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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逃离西楚(2)

  “烟姑娘,我们扶着萧统领。”两名铁甲卫士上前道,看她也伤得不轻,扶着人略显吃力。

  萧清越眉眼微沉:“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哪。”微一抬头望向罗衍“把你马借我骑!”

  罗衍勒马停住,面色阴沉:“你是女人吗?”一个能带着手下上青楼的人,还是个女人吗?神策营上下可没有谁把她当女人看的。

  “你不信试试不就知道了。”萧清越暧昧的眨了眨眼。

  罗衍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翻身下马将她扶上马背“老罗,你别趁机占我便宜行不行?”身后顿时暴笑一片。

  重回到刑部大牢,罗衍帮着换了间干净的囚室,烟落扶着萧清越进去趴在床上:“这箭要拔出来,你忍得住吗?”

  “要帮忙吗?”罗衍站在牢门处出声。

  萧清越闻言侧头望去哼道:“滚蛋,你是要帮忙还是想偷看我脱衣服?”

  罗衍气结无语,身后的一将士上前道:“我这还有金创药。”

  “有酒吗?”烟落出声问道。

  外面另一个闻声取下酒囊递来:“我这有。”

  烟落感激一笑,心中也深深为萧清越与神策营之间的这份情谊所动容,将寒星小剑以酒清洗擦拭,划开萧清越背后的衣服,将整个背都露了出来,还没下手便听她喝道:“你们谁敢偷看老娘背,小心我挖了他的狗眼。”

  罗衍翻了翻白眼,出了牢门都背对而立,后面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烟落重重舒了口气:“好在箭上没毒。”

  萧清越狠狠一拳捶在床上“老东西,这仇我不报我就不是萧清越!咝--”扯到伤口,疼得她倒抽气。

  烟落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温声道:“血刚止住,别动了。”

  “有仇你也下辈子再报吧!”罗衍冷冷地哼了声,便转身欲走。

  萧清越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可不想死在这里,让那个老东西得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她打定了主意要越狱。

  罗衍背影微一滞:“刑部之事不归本王管制,你们自己小心。”说罢大步出了囚室。

  夜色中殿宇林立的皇宫,庄严而肃穆。

  风微凉,一袭玄衣龙纹锦袍的帝王立于皇极大殿外,衣襟轻拂,墨发飞扬,望着殿宇连绵的皇宫,眉眼间是抹不开的浓重。

  冯英远远地站着微微叹息,远远看到一身青色常服的罗衍走来,举步上前道:“皇上,大将军王来了。”

  楚策听到罗衍走近前来方才出声:“送去了?”

  “是。”罗衍躬身回话道,沉吟了片刻道:“只怕萧赫不会那么轻易罢手。”

  “中州王那边动静如何?”楚策负手回身,朝着大殿内走去。

  罗衍随在其后,回道:“中州已经有人将他们父子二人接走了,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楚策默然,刚毅的唇角勾起冷然的弧度:“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在他还未登基这时,他的这个小皇叔就已经名动天下了,当年他若有心争夺帝位,如今站在这里的人,就不会是他了。

  中州王与西楚相辅相成,而现在还不是拔除这股势力的时候。

  沉默了许久,楚策问道:“你说…她为什么要那么保护中州王?”

  之前明明计划着要将借刀杀人,对付中州王和萧家,却在最后一刻放弃自己担了所有罪名,那一剑并未伤及要害,她医术过人定是用了药才让人一直昏迷,别人看不出,他还会看不出吗?

  中州,这股足可以撼动整个西楚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他不得而知。

  它既非敌,也非友,它保护着西楚,却也威胁着西楚,就像是一把悬在他心口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这一次计划落空,还白白损了一员上将军,萧赫那老狐狸已经有所防备了,皇上要有何对策。”罗衍担忧地出声,并不待见萧清越那女人,不过她战场上的本事,他还是佩服的。

  “等。”楚策眸光冷锐逼人“有防备他才会动手,只要他动手,咱们就有机会。”

  “是。”罗衍沉声回道,沉吟片刻又道“刑部不属臣管制,萧赫已经知会刑部尚书,要是动什么手脚的话…”

  楚策闻言微震,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思绪,沉默良久后道:“不必插手了。”

  次日,刑部贴出布告,原神策营统领萧清越,其妹萧烟落杀害朝廷命官,假冒皇贵妃,刺杀中州王,罪大恶极,三日后处斩。

  夜幕悄然降临,天牢格外地阴冷,刑部防着两人再度密谋越狱,将她与萧清越分开了关押。

  烟落被一阵脚步声惊醒,霍然睁开眼,看到萧赫带着人缓缓走过,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径自离去,到了萧清越的囚室中。

  熟睡的女子霍然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出手被人制了穴道动弹不得,她咬牙望向站在门口处一脸阴鸷的萧赫:“你干什么?”

  “以防她再度越狱逃脱,将她的手筋脚筋都挑断!”萧赫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不能在这里动手杀她,但她绝对不会乖乖上刑台。

  萧清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觉眼光寒光一闪,手脚传来尖锐无的痛,从此,她就真的成为一个废人了,再也拿不起刀剑,再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烟落心骤然一紧,那是…姐姐的声音!

