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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等你,今生为期(3)

  乔伟业正坐在窗前的小沙发上,看到郑凯志走进来,不禁微微笑了一下,说:“想不到最后还是你赢了。”

  郑凯志默不做声地走到浴室拿了镯子,才向乔伟业说:“谢谢你救了我,但我并不欠你什么。”

  “我并不想救你,我只是不想看到芷珊伤心。”乔伟业沉声地道,“你从一开始就布了这个局,想要利用我来对付孟军山。你接近芷珊,对她好,你知道她善良而且单纯,就一次次地利用她的同情心,你的手段很高明。你在去孟军山那里之前,你告诉郑凯文要去找芷珊,你们兄弟俩的戏都演得很好,很到位。芷珊被你们骗了,你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救你,你也知道我一定不会看着她难过而袖手旁观。不错,我女儿是很单纯很善良,但是她不笨。我不会将她放在一个处心积虑,又深不可测的人身边。”

  郑凯志冷冷地笑了一下,说:“那么你呢?你还不是利用她来对付日晟?说到处心积虑,我怎么比得上你?你把三哥这颗棋子放在孟军山身边那么久,不就是等着最后派上用场?你想要除掉孟军山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我爸爸也好,凯文也好,都被你利用了。说是救凯奇,其实。你不过是为了让芷珊觉得你还不那么冷血,回心转意地认你这个父亲罢了。乔伟业,我们两个谁都不比谁好一些。”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孟老三那么想除掉你了。”乔伟业忽然站起来抬起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已经握着枪了,枪口指着郑凯志。而使乔伟业惊讶的是,几乎是同时,郑凯志的手里也多了一把枪,两人的枪口形成一条直线,千钧一发地对峙着。

  乔伟业甚至没有看清楚那把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心中一凛,握枪的手更用力了。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郑凯志说,“因为我不也想看到芷珊难过。”

  乔伟业扬起眉毛道:“可是我会杀了你,因为我不希望你继续利用我女儿来要挟我。”

  中央空调哄哄地响着,安静的室内响起了电话震动的声音,郑凯志用一只手拿出电话按下接听键,就听见芷珊的声音说:“你怎么还不下来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我马上下来。”他正要挂电话,芷珊忽然轻声喊了一声:“凯志……”顿了顿,她才说,“我在等你。”他慢慢扬起嘴角道:“我知道。”这才挂断了电话。

  乔伟业举着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郑凯志却在这时候放下了枪,说:“我不会放开芷珊的,我会一直把她留在我身边,等你实现当初的诺言。”他把枪丢在床上,说,“你想杀我,最好现在打死我,不然你女儿一辈子都会是我的‘人质’。”

  他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间。

  乔伟业觉得那道背影有些模糊,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门框的缝隙中。乔伟业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过去把床上的枪拿了起来,子弹退膛,他微微一怔,弹匣竟然是空的。

  “真是个傻丫头。”乔伟业不禁低声笑了一下。

  手里那把枪的弹匣掉落出来,亦没有子弹。

  郑凯志刚跑到门口的时候,芷珊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车子抱住了他,几乎是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你说五分钟的,现在都六分钟了。”

  他轻轻地搂着她,微微有些喘气地说:“我的表慢了一分钟而已。”

  “你骗人……”她紧紧地搂着他。

  孟江洋说得对,如果不想一个人出事,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她虽然不知道取走子弹是不是明智的做法,但至少她相信父亲不会伤害郑凯志,不会伤害她最爱的男人。

  谢谢你提醒我,孟江洋,我也一定会履行约定的。

  “没事了。”郑凯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脊,扶着她说,“已经没事了。”

  “那么……江洋他也没事吗?”

  “你还真是有闲心啊,这时候还有心思问别人的事。”

  “他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手术虽然成功,但至于他是会失忆还是……都还不知道。”郑凯志看到芷珊眼眶微微一热,不禁问,“芷珊,你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环住他的腰,说:“凯志,我爱你。”

  他的心微微一震,不禁低声说道:“我知道。”

  也许苏孝全错了,乔伟业错了,他自己也错了。他才是所谓的人质,自己的一生都已经掌握在了她的手中,再也无法逃脱了。但是没关系,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将翠玉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说:“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郑太太?”

  【全文完】

  §§§番外: 《在你之外都是空白》

  咚咚咚,林安安敲了敲玻璃门,等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抬起头来才说:“郑先生,下班了。”

  郑凯文低头看了一下表,略微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安安走进来,放下手里的红茶,说:“郑先生,明天是您的婚礼啊,您不是也应该早点回去休息吗?”

