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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交朋友,怕是在下高攀公子了。”瑟瑟淡笑道。

  “公子客气了,本公子敬你一杯!”夜无烟话音未落,手指向面前的杯子轻轻一弹。

  瑟瑟但见眼前寒光一闪,通透的琉璃盏带着绯红色美酒直直向她袭来。

  瑟瑟不想夜无烟出手如此迅捷,两人距离本近,这酒杯来势极快。瑟瑟不禁微微变色,她自知自己武艺精在轻功和暗器,定是不如夜无烟的内力。此番若是硬接,纵然接住了,也势必会洒的一身残酒,她可不想如此狼狈。

  心思忽转,已是有了计较,她伸袖在酒杯上轻轻一拂,笑吟吟道:“公子客气了,可惜的是,在下从不饮酒,不如转让给在下这位小厮吧。”

  那琉璃盏在瑟瑟一拂之下,不禁转换了方向朝南星而去,速度比之先前更是慢多了。方才瑟瑟已经暗中化解了那杯中所携的大半内劲。

  南星不白机灵,以样学样,伸出手指,在来势已慢的琉璃盏上轻轻一弹,道:“谢公子盛情,不过小的今日有些不适,美酒在前,却是不能喝的,可惜可惜!”

  他连叫可惜,借着一弹之机,借机化解酒杯上的内力。

  那酒杯中的内力在瑟瑟和南星两人手中接连化解,已大不如之前凌厉,到了北斗面前时,北斗伸手在来势已慢的杯底轻轻一托,暗中使力,酒杯中所余内力已然化解的荡然无存。

  北斗轻轻巧巧地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道:“谢公子好意!”

  夜无烟眼见得瑟瑟如此取巧,一杯酒,竟被他和手下联手化解,很是佩服瑟瑟的应变灵活。

  “在下谢公子好意,回赠一碟桃酥!”瑟瑟低眸瞧见圆桌上一碟子桃酥,笑吟吟说道。她伸袖轻卷,将碟子掩住。手底却丝毫不闲着,玉指夹起桃酥,一个接一个飞执而出。

  她言笑盈盈,出手却狠辣无情,自然是为了今日在香渺山上他对她的无情出一口气。她出手速度奇快,角度极其刁钻,每一块桃酥都向夜无烟身上大穴飞去。

  她“暗器千千”的名头可不是白得的,若要比暗器,她倒是真的不怕。

  夜无烟见一碟子桃酥从不同的角度和方向向他袭来,心中一凌。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还击,起身躲闪,倒也能躲开,但是未免有些狼狈。只得伸袖一甩,迎了上去。

  “暗器千千,阁下莫不是名满京师的纤纤公子?”夜无烟双手左右开弓,用袖子将那些桃酥尽数笼住,悉数倒在圆桌上。桃酥在两人之间一来一往,已被真气荡为碎末。再看夜无烟纯白的袖子,已经沾染了一片片的油迹。

  瑟瑟倒没想到远在边关的夜无烟也听过她纤纤公子的名头,微微笑了笑,挑眉道:“不错!”

  夜无烟冷冷拂了拂袖子,所幸桃酥非利器,若是换做其他暗器,他这般躲法,他势必会受伤。刚思及此,便觉得右掌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右掌指尖上隐有寒芒闪耀。

  夜无烟脸色一寒,厉声道:“原来你在桃酥里嵌了银针?”这桃酥明明是早就摆在桌上的,他是何时将银针嵌入的,莫非就是执起桃酥的瞬间?速度如此迅捷,看来眼前之人是精于暗器之道的。

  “是又怎样,是你太大意了!”灯光流转下,瑟瑟淡笑道。她自知这个男人不好对付,是以,在执起桃酥的瞬间,便向里嵌入了银针。她知夜无烟今夜势要擒她,她若想安然离去,必须有要挟他的条件。

  夜无烟身后的金总管见状,正要出手,却被夜无烟伸手挡住。他倒也不恼,挑眉笑道:“你以为如此便能制住本王吗?”夜无烟直接挑明了身份。

  双方不用再躲躲闪闪,瑟瑟浅笑盈盈地说道:“这银针上浸有剧毒,璿王不会没有发现吧。三个时辰后,毒便会发作。若是你放过我们,解药我自会派人奉上。”其实那银针上并没有毒药,瑟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不会用毒。此刻,瑟瑟只是在赌,她赌夜无烟不敢运功。

  “主子……”一侧的金总管闻言,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夜无烟冷笑道:“本王怎么没听说过,纤纤公子也精于用毒?”这话时明显的怀疑银针是否有毒。

  “虽然不擅于用毒,但是,也会视对象偶尔用之,像璿王这样的大人物,小小的银针怎能伤得了你,当然要用毒了。璿王若不信,不妨运功试试?只是一运功,毒就无解了。”瑟瑟哀叹着说道。