  “萧赫,你这个魔鬼,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萧清越含恨嘶声吼道。

  那悲痛而凄厉的声音狠狠揪着她心,她扒在门口处,高声唤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然而,只有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没有人回答她。

  她紧紧抓着门,焦急地出声:“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快说话!快回答我!”

  她大力地拍打着门,悲愤地吼道:“萧赫,你对她做了什么?!”

  萧清越仰面倒在地上,面色惨白一片,手脚处被割开细细的口子,嫣红的血缓缓流出,她死死地咬着牙,听着烟落一声声焦急地呼唤,倔强的眸子瞬间泪如泉涌,调整呼吸道:“小烟,我没事!”

  那傻丫头要是看到她这副模样,还不得内疚死,那是她最疼爱的妹妹啊!

  她是她在这个陌生时空唯一的温暖和执着,前世她无力保护自己的妹妹,如今的局面,仿似又是一个生命的轮回,只是转换了时空。

  听到她的声音,烟落微微松了一口气,一颗心还是悬着放不下来,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无力地靠着门滑坐在地,喃喃念道:“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萧赫带着人离去,整座天牢陷入了沉寂。

  “姐姐,要是出去了,我们去关外吧,听说那里的夕阳特别的美!”她扒在门口高声说道。

  萧清越闻言,深深吸了吸气,大声回道:“好啊!大漠里有片绿洲叫月牙湾,那里的葡萄酒…特别香醇,出去以后,姐姐带你去。”

  整整一夜,她不断地跟她说话,直到嗓子都沙哑了也不愿停声,她只是在害怕,害怕听不到她的声音,害怕她真的出事…

  然而她又如何知道,此刻的萧清越再承受着什么样的痛楚?

  她异世穿越而来,她含恨重生于世,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让这两个红尘飘零的孤魂相遇,一生相连。

  上天让她承受了世间最残忍的背叛,又让她遇到了世间真诚善良的灵魂,她不是姐妹,却胜过姐妹,不是亲人,却胜于亲人。

  在这个夜晚,在这阴冷的天牢之中,她的命运悄然开始转变…

  中州王遇刺之事传入中州,举城沸腾,刺杀中州王,简直不将中州放在眼中,纷纷磨刀霍霍欲与西楚一争。

  虽已至深夜,中州的王府之外却是灯火如昼,城中百姓聚集在王府之外有愤恨,有担忧的,等待着中州王的消息。中州人男女老少个个都善武,亦因此这座城才是那样坚不可摧。

  王府松涛阁,床榻之上的男子面色微微苍白,已经一连数日沉睡不醒,无忧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趴在床边,小小的脸上满上疲备之色。

  一身绣锦红衣的阴柔男子闲步走了进来,望了望祁连问道:“还没死吧!”

  “祁月!”祁连不由声音冷沉了几分,望了望内室道:“祁林在里面处理伤势!”

  祁月点了点头,一撩衣袍落座:“堂堂的中州王竟然让一个女人捅了抬回中州,丢人哪!”

  祁连瞥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一向毒舌,便懒得与他争论。

  “跟我说说,是什么女人竟然厉害成这样,连我们英明神武的中州王都招架不住了。”祁月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八卦兮兮地问道。

  “祁月!”祁连沉声喝斥“王爷现在昏迷不醒,你还关心这些?”

  “快说啊,我都好奇死了。”祁月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丝毫没有为里面的人担心的样子。

  正在这时,祁林从内室掀帘而出,祁连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此事事关重大,在西楚境内都不敢寻医救治,一路马不停蹄将人带回了中州。

  “伤口虽在心口处,但避开了要害,并无大碍。”祁林平静地说道。

  “以王爷的身手这样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没醒来。”祁连忍不住问道。

  “因为伤口处下了特制的药,足足可以放倒十头牛了,只是睡着觉了而已。”祁连道。

  “噗!!”祁月一口水没稳住,喷了出来,这算哪门子的刺杀?

  祁林对他的行径已经司马见惯,索性无视,道:“我已经施针输散这些药力,再过两个时辰就会醒了。更让人担心的,怕是世子,怎么说都不肯走。”

  祁连微微松了口气,想了想此时的沧都,眉头不由皱得更紧。祁月瞥了他一眼,起身到内室,看到无忧红着眼睛趴在床边肩膀微微抽动着,上前轻声安抚道:“无忧听话,快去睡觉去,这里有我们照看呢。”

  “我要等爹爹醒来!”无忧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坚持道。

  祁月无奈,二话不说直接点了睡穴扛走,放到一边的软榻上安置好。

  晨光曦微,床榻上的男子醒转,望着熟悉的帐底,记忆瞬间回笼,翻身下床疾步出了内室,高声道:“祁连,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人呢?”

  三人惊愕得望着冲出来的人,一身素白的里衣,连鞋都没穿。

  她?

  祁月愣了愣神,出声道:“王爷是说西楚的上将军,还是她妹妹,不过我听说她们已经入狱,三个时辰之后就要执行斩首之刑。”

  修聿闻言神色骤变,整个人一颤:“备马!”他就知道她傻丫头打得什么主意,她还真当他对付不了楚策?

