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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带着婚纱赴北京,佟枫坏我好心情

  近几个月,除了去学校面试之外,我再也没去过北京,因为我的时间太紧张了。田园倒是每个月都会飞过来一两次,跟我团聚两天。

  我妈曾被我爸始乱终弃,所以她老人家总是多虑。有一次她说:“田园丢失的证件都补上了吧?”我说早就补上了。我妈便说:“补上了怎么还不去领证?你总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他,万一有什么变故怎么办?”

  我说:“田园每次来都是节假日,上哪去登记啊。”

  我妈说:“下次再来,你让他带上要用的证件,周一上午去登记,下午就可以走,不就迟回去一天嘛,这能耽误他多少工作?这男人啊,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一点不着急了。总认为你是他锅里的熟鸭子,怎么着也飞不走了……着急的反而是女人,因为你已经丧失了主动权……”说着,我妈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又狠狠地剜了我爸一眼。

  我爸挂着免战牌,我却针锋相对剜了我妈一眼说:“妈,别以为领了证就保险了,结了婚有了孩子还能离婚呢。他若真是那样的人,早暴露比迟暴露好。哪天他真有点动摇的话,我一甩手就离开了,连头都不回一下。”

  我妈用手指着我说:“鸭子死了变成了鹅,还是一张硬嘴。说什么头都不回一下,你忘了当初跟田园分手时咋哭鼻子了?小脸儿都瘦成巴掌大了……”

  我无话反驳,只好嘿嘿一笑。我爸说:“田园不是那样的人,他若真是那种人,不用你娘俩出面,我来收拾他!”我妈居然破天荒地赞赏地凝视着我爸说:“这才像个一家之主。”

  我终于以体重下降两公斤的代价,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北京大学医学部的博士录取通知书,李钧也终于带着比往常清瘦了两分的脸色,顺利地考入了他的母校。我俩这同一个科室工作的同事,又将在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里攻读博士学位了。我爸妈和他爸妈都叮嘱我们:离开父母家乡,你俩要互相照应啊。我俩都向对方的父母保证:放心吧,他(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田园也特高兴。他叮嘱我,来北京时记得要将办结婚证所需要的证件都带齐啊。

  我爸妈外公外婆也高兴得在我妈的酒楼里给我举行庆祝家宴,满足一下他们的虚荣心。

  有个婚纱店的老板娘也在这里请客。她是我妈酒楼的常客,平时我妈对她多有优惠。一来二去的,两人竟成了好朋友。听说我要去北大医学部读博士了,而且将要结婚了。那老板娘非常热心,硬要我第二天去量尺寸,说要送给我一套婚纱,还说她做得保证不比北京的差。

  第二天,我妈陪我去。这家婚纱店还真不小,有租有卖有订做,样品也挂满了一个大厅。

  老板娘说:“姑娘啊,好好挑吧。”说着,老板娘拿来两本厚厚的彩色婚纱图集,对我说:“你看,一本是巴黎的婚纱集锦,一本是中式礼服集锦。凡有图的,我都能做。你挑好了样式我叫人连夜给你做,决不会耽误你去北京。”

  我立刻被这形形色色的婚纱吸引住了。看了一个轮回,终于挑定了一种款式,我觉得它穿上特别能凸显我的身材,胸脯露出来也不算多。老板娘一看就说:“姑娘你好运气,这个样式有一套正在做,待我问问完工了没有。”

  她探头问里面九号婚纱好了没有,里面说正在熨烫呢,再等几分钟。

  我妈说,也不知尺寸合适不合适。老板娘说:“尺寸不合适,立等可改。不过像您姑娘这身材,比较标准,我觉得应该没大问题。”

  说着话,那件九号婚纱就完工了。我穿上它还没来得及走到镜子跟前呢,我妈、老板娘,还有店里的其他顾客,都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我。我走到镜子前一看,那尺寸简直比量身订做的还合适。立马让我妈用手机给我拍了照,当场发送给田园,征求他的意见。田园马上回电话说:“很漂亮,就选这套吧。”

  老板娘一听,笑呵呵地让人给我往盒子里装。

  我妈在电话中顺便告诉田园,她将给我一笔钱做嫁妆。田园告诉我妈袁结婚不用您二老出钱。如果要给,就用这笔钱在北京买一套投资房,算是星星的独立理财项目。

  两天后,我把近期要用的东西装满了一个小箱子,又把随后要用的东西装满了一个大箱子。然后先带着我的小箱子和那个大婚纱盒子上了飞机。

  然而我到京的当晚便被佟枫破坏了好心情。

  当时我正穿着婚纱让田园欣赏。田园也喜滋滋地穿上他那套白色的西装,跟我并排站在客厅的那面巨大的镜子前比试着,欣赏着,也商量着。佟枫却来电话了。田园接电话,我忙脱下婚纱,把它小心地挂到衣柜里。等我下楼,却发现田园脸上没了笑容。原来佟枫打电话是问我来了没有,若来了,让我们立即到她家,她有要事跟我俩商量……

  我问佟枫干吗不直接打给我,田园没好气地说:“我咋知道?”又说:“她的事从来没有轻松的,都是让人头疼的,也不知这次又是什么麻烦事儿?”

