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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姜还是老的辣

  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很快就到了,我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谢谢高总,明天见!”她莞尔一笑,转身推门下车。

  我听到她一声尖叫,整个人随即朝旁边摔了下去。

  我立刻跳下车去,跑到了另一侧,看到张丽丽倒在地上,一脸的痛苦。

  “你怎么样?”我没敢立刻扶她,先观察着她的状况,随即伸出手去,“能起来吗?”

  “好像是有个小石头踩滑……哎哟,我的脚好像不能动了。”她带着隐忍的哭腔说。

  张丽丽的脚套在起码十厘米的细高跟鞋里,此时,两只脚都严重扭曲着。我伸手轻轻扶起她的脚放平,刚一碰到左脚,她立马惨叫。

  “我送你去医院吧。”话一出口,觉得有点不妥,“要不打电话叫你家人出来,一起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我老公在外地。”

  “那我送你去。”

  “应该没那么严重,我还没吃饭呢。我想先回去。”路灯下,她的表情可怜兮兮,泪水盈在眼眶。

  “能起来吗?”

  “我试试。”

  我将她拉起来,扶着她的左臂。她试探着动了下受伤的脚,才一沾地,就弹了起来。

  “能走吗?”

  “应该可以。”她抓着我的手臂,往前跳。才跳出两步,我马上阻止了,那么细的高跟,用不了几下,估计那只脚也废了。

  “我抱你回去吧。”略微犹豫了之后,我说。

  张丽丽有点不好意思,但似乎又没有别的选择。

  “真不好意思,我家在四楼,没电梯……能行吗?”张丽丽的脸都红了。

  “好吧,就当我一周的锻炼指标吧。”

  我将车停好,锁上,再次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的时候,张丽丽本能地用手勾住我的脖子。一股温热气息划过我脸颊的同时,她胸前的柔软紧紧贴在了我的身上。

  我顿时傻了,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打了个激灵,同时看到她脸一红,明显也感到了有些不自在,随即试图调整下身体的角度,岂知这样的调整,让胸前的接触面更大。我感觉到不好意思的同时,发现怀里的张丽丽身体一僵,不敢再动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抱着她走进单元门,开始爬楼。每上一步,身体自然的前倾都清晰地感觉到张丽丽胸器的摩擦,禁不住身体有了本能的反应。我担心让张丽丽意识到大家尴尬,就把双臂往上收一点,这样一来,胸前就靠得更紧了。

  我很恼火,往下不是,往上也不是。我靠!这也太考验人了吧?我不是柳下惠,温香软玉在怀,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反应。

  我简直都不敢去看张丽丽,却能明显感到怀中的身体不再僵硬,温顺柔软地紧紧贴着我。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这要是雷锋,他这段日记该怎么写?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这四层楼在我心猿意马、恼羞成怒、默默问候高跟鞋发明者祖宗、万分后悔今天加班的复杂心情中终于爬完了。

  我气喘吁吁地将张丽丽在客厅中放下的时候,感觉放下的是一颗炸弹。有点不好意思直视她,余光中,我看见她轻垂着头,一脸的娇羞。她说谢谢的时候,眼睛躲闪着抬起看向我,目光闪亮,满目风情。手指无意识地拨过掩耳的碎发,丝丝落落地扬起、落下。

  “家里有没有红花油之类的药?需要我去买吗?”我尽量控制好自己的语气,打破尴尬。

  “有,不用的。谢谢你,高总。”张丽丽的声音跟之前大不相同,无比柔顺的样子。

  “需要我帮你去找出来吗?”我还在努力让自己的声调没有丝毫反常。

  “不用的,谢谢高总。”

  “好,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向外走去。

  回到车上,竟然发现自己紧张得全身瘫软,仿佛刚刚从前线撤退回来。

  虽然有些尴尬,但总觉得张丽丽的伤跟我有关,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接她去上班,下班时间合适的话,也顺便送一下,但并不过于主动,她换上了平跟鞋,不需要搀扶,省去了我的不自在。

  而张丽丽见到我,总是露出一副开心的样子,跟我越发熟络,话也多起来。路上短暂的时间里,我倒是了解到不少公司的情况。比如古总是公司的二股东,她原是古总的秘书,分管人事等几个部门的另一名副总去了印度,肖峰最早是公司的经销商出身,陈姐的老公在政府部门任职……张丽丽果然是公司的老人,五花八门,无所不知。对于初来乍到的我来说,这些信息可以说是弥足珍贵的,特别是对如此复杂的公司背景的了解确实是太需要了。

