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这边厢，沈盛年听见沈昂的召唤后，便强行拉着秦红颜去赴约。

　　这些天来，不管沈盛年怎么询问，秦红颜要么对自己与沈昂的关系缄口不言，要么就扯些半真半假的话，令沈盛年无法分清真伪。

　　理智告诉沈盛年，沈昂有分寸，肯定会与秦红颜划清界限，不可能出现暧昧的情形。然而当你爱上一个人时，总是觉得那个人是天底下dingding有魅力的，任何人都可能成为自己的情敌。所以在沈盛年心目中，任何男人都有可能爱上秦红颜……

　　包括沈昂。

　　这次现身前，沈盛年先暗中观察了秦红颜一段时间，却发现她整个心理状态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不再像过往那般害怕寂寞孤独。沈盛年明白，以前接近秦红颜的方式已经无法奏效，他只能按兵不动。而这次回来，秦红颜对他的态度也显得格外冷漠与回避。

　　他们的关系，似乎一夕之间又回到了原点。

　　沈盛年知道前路漫长，也只能边走边看。当务之急，便是解决沈昂与秦红颜之间的疑似暧昧。

　　沈盛年对秦红颜与其他男性之间的暧昧向来抱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原则，而这次事关自己的叔叔，更是要严肃对待，不能放松。

　　这次听说沈昂带了小女友来，沈盛年第一时间便将秦红颜给拉上。沈盛年定下的地点是一间市郊街边的麻辣烫小店，在他的印象里，与他同年龄的女生都有小虚荣，基本上都喜欢去什么高大上的西餐厅。而他反其道而行之，恰好也能试探下沈昂这个小女友的内心。

　　“你干嘛要拖我来这里？”秦红颜满腹不快，今天下班后，沈盛年直接守在公司门口，不由分说将她推上了出租车，七拐八拐地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这里。

　　“没什么，只是听说这里的麻辣烫虽然环境不好，可是味道很不错，在我看来，最好的美味都是隐藏在这种僻静处的，而最好的美味肯定要和你分享。”沈盛年笑着望向秦红颜，他相貌较之以前更加美好，一笑便像是夺去了天地光华。

　　秦红颜却一丝也没被打动，而是不再理会他，垂眸用手机收发邮件。

　　正在这时，沈昂带着一位年轻女孩来了。那女孩看上去与沈盛年一般大小，白色的曳地长裙，看上去淑女单纯，典型的乖乖女。

　　果然是和秦红颜相反的类型。

　　沈昂向秦红颜与沈盛年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林木木。”

　　沈盛年暗自高兴，嘴上却还故意问道：“叔，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呢？”

　　在他们介绍时，秦红颜抬起头来，望了望对面的老少配，心里顿时有了计量。沈昂之前天天加班到深夜，哪里有时间去谈恋爱，而且她是女人，自然懂女人的心理，这林木木又单纯，眼神根本骗不了人她看沈昂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在看恋人，而是看着一个不熟悉的人。

　　沈昂与林木木的关系，肯定有猫腻。

　　秦红颜这番思量的表情落在沈盛年的眼里，却变了味，他似乎觉得她看着林木木的眼神带了点子嫉妒。

　　沈盛年便安了心在秦红颜面前故意说起沈昂对林木木的体贴温存，而沈昂则刻意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与林木木之间的暧昧。

　　见俩叔侄表演得热火朝天，秦红颜心里却在冷笑。

　　这两只狐狸，也会有今天。

　　好不容易将饭吃完，秦红颜正准备跨上沈昂的车回家，但沈盛年却拉住她，对沈昂道：“叔，你就和我未来小婶子继续去浪漫吧，我送秦姐回家就成。”

　　秦红颜皱紧眉头正要反驳，那沈昂却连犹豫都没犹豫下，直接踩油门走人。看着沈昂那扬长而去的车，再看看这类似于荒郊野外的地，秦红颜觉得头皮都开始疼了。

　　她要到这时才明白沈盛年之所以要选择这里以及之所以没有开车来的原因。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红颜将手臂环绕在胸前，做出戒备的姿势。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你走走。走过这段小路，下面就应该有出租车了。”

　　沈盛年伸手很自然地想要去环住秦红颜，却被她躲开，然而这么一躲，高跟鞋鞋跟踩到了一颗小石子，脚下一歪，脚踝处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痛。

　　这两年来，秦红颜除了上班都不再穿高跟鞋，久而久之这一技能便生疏了，时不时便会出点状况。

　　脚踝扭伤，秦红颜痛得咬住唇，沈盛年蹲下身子，边为她按摩脚踝边埋怨道：“看吧，让你别躲了，我又不是老虎，还怕吃了你？”

　　秦红颜听着这风凉话，只觉得肺疼得比脚还厉害，她也动了气，说什么也不肯让沈盛年背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回去？”沈盛年摊手。

