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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些不太对劲(3)

  “可是这只能是个梦。作为男人,作为一个有追求的男人,我可不能为了那些儿女私情,放弃自己的义务与责任。实话说,我现在就有能力过那种生活,但我不能那样去做,这是相当自私的行为。”

  我边听边四处观望,发现晓莲不见了,心想她该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走掉吧!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晓莲居然又出现了。原来,她到房间里倒水去了。我接过她打来的开水,喝上了几口,继续听王浩讲述。

  “你知道我最向往哪个地方吗?”王浩问我。

  我瞥了他一眼,看见他那浓郁的腿毛,便随口说道:“该不会是神农架吧?”

  王浩把腿使劲一拍,竖起大拇指说:“厉害,就是神农架,小谢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

  他继续说:“我很喜欢探险,对未知世界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神农架是个神奇的地方,山石陡峭、曲壑万丈,风景十分的美好。据报道上说,那里还经常有野人出现呢!”

  听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笑道:“嗯,听说是有野人,您也可以去扮野人了。”

  大家听罢,都哗啦啦地笑了起来。王浩干脆把腿张开,用自嘲的语气说:“小谢,我发现你挺幽默的。也是呃,你看我这身肉,还有浓郁的体毛,如果再把挂耳胡留长点,披毛散发地住进神农架,那就真的是个野人了。”

  气氛变得活跃起来。等大家都笑够了,王浩又换回严肃的表情,说道:“你应该明白,我们之所以出来闯荡,主要还是为了干出一番事业。等你以后赚到钱了,事业稳定了,就可以找个漂亮的姑娘,快快乐乐地过后半辈子。小谢呃,问你个私人问题:你有女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一脸难以言表的尴尬。

  “那,你想过有自己的女朋友吗?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是你最喜欢的呢?”

  我沉默不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反正觉得她应该很美,很善良,而且很善解人意。我不敢抬头,也不敢四处张望,我担心会有人借此作起文章。

  见到我那紧张的样子,余强和叶秀容露出了一脸诡异的笑。

  终于,让我担心的事儿发生了。叶秀容笑得差不多了,突然对王浩说:“王主任,你不必让小谢去思考了,小谢已经心有所属了。”然后,她又转过头对我说,“小谢呀,你说我讲是不是很正确?”

  我很尴尬,只好拿起杯子挡住自己的脸,“咕咚咕咚”地喝着水。

  王浩倒是很平静,继续说道:“所以,如果想让自己的伴侣过得快乐,逃避现实肯定是不行的。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好好地成就一番事业,等有了足够的钱了,再去舒舒服服地享受,这样才会幸福而持久。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社会就是这样子,再美好的梦想都需要金钱做为支配。不知小谢是怎么想的,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晓莲所言不假,王浩的确有张利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混出了名堂。不过,他的这身的打扮,倒有些像菜地里的农民伯伯,实在是简陋。

  王浩接着又问我:“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我啊,马上就去北京,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大家都挺热情的,我真不好意思天天麻烦人家。”

  “没事儿,出门在外嘛,总得有个照应!”

  我跟王浩聊了很久,但始终没扯到听课的事上来。当时我还以为,王浩与那堂课没有任何关系,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很多的疑惑缠绕着我。余强果真在那家公司上班吗?讲课的那个小伙子真的很了不起吗?台下为何如此娴熟地配合着?王浩又充当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何大家都对我这么热情?我现在的处境到底如何?

  我现在唯一愿意相信的,也就只有晓莲了。只要晓莲在身边,我的心里就多了点安全感,我相信她,以至于忽视了外面所有的传闻,包括父母与司机的叮嘱。我不管传销不传销,反正我没有从事就行了。再说,我的人身自由并没受到控制呀?我还担心什么呢?

