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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残花败柳(1)

  我也顿时明白,柳缘君知道萧北玄介意我‘不清白’之事,认为我变成了落汤鸡,她不想因假怀孕之事再受制于我,但假怀孕之事她又必需解决,于是,她就收买了侍候我的丫鬟青红陷害我,赖我推她,害得她‘流产’。

  萧北玄什么也没说,一把打横抱起柳缘君就朝翠柳苑的厢房走,边走边沉喝,“快去叫大夫!”

  “是,少爷!”丫鬟青红站起身,就朝苑外跑。

  萧北玄抱柳缘君进房后不久,大夫就匆忙赶来了,是那名上次说柳缘君怀孕的大夫。

  我见事态不妙,顺手招来个丫鬟,在她耳边嘀咕几句,丫鬟会意地匆匆离开。

  大夫进了柳缘君的厢房后,很快就把萧北玄赶出来了,房门又关上。

  萧北玄焦急地站在房门口等待,我站在离萧北玄几步远,神色一派淡定。

  看我一派闲适,萧北玄怒红了眼,“赵水嫣,你最好乞求上天保佑缘儿母子平安,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会没事的。”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这是什么态度?”萧北玄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缘儿被你害得半死,你居然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没有啊,我这不是跟你一起在等结果嘛?”

  “你……”萧北玄还想说什么,萧老夫人此时在丫鬟的簇拥下走进院里,“玄儿,听说柳缘君摔了一跤?”

  “还不是给赵水嫣这贱妇推的。”萧北玄一脸怒容地接话。

  萧老夫人凌厉地瞪了我一眼,步子停在萧北玄旁边,继续问萧北玄,“大夫怎么说?”

  “大夫正在给缘儿医治。”

  “噢!”萧老夫人微点个头,苍迈的脸上有着焦急之色,“愿老天庇佑我的孙子平安,虽说柳缘君出身青楼,但怎么着她怀的也是我萧府的后嗣……”

  我郁闷地翻了翻白眼。这死老太婆,不是很瞧不起柳缘君嘛,这下倒紧张起柳缘君肚子里的‘小孩’了。

  还孙子?里头连颗石子都没有。

  呃,说错,指不准柳缘君肚子里真有石子,胆结石。

  过了半晌,房门打开,大夫拎着药箱叹息着走出房门,萧北玄焦急地问,“大夫,我的爱妾如何了?”

  萧老夫人也急着问,“缘君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大夫朝萧北玄与萧老夫人拱手一揖,“萧老夫人、萧少爷,恕老夫无能,二夫人她流产了。而且……”

  萧北玄脸色一僵,心提到了嗓子眼,“而且什么?”

  “而且二夫人她伤及了宫颈,恐怕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这……”萧北玄妖美的眼里闪过不可置信,脸色凝重复杂。

  萧老夫人愤怒地看了我一眼,呼:“冤孽啊冤孽!”

  侍候柳缘君的丫鬟梅香此时端着盆浓浓的血水从房中出来,那盆血水在众人眼里自是所谓的流掉了的胎儿,萧老夫人痛心地看了那盆血水一眼,脸色变得死白。

  “萧老夫人、萧少爷,老夫先告辞了。”大夫拱手一揖,萧老夫人颓然地朝她身边的一名丫鬟挥挥手,“带大夫去领诊金。”

  “是,老夫人。”丫鬟领着大夫远走。

  萧北玄大步走入房内,我想转身走人,萧老夫人出声唤住我,“水嫣,一起进房里去吧,这事,得处理一下。”

  只怕不是处理一下,是处理我吧。

  虽然知道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我还是乖乖跟着萧老夫人走进柳缘君的卧房里,只见萧北玄坐在床沿,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缘君,疼惜地诱哄,“缘儿没事了,别哭……”

  “玄哥……呜呜……对不起,是我没用,我连我们的孩子都保不住……呜呜……大夫说我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呜呜……”嘤嘤啼哭,柳缘君好不伤心!

  “这怎么能怪你呢?”萧北玄轻轻拍着柳缘君的后背,妖眸森冷地瞪向我,“要怪就怪赵水嫣那贱人!若非她推你,你怎么会流产!怎么会无法生育!”

