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微不至的关怀(2)

　　“回答正确，赏你一瓢红烧辣椒！”刘志说完，就用勺子在菜盆里使劲一搅，将一大勺辣椒盖到我的碗里，害得我又一次发愁。

　　叶秀容拍了拍我的背，眼神变得怪怪的。其实我心里明白，她不就是想暗示我，什么“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才不傻呢！

　　“我再给大家出个谜语吧！”一位名叫刘媛的大姐，摇了摇手里的筷子，说道，“一个胖子，从十楼跳下来，会变成什么呀？”

　　“还不是胖子。”

　　“西红柿。”

　　“肉饼。”

　　“不对，都不对，谁知道的？”

　　“哼，不就是想打击我吗？”刘志假装不高兴。

　　叶秀容扮起鬼脸，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道：“死-胖-子！”

　　“回答正确！”刘媛姐舀上半勺土豆丝，盖到了叶秀容的碗里。

　　就这样，大家边吃饭边出谜语，就跟过节似的，气氛不是一般的活跃。我本来就有点上火，加上那几瓢辣椒的刺激，嘴里都快要喷出火焰来了，两眼也变得通红。

　　销魂的歌声

　　饭后，我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番，接着就在晓莲的带领下，走出了门。余强和叶秀容紧随其后。晓莲凑到耳边，悄悄地告诉我说：“你知道么，余强可是秀容姐的男朋友，所以他们才显得那么亲密。不过，他们人都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说话太直接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哟！”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嗯，庆庆真乖。”

　　我听罢，又浑身汗毛竖起，心想：都这么大的人了，虽说阅历不如人家丰富，但也不是那种三岁小孩儿，这种叫法实在让人忐忑，不过感觉起来好像还挺幸福的。

　　前面有个广场，广场边上有个大超市。在我们经过超市的时候，晓莲对我说：“你需要什么生活用品的，可以就在这儿买。”

　　“该带的我都带来了，到时候差些什么再去买也不迟，反正这个地方也待不长。”我很淡然地说道。

　　晓莲皱了皱眉头，也就没再问下去了。透过她的表情，我微微发现，她似乎还隐瞒着些什么。当然，我也只是揣摩了一下，很快也就忘了。

　　余强告诉我，说广场那边有个人妖，想去看人妖，问我想不想去。我也觉得蛮新奇的，于是就和晓莲跟了上去。

　　“庆庆快看，那个就是人妖！”晓莲伸手指着前方。

　　顺着晓莲的提示，我向着人群望去，半天也没能看到传说中的人妖。我慢慢地靠近，终于看到一个高挑的“女士”，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便傻了眼：天，完全就是那个什么“飞机场”，小腿起码有我两个粗，却又穿着长长的丝袜，还踏着高跟鞋，动作也是阴阳怪气的，实在让人捏了一把汗。

　　人妖所处的位置，是个化妆品专卖店，店老板为了吸引顾客，才把人妖请过来营造气氛！听晓莲讲，人妖八点钟开始表演节目。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所以我们决定到广场上转悠一阵子，消磨一下时间。

　　广场中心有一座人物圆雕，我们走过去瞧了瞧。余强解释道：“此人名叫张寒辉，是位出色民族音乐家，写过不少的战争歌曲。人们为了纪念他，就在这里给他树碑立雕，并扩建成了现在的张寒辉广场……”

　　我随便参观了一下，便坐到篷子里休息去了。

　　太阳渐渐落山，在接近八点钟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人妖所在的地方。此时，店员已将电脑和音响抬了出来。活动即将开始，人妖也也将登台演艺，很多人都络绎不绝地赶来，脸上充满着期待。

　　“庆庆，你最爱听什么歌？”晓莲突然问我。

　　我细细地思索了一阵，皱着眉头说道：“没事就随便听听，什么歌都无所谓啦！怎么你突然问我这个？”

　　晓莲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只见她平静地走到柜台前，跟着店员聊了几句，便把挎包扔给我，叫我帮她拿着。

　　“你准备干什么去啊？”我疑惑地问道。

　　晓莲满脸微笑地说：“我要为你唱首歌！”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便握起话筒，当着数百人唱起了歌：

　　“是我爱死了昨天

　　“誓言割碎你的脸

　　“一切都回不到那些从前

　　“美好的画面

　　“是我爱死了昨天

　　“看你虚伪的吊唁

　　“才知道我离你有多远

　　“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

　　“睁开眼却看不见

　　“谁在我身边

　　“撕开痛苦慢慢发现

　　“你已经走远

　　“哭和笑都有极限

　　“没了更危险

　　“泪尝多了反而很甜

　　“死心比欺骗更简练”

　　听完晓莲的歌，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异常复杂。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很少听歌，因为很多东西我都没能经历过，没有经历也就没有体会，当然也就很难产生共振，缺少那种思忆与钟爱。而现在呢，发现自己居然也能听得这么入迷！我可以肯定地说：在所有我听过的音乐中，唯有这首我认真听过，也唯有这次我认真听过。