  离开的时候,晓莲又买来几个烤馒头,咱们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啃着吃。大家似乎都习惯了这种不雅的方式。叶秀容的手臂上不小心飞来一堆鸟屎,笑得大家都撑不起腰来。叶秀容又指着我头顶,说我头顶上也有鸟屎,其他人也都点头称是。我真以为走了鸟屎运,等我吃完了馒头,准备拿纸巾去擦拭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远方焦急的声音

  我们慢悠悠地走了回去。到达宿舍时候,已是黄昏临近。

  宿舍里的气氛依旧活跃着。这里没有电视机,除了几份过了期的报纸,和几本早已发黄的旧书外,剩下的就只有打牌与交谈的声音了。奇怪的是,却没有谁把“无聊”二字挂在嘴边。大家都十分热情,如果你说累了或者渴了,马上就会有人给你捶背,或者为你端上开水。男的女的,似乎都要跨越界限了,真有些原始社会的氛围。

  大家玩了会儿扑克,便到了开饭的时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定眼一看我傻了眼:天啦,居然是一口硕大的铁锅,锅里面装着白花花的面条,完全看不到油水。

  我艰难地吃了半碗,便坐在一旁“休息”。

  突然间,晓莲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几下居然不接电话。我有些怀疑,悄悄地凑过去瞧了瞧,原来是我家里打来的。晓莲很不情愿地把手机递给我,再三嘱咐我不要讲太多。我点了点头,便跑到了墙落处接起了电话。

  “是妈呀!我是庆庆,家里都还好吗?”我开口问道。

  “家里没事,就是有点担心你,你现在应该去北京了吧?”

  “呃,这个,暂时还待在定州。晓莲说要多交几个朋友、多学点东西了,然后再去北京,那样就可以少吃点亏。”

  “什么,你还待在定州?我现在命令你,你要么回家,要么就赶去北京,待久了会夜长梦多,很容易出事的。你不知道河北那边的情况,人家都上网查过了,一不小心就进入了传销,到时候你想出来都难。”

  “放心吧!我们没碰到传销,就是看看什么生意介绍会,然后跟成功人聊聊天,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家都非常的通情达理,绝不会有事的!”

  “你说什么,还去听介绍会?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定州做什么?不是说去北京摆夜摊的吗?怎么又去听什么介绍会了?你到底还干不干呀?你不想干的话,就干脆坐车回家。北京也有熟人,要不我跟他们讲讲,请他们帮你在北京找份工作。”

  “说的什么话,刚刚出来就回家,我又不是拿着钱专门坐车玩的。至少也要待上几个月嘛!放心吧,我真的没有遇到坏人,就是被带着看了看介绍会,好像叫什么‘网络营销’,不过是听听而已,反正我又没那兴趣。我们马上就去北京,你就不用操心啦!”

  晓莲走了过来,不停地拉我的袖子,看上去非常的着急。

  母亲听后更是恼火,接着说道:“什么,你刚刚在家把网给停了,又去那边搞什么网络?我无法去阻止你,但我觉得你必须有个清醒的头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进没进传销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够如实汇报。万一出事儿了,我们也好采取措施,把你救出来。我们从来都是信任你的,也希望你能够牢牢记住家人的嘱咐。”

  “好的,我知道啦!会没事儿的。现在大家都待在寝室,就算不看他们的脸色,不听他们嘴上的说法,单从这里的气氛来看,也绝对是干正事儿的。这些人的素质都相当高,百分之百不是搞传销的!”

  “你不要给我讲这些道理,现在的人谁不会伪装?看上去越有素质的人,越是骗死人。你刚刚出门,不吃点亏是不知道厉害的。”

  “好啦!那边在叫我呢。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不要疑这疑那的,我现在是来去自由,反正我没事,大家都没事,你放一百个心得了。”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看到晓莲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只好长叹一声。

  惊诧之余,晓莲便摇了摇头,气呼呼地对我说:“庆庆,我觉得你这人太老实了,简直就是愚蠢!”

  “为什么?”

  “你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从不撒谎,最大的缺点也是不会撒谎。你刚刚来定州什么都不知道,就乱七八糟的全都告诉给家人,如果我是你的家人,我也会饶不了你的。你妈妈现在都快要绑你回家了,你知道不?”

  “我明白,但父母问多了,我会克制不住的。”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得学会克制,如果家里再打电话过来,你就说手机电量不足,或者说已经去了北京,别让他们再问个没完,可以不?相信我,我们很快就去北京,等打通了人脉之后,就像你来之前我告诉你的那样,我们就踏踏实实地做生意,让生活过得很有意义。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的,我相信你,希望你说的都是心里话。等忙完了以后,还是早些去北京。定州这块地方确实很诡异,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不要想太多了,让心情平静平静,好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给你打水洗澡去,等下咱们来做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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