  只是,她偶尔的目光中总是有意无意地透出一层羞涩和深意,仿佛揣着只有我们俩才能意会的一个秘密似的。这让我很不舒服,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偏偏又不能去解释说明什么,很是恼火。于是,便想等她脚伤好了,这份暂时的接送工作将会渐渐结束。我不想给任何人误会与错误的暗示。

  这天上午,正准备泡一杯咖啡提提神,古总秘书敲门进来,叫我去一趟古总办公室。

  我收拾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很快走了过去。

  今天的古总表现得很热情,招呼我坐下,泡上了茶,然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家常。从我的学校、之前的工作、非洲的风土人情、上次应聘时对我的点评到来公司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他的身体显得很清瘦,可声音却非常洪亮,侃侃而谈。

  我不动声色,凡有提问,静静回答,一边暗自思忖:今天找我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呢?从上次他叫我去办公室查电池一事以来,我对他也算是有些基本判断了。我慢慢等待着,等他最终绕到正题上来。

  “小高啊,上次那电池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他终于开始切入主题。

  “古总,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交代下面品质部的人去处理了,暂时还没给我结果。”我回答。

  “嗯,”他颔首微笑,“小高啊,你是我招进来的,公司的发展还有许多重要的工作等着你啊。”

  “谢谢古总给我机会!”我赶紧致谢。

  我没想到的是,刚接触主题,他便马上跳开了。仔细回味一下,他的话都找不到一丝纰漏,这打太极的功夫很是了得,说出来的话都意味深长。

  “现在楼下停车场收费好像都涨到800块一个月了吧?”他问得似乎漫不经心。

  “是的。”

  “嗯,这样,”他顿了一下,“我等下给财务打个招呼,以后你的停车费公司给你报销了。”

  “谢谢古总。”甜枣来了,这算是给我不再介入调查电池事件的回报吗?

  “小意思。”他微微一笑,“年轻人,好好干,以后前途无量啊。”

  “我努力,古总。”

  “长这么帅,有女朋友了吧?”他话锋一转,秀出标准长者风范的关心。

  “……算是有了吧。”我不想说没有,只是我的女朋友现在不在我身边。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

  “这个暂时还没打算。”

  “婚房都准备好了吧?”

  “……也算是有了吧。”

  “也就是说房子不是太满意喽?”他很容易就从我的话中总结出要点。

  “呵呵,我在梅林关有一套很小的房子。”

  “嗯,只要你跟着公司好好干,换一套满意的房子结婚,这其实都不会是什么问题,呵呵。”古总看着我的眼睛慢而清晰地说,“我对你的能力还是有期待的。不要让我失望哦。”

  “我会努力的,古总。”我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回到办公室,我仔细回忆了下整个谈话的过程,不得不佩服: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却句句耐人寻味。不知不觉间,还让我照着他的希望表了态。他似乎给了我很大的许诺,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确。几乎任何一句话都是如此,仔细回味时,句句都值得推敲,任何一句话都是滴水不漏,然后,又都带着极大的诱惑。

  只是,职场的经历告诉我,诱惑和风险往往都是成正比的。更何况,有的风险会让人失去理智。

  推敲完后,终于在心里得到了一个结论:电池的事情停止调查。跟着他,好好干,一切都会有的。这就是他今天找我谈话的中心思想。

  然而,我说会努力的,并不是只对他的承诺,而是对整个公司的承诺,前提是有利于公司利益,履行自己在这个岗位应尽的职责。

  坚守自己最起码的职业操守,这一点,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我有我做人的原则,古总。

  忙了一整天,手头的事情一直没有弄完,又加班,到了晚上八点多,拿起包正要离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秦浩。”我有点意外,但按下接听键时是愉快的。

  “你快回来,我一个人忽悠不来。”电话里传来了他鸭子般的声音和盗版的歌词。

  我听了突然心情大好,笑着朝电话里说道:“秦兄,又想忽悠谁了?”

