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聚好散

　　秦斌嘿嘿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苏铮狐疑地看了他两眼，摸不准他是哪路神仙。不过大家好聚好散，这家伙应该玩不出花样来。

　　秦斌牵着苏铮的小手，顺便摸了摸脖子，果然嫩滑，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是这手感，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外面假洋鬼子正等着，看秦斌牵着半拉新娘的苏铮出来，脑袋歪得好像好奇的可卡宝宝。

　　秦斌拿起摔在桌面上的绿皮本，嚓嚓两下，又嚓嚓N下，撕成碎片方才住手。从他撕纸开始，苏铮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从来没聪明过秦斌。所以，眼瞅着这家伙撕完了证书拍了拍手，慢条斯理地对周围人说：“这是假的！我一天不签字，她就一天是我老婆。”转头他又对假洋鬼子说，“我警告你，敢碰我老婆一根手指头，我整你全家！”

　　“秦斌，你个王八蛋！”苏铮从愕然中惊醒，猛地像发疯一般，操起一人高的大花篮扔过去。秦斌拽着假洋鬼子往身前一挡--

　　花篮碎了，花落了一地，假洋鬼子鼻子眼儿里插着一朵花，泥塑木雕一般站着。

　　苏铮和秦斌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离异夫妻。

　　青梅竹马的恋爱，行将夭折的婚姻，离异夫妻的命。

　　现在是冬天，刚过完年，喧闹的烟花烧不尽漫天的阴霾。外面依然天寒地冻，每个人却依旧忙碌着上下班。

　　苏铮下班回来，坐在自己租的两室一厅的公寓里，隔着落地窗向外看。十八楼可以看到小区外的二环主路，还有临路的一条河。这条河是早年间北京的护城河，后来城市越来越大，护城河的军事作用渐渐消失。人们插柳栽花，把这里变成一条细长绵延的绕城公园。绿杨环绕，碧水依依，成了繁华城市里一条绿色的动脉。沿河一带多是住宅楼，所谓临水豪宅，不过是远远一眺。依次望去，在河的上面，是二环路的高架桥，在高架桥的上面是金顶红墙的雍和宫。当年雍正皇帝的潜邸，后来著名的喇嘛庙。日暮归鸦，唯有这里，还留着一分历史的苍凉。

　　捧一杯热茶，轻烟袅袅，许多感慨搅在一起。

　　所里上午宣布，王律师荣升合伙人。由于其在侦破泉韵洗浴中心贩毒案中的勇敢表现，得到了司法部和律师协会的表彰，刚刚载誉归来。相反，严律师逃往国外至今杳无消息，文卿文律师……

　　想起那个柔婉的女人，苏铮叹了口气，看起来挺温顺的一个人，想不到心思竟然如此绵密，遇事如此镇静。那些复杂的资金流，那些看似躲不过的罪状，都在她的一张张证据面前显得清楚、合理、合法。

　　不过，苏铮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文卿的男友身上。

　　旁听席上，他始终微笑着镇定地看着文律师，绵密的目光，为冰冷的法庭醺上一层暖暖的纱笼。这个男人素来话少，可是他始终像座山一样守在文律师的周围。如果说文律师是一条明澈的溪水，那么一定是绕着这座山缠绵流动的。苏铮感动着他们的爱情，唏嘘着他们的遭遇，亦佩服着他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