  郑凯文看着秘书青春蓬勃的脸,相处久了,这姑娘偶尔也会说一些工作之外的关心话。他顿了顿,看着白瓷杯里石榴色泽的红茶,忽然抬起头来说:“你还有事吗?”

  安安摇了摇头,郑凯文放下手里的笔,合上文件,拿了衣架上的外套,说:“陪我出去走走。”不等安安说话,他已经看着手表说,“现在是六点整,十二个小时,我付你双倍薪水,陪我到处走走。”

  安安哭笑不得。

  她担任特别行政助理已经一年多了,对这个老板说熟悉也不算熟悉,说陌生嘛,每天至少要相处八个小时以上的人,也不会陌生到哪里去。同住的意男说:“你不会爱上他了吧?他可是全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啊。”

  安安哼了一声,搂着抱枕歪倒在沙发上说:“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

  郑凯文和温静怡在一个月前订了婚,订婚礼办得简洁精致,郑凯文还通过温家的关系搭上了不少金融业的巨头。安安一直觉得郑凯文这个人深不可测,他喜怒不形于色,一双眼睛深得像是看不到底。

  只是有几次加班的时候,她偶然看到郑凯文站在窗前出神,手里一支烟凝了长长的一截烟灰,他恍若未觉。

  她看到玻璃幕墙上映出的他的眼神,似乎是——哀伤。

  她不明白这个别人眼中的钻石王老五,还有什么事好觉得哀伤的。如果说他还有什么不如意的话,那大概就是那一场车祸使他的腿骨严重挫伤。但即使如此,也并不影响他的生活啊,走起路来看着和常人无异,但他似乎常常会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受伤的腿出神。

  “郑先生以前没有女朋友吗?”安安搅着咖啡问。

  “开玩笑!”艾米笑得前仰后合,一旁的丽莎啧啧地道:“你是刚来不知道,郑先生以前的女朋友多得能从九龙排到中环。你不看八卦的吗?那时候他可几乎天天上娱乐版的头条呢,比当红明星的出镜率高得多,今天这个女明星啦,明天那个女记者啦。”

  “不过后来有一次,他倒是真的快要结婚了。”艾米靠在冰箱上说,“还是跟上一届的行政助理哦。”

  安安眨眨眼,听起来多像灰姑娘的故事。

  “上一届的行政助理,是什么人啊?”

  艾米和丽莎都耸耸肩,艾米说:“空降部队呗。一进来就做特别助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长得不怎么漂亮,身材也不见得多好,大概手段比较高明吧。听说郑先生那时候还追到上海去了,真是她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啊。”

  “那是分手了吗?”

  丽莎悄悄地把茶水间的门关上了,才说:“这个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们就惨了。”

  安安极力地点点头。

  艾米说:“有人说她后来傍到EMK的总裁就把我们老板甩了,也有人说她好像……”艾米做了一个死翘翘的动作,安安的手微微一抖。

  “怎么会?!”

  “这我们可不知道,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艾米和丽莎喝完了咖啡,把杯子扔在水斗里说,“你可别说出去哦。”

  安安不知道她们说的是真是假,但那个女人一定是存在的吧。前几天郑先生让她去珠宝公司订做婚礼用的首饰,顺手给了她一个盒子,让她也镶一枚戒指。她送去珠宝店的时候,店员笑着说:“小姐,你拿错了吧,这颗克拉还不到五十分啊。”

  她也以为是自己拿错了,但仔细想想不会错啊。她做事向来谨慎,那盒子也不可能被人半路掉包。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打电话向郑凯文确认了一下,想不到郑凯文接到电话之后愣了一愣,很久都没有出声,她以为自己说错话,低低地喊了一声:“郑先生。”

  他才回应说:“没错,就是那颗,麻烦……做得漂亮一些。”

  戒指镶好后,安安一直没有再看到过。在订婚宴上出现的订婚戒指,少说也有五克拉。婚戒更不用说了,怎么都有十克拉吧。她越想那枚五十分的钻戒越有问题,后来她无意间在翻文件的时候发现戒指被放在董事长办公室右手边的抽屉里。

  于是她才明白,这枚戒指不是属于温静怡的,而是属于那个神秘女人的。

  车子开到了码头,郑凯文下了车,摸了一下口袋,说:“你有零钱吗?”安安忙从背包里拿了一把零钱,他走到窗口说:“买两张来回票。”售票员给他票的同时,说:“先生,十一点半是末班船,赶不回来就要在大屿山过夜了。”