  第二天是周六,原本要去看我公爹的,却先去了佟枫家,见她家还有两个客人,都是本公司的员工,田园便跟他们一起在客厅说话,我一个人去了佟枫房间。

  佟枫问田园哥怎不进来,我说:“佟枫姐的香闺,他哪能随便进来?”瞧,我越来越狡猾了吧?客客气气一句话,不能说拒人千里之外吧,最起码在她跟田园之间起到了隔热层作用,让她有了距离感。

  佟枫迟疑了一下说:“这几个月我闷死了……前段时间我跟一个网友见面交往了一阵,觉得不行,又掰了。”我问是那个青松吗?她说:“不是,是另外一个,他是个健康的男人。是从你们大西北漂到北京的。我当时就想打电话征求你的看法,但田园哥说你太忙了,我没敢打搅你……后来我看他不是对我感兴趣,是对我家的房子和钱财感兴趣……”

  “哦……那么你跟那个叫青松的网友还有交往吗?”

  佟枫说:“这不,听说你快来了,我正着急等你帮我拿主意呢。我跟他一直在网上交流,最近他多次提出要见面。我想接受他的提议,但第一次见面很希望你陪我去,帮我掌掌眼。”

  我探问:“应该跟咱爸妈商量一下吧?”佟枫坚决地摇头说:“若是愿意让他们知道的话,就不会叫你们来商量了。”

  一看这情形,我可是为难了。不答应她吧,显然我抹不开这个情面,好歹管她叫姐呢。答应她吧,就等于欺骗佟老板夫妇。将来让佟老板知道了袁会以为我当了几天干女儿就拿棒槌当针使了,吃豹子胆了,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居然敢跟他亲女儿合起伙来蒙骗他!万一将来佟枫有个什么未婚先孕的浪漫结局,我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况且佟枫这样的身体,怀了孕可是会要命的啊。

  见我胆怯犹豫,佟枫说:“你只说愿不愿意陪我去。其他的,你别怕,我爸爸要杀要剐由我一人承当。”说着,佟枫的眼睛又红了。

  我采用迂回作战法,跳过她的话头问:“像咱爸说的那样,找个诚实可靠的穷家子弟,栽培他,让他有个好前途,换取他对你后半生的照顾,这也许是可以实现的……”

  佟枫坚决地摇摇头说:“星星,你还很傻呢,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很难勉强的,我以前不懂,因为我的前三个男友对我都很主动,我打他们,骂他们,他们都认了。我以为天下男人都那样。跟田园结婚后,我以为他也会像我以前的男友那样,被我吸引,跟我缠绵,结果……”说着,佟枫摇摇头。

  哎呀我的天爷爷地姥姥,听到缠绵两个字我的胃里就直翻腾,但还得耐着性子安慰她说:“都过去了,不必再分析它了。”佟枫说:“不,我要分析,因为跟我今后的生活有关。”

  我只好苦着心听着。

  佟枫又说:“当初面对田园的冷淡,我尚且不愿屈尊去乞求他的感情,那么,今后面对我爸用钱给我买来的丈夫,我愿意去乞求他的感情么?”

  我几次试图劝慰她,但都没有张开口。佟枫似乎知道我会说什么,她冷笑着说:“请不要对我说什么世界上是有高尚的爱情的,张海迪都找到真爱了怎么怎么的……告诉你,我不怀疑张海迪的幸运,然而,中国十几亿人,有几个截瘫女人能有张海迪那么幸运?”

  我张口结舌。佟枫又说:“以我目前这半死不活的状况,既没有色相可以吸引男人,又天生不会温言软语去讨好男人……光靠钱,就能改变我的这些致命劣势?”

  我急忙说:“佟枫姐,你是一个聪明活泼,又富有艺术气质的女人……”

  佟枫说:“打住吧,那都是过去,目前我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有钱,而用钱买来的丈夫肯定都是别有所图的,根本不可能有爱情,即便有一点同情,那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一旦连同情都不能维持时,对方对我就只有厌恶了。我能忍受那种屈辱么?”

  我说:“也许你设想得太悲观了。”

  佟枫说:“悲观?这都算是好的呢。别遇上一个王八蛋男人,说不定还会盼着我早死了,他好凭借我留给他的钱财去迎娶新人。那样的话,我爸爸所许诺的财产,没准儿就成了害死我的催命咒……所以,我早早就留下遗嘱并做了公证。万一我爸逼我嫁给他看中的男人,我就据实相告,让那男人明白,我死了他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哪个男人知道了我的遗嘱后,还会愿意娶我?若真有那样的男人,我就服了。”

  说完,佟枫发出一阵冷笑。她这种近似于残忍的冷静,让我感到异常沉重和悲哀。

  沉默了一会后,佟枫终于坚定地说出这样两句话:“刘星妹,所以我想物色一个合适的残疾男人,我们半斤对八两,互相宽慰着活下去……但是我能给他的,只是他个人跟我共同生活期间的居所和生活费用如保姆费、医疗费等等。我死了,给他的生活费也就自动终止了。这样,他也许会待我好一些,盼望我活得久一些,他享受这些补助的时间也长一些,哈哈……”说着,佟枫大笑,但却泪水横流。

  回到家后,田园问我:“佟枫跟你说什么?”

