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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逃出樊笼

  “想搞垮方氏的大有人在,他们捕风捉影的出几篇文章你就乱了阵脚,这不是正称了对方的心嘛?林茂源一直处心积虑挤兑方氏,你也应该知道的。而且这篇文章连个真实的名字都不敢署,虽然报业记者用笔名也是习惯,可是这个笔名从没见过,看文笔又不是新手。”

  方氏集团内幕

  方氏集团前身为鸣放集团,董事长苏放二十年前莫名其妙地消失,公司由其妻方茗代理,据说董事长有个女儿,深居简出,不与外人往来,最近她与朋友出游,竟遭暗杀,受伤者是她最好的朋友,而她却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这位苏小姐是鸣放集团唯一合法继承人,因现任方氏总裁纯系方茗私生子,他与苏放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这段新闻冲出小宇的眼睛,他的脑子一下子懵掉了,他瘫坐在椅子里。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那张报纸,仔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地说:“别人都知道而我却像个傻子。”他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开了车径直往家里驶去。脑子里一片混乱,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竭力使自己镇静。

  方茗正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宋词。方小宇推开门紧走几步来到她面前,把报纸递给她,“是这样的吗?”

  “小宇,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吗?”

  “可是思飞受伤了,雨凝不见了,这是事实。”小宇只想证实母亲的清白,却又要掘地三尺,找出真相。此时的他越来越浮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狂怒不堪,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事实,只一味地到处翻找证据。

  “想搞垮方氏的大有人在,他们捕风捉影的写几篇文章你就乱了阵脚,这不是正称了对方的心嘛?林茂源一直处心积虑挤兑方氏,你也应该知道。而且这篇文章连个真实的名字都不敢署,虽然报业记者用笔名也是习惯,可是这个笔名从没见过,看文笔又不是新手。”

  “你是说他们早有预谋?”小宇犹疑地问。

  “当然,事情明摆着,不可能没有预谋。”方茗把书放到一边,微微仰了头,望着小宇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沉得住气,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现在你只要看着公司就行了,其它的事情我来处理。”

  “你真的不知道雨凝在哪里?”他要借助她的肯定来确定自己判断。

  “我当然不知道了。”方茗站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不耐烦,语气虽然是一贯的和风细雨,却不免暗含责备。小宇似信非信地应着,又回公司去了。

  方茗见小宇走了,拿起话筒质问:“宋威,你真叫我失望。”

  她一直叮嘱过他不要让小宇知道,他却打破了她全盘计划。

  “夫人,这次——”宋威在电话里嗫嚅无语。

  “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才干,所以离开公司后一直把你留在我身边,你却这么没出息,见了长得漂亮的就丧失理性了。”

  “夫人,这次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陷害——”

  “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方氏以前的事情?”

  “难道,他说的那些是真的?”宋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一部分是。”

  “夫人,那苏放?”

  “也许外界已经有人跟他取得了联系,在外面,毕竟还有他一些忠诚的下属。”

  “那我一定把他们揪出来。”

  “纸里包不住火,这是早晚的事。”

  “那夫人为什么还要一直留他到现在?他真的是苏雨凝的亲生父亲吗?”

  “不该你管的事不要多问,现在最重要的是堵住那个记者的嘴。”

  怎么制止那个记者,总不能再暗杀吧,那就收买,这是第一步;如果不行还有第二步,宋威一路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深,他想起自己有个老朋友也在本市做记者,业界里早负盛名,而且对商业巨头这一块特别熟悉。

  林疏桐自然不会被金钱所收买,按着他自己认为是事实的东西写下去,他认为是事实的事实来源于林茂源的小道消息,再加上自己寻根究底的探寻。林茂源是他的堂兄,疏桐自幼丧失父母,被伯父伯母带大,而后由堂兄送出国外深造,回国后也是由堂兄出面找了这份记者的工作,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态势。

