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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亡国公主(2)

  一连数日的奔波加上伤势未愈,让她面色带着些许的苍白,她深深吸了吸气朝任重远道:“让燕京暗伏的人马做好准备,一切照计划行动?”

  “领主你真的…”任重道重重一捶地,叹息不语。

  她微微敛目,恍然看到华清宫中那抹慈爱的目光,叹息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有第二个燕之析!”更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燕京之乱,她早已是西楚的通缉要犯,再多背一条叛国之罪又如何?

  “什么行动?”千千纤眉微拧,忍不住问道。

  任重道难得认真的没有脱口就说,望了望一旁的烟落,只是道:“领主托我赶去燕京办件事,去凤阳之前就安排好了。”

  千千低眉抿了抿唇,没再追问,只是担忧道:“领主你的伤,一个人走没问题吗?这么多赏金猎人要取你的命,若是…”

  她淡笑摇了摇头:“我有美人帮忙,不成问题。”

  千千先行离去,烟落疲惫地靠着树干望向燕京的方向,喃喃道:“任叔,我也姓燕,如今却要对付北燕,父皇知道,定会怪我吧!”

  ,当年只是想借助北燕的灵药医治好萧清越的伤,又怎会想到会生出那么多的变故,她不是仁慈的人,但亦不是乱杀无辜之人。

  “燕之谦明知当年事情真相如何,却污蔑公主谋害先帝,一次又一次派人取你性命,如今更是要置你于死地,你不杀人,人便杀你,当年燕皇一念之仁放过齐王,酿成大祸害先皇后,也害得公主流落在外。”任重道坦然言道“北燕上下,除了先帝,根本没有人认同你这个公主,即便是太子和谦王你的同胞哥哥都只是将你视为一个外来侵入者,大哥说燕皇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让我们退到漠北,将龙令交于你,我想那不是要你担什么责任义务,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后的保护。”

  烟落默然起当年奉先殿下,燕皇慈爱而无奈的目光,低眉望了望手上的泛着幽幽蓝光的镯子,这是一份多么沉重的嫁妆啊!

  任重远沉吟片刻,道:“其实真正的龙骑禁军远不止现在的这些人,燕皇暗中遣散了许多,留下的人才是完完全全会听你号令的人,但你仍然还有一次号令所有龙骑禁军的机会,这是大伙离去时对燕皇的承诺!”

  烟落眸中掠过一丝了然,微微而笑:“你和任叔与父皇相识多年了吧!”能够让燕皇坦白这些心迹的人,定是十分信任的人吧!

  任重远朗然一笑,豪气干云:“我们兄弟跟着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皇子,从皇子到皇帝,到现在转眼已经好几十年了。”

  沉默了许久,她侧头望了望边上的人道:“时间不早了,任叔你也走吧。”

  任重远起身从身上取出一支短小精致的袖箭和铁盒:“这些是我平日研制的暗器,这是可以连发的袖箭和暴雨针,你带着以防万一!”

  烟落抿唇怔然片刻:“你自己留着吧,我有貂儿帮忙!”

  任重道不由分说将东西放在她旁边,沉着脸道:“你留着我放心些,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回去,大哥又得训我无用了!”说罢转身钻出从林朝着前面的城门快步走去。

  烟落收起东西,望了望前面的城镇,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北燕对付她的人力都放在边撞,她就偏不往那里走…

  三日后,天降大雪。

  北燕十万大军后备粮草被人一把火烧了精光,漠北军趁势出击,一路追击至锦州,战局逆转。

  这一切,激起了北燕人的怒火,越来越多的赏金猎人涌向漠北和北燕边境,誓要取下叛国公主的项上人头。

  大雪一连下了几日,朔州城满目皆白,烟落于暴风雪的深夜悄然回到了朔州城内,雪白的皮裘上,血色斑驳,脸色苍白失血,触目惊心,任重远一行人赶到了书房之内,看到疲惫不堪的女子敛目靠在榻上浅眠,轻轻道了声:“领主!”

  烟落倏地睁开眼眸,望了望任重远道:“重道和千千都回来了吗?”

  “嗯,前天已经到了,一会就过来。”任重远坦然回道,望了望她道:“要找大夫来吗?”

