向他抛着媚眼，“老杜，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好好表现，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老杜听美媚这么一说，真的是心痒难耐了，他受宠若惊地往美媚跟前凑了凑，嬉笑道：你说，你咋着不亏待我？”

　　“去去去，臭老杜，”美媚皱着眉头，不悦地推了他一把，“满嘴的臭味，离我远点儿。”

　　“我真的看上你了，昨天晚上我做梦都梦见你了……”

　　“你看上我！呸，”她向他吐了一口，“你看上我算个鸟呀？你要是哪个富豪，或者哪个领导看上我就好了，”她向他瞪着眼，“干活吧，本小姐今天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多好。”

　　老杜点着头并满口答应，“好好，我明白，明白。”

　　沈曼站在客厅里看着老杜苍老、猥琐的面孔，她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同时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怎能可怜这种人呢？他简直就像一只缩头缩脑的老鼠，她想起了米老鼠。其实她从来认为人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可是对于老杜这种男人，现在，她除了厌恶就是恶心，为了博得和讨取女人的欢心，竟然如此的献媚，真是可悲呀！她想到了自己和林志强的关系，不禁脸上红了起来，她又何尝是清清白白的做人？又何尝没有违背自己的初衷和信念呢？她对生活的热爱已经演绎成了不同的版本和理念，曾经的追求，也在她灵魂的剖析中逐渐地清晰起来，她和一个男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这时，传来老杜和美媚的嬉笑声，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着美媚，沈曼想起了上大学时两个人的点点滴滴，那时，她们几乎是形影不离，一起上街购物，一起在校园里散步，还常常在一起讨论历史名人和典故，以及讨论人生和理想，等等，有很多说不完的话题，总之两个人是无话不谈，她们亲密无间的关系，甚至有同学笑称她们是同性恋，她们也只是哈哈一笑，友谊就是友谊，怎么能扯上同性恋呢？其实她们之间建立的深厚友谊，让沈曼最不能忘怀和感激的是有一次，她的钱包和饭卡在公交车上被偷了，家里一时也没汇过钱来，是美媚每天拉着她去食堂吃饭，并且还告诉她是免费的，不需要她还，这让沈曼对她的豪情仗义感激不已，当然，也奠定了她们之间的同学之情，每每想起这件事，沈曼都是念念不忘，她认为做人就要有良心，就要知恩图报。

　　那时的美媚和现在可是不同的版本，记得有一次，美媚听说班上的一名女同学被外面的一个富翁包养了，她还暗地里痛骂那名女同学不要脸，为了钱可以失去自己的人格和自尊……想到这儿，她不禁诧然，是什么让美媚变得如此呢？她一时也找不到答案，她又想，反正我不会和她一样，她要怎么样我也管不着。她也不是没劝过美媚，可是几次都是让她振振有词的反驳了回来，何必再自找没趣呢？人各有各的活法，想到这儿，她不禁哀叹了一声。

　　这时，老杜两只眼珠在美媚的身上乱转，像一只馋猫在盯着河里的一条肥鱼似的，“哎呀，我就是想和你玩玩。”

　　美媚向老杜白了一眼，“你个老色鬼，玩啥！”

　　老杜又嘻嬉笑着，“这你还不知道？这不是行话吗？就是说我们要比翼齐飞了？”说着，他做了一个两只翅膀飞翔的架势。

　　美媚看着他滑稽的姿态，忍不住地哈哈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挺贫的呢。”美媚转了转眼珠，心里暗想，只有让他高兴了，他才肯卖力气，要是到劳务市场请个钟点工，收费不便宜不说，也没这么听话呀，想到这，她上前对着他的脸来了一个飞吻。然后，又往地下吐了一口她认为沾上了肮脏的唾沫，又抹了一下嘴，“哎呀，我这嘴里起个泡，老要流口水。”她又假装作出另一番解释。心里却想，妈的，这个老东西，脏死我了。