  夜无烟负手立于瑟瑟身前,深幽如墨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瑟瑟。

  瑟瑟在他冷冽的眸光注视下,隐隐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将自己笼罩,压的她心中极不舒服。眼前这个男人,再不是方才的云淡风轻,整个人似乎已经化成了一把冰冷的利剑,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

  瑟瑟仰着头,保持着唇边那抹淡淡的笑,但是,内心深处却早已笑不出来。但是,她也明白,此时自己不能露出一丝胆怯之意,否则,一旦被他识破,事情必会不可收拾。

  似乎是僵持了好久,瑟瑟终于听见夜无烟冷冷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好,我放你们走!”

  周遭杀意顿散,瑟瑟心中一松,隐隐感到额头冒出了细汗,这个男人,倒真是令人难以招架。

  “多谢,待我们安全后,我自会派人将解药送到这里来!”江瑟瑟带领北斗南星和风暖向门外退去。

  夜无烟双眉紧锁,目光如炬般盯着他们,忽而开口道:“你记住,本王生平最恨人挟持,而你们已然挟持了本王两次,下一次,本王不会再放过你们的。”上一次是风暖挟持了伊盈香,这次是瑟瑟给他下了毒。这两件事,大约是他回京后,最令他愤怒的事情了吧。

  胭脂楼门外的埋伏已然撤去,瑟瑟在大门口拦了一辆马车,直向京城外驰去。

  风暖酒意还不曾醒,靠在榻上睡得正香,喷出的气息里,酒意浓烈。

  瑟瑟心中有气,大伙儿为了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他倒是睡得挺香。伸掌抵在风暖后背,运功将他体内酒意逼了出来。

  不一会儿,风暖悠悠醒转,睁眼看到瑟瑟唇痕满面的脸,一时有些怔忡。

  “你……你是谁?”风暖指着瑟瑟冷声问道。

  瑟瑟从鼻孔里冷哼道:“风暖,你还以为在你的温柔乡么?”

  风暖瞪大了眼睛,才知眼前之人竟是瑟瑟。见他提及温柔乡,才想起之前一切,双颊不禁微红。

  “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真的轻薄江小姐,为何要到青楼买醉?”瑟瑟绷着脸,低幽的声音里寒意弥漫。

  “公子,暖对不起你!”风暖抿嘴,却是再不出声。

  “为何不说话!”

  “公子,暖此刻心里很乱,日后必会向你说明一切!”

  “你恢复记忆了?”瑟瑟不依不挠地问道。

  “是!”风暖轻声道。

  瑟瑟见他平日原本幽深犀利的黑眸此时一片黯淡,知他昔日的记忆必定很不愉快。也一定是和夜无烟有关系的,莫非他和夜无烟有深仇大恨,所以当时才会那样对作为夜无烟侧妃的她?若真是如此,真是侥幸。方才在胭脂楼,风暖一直醉意熏熏地垂着头,没被夜无烟看到真容。不然,今日他们肯定逃不出来的。

  马车不一会便出了京城,到了郊外。

  前方是一片黑压压密林,瑟瑟叫车夫停车,四人下了车,给了车夫一把碎银,将车夫遣了回去。

  瑟瑟回首望着紧随其后的金总管道:“这是解药,金总管接好。”

  素手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向着金总管的方向投去。

  金总管唯恐囊中再有暗器,没敢伸手接,刀鞘一伸,将锦囊挑住,跌落在宽袍之上。他小心翼翼打开锦囊,却只见里面只有一张纸,用画眉的黛青写着四个字:银针无毒。

  金总管微微一愣,待他抬头,前方四个人影早已隐没在密林之中。

  密林完全被黑暗所笼罩,月色挣扎着从枝叶的缝隙间挥洒而下。四人在林中缓步走着,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奇怪,金总管似乎并未带人追来,瑟瑟这才松了一口气,和风暖一道,将北斗和南星送到了安全之地。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到了亥正时分,眼前一片月华朦胧。

  瑟瑟不觉望向眼前那道瘦高的身影,酒意一醒,此时的风暖,已恢复了一贯的冷然和淡定。她真难以想象,那个在香渺山上挟持她的那个人和眼前之人竟是同一人。

  风暖似乎感应到了瑟瑟的注视,回身望了她一眼,忽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递到了瑟瑟面前。

  瑟瑟有些愣然,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遍布着唇痕,顿时失笑,不晓得风暖是如何看她的,不会真将她当成了好色之徒吧。

  她抬头望着他,月色透过疏枝碧叶打下重重阴影,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净了面上的胭脂唇痕,露出一张清水芙蓉般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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