　　晓莲唱得极好，声音非常的甜美。我曾经以为，她只是个舞蹈老师，没想到她的歌声也会这么动听。观众们惊天动地的掌声，晓莲如同突然降临的明星，给全场增添了别样的气氛。何况晓莲还告诉我，说是专门为我而唱的，叫我如何不为之而感动呢？

　　至于歌的内容，听起来似乎就有些酸楚了。是啊，她是有故事的人呀！像她这样气质出众的女子，怎么可能没有故事呢？至于她的情感经历，也曾经向我有过一些透露。那个时候，我只是把她当作好朋友，并没有去询问得太多，我觉得这是她的自由。而现在，当我们走到一起的时候，她却如此投入地唱起了昨天，那种说复杂的感受，实在是难以启齿。

　　晓莲唱完了歌，又迅速地跑到柜台去买雪糕，还很热情地给我送来一块。此时此刻，我感觉她似乎离我很近，又似乎很远。见我沉默不语，她便很关切地问道：“庆庆，你怎么啦？我的歌唱得不好吗？要不，我再给你唱一首吧！”

　　我摇头，边摇头边竖起大拇指，用颤抖的声音说：“你唱得非常棒，而且都唱出了感情。我，我觉得我跟着你有压力，很大的压力！”

　　“不会呀，我又不比你高，哪来那么大的压力？”

　　“你才貌双全，又胆识过人，而我只是个穷书生，什么都不会。跟着你走，我真感觉有压力。你可以去当歌唱家了！绝对可以！”

　　“是吗？我准备去晋级超级女声。”

　　“你很有实力，可你为什么不去呢？”

　　“我可不想就这么去了。等我将来赚到钱了，有了物质做保障了，再风风光光地展现自己，那样才精彩嘛！”

　　“真的吗？不过，我可没什么能耐。到时候你若发达了，还会记得我吗？”

　　“你这是什么话？如果我不看中你，我们还会这么面对面地站着说话吗？正因为我看得上你，所以才把你叫过来。你不是挺能写的吗？到时候，我还要请你给我做文章呢！”

　　“好，一言为定！若到了那个时候，我定会效犬马之劳。”

　　我们聊着聊着，人妖终于也唱起了歌。人妖的歌声也很不错，应该说很有艺术家的气质，而且是很标准的“女声”。可是，谁又想象得出，此人本质上却是个男的，这在听众们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了种种复杂的情绪。

　　回到宿舍，我准备去洗个凉水澡的，可是还没等我开口，晓莲就把热水给打好了，提到了洗手间，并对我说：“庆庆，你去洗个澡吧！洗个澡了好睡觉觉。”

　　我怕晓莲太过热情，匆匆洗完澡之后，硬是把藏着汗味儿的衣服给穿上了。

　　晚上，大家把被子和褥子垫在榻榻米上，七八个男士挤成一排，聊起了家常，还对我问这问那的。特别是来叔，可谓面面俱到，问我学习问我生活，还问晓莲给我的印象。我大概是因为太困了，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很多想法都被抖了出来。聊着聊着，我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进入了梦乡。

　　几只蚊子在周围转悠，却没再吵醒我！

　　朋友们的挑逗

　　◎7月30日 星期四 晴

　　天还蒙蒙亮，我便从睡眠中醒来，自发地回忆着梦里的情景。让我无比惊讶的是，梦境居然全让晓莲的形象给填满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那根充满着幻想的神经，已经被深深地触动了。

　　外面还很安静，隐隐约约听得见车辆驶过的声音。我悄悄地离开卧室，走出大厅，去往洗手间。在我经过厨房门口时候，一位男士正在里面洗菜。

　　“早呀！”我顺势打了个招呼

　　“早！”那位兄弟回礼。

　　此人名叫王表，也就是我最先见到的那个神秘男士，据说是宿舍里做饭最好吃的，大家都叫他王大厨。不过，大厨的性格有点奇怪，从来不像别人那样打闹。他戴着一副陈旧的眼镜，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有点怕怕的。

　　从洗手间出来，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景象，不由得又疑惑生起。

　　首先就是这两间狭窄的小卧房，为何住着这么多的人？而这些摆放在大厅外面的拖鞋与毛巾，居然也都叠放得整齐整齐？

　　记得昨天上完洗手间之后，我还纳闷着找不到冲洗的按钮，后来才搞清楚，要用外面那个臭大缸里的水去冲洗。凡是洗过脸、泡过脚、搓过衣服的脏水，都得倒进那口大缸。里面的脏水便是冲洗马桶的专用。如此节约的态度，恐怕跟农村老婆婆有得比了。让我不解的是，他们到底是过于贫困，还是在刻意吃苦呢？这里面的人群，咋就如此古怪呢？

　　慢慢地，大家都络绎不绝地起床，大厅里热闹了起来。

　　“早啊。”

　　“早啊－早啊。”

　　……

　　太阳渐渐升起，晓莲也从女寝里走了出来。她那乌黑的发丝、婀娜的身姿、白皙的肌肤、迷人的笑颜，瞬间走进了我的心底，一眼望去，整个人就如同阳光下正在的融化的春雪，让我沉醉不已。

