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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埋藏在鲜艳下的宿怨

  醒来的时候我仍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枕着他的手臂,更紧地缩进他的怀里。他将我锁在温暖之中,笑着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吻了吻我:“早上好。”

  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只是彼此亲吻着,相拥而眠。

  就这样变成了亲密的恋人。

  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收拾房间,一起洗衣服。

  花园里有两个洗衣的木桶,衣服、床单、被罩不能总用洗衣机来洗,空闲的时候就把木桶灌满肥皂水,塞进去要洗的东西,我们两个人光着脚在里面踩来踩去。到后来总是演变成用肥皂水的打水仗,双双变成落汤鸡。

  我们也一起晾东西,花园很大,我拉了好几排的晾衣绳,晾上白白的床单被罩。最后两人在一排排的晾衣绳之间玩捉迷藏。累了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躺在草坪上,他就会开玩笑地用狗尾巴草拨弄我的耳朵,我笑嘻嘻地去拧他粉嫩嫩的脸蛋,结果两人玩作一团,疲倦一扫而光。

  日子过得非常舒适且甜蜜。

  怎么看怎么像——新婚燕尔。

  “嗯,今天全部是我爱吃的菜。”侑司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桌上的由我们两个共同完成的美味佳肴,调皮地说,“谢谢老婆大人。”

  “是你自己要做这些的啊,挑食的孩子。”我开心地扯了扯他皮肤那么好的脸蛋,“你做菜的水平不差啊。”

  他心满意足地吃着,两个腮帮子鼓鼓的,非常可爱。

  “对了,我的房子修整好了,过几天我要搬回去住了。”

  “嗯?”他猛地抬头,半天才蹦出三个字,“别回去。”

  “怎么能不回去呢?我总不能赖在你这不走吧?”我放下筷子,托着下巴看他,“还是说你希望我留下?”

  他为了尽快说话差点没噎到,整个脸也因此憋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一样:“我……我当然希望你留下……虽然说我后天就要去拍电影了。”

  “电影?”抛开搬家的那个话题,我兴奋地问,“真的么?叫什么名字?”

  “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认真的时候也很帅,“叫《芭蕾舞学院》。”

  “听起来蛮有意思的。”我笑眯眯地接着吃东西,“以前拍过什么呢?”

  “两部日韩合拍的,一个电影一个电视剧。电影是《维纳斯宾馆》(The hotel Venus)。电视剧就是《星的声音》(Star’s Echo)。另外2004年的时候拍过电视剧nonstop第四季EP055。”

  “说你是演员更合适吧?”我认真地听着,虽然很少看电视,但也能偶尔看到他做的广告。

  “没什么名气的,我是普通人。”他说,“不过真的很喜欢做演员。”

  “红了的话不许把我甩掉。”我嘟着嘴,满是笑意。

  帮他收拾好行李,第三天一早他的经纪人就来找他,看见有女生住在这里之后满脸惊愕。侑司居然还夸张地送了我个临别吻之后才在下巴已经掉下来的经纪人面前坐上车去剧组。

  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真是不习惯。每天打扫打扫,用配置超级好的电脑作图,饿了便叫外卖(侑司不不在的话便觉得做饭没什么意义)。

  侑司也没说多久回来,也不想打电话给他,怕耽误了他工作。

  画图用去了很多天的时候,某个奇怪的念头告诉我侑司应该快回来了。

  再度拿起那天与青本签订的合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钻进我的脑子——去调查父母死去的真正原因。

  听起来虽然有些荒谬,但总不能让父母死得不明不白。万一真的有人从中作梗呢?

  给小郁打去电话,请她帮忙查了给我账户里汇钱的人的具体情况。是位名叫宋顺爱、年近五十的女士。名门贵妇,丈夫非常有钱。

  搜索了脑子里所以的记忆,得到的结果是,我与这位贵妇人之间一点交集也没有。

  无奈之下,前往父母生前工作的药物开发企业寻找线索。得到的答案全部是——父母两人巧合般的同时在工作时间心肌梗塞死去。

  这让我愈加怀疑起来,这众口一词,让我不禁觉得他们都在隐瞒什么。虽然我还没有任何依据,但单纯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哇。森爱姐,这房子比我们家的都气派。”小郁在别墅里转着圈,“看来森爱姐的现任男友多金到爆炸呢。”

  我付之一笑:“今天找小郁来是想拜托点事情。”

  “好啊,只要是森爱姐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全力去办。”

  我感激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圆圆脸、大大眼的女生,随即与她耳语了一番。

  “医院诊断书的确有被修改过的痕迹。”小郁的朋友,在中心病院工作的医生兼黑客高手林萧白高频率地敲打着键盘,“但是要找出最原始的死因,还需要一些时间,这个记录被掩盖得很好。一定是个鬼才做的,接近完美了。”

  “那就拜托您了。”我双手合十。

  林萧白望了望已经黑透了的天:“累了的话就去那边的沙发睡一下吧。”

  “那小郁,你就先回去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剩下的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我看着略显疲惫的小郁,一阵愧疚,“早点休息。”

  “那好吧!姐姐也要早点休息啊。”小郁一蹦一跳地出了门,“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来噢!”