  从此,报界开始了两军对垒的阵势。

  子承父业不负重托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在鸣放集团鼎盛时期,董事长苏放死于车祸,其妻方茗悲痛欲绝,可见独子年幼,遂化悲痛为力量,以抚养幼子成人,并力挽狂澜,维持了鸣放集团在上海的地位,年轻的方氏总裁不负所望,继承父志母愿,使方氏集团更上一层楼……

  不料某对手眼见方氏势头越劲,自己在商场上取胜无望,便翻出二十年前的旧事胡乱捏造一翻,企图用诋毁、离间的手段打败商业对手,其用心之卑鄙、行径之险恶可见一斑。

  如果有必要,方氏表示要诉诸法律……

  叶子在微风中飒飒作响,方茗坐在院中的长椅上,手里拿着报纸,浏览最近关于方氏的新闻,看着上面这一段不禁笑了,“如今我方茗竟然要用这么幼稚的谎言去立足商界,好笑却又屡试不爽的游戏!”笑着笑着,不禁又滑入悲凉的情绪里去,我到底是在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二十多年了,复仇的缘由越来越淡,剩下的只有复仇本身了。这种争斗成了惯性,永无休止。苏放的身体那么容易被击垮,只用汽车轻轻一撞!苏放的身体也那么容易被囚禁,二十年,他就只能像笼中困兽,一直磨损到不再挣扎;可是他的精神却不容易被打垮,看他那气定神闲,心安理得的样子,方茗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胜利。最终,她想到了苏雨凝,她知道雨凝是他唯一的精神软肋。然而,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就在她把苏放囚禁的第二天,她面对着那个孤傲且冷漠的小女孩时,那双眼睛,那双光明不灭的眼睛——她至今记得,以至于午夜梦回时她仍旧叫着:她是魔女,是魔女!也是那天晚上,雨凝失踪了。她曾经派人找过,未果,所以渐渐地把她给忘了。然而现在,她必须找到苏雨凝。

  她找到了,雨凝成了她手中唯一战胜苏放的武器。

  几天过去了,苏雨凝的态度越加冷淡了。一天夜里,宋威闯进她的卧室,她的目光就像千年寒冰静默又遥远,他站在她面前却又像站在千里之外似的,仿佛不是他囚禁了她,而是她囚禁了他,他被关在心的笼子里,连打带踢,却走不过无形的铁栅栏。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发疯的。”

  “你已经发疯了。”

  “这是你说的!我就在你身上疯一次。”他慢慢地逼近苏,野兽的眼睛,两摊绿色的磷火。昏暗的灯光罩下来,仿佛插黑的田野,路断人迹灭。

  雨凝定定地站着,没有动,“白天那么彬彬有礼夜晚却又是这样的丑陋不堪,你的面具终于揭下了。”

  “我想我的能力不够打动一颗石头做成的心,你已经把我的耐性逼到极限。”磷火啪啪地掉下来,像两条火蛇一路燃烧开去,空气里有种混沌的躁热。

  “无论如何,我还是她的女儿。”苏雨凝一字一顿地说。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摆出方茗,心里的恐惧逐渐围拢过来,寒冰一样的壁垒在火蛇的烘烤下一块一块地剥落。

  “那又怎么样呢?她最终还是要杀死你。”宋威一把抓住她的手,冰冷。虽然方茗让他有所顾忌,但是此时此刻,他才不想管那么多。何况,苏雨凝始终是方茗恨得要死的人。而他,只不过是太爱她。他想,雨凝这条命反正是捡回来的,是他捡回来的。他只轻轻一拉,她便倒在了床上。仿佛一条垂死的小蛇,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脑中穿过一道电光,一瞬间的麻木。她想,她就要死掉了。他就在近前,她没有力量动弹。但是很快她又清醒过来,冷静地说:“是的,她要我死却不是要我受到这样的侮辱。”

  “谁会知道?”宋威蛮横地把脸凑上来。

  “你总不想囚禁我一生吧。”