　　“你叔叔不是说我会使美人计吗？那边的客人就开了车来的，我直接套下近乎就能让他们送我回家。”秦红颜倒不是自夸，她清楚自己的魅力。

　　“你想得美。”沈盛年冷冷回道，接着不顾秦红颜的反抗，直接将她给背了起来，大跨步往前走。

　　秦红颜见反抗无效，也懒得折腾，干脆趴在他背上，任由他背着。

　　其实这里虽然偏僻，可是风景倒是很好，小路旁有不知名的小白花，柔弱中混杂着野性，别有一番滋味。

　　沈盛年不徐不疾地走着，微风吹来，空气中有泥土的清新气息，与城市的浑浊形成鲜明对比。这样的空气吸入肺部，不知不觉间柔软了人心。

　　沈盛年忽然道：“我们再回到以前好不好？就回到出事之前，我们从今往后好好过，行吗？”

　　秦红颜趴在沈盛年的肩膀上，耳朵贴着他的背脊，他说话时体内有嗡嗡的回音，让她觉出了一种不真实感。

　　她甚至怀疑这就是一个梦，所以他们才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交谈。

　　“可是我现在要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再回到之前对我而言反而是种痛苦。”秦红颜闭上眼，深吸口气。

　　沈盛年的背脊僵硬了，他压制住内心的火，尽量平静地问道：“那你现在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要平静的生活，想找个适合我的人。”

　　当秦红颜说完这句话后，沈盛年停下脚步，他的声音尖锐而悲凉：“总而言之，你要来要去的，从来都不会是我。”

　　“对不起，但我真的厌烦了你那些爱情里的阴谋暗算。”她叹息。

　　“但是如果我没有这些阴谋暗算，你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他同样叹息。

　　“是啊，”她总结：“我们的感情就是这么畸形。”

　　这个话题就在这里停住，接下来直到回家，他们也没再说一句话。

　　秦红颜的表现令沈盛年感觉到陌生，以前的秦红颜是外冷内柔，而如今的她却逐渐令他看不清。

　　她对他，抱着一种坚决的疏离。

　　一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沈盛年有些后悔自己的离开。然而如果当时不离开，他又如何能在付家的庇护下整治付玲子，为他冤死的孩子报仇呢？况且当时他与秦红颜的关系太过紧张，也必须要分开才不至于让两个人都发疯。

　　沈盛年算透了许多事，唯一没能算到的是那个孩子对秦红颜的重要性，以及他的逝去给秦红颜带来的转变。

　　又一次，在铁板烧店里，沈盛年与秦红颜撞见了正在约会的林木木与沈昂。席间，秦红颜与沈昂谈论起了公事，沈盛年专注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透了。

　　究竟他们之间有没有问题，他根本不知道，只觉得手掌心里全是汗。

　　沈盛年慌了神。

　　曾经的他对秦红颜有着必得的把握，事情永远按照着他的预想在发展。而如今，他无法再控制秦红颜。

　　他失去了掌控这段感情的能力。

　　这让沈盛年感觉到无比恐慌，趁着秦红颜去女厕所时，他跟了进去。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除了让秦红颜厌恶，不会有任何效果，可他还是忍不住去做了。

　　“这里是女厕所，你进来做什么，眼睛瞎了看不见吗？”也许是想起了一年之前KTV那次的事，秦红颜语气冷冷的。

　　“我倒是希望自己的眼睛瞎了，免得看见你爱他爱得不可自拔的样子。”沈盛年此刻已经是口不择言的状态。

　　秦红颜的改变令沈盛年失了理智，他甚至于开始诋毁她：“你是不是觉着他那个小女朋友又傻又呆，连你的头发丝都比不上，所以才这么自信？可是你别忘了，她再怎么不如你，却比你年轻鲜嫩。沈昂也不过是一般的男人，就是喜欢鲜肉，他压根就不会看你。”

　　沈盛年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气秦红颜，她让他伤透了心，他也必须要让她感同身受。

　　其实在他的眼里心里，秦红颜永远都是完美的，是他的女神。

　　然而这个女神回应给他的话却是冰冷无情的：“他一天不看我，我等他一天；一年不看我，我等他一年。就算他娶了老婆，我还可以爱别人，但就是永远不会爱你。”

　　沈盛年愤怒到了极致，因为秦红颜的那句“我还可以爱别人，但就是永远不会爱你”。

　　一向都是他沈盛年伤别人，但唯有这个命中克星却永远能准确无误地刺中他。她永远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能把他伤得彻底。

　　因为他爱她，无法自拔地爱她。

　　他就是一只刺猬，对别人都是竖起尖刺，唯有对她是展开了柔软的腹部。

　　也因此，被她伤得鲜血淋漓。

　　沈盛年直接将秦红颜给压在了门上，疯狂地吻了起来。他嘴上的动作是吻，然而脑子里想的却是啃噬。

　　他想要啃噬掉秦红颜的每一块肉，想要直接将她吃进自己腹中。

　　想要完完整整地拥有她。

　　可是到底，他忍不下心伤害她，即使她的反抗将他的颈脖脸颊抓出了数道深深的伤痕，他也甘之如饴。

　　到最后，她终于失却了所有力气，放弃了抵抗，用力地喘息着。

　　他心内酸软，只能将她的手牵引着放在自己裤头的硬起处，缓慢摩挲着，声音嘶哑：“红颜，你感受到了吗？从我这里懂事起，它就要你，就只要你。所以这辈子，你别想跟其他男人好。”

　　他的话半是软弱，半是强硬。

　　强硬的是他的手段，软弱的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