　　“咋样，感觉如何？”美媚媚态的两眼盯着老杜，“告诉你说，你只要把活干好了，有你的好事！”

　　老杜捂着脸，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年轻的女孩和老太婆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哎呀，怎么跟过电似的，哎呀，简直是太美了！要是跟她上了床，那不一定啥滋味呢，他这么美美的心里嘀咕着，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很不可思议，甚或有点儿后悔，怎么找了那么多四五十、五六十的老太婆，那些老的丑八怪们，怎么能和这样的美女相比呢？此时，他浑身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好像搂着仙女在瑶池里跳起了贴面舞。

　　“舒服，舒服，太舒服了！哎！再来一个，”老杜美滋滋地往美媚跟前凑着脸，“哎，再来一个。”

　　沈曼看着老杜丢了魂的样子，忍不住地捂着嘴嗤笑着，心里道，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美媚嘲笑地瞪视着他，看你那熊样，你还得脸了！再给你来个嘴巴！”

　　老杜并不生气，“熊样？”他昂着青筋暴突的脖子不服气的神情，“要不你看看我的本事！你别看我六十的人了，可厉害了，就是十个八个的排着队都不是问题，不信，你们就试试？”

　　美媚一手插着腰，向老杜瞪着两眼，“试你个屁，哎，我说老杜，本美女可不是轻易献吻的啊，你要真想尝尝腥，告诉你吧，一次一千块倒是可以考虑的。否则就免谈！”

　　“啊？你这是官价还是市价？你以为我没见过女人呀，”老杜连连摇头，“呲，比你漂亮的我都玩过，就你这价码，信吧？我能玩个黄花闺女！”尔后，他又得意地炫耀，掰着指头数起了他曾经的“辉煌”，某某多么年轻，多么漂亮，多么便宜，某某女多么的让他开心……

　　沈曼看着老杜越说越激动，两眼还放着光，她鄙夷地看着他想，他还以此为荣了，哪个年轻漂亮的会跟他呀，吹牛吧。

　　“呸，做你的美梦吧！老杜！”美媚扯着嗓子喊，“你是不是要把牛皮吹破了？你呀，也别不知趣！我年轻，貌美，高学历，是高素质的人才，你就是沾沾我的边，都是你的福气。”

　　老杜有些不平，“我吹，我吹我是他妈的狗娘养的，反正女人变坏就有钱，我十天工资还不如你一次挣得多，还是做女人好！”

　　老杜想着要罢工了，就他话说，干啥出力又出汗的不落好？美媚也太没人情了，为她卖力气，还给他开高价，他不是弱智，看得清里外和人情是非。

　　美媚知道老杜心有不平和怨恼，为了老杜把活干完干好，美媚答应他一定达到他的心愿，但是，她坚持，决不贱卖，要想老牛吃嫰草，没有一千元办不到！

　　林志强听说美媚的新居可以入住了，当他赶到时，她们已经在搞晚餐庆祝了。除了沈曼，还有美媚的两位男同学也来道贺。

　　林志强看着两室一厅的楼房，尤显喜悦和自豪，必定这里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他甚或为自己的行为有些骄傲了，他心里夸赞自己是一个好男人，有爱心又肯奉献！

　　席间，林志强因为高兴酒喝多了，他红着脸向两位男同学直夸自己，钱算啥？我从来就不把钱当回事，我特别对我喜欢的女人，我是绝对愿意奉献我的爱心的，爱心，你们懂吗？”

　　两位男同学互相看了看，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然后都举起酒杯，“您是英雄，英雄！”

　　美媚暗想，什么英雄呀！他这是真的“献爱心”吗？尔后，她暗暗地为自己感到自豪，能让一个男人为她献出这么大的“爱心”，她终于体会出了自己的价值，那就是青春的价值！“青春是无价的，”她高高地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青春喝彩，为我们的青春万岁吧！”

　　几个人不知她话里的意思，都跟着一起举杯，“青春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