  “——”他沉默了。

  一束光线从窗子外面投进来,是月光,流在雨凝光洁的脸上,她的眼睛,光明不灭。他望着这双眼睛,渐渐地低下头去。

  “难道你所能感受到的只是这一具美丽的躯壳?难道你愿意我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把自己磨损成一具行尸走肉,不再有灵魂,甚至不再有语言?” 雨凝已经相当镇静了, 她感觉到了他的犹疑。

  “雨凝,不要说得这么可怕吧!先得到你的人再得到你的心——”他再次凑近她的脸,磷火已经全部燃光了,剩下的只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相。

  “可能吗?你将再也得不到我的心!”

  宋威真的有点怕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不然也不会忍受这么久,他知道苏雨凝不是说说玩的,她像她的母亲一样倔强。方茗——二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忘记过刘嘉宇,从来没有忘记过对苏放的仇恨,什么夫妻同心?耳鬓厮磨?都不过是同床异梦——

  他站起来,回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有些左右为难地说:“可是你一旦出去了,就再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连见到你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就这样认输好了。”她语气渐趋平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哈——”他忽然笑了,识破了她的激将法,说:“你竟像秦思飞一样会说谎了,看来真是环境造就人才!”

  雨凝这次没有接口, 沉默有时候代表默认,有时候却又代表不屑地否定。他看不出来,他在犹豫。最后是从她的房间里走出去了,他想,他有的是时间。

  雨凝这次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虚脱了一样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过于惊惧,刚才的情景逐渐模糊了,她只觉得害怕,却并不记得清晰,也不敢去回忆。“那你就这样认输好了。”这的确是思飞说过的话,擅长用激将法的是思飞而不是她苏雨凝。有哪个男人愿意认输?一场心理征服战,也许会更过瘾。

  秦思飞回到了蓝羚公寓,她对小宇说,“你告诉方茗,如果她还不肯放了雨凝,我就要报警了。”

  小宇一再为母亲辩解,他说她根本没有找过雨凝,这次枪击事件也与她无关。你看看最近的报纸就知道了,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那好啊,我们报警吧。”她说。

  思飞的口气激怒了小宇,“报警就报警吧,有什么了不起?”他拉开门走出去,门被摔得哐啷啷地响。

  还是罗子安劝住了思飞,他说,警方一出动,危险的是雨凝。我们还是自己找吧,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啊,说不定你找到的时候雨凝已经——”思飞大声吼着,声泪俱下,她在医院里这些天总以为罗子安的尽心尽力肯定把雨凝找到了,没想到还是一头雾水,其实子安也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是他不愿意透露,眉目模糊,他不想让他们乱来。

  思飞一生气伤口又疼痛起来,子安走近她,要扶她回床上去休息。她边流着眼泪边说,这回我算知道了,没亲没故就是寸步难行,我是动不了,我们两个女孩子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了。

  这种负气的话又一次游丝一样飘进了罗子安的耳朵,倒不显得聒噪,却是有些亲切,这孩子,一向是这么小器的。

  对于苏雨凝的失踪,罗子安是最镇静的一个。习惯大于担心,既然他参与了这件事,既然有人说要他参与这件事,他就会惯性地参与下去,拯救雨凝只是他路途中一个不经意地环节。

  思飞并没有真的报警,罗子安把她接回到蓝羚公寓,让小菲来照顾她,他自己也时常过来看看,只是好些天不见小宇。思飞要是发起狠来,她的语言是可以杀人的。小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罗子安想:也好,他本不该和思飞在一起;可是又觉得这样的分手大有缺憾,对小宇和思飞都是一种缺憾,对他也一样。

  院子里,方茗仍旧坐在那张长椅上,过了一会儿,宋威进来了。

  “夫人,你找我?”