  她淡笑摇头,撑着坐起身来:“我自己就是大夫,还找什么大夫?”端起边上的茶盏抿了口茶,问道:“城中伤亡怎么样?”

  “依领主所言,咱们甚少与其正面交战,伤亡并不大,多亏得领主在烧了北燕大军的粮草大营,他们这才退兵!”任重远回话道。

  “大夏和东齐的战况如何?”她急忙问道。

  任重远回道:“大夏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夏皇回国亲征已经收回数城,只是如今两军胶着在区城,黄泉铁卫作战也与以前大有不同,我担心主帅会是…”

  “你是说…东齐太子?”烟落面色微变,不由担忧起来。

  任重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有的一切显然是精心布署,从悄然屯兵大夏边境,到后方粮草供应,以及大规模军队调动,除了他,东齐不会再有第二人能做到。”

  中州王和楚帝以骁勇善战而闻名天下,东齐太子却是以智谋心计名动天下,如今趁着西楚出兵北燕,东齐进攻大夏将其逐个击破,以免这皇侄两人再度联手成为心腹大患。

  烟落抿唇沉默了半晌,沉声道:“暗中挑选五百名最善暗杀和骑射的人,还要五百匹最精良的马匹…”

  心思敏锐如任重远,立即明了了她的意图,出声劝道:“领主如今北燕有多少人要你的命,你还有伤在身,再去北燕不是等于送死?”

  她扬眸望向任重远,一字一句道:“这一战,大夏不能输!”东齐若胜,这天下只怕就真的再无人是其敌手了。

  任重远沉思半晌,沉声道:“我带人去办此事,领主你还是留在朔州吧!”

  她微微摇头,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皮裘郑重言道:“你这就安排,伤势稍好我就动身,切莫让大夏那边知晓了我不在漠北。”

  “好!”任重道回道。

  “交待重道叔在燕京准备的事,时机一道,按计划进行,不得有误!”烟落沉声说道,语气清淡,却字字铿锵“这些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得对外提及,朔州城不太平,你要小心应对。”

  任重远面色微一沉,捋了捋胡须:“属下明白!”

  几天后的黑夜,在任重远的掩护下,她带着五百装备精良的轻骑悄然从翠云岭绕行进到北燕境内,潜入到东齐的后方…

  乾元九年,北燕真正成了几国混战的战场,处处都弥漫着血腥之气。

  翠云岭,山高险峻,一支黑甲轻骑无声无息由这座久无人行的深山绕到东齐的后方,五百人马白天分散而行,到了晚上聚集汇报情报。

  翠云岭回风口,一身黑衣的将领快步上了山巅,看到前方背影纤秀挺拔的女领主禀报道:“领主,已经探查清楚,为东齐押送粮草的是南越的军队。”

  “南越?”烟落皱了皱眉,看来南越已经名存亡了。

  好一个东齐太子,不动声色间已经让南越成了东齐的帮手,以北燕为战场,以南越为后备,以黄泉铁卫为先锋主力,合三国之力对付大夏,何等的声势!

  她沉默半晌,出声道:“先前在北燕的暗伏的人马都已经联络到了吗?”

  “都已经联络了,今夜子时都会进山来!”那人回道。

  凌厉的北风,尖锐如刃割得人生疼,她深深吸了吸这深冷的气息,转身道:“回营!”

  回风口深处,简单的帐蓬搭着树枝,一眼望去只以为是一片丛林,主帐内支了简单的木桌,上面放着区城附近最精密的地图,精细到每一条小河,每一个村落都标注写明。

  “金行,南越的粮草大军还有多久到?”她低眉望着桌上的地图,纤长的手指指着南越一路划向区城。南越地处南方物产丰富,东齐有了南越提升粮草,这一战僵持下去,也会把大夏给拖垮了,而且还会影响到西楚与北燕的战局,一旦东齐得胜,整个苍和大陆便再无人是其对手。

  虽然如今还不敢肯定东齐和大昱到底有何关联,但这其中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现在已到渭州,五天后就到区城境内,大约有一万人马押送,领军的是东齐的副将年时将军和南越的将军莫不平。”金行回道。

  她手指轻轻敲击着地图,扬眸便道:“土行你带两百人赶到渭州,破坏沿路官道,拖延敌军速度,切记不能被发现行踪!”

  木行点头抱拳道:“是!”