  “玄哥,不怪水嫣姐……”柳缘君的泪流得更凶,“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

  萧北玄的心揪疼了,他怜悯地拭去柳缘君的泪,“缘儿,你怎能如此善良……你都被她害得这么惨了……”

  好意思说柳缘君善良?姓萧的忘了她怎么陷害我跟人通奸的?妈的,女人还是柔弱点吃香。

  我边咒骂,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柳缘君演戏,唇角勾起一抹讽笑,柳缘君这女人演技越来越高明了,这么会坑人,居然把她自己不会下蛋这事坑我头上,厉害的招啊。

  不过,我可不是这么好欺负,很快,我就让她偿偿什么叫惨的滋味。

  “少爷,您一定要为二夫人讨个公道啊!”站在我身后的丫鬟青红突然朝萧北玄跪了下来,“二夫人善良,不忍怪大夫人,可奴婢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二夫人身怀有孕,大夫人居然推二夫人!若非大夫人那一推,二夫人跟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大夫人是故意害二夫人流产的,少爷您要为二夫人做主!”

  萧北玄豁地从床沿站起身,妖异的眸怒火滔天地瞪着我,“赵水嫣!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我微微一笑,“随便。”

  “你还笑得出来?”萧北玄怒哼,“像你这样的女子,无才无德,昨夜圆房又非清白之身,这倒罢了,你居然害得缘儿流产,害得她以后都无法生育?你良心之坏,真是无人匹敌!”

  我凉凉地回嘴,“夫君,你骂人之功,也没人比得上啊。”

  “住嘴!”萧北玄愤怒地打断我的话,“以后都不许再叫我夫君,你没资格!我要休了你,再将你送官严办!”

  “玄儿,送官严办就不必了,”萧老夫人威严地出声,“你休妻便是。事情已出,水嫣怎么着也是你的正妻,勿需做得太绝。”

  我挑了挑眉,哟?这老太婆是真的讲人情,还是不想为了柳缘君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多费周章?估计是后者。

  不然为啥老太婆明知道我被柳缘君陷害通奸,还我清白了,老太婆依然从不来七星居看我?

  萧北玄沉下脸色,他狠瞪我一眼,朝萧老夫人颔首,“依娘的意思。娘,这次缘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孩儿想休妻之后,立缘儿为正室……”

  柳缘君听到这话,含泪的瞳眸中闪过不着痕迹的欣喜。

  萧老夫人拉下老脸,“不用说了,我不同意。”

  老太婆又封建又势利,当然不会同意,柳缘君都生不出种了,她能同意么?这家子善变又寡情的人,我算是看透了。

  听萧老夫人这么说,柳缘君眼中刚停下的泪又流了出来。

  萧北玄见萧老夫人一脸坚定,只得让步,“那这事以后再说。来人,备笔墨!”

  “是,少爷。”丫鬟动作麻利地将笔墨纸砚送上房中的桌面。萧北玄走到桌边,大笔一挥,一个个黑色的苍劲字体显现在白纸之上。

  待纸上的墨迹稍干,萧北玄拿起纸张随意折了两下甩给我,“拿着休书滚离萧府!”

  我摊开手中的纸张,见上头首行是大大的休书二字,然后第二行开始是休弃我的理由:指责我不守妇道、善妒、心机深、坏心云云……

  “唉!我这张脸这么美,咋滴就成了弃妇?还一分钱财产都分不到,真是连叫花子都不如……”我脸上堆起‘难过’之色,拿着休书,惨兮兮地迈步往卧房大门走。

  只是,明明如此惨况,我该哭的,我的背影,咋滴就掩饰不住潇洒呢?

  萧北玄讨厌的声音在我身后叫嚣,“那是你太狠毒,若非你蛇蝎心肠,又怎么会落个如此下场?”

  “靠!你都休了我了,还讽东讽西,”我停步,回头由上到下瞄了眼萧北玄,“看你长得人模鬼样,却处处看我不顺眼?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美啊?嫉妒就说出来。我不会怪你的。谁让你长得比我丑?”