　　晓莲朝我走近，嘟囔着嘴说：“庆庆，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天亮了，我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说呀，你以后可别起来这么早了。你要是起来得太早了，我会睡不着的。”

　　“不会吧！我可是悄悄起来的，怎么会让你睡不着呢？”

　　“反正，你起来早了我就睡不着，这叫‘心－灵－感－应’。”她用近乎挑逗的声音说着，然后便问道，“你相信心灵感应吗？”

　　我低头不语，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晓莲笑了笑，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也就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我陶醉了一阵子之后，心里面又嘀咕了起来：她为何会突然变得对我这么热情？以前在网络里，即使我们如同知己，但也没有讲过任何暧昧的话。这种转变，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当然，作为一个男人，我倒是乐意她一直这样子！

　　晓莲洗漱完毕，进卧房简单地化了一下妆，便叫上余强和叶秀容，带着我去吃早餐。

　　楼下有个卖早点的，我们坐在凳子上面，一边吃着油条，一边谈笑打闹。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内向，所以讲话的是他们，而我总是静静地听着。晓莲也没怎么说话，倒是余强和叶秀容两个一唱一和的。

　　突然间，叶秀容问我：“小谢，你觉得晓莲对你怎么样？”

　　“很好呀！”

　　“仅仅是很好吗？”

　　“非常非常好！”

　　“还有呢？”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没再回答。

　　见我不吭声了，叶秀容便转移了注意力，把手搭在余强肩上，说道：“喂，你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余强夹着油条，在糖浆里蘸了几下，说道：“曾经，有个人去买鹦鹉，他来到鹦鹉店时，看见一只笼子上贴着标签，上面写到：此鹦鹉会两门语言，售价二百元；另一只笼子前写到：此鹦鹉会四门语言，售价四百元。两只鹦鹉毛色都很鲜艳。这人拿不定主意，就接着往下转。突然，他发现一只老态龙钟的鹦鹉，那鹦鹉毛色暗淡散乱，居然标价八百元。这人赶紧把老板叫来，问道：‘这只鹦鹉不会讲八门语言吧？’店老板回答：‘不！’顾客这就奇怪了：‘这鹦鹉又老又丑，又没能耐，怎会值这个数呢？’”

　　说到这儿，余强故意停顿片刻：“帅哥靓女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老鹦鹉该不会是化过妆的吧？”叶秀容回答。

　　余强笑了笑，说道：“因为啊，另外两只都叫它‘老板’。”

　　“哈哈，挺逗的！”叶秀容放声笑道，接着又对我说，“小谢，你也来讲个故事让大伙儿笑笑吧！”

　　我脑子里的东西本来都不多，口头表达能力也实在是太差，正准备说下去的，却又感觉有些困难，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吃着东西。

　　晓莲吃东西很快，两下子就吃完了，然后便跑去结账，并骄傲地说：“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有这位漂亮的小姐，吃东西怎么就这么慢啊？”

　　“不慢呀，我可是加速吃的，只是你吃得太快了，我跟不上！”我辩解道。

　　“噢，是吧！可能我是吃得太快了。这样吧，为了让食物快点消化，我们再去走走吧！”

　　在晓莲的提议下，大家擦了擦嘴角，便笑嘻嘻地离开了。

　　这是一天中最为繁华的时刻，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特别是那些电动车，就像赶场似地随意穿行着。如果不是晓莲紧紧地拉着我，我估计就被后面的单车给碰上了。骑车的是个年轻人，玩命似地在人行道上狂奔。

　　“庆庆呀，北方可不比你们那儿，这里都是人让车，很少会有车让人的，你可要当心点儿！刚才多危险呀！吓死我了。”晓莲边说，边又拍了拍我的衣服，表情十分严肃。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含蓄地笑了几声。

　　不知为什么，晓莲突然加快了脚步，走上前跟叶秀容聊起了天。接着，余强放慢了脚步，跟我走到了一块儿，并问道：“小谢，你和晓莲是怎么认识的呀？”

　　“网上呗，都认识两三年了。”

　　“哇，认识这么久了！以前见过面吗？”

　　“我们一直在网上聊天，或者通过电话联系，没有见过本人。”

　　“呵呵，这么说，你还蛮信任晓莲的。”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单纯，随随便便就跑来呀？真的，过来并不奇怪，关键是来得太突然！”

　　“此话怎讲？”

　　“我，我不小心答应了，答应后就要遵守承诺。”

　　“小谢呀，你还挺给人家面子的。晓莲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哟！”

　　我知道余强想说什么，为了不至于太过尴尬，我只好低着头，当作没听见。对于明天，我充满着期待，可始终让我疑惑的是，像晓莲这样有气质的姑娘，为何孤身来到北京？特别是这里的环境，以她的个性，早就应该跑得远远的了，却为何这般冷静？更离谱的是，他居然会一下子对我这么好，而且还隐隐地有些暧昧？

　　“庆庆，我们回宿舍去吧！”晓莲打断了我的沉思。

　　在晓莲的建议下，我们又是说说笑笑，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哪个角落，东转西转的，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