  我朝她挥了挥手,小郁对我的态度,完全没有情敌之间那样的剑拔弩张。反而非常腻我,把我看成是她的亲姐姐。没想到这种年代还会有这样的奇迹。

  怪不得璨樱会奋不顾身地爱上她。我若是男生,也一定会是她的追求者的。

  “我大概还需要一两个小时。”林萧白盯着电脑屏幕,“睡一下吧。”

  我摇摇头,这种时候怎么睡得着?

  “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谢谢你了。”我反手把门带上。

  深夜里的病院走廊里没有几个人,只有零星的护士走来走去,我靠在墙上,双臂垂了下去。若说是紧张,也是全全不会。只是一股陌生的气流簌簌地抵着喉咙,这种感觉就如同丧失重力一般。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奇怪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打电话来?我掏出手机一看,瞬间幸福地笑了起来——

  “喂?侑司。过得怎么样?”

  “有点累。”他大大地出了口气,“刚才我打电话去家里,怎么没有人接?你不在家么?”

  “嗯,我不在家,在病院。”

  “病院!?”可想象到他的俊眉微蹙,“你生病了么?”

  “没有,你不用担心。”我说,“只是拜托一个朋友帮忙查些东西,很快就会好的。”

  “那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晚上很乱的。”侑司的声音永远那么好听,漂亮且有磁性的声线有些妩媚勾人。

  “那你呢?有没有好好吃饭?”挑食的他在剧组可不能天天吃到他爱吃的东西。

  他温和地笑了:“还可以吧,没有你做的美味。”

  “侑司,加油。我等着你回家。”空荡的走廊此时都显得暖意融融,我说了此时我最想说的话,“我想你。”

  “我当然也是!”他在那边哗啦哗啦地翻着东西,婴儿般平缓的呼吸,“我带了你送的那期《DREAMLAND》来看。”

  “《颓丧面具错位》?”

  “嗯。”侑司缓缓地说,“连细微的事物,你都是带着悲伤难耐的感情去画的。”

  眼睛跟着垂了下去,彼此都知道了在想什么,两人这样子沉默了一会儿。

  “是因为璨樱,分手后便是带着那样的感情去画《颓丧面具错位》的。是最初的我与他的生活的缩影,有些颓废和糜烂。”

  侑司不说话,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释怀了。

  “总之我在画新的画。”我如是说到,希望他可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要画得更鲜艳。”

  侑司他懂了。

  互相加了油后便挂掉了电话,心中幸福充盈,仿佛一握便可以流淌出来。

  新的画,定会鲜艳的。侑司。

  “这个就是。”林萧白把笔记本电脑转到我眼前。

  我在这一大堆数据中卖力地搜索着:“变异病毒KXU-09?”

  “KXU-07化学物质,是道山药物开发企业(我父母生前所在的公司)两年前所要研发的治疗癌症的药物。而病毒KXU-09则是由此变异过来的病毒。很显然是由于开发过程中某一环节的疏忽导致此物质变异为病毒,也就是说,你的父母不是死于心肌梗塞,而是死于此种变异病毒。”

  手中握着盛满温水的搪瓷杯子落了地,如期摔成碎片。

  林萧白冷静地看了看我,接着说了下去:“这是一种很奇怪且罕见的病毒,现在医学界也没有很深的认识。毕竟的变异而来的新物种。但此种病毒非常可怕,一旦染上一刻钟之内绝对毙命。这也是你父母为什么还没送到病院来就去世了的原因。根据我的猜测,道山药物开发企业的高层害怕此事有损企业形象,在事发之后,暗中修改了病历,也买通了所有目击证人。对外宣称是死于心肌梗塞,也没有发放抚恤金。”林萧白冷静地分析着,可在一旁听着的我的拳头却越攥越紧。

  居然是这样,居然是被掩盖的!

  “混蛋!”

  一拳砸在侧面的镜子上,镜子如同自己的心悉数摔碎。拳头骨节上染满了鲜血。

  没有这样的觉悟。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鲜血顺着镜子滑落在洗手盆里,顺流而下。

  一拳一拳地砸下去,直到那镜子只剩下空空的镜盘。眼泪也跟着奔涌而下,沾满了我的整个面孔,如同鲜血沾满了自己的整个手背。心中的愤郁如气压般揪着自己的肺子,一片一片地撕扯着,就像非常恐惧电梯的我独自一人丧失力量里坐在高速运行的电梯中一般。

  之后便同嗑药的人到了时间一样,面色惨白,全身无力,整个人就那么跪了下去。

  “你没事吧?”林萧白将我扶到沙发上。我紧紧地缩进那个小角,泪如雨下。

  “我帮你联系你男朋友吧。”林萧白担忧地看着近似崩溃的我,取过我放在一边的电话。

  “不要告诉侑司……”我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抢过电话。就在这时候一股巨大的气流贯穿我的身体,我禁不住疯狂地抽搐起来。

  “你挺一下!我马上给你打针!”林萧白像是意识到了我会这样,立即将我的肩膀按下去,赶忙去取药。

  我的意识混乱了,只知道抑制不了的抽搐。痛苦紧紧地裹住我的周身。

  林萧白抽了一针管的镇定剂回来,掐住我的手臂,注入了静脉。

  身子软了下去,恍惚中林萧白抱起了我,之后我便丧失了全部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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