  “少逞口舌之快,想想你今后该去哪乞讨!”萧北玄看我的目光充满鄙夷,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怜悯。

  也许柳缘君说得对,这个男人根本无法忍受女人不清白,加上他以为我害柳缘君流产,害死了他的小孩,他肯定把我当毒蛇猛兽了。

  “这就是男人啊,昨晚还抱着我说要爱我一辈子,瞧瞧现在,怎么对我的?”我瞧着萧北玄的眼神满是讥诮。

  萧北玄被我的眼神刺伤了,他大声咆哮,“赵水嫣,别废话,快滚!不然我叫人扔你出去!”

  犬吠!

  美女我没听见。

  我的步子停在门边,瞥见门外一大队浩浩荡荡朝卧房这走来的人,我又回首冷笑着望向萧北玄,“恐怕我是走不了了。哦不,是不能这样走。我好不容易才洗刷了自己没与下人通奸的清白,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要被世人误会我赵水嫣是淫妇一辈子?何况,我现在给柳缘君那小贱人阴得半死,走了可就惨喽。所以,我要办了该办的事,拿了该拿的东西再风风光光地走。”

  萧北玄微眯了妖冶的眼,“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唇角扯出好看的笑容,“你当初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回敬你。我要让你看看你爱妾柳缘君的真面目,她跟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品品什么叫荷包超级大失血,让你知道被人抛弃的美感,再让你偿偿从天堂跌到地狱是怎么个滋味!”

  萧北玄用鄙夷把我当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赵水嫣,你少放豪话!凭你?下辈子吧!”说罢还得意地大笑。

  那笑真是又可恶又刺眼,真是浪费了他那张帅得一塌糊涂的脸,我真想一脚踹飞他,可惜脚没那么长。离他二三十米远呢。

  我也冷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不用下辈子,就现在!”本来想再让你逍遥一天,硬是给你的爱妾逼得提前动手。

  萧府即将风云色变,我赵可馨即将拔去鸟毛,腾升为凤!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萧北玄深受打击、生不如死、成为下堂夫的狼狈模样!

  萧北玄刚想不屑地回我话,他动唇还来不及发音,见门口一颀长的身影带着一大队人马走入卧房,他瞬间变了脸色。

  带头走进房内的是五皇子皇甫弘煜,一队官兵跟着他走进房,井然有序地分站成几排列在他身后。

  还算宽敞的房间因多了二十余人而变得拥挤了些。

  弘煜会带人赶来,是因为我知道事情有变,在柳缘君装着被我推倒流产后,我就在一个丫鬟耳边嘀咕了几句,叫她快去城西的〈松园〉找皇甫弘煜,让她带四个字给弘煜:提前行事。

  松园是皇甫弘煜在宫外的别馆,他这几天都住那。

  之前我跟皇甫弘煜说好,一旦有人告诉他提前事行,他就立马带人来萧府。现在弘煜赶来,必然是那小丫鬟带了信。

  我朝皇甫弘煜柔柔一笑,“你来得真是时候。不早不晚,刚好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又能狠狠反击。”

  皇甫弘煜眼神饱含心疼地回望了我一眼,“馨儿,你受委屈了。”

  对于皇甫弘煜对我的称呼,萧北玄挑了挑眉,他冷扫了眼皇甫弘煜及皇甫弘煜带来的官兵,“什么事劳动五皇子大驾,竟然还带了一票官兵来?”

  皇甫弘煜撇了撇唇,“赵水嫣是本皇子的好朋友,她说这有热闹可看,本皇子就来了。”

  萧北玄面色冷沉,“萧府不欢迎你!请五皇子离开,否则别怪我告你们擅闯民宅。五皇子,你要搞清楚,你虽贵为帝王之子,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哦?是么。”皇甫弘煜耸了耸眉宇,不动如泰山地站在原地,“萧北玄,这萧府已不是你个人财产,你无权下逐客令。”

  “此话何意?”萧北玄美丽的脸庞聚起疑惑。

  我从袖袋中掏出一纸契约,抓起契约纸张的顶部中间一抖,纸张摊开在众人面前,“白纸黑字,你萧北玄亲笔签名盖章,将萧府半数家财转让于我。这萧府有一半财产是我的,你说,你有没有权下逐客令?”

  瞄了契约一眼,萧北玄一脸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明明我签的是三万两帐单而已,怎么会变成卖财契?”