  “她怎么样了?” 方茗缓缓翻着报纸,慢声细语地问。

  “夫人——你是说——”宋威打了个寒战。

  “你以为我就是这么容易被蒙骗的吗?”她啪地扔过一叠报纸,正是宋威一步步引导记者写下的“快艇上的枪声”。

  “夫人,我——你误会了,其实这一切我都是为了您啊!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方总和思飞在一起,却又没办法阻止,只有杀了思飞,才能叫他死了这条心,再去找个好女孩。”宋威脸上渗出了汗,结结巴巴地把谎言也说圆了。

  “那苏雨凝呢?”

  “我知道你不会希望她就这么痛快地死去,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折磨她,没想到还没成功就被你发现了。”宋威见谎言奏效,立刻接着编下去。

  “什么主意?”方茗对他的话很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兴趣说穿。任他去跳吧,总归跳不出她的手掌心。

  “我会让她爱上我,然后再抛弃她——像她这样寂寞的人一定会像艾利丝一样发疯的。”

  “你有这个本事吗?”方茗冷笑了一声。

  “当然,你要给我时间。”尴尬爬上宋威的脸,他赶忙侧过脸去不正对着方茗。

  “只怕最后,像艾利丝一样发疯的会是你。”方茗讥讽地说,“好了,先这样吧,但是你要给我记着,不轨的心可以有,不轨的行为不可以有。”

  “当然,夫人,你放心。”宋威心想,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这回可以无所顾忌地追求雨凝了;人说虎毒不食子,她也会在乎雨凝的身体,可却偏偏要杀死她,真是怪人!不过这一点倒叫雨凝猜中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谈判算是对他十分有利,宋威心情说不出的愉快,他走出方家,开车向乡下别墅驶去。一路上想着怎样去打动雨凝,回去把她放了,看着她被感动,然后有了留恋的神情,幻想里雨凝向他远远走来,莞尔一笑……他想着想着自己竟笑起来。

  忽然看见反光镜里现出一辆黑色小汽车,这辆车怎么还跟着我?他放慢车速,那辆车也开慢了,他开快了,那辆车也飞速跟上来;他钻进一片小林子,绕了一圈,从后边超过来,那辆黑车就停在那里了,“真是跟踪我的?”宋威自言自语。

  他这样想着却又望见林子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穿着优雅,躺在男人怀里,长发披下来,挡住了男人的脸。

  “噢,原来如此。”宋威松了一口气继续开他的车,接着做他的梦,他要以行动感动雨凝,明天早晨马上放了苏,轻轻地说:“现在外面安全了,你走吧。”他要做出伤感的样子,开车送她,在车上两人都沉默着,他决不先开口,如果她问他“真的放我走吗?”他只说“真的。”

  他并不看她,只是瞧着前方,做出一幅伤心欲绝的神情。

  偷偷拭去腮边的眼泪,她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如果是别的女孩一定会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那是说我已经爱上了你。但苏不会的,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到了别墅,他下车就问管家:“苏小姐呢?”

  “苏小姐在她房里,怕是已经睡了吧。”管家一脸猥亵的笑,像一只狸猫,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先生,要不要——”他在一旁跟着宋威向苏雨凝住的这边走。

  “要什么?”宋威瞪了他一眼,制止他再跟着自己。

  宋威一个人向那边走去,他瞧着里边灯已经灭了,心里说,“这么早?”他从她门口经过,向里张望了一下就走开了,“明天再说吧。”他对自己说。

  第二天宋威满面春风地去找雨凝,打算实施他计划的第一步。门敲了很久没人应,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苏不在房里。他跑到小池边,喊着雨凝的名字。没有回音,他找遍了别墅的角角落落,苏踪迹全无。最后看到倒在地上的管家,正迷迷瞪瞪地醒来,他开始怀疑昨天傍晚那辆黑色的小汽车。