  她抬头望了望其它两人,重重点了点雪狼谷,沉声道“水行,火行,各带五百人马潜伏到雪狼谷,准备滚石,只要他们一到前后夹击困在谷中,另活捉山中牲畜,一旦困住大军就将牲畜宰杀扔进谷里,狼群闻到血腥就会追去,一旦得手立时撤退,不得与他们正面交锋!”

  “是。”水行火行沉声应道。

  “木行,你带五百轻骑谷外埋伏,不得放一个活口出来。”她指了指谷外的密林道,扫了四人一眼,郑重言道:“各自时间配合好,务必赶在天亮和天黑的时候行动,以便隐密行踪。”

  “是!”四人齐齐朗声应道。

  金行望向坐于桌案前眉眼冷静的女领主,她还那么年轻,秀气的小脸带着微微的苍白,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纤瘦孱弱的女子这两年来带着他们驰骋大漠,统一漠北。

  “金行,带着剩下的人马,今晚拿下北岭驿站,彻底切断东齐与后方的所有联系”说话间重重指向翠云岭北面的驿站,说道“所有人完成任务都去北岭会合,乔装为东齐军。”

  数日之后南越的粮草大军在雪狼谷,全部丧命无一生还,一夜风雪将一万大军悄然掩埋在了那片深谷之中,了无踪迹。

  北岭驿站一夜之断粮的危险,迅速在东齐前线暴发,军心开始动荡。然而无人知晓,被北燕万人唾弃的圣皇欣公主,正悄然扭转着这影响苍和大陆的战局…

  当诸葛清带人到北岭查探,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前后两拔粮草大军都无故失踪,断粮近一个月的东齐大营已经开始军心涣散,而在此时区城之外的大夏军营,却是另一番光景。

  萧清越一身戎装,英姿飒飒,大步进到主帐之中,一脸欣喜道:“小烟来信了,她已经派人在区城后方截了东齐军两万人马的粮草,如今那边恐怕都揭不开锅了。”

  正支着头浅眠的修聿闻方霍然而起,接过她手中的信件,眉头倏地蹙起:“她受伤了?”

  “北燕境内赏金猎人太多,难缠得很,受伤也是正常的。”祁月上前道“早说了,你该相信她嘛,现在不仅好好回去了,还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

  劫杀粮草大军他们不是没试过,但还未到区城便被发现,没想到最后让她得手了。

  “我的妹妹,当然是不同一般的。”萧清越一脸自豪言道。

  祁月理了理衣袖,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萧清越同时也露出奸诈的笑,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帐。

  “死人妖,大伙好久没开荤了,弄点烤全羊呗?”

  “那还用说,派人去后面的镇上再请几个做烧鸡的,能做菜的都请来,咱们开个宴会也不错!”

  “你请客?”

  “这个…记老大帐上。”

  …

  两天之后,区城之外的飞云骑风风火火开起了宴会,肉香,酒香随风飘入区城之内,里面的人饿得头晕眼花,外面的吃得喝得那叫一个畅快,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足足闹了两天两夜。

  区城内粮草一断便是近一月,战马都杀了,虽已快报请求后方粮草支援,但沿路的驿站都已被人破坏,送信到南越,再让粮草运来前线,来回也得大半个月。

  区城被一举拿下,飞云骑士气大振,一路追击黄泉铁卫,数日之内连取三城,僵持已久的战局发生巨大逆转,大夏军士气大振。

  燕京城,繁华依旧,前线的战乱并没有影响到它的繁盛。

  烟落站在城门之处,两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恍惚间还能闻到那已经渗透地底的血腥之气,潜入到燕京城,在已经破坏的别苑见到了等候已久的任重道。

  “领主,你怎么敢跑到燕京来!”任重道一见她,便有些气急败坏。

  现在整个北燕的人个个都想要她的命,她竟然还敢来这里。

  “西楚很快就会打到燕京,我放心不下这边。”她带着任重道进入到别宫地下密室,问道:“燕京最近有何动静?”