  从萧北玄的话及表情,我知道他看清了契约内容,但他难以接受。我扬唇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我赵水嫣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契约上头写得很清楚,萧北玄无条件自愿将名下财产(包括、房产、地产、流动资金等所有资产)的半数转让到我赵水嫣名下,此契约纯属自愿,绝无人逼迫。

  另,赵水嫣为表谢意,愿意放弃萧北玄名下兴源药材行的产权,并提供兴源药材行的一次充足药材备货。赵水嫣供药材,做为卖方,萧北玄买进药材做为买方。

  契约上的最后一行字为‘兴源药材行进货款付给卖方三万两银子’。再下头是萧北玄不奈烦的狂草签名,名上盖着萧府的专用大印。

  “玄……玄儿……那契约是真的吗?”萧老夫人老脸惨白,连嗓音也颤抖了。柳缘君同样白了面色。

  “老夫人,契约是真是假,您的儿子再清楚不过。”我冷笑着望向萧北玄,“你说是吗?”

  萧北玄美丽妖冶的面孔罩上寒霜,他一把朝我手中的契约挥来,我快他一步收回契约,“怎么?想毁了契约不认帐?由不得你!”

  “赵水嫣,你这个阴毒的贱人,你陷害我!”萧北玄铁青着脸咆哮,“是你!一定是你在帐本上动了手脚,串通萧春福骗我签下契约,再偷了萧府印鉴盖上去。你这个骗子!”

  你现在才知道啊?我冷然地勾起唇角,确实,我让五皇子用权势压迫萧春福跟我配合,骗萧北玄签了名,然后又让萧春福偷了萧府印鉴盖在签名上,这样契约就生了效。

  萧北玄被骗签名时,是在看了一天的帐本精神略疲惫,他又急着想‘上’我的情况下,在萧春福拿的帐本上签的。

  为什么萧春福给萧北玄签的明明是帐本,怎么会变成一张契约纸呢?

  因为我早先动了手脚。

  帐本的最后一张纸页上是一句付给卖方三万两银子的话,那张纸面表上只有这句话,并且与前面帐页上的帐目明细是连接通顺的。

  其实这最后一张只有一句话的帐页暗藏玄机,那帐页是一张长方形的纸对折成的,在折痕下是那句付三万的话,只要把那帐页从帐册上取下来,正常摊开,那句付三万的话上头还有一片空白,等萧北玄签了字后,再在那句话的空白上方加上那些转让财产的内容,就变成了卖财契约。

  那契约纸是皇甫弘煜找专人装订在最后一页的,所以,在外观看来,就成了一般帐本的最后一页。但这个时代的做工没那么精细,所以若很细心的人,还是会发现帐页最后是纸张对折的。那折痕在帐页上唯一一行付三万帐款的上方,所以,我叫萧春福拿帐本给萧北玄签字时,手要注意拿着帐本的顶端掩饰折痕。

  加上萧北玄签字时,脑子里只想着色,根本不可能注意太多,稀里糊涂签字了。

  至于白天萧北玄查看过这本帐嘛,其实,他白天看的是另一本,伪造了双份帐目,萧北玄签字的有帐目问题,他白天看的帐没问题。

  萧春福骗萧北玄签了名后,他又偷了萧府印章盖在名字上,又把有萧北玄签名的纸张从帐本上取下来,交给了皇甫弘煜。

  卖财契约就是这么得来的。

  不过,得到空白有萧北玄盖章的白纸后,纸张上的空白处随人怎么填,如果皇甫弘煜有心霸占萧府全部家业,那契约上弘煜完全可以写成萧府家财转给他。

  我对皇甫弘煜来说,并不是什么威胁,不是吗?

  可弘煜没有这么做。他按照之前跟我说好的约定,在巧妙地让萧春福在纸上的空白处填了萧北玄转给我半数家财。

  这一切是我策划的,弘煜助我实施。我为什么选择相信皇甫弘煜,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太过温柔,因为他会很温柔地唤我馨儿。我选择赌一把。

  我赌对了。

  想到弘煜这么无私的对我好,我的眼神感激地朝弘煜看,弘煜回给我的是温柔而又宠溺的眼神。

  他的眼瞳是那么的灿亮如黑宝石,眸光是那么的寒冷如冰,邪气十足,在那森寒邪气的瞳仁中又含了深深的疼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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