  黑色汽车里正是罗子安,他带了朋友小菲一起来的。

  子安夜里靠近别墅,把折叠梯立在墙上,摸索着爬到院里。那时候苏雨凝正坐在床上,倚着枕头睡睡醒醒,忽然看见窗口出现一个人影,吓了她一跳。

  “雨凝,开门,我是罗子安。”声音压得很低,却很焦急。

  “子安?”苏雨凝以为是幻觉,并没有立刻去开门,子安又叫,她才下了床,打开门。

  “子安,真的是你吗?” 她在心里问,又一次他乡遇故知,雨凝怔怔地站在那里,不敢说出口,她怕一说话就会惊动这梦境,一切都会消失。

  “雨凝,快跟我走。”子安一把拉了她就向外走,苏雨凝用力支撑着自己才没有倒下去,她跌跌撞撞地任子安拉着走。他们走到大门口,门反锁着。罗子安扔下雨凝回到院子里翻找,终于找到一根铁棍,插进铁锁里拧来拧去却怎么也别不开。

  “谁啊?”忽然听见有人问了一声,子安差点失手让铁棍落地,一束光线射过来,他一手抓着铁棍一手抓起雨凝沿着墙角走回到院子里,躲在一片黑色的植物里。是电子灯,管家擎着电子灯照来照去,走到大门这里来,摸了摸铁锁,摇着头说,深更半夜的,难道是黄鼠狼?他又拿着灯向着植物丛走近来,雨凝见电子灯几乎要凑到脸上来了,“啊”了一声,子安赶紧去捂她的嘴,这次倒轮到管家大吃一惊了,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子安已经用铁棍敲下去,管家应声而倒。这让子安吓了一跳,赶紧去摸他的鼻息,不会把他打死了吧?还好,只是晕了。罗子安在他身上摸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找到钥匙,无奈地看了看雨凝,说,“只有再从墙上爬出去了”。

  站在墙顶上,苏雨凝一阵眩晕,摇摇晃晃地直往下摔,罗子安一手搂着她,一手把梯子换到墙外,有些力不从心,一个黑色的影子噌地一下穿过去,惊得他们俩差点从墙顶翻下来。生命连着生命,一刹那的生死攸关,罗子安那颗机械的心不禁动了一下。

  “是猫。”子安说。

  “是猫?”雨凝忽然想起前天宋威拿给她的那只猫,那只曾经在她的手上留下爪印的猫,又说了一句:“是猫。”

  小菲接着梯子,放好,站在下面按住梯级以稳住它,子安让雨凝先下,他坐在墙上,扶着雨凝一级级向下走,然后他也站到梯子上来,一前一后慢慢地移下来。小菲正要收梯子,子安一推便把它推到在地,“用不着了。”

  小菲便急忙去开了车门,罗子安把苏扶上车。

  汽车飞快地驶出去,在轧平的土路上,扬起一些灰尘,不过看不见。

  回头望,别墅已经不在视线里了。

  “你喜欢她还是秦小姐?”小菲忽然问道。

  “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子安惊了一下。

  “她睡着了!”小菲不高兴地说,她猜到他是怕雨凝听见。小菲是罗子安的一个崇拜者,或者也可以说是一个暗恋者,只是这暗恋罗子安心知肚明,却从来没有任何表示,他把她当成小妹妹看。小菲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不问,只是喜欢呆在他身边等着他的传唤,一杯茶或者其他,比如今晚救雨凝。子安没叫小宇是怕目标太大,而思飞又受着伤,这样的差事就落到小菲身上。

  罗子安松了一口气似的说:“她这么多天没睡好过了。”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起车座上自己的外套递给小菲,“给她盖上。”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喜欢的是谁?”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小菲,别那么固执好不好?”

  小菲沉默了。

  他的心却不平静了。回味着墙顶上那一瞬间的心动竟然有了地老天荒的感觉,死死地抓住她,不放手。柔软的腰身,这梨花的精灵。夜很长,路也没尽头。半夜的乡下,黑暗像海水,浮动着遥远和陌生,他觉得他们已经被抛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终于上了公路。

  进了城,车速逐渐减下来。

  罗子安先把小菲送到住处,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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