  祁月望着他变幻的神色,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笑,他们这从不贪恋美色的中州王竟然因为一个女人着急成这样,他不由对那女子更是好奇了:“还有三个时辰,就算王爷肋生双翅也飞不去啊!”

  “王爷,当时世子已经被楚帝带了去,烟姑娘这么做也是…”祁连上前道,如今想来她并非是真的要刺杀他,只是为了让他们父子脱身离开。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了,我还是个男人吗?”修聿面色铁青。

  可是三个时辰,从中州到沧最快也得三天,他哪里…哪里赶得及啊!

  自己的女人?!

  祁月摸着下巴,分析着这几个字的意义。

  “爹爹!”无忧听到响动,哭着从里面跑出来,也是一身单衣,赤着小脚,父子两个站一块,好不和谐。

  修聿一把抱起他塞给祁月,转身进屋更衣,泪眼汪汪:“爹爹,你不要去找烟姑姑了,她是坏人,她要杀你,我不要她做我娘了,不要了…”

  他快速穿好衣服,蹲下身擦了擦无忧脸上的泪痕,郑重言道:“无忧相信爹爹,烟姑姑不是坏人!”说完便快步出了门。

  祁月拉住要追出去的无忧,为免麻烦直接点穴塞到床上,走到门外伸了伸懒腰准备回房补眠,祁林站在他背后道:“你派人去了沧都?”

  祁月闻言转头一望:“我就是好奇一下凶手是什么样,想让人抓来瞧瞧而已!”这几个月他坐镇中州,而中州王父子一路发生的事他都了若指掌,又如何不知道那个女人,算准了修聿会有这样的反应,早派人去了沧都。

  祁林闻言淡然一笑,虽然这个家伙好色又毒舌,几乎集齐了男人所有的劣根性,但只有一点好处,脑子够使,深谋远虑。

  沧都,时值正午,阳光明亮得刺眼,四周戒备异常的森严,烟落望着被两名差役架着拖出来的红衣女子,面上顿时血色褪尽:“姐姐!”

  看到手脚刺目的穴迹,心狠狠沉了下去,那伤是…是被人挑了筋脉啊!

  “姐姐!姐姐!”她发疯似地挣扎身旁押着她的差役冲了过去。

  她是那样骄傲的女子,她是威风凛凛的第一女将,如今一身武艺被废,她的骄傲与自尊,怎容得人这样践踏!

  萧清越苍白的面容勾起笑容:“姐姐没事,没事!”

  烟落快步奔上前去,推开押着她的人一把扶住她,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纵是千千万万句对不起,又如何偿还得了这份付出。

  她为她反出萧家,为她从上将军沦为囚徒,为她受三箭之伤,为她…一身武功尽废。

  她惶然无措背起她:“我们这就走,我一定会治好你,一定会…”

  萧赫见状,站起身喝道:“来人,拿下。”让她们逃了,将来他便再无宁日。

  数百精兵一拥上前,高台之上弓箭手搭箭拉弓,生生将二人围在了中央,萧清越咬着牙低声道:“小烟,你一个人走。”

  她还有重伤在身,带着她如何逃得出去?

  “姐姐护了我这么多次,这一次就让妹妹保护姐姐。”她侧头望她,目光坚定而决绝。

  扬手一挥间,七彩的琉离珠子射向空中,转眼之间场中出现无数道两人的身影,真假难辩。

  她带着萧清越迅速朝着场外的人群奔去,高声唤道:“红绡,接着!”将萧清越大力推开。

  话音一落,人群之中身着紫衣劲装的女子一跃而起,长鞭一舞将萧清越带了出去,所有的一切快得只不过是转眼之间的功夫,幻像消失,只剩素衣女子立在刑台之上,广袖翻飞,青丝乱舞,眸子冰冷而嗜血。

  “追!”萧赫下令。

  拥挤的人群骤起动乱,百姓争相跑开,生生将追出来的官兵给冲散,转眼之间哪还有红绡和萧清越身影。

  刑台之上只见白影如幽灵般移动,所过之处血腥一片,没有朝外逃走,而是冲向了监斩台,拖住这里的人为红绡她们出城赢得时间。

  手中一杆长枪进退回旋,有如蛟龙出海,萧赫目光愈加冷寒,这个丫头倒是藏得深,这身手与萧清越不相上下,却比萧清越更冷静,更心机深沉,让她们逃脱,将来必是心腹大患。

  “弓箭手何在?”萧赫怒声喝道。

  乱箭如雨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隐在人群中的几道人影正欲出手,便见一道白影疾掠而来,仿若踏云而来的仙神,漫天的箭矢竟生生一顿坠了一地,一道白影快如闪电在她周围一晃,围着她的数人瞬间倒地,白色的小兽扑进她怀里,吱吱直叫。

  百里行素飘然落地:“我这才走几天,你就把自己整得惨兮兮,离了为师,你可怎么活?”说话间一搂她的腰,腾空跃起数丈之高落在远处一匹白马之上,扬尘而去。

  从此,萧氏姐妹二人成为西楚王朝钦犯,全国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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