  他笑了笑,转身把一张票递给安安。

  安安觉得好冷啊,她本来就只穿了单薄的套装,这时候码头没什么人,海风一吹,整个人冷得都瑟瑟发抖了。她哆哆嗦嗦地跟着郑凯文上了船,跟着他坐在最后排的位子上。船一开,风从四面吹进来,冷得安安连打了两个喷嚏。

  然后她觉得肩上一暖,郑凯文已经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了。

  “不,不,不……那个郑先生,我不是很冷……阿嚏……”

  郑凯文笑了笑,不说什么,仍然看着窗外。那好吧,她就恭敬不如从命,裹着外套坐在船上陪他看风景。这黑黢黢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有钱人真是没事找情趣。况且,这叫情趣吗?如果开个游艇的话还算是情趣,坐摆渡轮船算什么情趣啊。

  安安满肚子的牢骚,忍不住想起某部电视剧里的名言:“老板给你薪水呢,一半是让你干活的,一半是让你受气的。”更何况现在郑凯文答应给她两倍的薪水呢,在金钱的诱惑下,林安安同学就缴械投降了。

  大屿山没有什么很好的风景,只是几片荒凉的海滩。可是郑凯文在那个海滩前一站就是半个多小时,竟然一动不动。安安打着喷嚏接了个电话,就听见意男的声音:“林安安,马上就要起台风了,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回来啊!”

  “我在工作啊。”林安安吸着鼻子说。

  “工作?你那里分明不是办公室的声音,你……在海边吧?”

  “对啦,但我也是在工作啦。”安安悄悄地捂着电话说,“老板答应给我两倍的薪水。”

  “你出卖色相啊?!”

  “什么啊,王意男,你什么思想啊!我挂了。”

  安安挂断电话,看到郑凯文还是站在那里发呆,不禁悄悄地走过去,喊了一声:“郑先生。”

  “你说,人死了以后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呢?”

  安安被问得呆住了。她睁大眼看着郑凯文,简直不能相信。每天钻在钱堆里的市侩商人,也会想这种浪漫而幼稚的问题。她脑子一个急转弯还没有转过来,郑凯文却已经弯腰捡起脚边的两块小石子,用力地抛向远处,自问自答地说:“不会的吧。”

  “为什么啊?”安安很老实地反问道。

  “因为如果人死了都要住到天上去的话,天上也会住不下的。”郑凯文说着,微微地笑了一下。安安忽然又看到那道背影了,对着玻璃幕墙发呆,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只是听声音也觉得很悲伤。

  他到底在哀伤些什么呢?

  他在为谁悲伤?

  “其实,我还有个大哥。”

  “大哥?”安安有点困惑,这次谈话的主题到底是什么。抓狂。

  但是郑凯文好像没有听到安安说话,他继续说:“除了我妈之外,在这个世界上对我影响最大的人,就是我大哥。我跟你说过的,你不记得了吗……”安安皱着眉头想,他跟我说过吗?他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却在这个时候,郑凯文低低地喊了一声:“洛心。”

  安安觉得浑身微微一颤,原来,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洛心。

  “现在我才明白,最有福气的,是我大哥。他现在跟乔芷珊在一起。我前几天去美国看过他们,他们过得很简单,有一个小院子,有个家。但是……哪怕是看着他们 ,我都觉得很幸福,真的,就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都觉得很幸福。”

  他停下来,过了一会儿又说:“你相信吗?我也曾经想要过这样天长地久粗茶淡饭的生活,我真的想过。可是,好像……总是差一点。”

  安安看着静止的郑凯文,静止的天空,似乎连海水也静止了下来,天之间只有一道单薄的背影,装着满满的悲伤回忆。

  “你……会恨我吧?”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苦涩。

  安安默默地摇了摇头,风吹过来的时候,把她眼角的一点泪水给吹干了。

  “她是东亚银行董事长的女儿,娶了她,我可以有大量资金进行融资收购……我知道她很喜欢我,而我,只是个自私的懦夫而已。”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天上满目的繁星,很久才说道,“所以老天爷惩罚我,我现在除了寰宇之外,一无所有。”

  那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渐渐化作风中淡淡的碎末。

  安安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说:“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风起了,海水一浪接一浪地打过来,安安被水沾湿了鞋子,才恍然醒悟一般,想起刚才意男在电话里的警告,于是走到郑凯文身后,可是越靠近,她却越害怕,仿佛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老板,而只是一个……满是思念痛楚的可怜人。

  她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很久之后,她终于低声喊了一声:“郑先生。”

  郑凯文回过身来,愣了一下,安安分明觉得他花了好几秒钟,才把目光凝聚在她身上,而后才说:“什么事?”

  “马上就要起台风了。”

  “是啊。”郑凯文看着翻腾的海浪,转过身来说,“走吧,末班船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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