  “高兄啊,今晚想和你聊点风花雪月的事,不知愿意赏脸不?”他的态度出奇友好。

  “没问题,报上你的坐标。”我很爽快地答应了,每次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刻,我的心情才是最放松的。

  “老地方,‘月色’,赶紧过来吧。”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没由来地猛然一紧。

  半小时后,我将车驶进了“月色”楼下的停车场。

  秦浩很容易找,我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在乱哄哄的酒吧里看到他。此刻的他正东张西望中,一双贼眼如同雷达一般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三百六十度扫描着每一个路过的美女。

  “秦兄雅兴啊。”我快速走过去落座。

  “呵呵,来了。”

  他停止了扫描,往我面前的杯里倒满啤酒,朝我举杯,喝了一大口,与其是说喝,不如说是灌。

  片刻间,他换了一副表情,一脸的落寞。

  “说吧,什么事?”一般他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忘记错过身边的美女,可此刻竟然出奇地安静,有点反常。

  “唉,现在何娜对我……比若即若离还再远一点,怎么办?”他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晕!就这点事?”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你不是要晾着她吗?现在反被人晾了?”我没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你那天不是去找她了吗?还没搞定?”

  看他那愁眉苦脸的表情,回答也是多余的。

  “你知道我去机场看到什么吗?”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双眼现出愤怒,脸上的肉紧绷着,“我看到她正好从死胖子车上下来,还和人家吻别。”

  “我靠!”我也不淡定了,虽说秦浩遇见何娜时有胖子在先,但北海一行,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虽然我没细问,但从他们的亲密程度判断,这关系早该理顺了。

  秦浩难得地沉默了,闷头喝酒。

  “你打算怎么办?”

  “我擦。我要知道怎么办叫你干吗?”他瞪我一眼。

  “她怎么说?”

  听到我的问话,秦浩掏出手机。拨打、等待,如此反复。

  “不接?”我一直盯着他,“最近没接过?”

  秦浩没说话。

  “短信呢?”

  秦浩此时肯定智商低下,听到短信两个字,又拿起手机开始拨弄键盘。

  “今天她不飞吧。”

  “嗯。”

  “一直这样?”

  “嗯。”

  “没回过?”

  “回过,一个字:忙。”秦浩苦笑着,“连他妈标点都懒得打一个。”

  我沉默了一下,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所谓忙,不过是想把时间留给更重要的人。

  常年游走于女人之间的秦浩,不会不懂。

  “你知道吗?”他抬头看着我,眼含醉意,泛着苦涩,“在北海那一晚,我们说好要相爱一辈子的。”

  我把杯里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哑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人家的心早已变换了季节,可秦浩却还傻傻地站在他们许下诺言的那一天。

  “秦兄,要不算了吧?”我替他斟满酒,“努把力把事业搞起来,自己也是买得起路虎的,你说是不是?”

  其实我很想说为何娜,不值得,但怕更伤他的心。

  “不甘心啊,高兄,你难道真的要我放下这份感情吗?我不是不死心,是根本就死不了心。”他两眼无神,一片迷茫。呼出来的酒气,散发出痛楚的味道。

  人之所以会迷茫,就是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

  而放弃和放手是有明显区别的,放弃只是牺牲本来属于你的,而放手是放下那些从来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后者更需要勇气。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对何娜放手呢?

  我注意到,跟我谈起何娜期间,秦浩一次都没有瞄过路过的美女。他的动心我岂能不懂。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他不断扫描美女时兴奋的样子,总觉得这种痛苦模式根本就不适合他。

  “我们之间有爱情,爱情,你懂吗?”他一双醉醺醺的眼睛看着我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之所以重复,不过是他根本不确定,或者说,只是在骗自己而已。

  也许,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对于何娜这样的女人,爱情原本就只是,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我才愿意陪你到地老天荒。

  “我懂,你有,仅仅是你有而已。”在他的情绪面前,可能我的话过于冷酷,但现实往往如此。

  秦浩顿时就蔫了。

  我拿起酒杯碰杯,两个男人开始沉闷而专心地喝酒,或者男人之间的安慰便是这样,陪着一醉方休。

  熟悉的歌曲串烧传来,令我身体不禁一僵。

  我的心牵动着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向一个角落,那里,那个夜晚,在一个同样激情亢奋的音乐声中,在一个荷尔蒙飞舞的夜里,我和她就坐在那里,那个改变了我生命轨迹的女人。

  她妩媚的眼光中秋水盈盈,趴在我怀里,静静地呼吸,乖巧得像一只猫。

  她抿了一口红酒含在嘴里,双眼迷离,嘴角微翘,将我召唤。我的吻轻轻地印了上去,缓缓地吸吮……

  那个画面就在我眼前,清晰无比,一如时光静止,我可以抱她到地老天荒。

  我不敢动一下,生怕这画面有一丝晃动。

  我醉了。秦浩也醉了。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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