  我顾不上说具体内容,先感叹我的突出印象:“唉,佟枫今天表现得太冷静太精明了,还真让我佩服。”

  田园说:“你先别佩服,她就这样,今儿你被她的理智所感动,明儿说不定就被她的不理智气糊涂了……说说吧,今天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说:“她要我悄悄地陪她去见那个青松网友,帮她参谋一下。”于是我大致上对田园说了佟枫的想法和打算。

  田园沉思着说:“她今天所说的人生计划,倒是比她爸那个选驸马计划更靠谱……不过,你知道吗?今天比咱们早来的那两个人,是来给佟枫提亲的。”

  我大吃一惊:“这佟老板还真的行动了……提的是什么人?”

  田园苦笑着摇摇头说:“你想不到吧?提的是大李。我觉得自己在场不方便,就借口找书看,躲到书房去了。直到他们走了,我才出去,所以不知道他们提亲的结果如何。”

  “大李?就是佟老板那个保镖兼秘书?”我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是他。他老婆死了两年了,有个儿子上小学六年级。”田园回答说。

  我问:“佟老板最信任你了,如果他征求你的看法,你怎么回答?”

  田园摇摇头说:“这种事儿,他不会问我的意见,因为我的身份特殊。”

  我又问:“那么佟枫知道后,会不会问你的看法,或者问我的看法?”

  田园嘿嘿一笑说:“佟枫吗,我估计她很有可能直接就骂回去了。但她骂完之后,有可能会对你诉说一遍。到时候你只听,不要表态啊。”

  我朝田园翻了个白眼,问他:“如果她不是接骂回去,而是非要问我的看法呢?”

  田园说:“你就这么对她说:佟枫姐,你这么聪明的人,心里肯定已经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我可说不出什么比你更高明的看法来……”

  于是我打田园一拳说:“高!实在是高啊。”再打他一拳说:“你真狡猾!”

  田园笑着挡住我的拳头说:“你看,找个大哥哥做丈夫很有好处吧?在复杂的社会人事中,时不时地还能指导你一下。”

  我茫然不解地问:“复杂的社会人事?这事儿复杂吗?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还有什么复杂的呢?”

  田园说:“这事儿复杂不复杂,要看怎么发展了……看看下一步再说吧。总之,咱们用平常心对待吧。对于他家的事儿,他们自己若不说,咱就不闻不问。若有事求到咱跟前了,咱也不能置之不理。能帮就帮,不能帮就劝,不能劝就听之任之。可是,出现什么残局,咱照样得帮着处理啊……我也早知道这承诺是一副很沉重的责任,但又不能拒绝她……”

  晚上睡下后,我挪开田园游走在我身上的手,烦烦地说:“睡吧,佟枫的事儿搅得我没情绪了……明天还得陪她去赴约……”

  田园的手再度伸过来说:“陪她去见见是可以的……但愿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轻率了……再有什么刺激,她会崩溃的……”

  我心里泛上一股苦水,这叫什么事儿,手伸在我的身上,嘴里却关心着前妻……于是我把田园推远一点,转过身睡。田园又靠近我,重新揽住我,抚摸着我说:“你怎么了,分开这么久,才来第二天,你就这么晾着我?”

  我气呼呼地说:“我一来,佟枫就搅进来,哪还有好情绪?”

  田园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如果厌烦她,以后她再麻烦你什么事儿,我替你出面拒绝吧。以后就说你忙着读书,忙着做实验,忙着写论文,再以后就说你忙着怀孕,忙着生孩子……”

  这个夜晚我入睡很晚,心里一直闷闷的,理不清思绪。直到听见田园发出匀称的呼吸声,我才轻轻从他怀里钻出来,翻个身独自侧身睡着,但心里还在胡思乱想着。

  怨田园不该承诺照顾她家吗?不,即便是普通朋友,有困难也不能看着不管。况且这是他前妻,他两家还是世交,现在又共同经营一个公司。于情于理都不能像对待普通人一样。

  怨自己不该找个有婚史的男人吗?不,我的确很爱田园,有婚史也不是他的什么罪过。

  半醒半睡中,我又在想,我妈在总结她的生活时,曾说过这样几句话:“夫妻之间,一方的事儿,也是双方的事儿,任何一方想把自己完全摘出来,跟对方的事儿撇清关系,那是不现实的。”按我妈的说法,我别无选择,只能尽量帮佟枫建立起自己的生活,那样,我跟田园的日子才能少受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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