  “前日燕之谦任命曲冲为大将军,那本是个江湖匪类,后来败在刑天手中,这样的人对上西楚,也是无济于事的,不过…”任重道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燕之谦为了笼络曲冲,将初云公主下嫁,公主以死相胁,被软禁起来了,仪贵太妃也气得一病不起。”任重道说着,愤愤不平“这两年燕之谦为排除异己,几个兄弟不是被害就是被流放了,还在宫里的也就是些年纪小的。”

  “他当真这么做?”烟落追问,燕之谦一向很疼初云的,怎会…

  任重道望了望她,说道:“你当他真疼初云那丫头,其它的皇子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初云公主若不是女子,只怕也活不到今日了。”

  她抿唇默然不语,最无情是帝王家,真是如此吗?

  “燕之谦一心置你于死地,你何必还这般冒险救他们?”

  烟落淡然一笑,坦然言道:“我毕竟姓燕,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天下大势,根本从两年前开始,西楚和东齐都已经暗中盯上北燕,我不想燕家的人死在他们手上,这也是我欠他们的。”纵然她已经不是真正的燕绮凰,但燕皇对她的恩情,她如今只能尽她努力保住他的血脉亲人而已。

  夜幕沉沉,北燕皇宫上下都准备着三天后的公主大婚,烟落易容混入到送嫁衣的宫女中进到了初云中,殿门一关便利用幻术将另外几名宫女催眠,快步进到内殿,只见曾经那神采飞扬的公主疲惫不堪的躺在床榻,手被精铁所制的铁链拴着。

  “你是谁?”燕初云青涩的面上已褪去曾经的骄横之气,冷冷地望着骤然出现在内室的人。

  烟落沉默片刻,掀了面上的面具,唤道:“初云!”

  “皇姐?你…”燕初云不可置信地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我已经让人去接太妃了,如果你不想嫁给曲冲,就跟我出宫,离开燕京。”她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燕初云愣了愣,冷然一笑:“你连父皇都能杀,会好心救我?”

  两年前她被关在太庙思过,哪知再出来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已变了,父皇驾崩,大哥死了,母妃疯了,而这个本该大婚的皇姐却盗了北燕龙令,杀了父皇潜逃出国。

  “我没有偷龙令,也没有杀父皇。”她望着燕初云平静地说道。

  “没有吗?”燕初云笑意嘲弄“那与西楚合谋攻打北燕呢?”

  烟落拿出任重道事先配制的钥匙将锁打开,沉声说道:“如果你不想嫁给曲冲,想看到你母妃就跟我走。”

  “燕绮凰收起你这虚伪,我不会再信你。”燕初云忿然言道。

  烟落将宫女拉到内室,套了嫁衣扔到床上,拿着宫女服往燕初云身上套,“我承认我有私心想保住漠北,但燕之谦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又如何会与我合作对抗西楚,再有东齐包藏祸心,北燕如何对抗?”

  “那是因为你带走了龙骑禁军,只要龙骑禁军在,北燕就是会现在的样子。”燕初云望着她决然言道。

  她望了她一眼,神色淡漠,却字字利若刀锋:“几十年来,北燕朝中臣子多是年迈,思想守旧,数十年北燕固步自封,重文轻武。龙骑林军他们只是一群江湖人,多数已经被父皇遣散,如今所抚剩不过几万人,这几万人拿什么去抵抗西楚的百万雄师,拿什么去对付东齐的黄泉铁卫?”

  燕初云沉默良久,道:“好,我跟你走。”

  二人一道出了初云宫,直奔华清宫去往密道入口,岂知刚一进殿,本来暗沉的屋内骤然灯火通明,她心一沉,拉住燕初云便欲夺门而出。

  刚一转身,站在她身后的燕初云手中寒光一闪,冰冷锋利的刀刃猝不及防刺进她的身上,“燕绮凰,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你…”

  她捂着血流潺潺地伤口踉跄地撞到门上,思绪飞快地转动着,到底是谁?是谁又在出卖她?

  锦瑟从内殿掀帘而出,步步逼近扬手间便撕了她的面具,冷然一笑:“你到底还是来了。”

  她咽下口中的腥咸,望着面前的两人,目光沉寂而冷冽:“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凤阳城那么多赏金猎人,你都死不了,还真是命大呢。”锦瑟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不过这一次,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她固执地想要肯定心中的那个答案。

  锦瑟一把拔出她腹部的短刀,顿时鲜血喷溅,冷然笑道:“急什么?你很快就知道她是谁了?”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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