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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叫来的第二个朋友(4)

  我发泄了一阵子,便无奈地追了上去。毕竟这只是气话。

  谭滔见我追了上来,侧转头对我吼道:“不要跟着我,看见你我就心烦!”

  我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按住他的肩膀说:“这样吧,如果你不想去电影院玩儿,我们随便转转就是了,回去休息一下也可以,毕竟你对定州城不太熟悉。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也担待不起。要是有哪点不称心的,我们回去了再说。”

  我好说好劝,本以为他会冷静下来,没想到他突然转过身来,扔开我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骂道:“不要碰我,你的手弄脏了我的衣服。脚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用不着你来假慈悲。”

  我正想跟他发火,叶秀花走了过来,接着又对他说:“咱们先回寝室吧!你要睡觉就睡觉,要吃东西咱们给你买去,反正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前提是你必须先回去。如果你坚持要走的话,我们也不留你。但你也要为小谢想想。听说你们过去是最好的朋友,我可不忍心你们因为一些小事儿就给闹上。”

  谭滔对叶秀花的话也是听而不闻。我实在是没辙了,干脆就落后几步,打电话把情况禀报给了肖老师。肖老师在电话里说道:“无论你们采取什么办法,都必须把他劝回家,回来之后我再给他做工作。”

  谭滔毕竟对定州城不熟悉,身上又没带多少钱,行李也还留在咱们宿舍,最终也不得不又调转头往回走。回去的途中,他居然当着叶秀花的面,用很生硬的语气对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想带我去听传销课,然后再给我洗脑,变得跟你们一样傻?你们就别费心思了,这些花招对我来说是不管用的!”

  我正想反击他,叶秀花却把我拉开,对他说道:“你用脑子想想,小谢为什么要叫你来,你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脾气还那么坏,他难道吃饱了没事干?都八年的老同学了,八年了啊!人家全心全意为你着想,你倒这样的不近人情……”

  我们一路上吵吵闹闹。叶秀花也没辙了,只好回过头来,气急败坏地对我说:“谭滔说得没错,你就是蠢,比猪还蠢,蠢就蠢在不该把这种人邀约过来。我才发现,世界上还有如此不可理喻的人。”

  当然,叶秀花也只是说说气话,在我们这个行业里,类似的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我心想谭滔那家伙脾气再坏,也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毕竟他身上没什么钱。只要他不急着离开,我想我们还是有办法把握住的。

  提前摊了牌

  我们回到宿舍之后,还来不及休息,肖老师便从他的寝室里出来,对谭滔说:“小谭,你先到大厅里坐坐,咱们好好谈谈。”

  肖老师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谭滔不得不暂时给点面子。

  我按照肖老师的吩咐,先搬来三把凳子到大厅,然后给谭滔倒上一杯开水,自己也坐在了凳子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肖老师便正襟危坐,露出一脸无法形容的笑容,用恩施话对谭滔说:

  “首先,我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姓肖,名叫肖殿昌,也是你们恩施人,恩施咸丰县人。作为老乡,我们能够在这里相遇,可以说也是一种缘分。出门闯荡也挺不容易的,我从心底感觉到了,小谭你是个不甘于平庸的人。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都一把年纪了,不待在老家享清福,还这样没完没了地奔波,我这是为了什么呢?事实上,我跟你一样,也是抱着梦想而来的,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到来这个地方。

  “小谢可能向你吹嘘过我,说我是一位多么成功的教授,又多么的受人爱戴。事实上,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学老师,并没有那么高的声望,只因我曾经在金融业上有些小成就,所以才被他们叫成了教授,其实我连教授证书都没有。我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现在都已经出人头地了。大儿子是北大外国语学院毕业,二儿子是复旦大学毕业,小女是武汉大学毕业。孩子们都很争气,也很孝顺。

  “就算我现在什么都不做,也完全不必担心自己没饭吃。而且,我还有一大笔退休金,足够自己过上安逸的晚年。至少,在物质上面,我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是,我为什么还要奋斗呢?其实我还有个愿望,我想创办一所希望小学,为祖国的教育事业贡献一份力量。为此,我还写过一本书,书名叫《生命的延长线》,针对自己的人生之路,作出了一番浅薄的思考。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到时候把那本书找出来,拿给你看。”

  ……

  肖老师跟谭滔沟通了几句,就针对当前的社会局势,作出了一番“深刻”的分析。这些内容,几乎都是些有关经济发展的问题,从新中国成立到文化大革命,从改革开放到加入世贸组织,从邓小平的理论到朱镕基的思想,真可谓面面俱到,里面还穿插了大量的故事。虽然我有些听不懂,但也不得不佩服肖老师的口才与学识。

  等这些所谓的背景“理清”之后,他就针对商业上存在的诸多问题,进行了全面的解答与剖析。这些内容,不仅让谭滔听得云里雾里,连我自己都听得有些天花乱坠。他深厚的口头表达能力与“超越时代”的思想,远远胜过了谭大主任与谌大主任。我心想,如果我早些时候遇见肖老师,能够听到如此“绝妙”的知识,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一边听,一边观察着谭滔的表情。他的情绪正在缓和下来。

  肖老师说着说着,居然问我:“你来这里大概有多久了?”

  我以为肖老师要明挑,于是我便实言相告:“大概40来天了!”说完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昨天告诉了谭滔,说自己来这里才三四天。今天却突然变成了40天。凭他的那种烂脾气,结果可想而知!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谭滔一听,脸色便刷的一下变得煞白,瞪着眼直直地望天花板,还不住地摇着头,呼吸也变得急促,样子显得相当恐怖。

  趁着肖老师上厕所的时间,他便生气地对我说:“我明白了,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太小瞧你了,完全被你给忽悠了,原来你一直都不在北京。你叫我过来,原来就是为了听那堂无聊的狗屁生意讲座。我不管这是不是传销,反正我是不会做的。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把我从恩施大老远骗过来。好吧,要做你继续做,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我明天就买票回去。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一听便急了,反驳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不要老用你以前的经验,去评判那些完全让你未知的事物。对于黑板上的东西,我相信你确实看懂了一点点,但也只能是一点点,你根本都不知道里面具体讲的些什么。事实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思想只停留在媒体上面,却不知道媒体背后的真相,你完全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不要跟我讲这些,如果真的是个赚钱的行业,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还编造出那么多的谎言,说自己在北京摆夜摊呀,又说去石家庄进货呀,还说去别人家里探望呀,你编来编去的累不累啊?我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你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想把我骗到定州这个破地方来,然后去做这个见不得人的行业。”

  “如果我直接告诉你,说自己在北方搞‘网络营销’赚大钱,你觉得你会来吗?就比如昨天,才刚刚去课堂考察,屁股都还没坐热,你就……”还没等我说完,肖老师便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继续他的长篇大论。

  又过了十来分钟,趁着谭滔上厕所的时间,我对肖老师说:“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他如何也理解不了我为什么骗他,还闹着要买票回家。先前我还跟他争论了一番,怎么讲也讲不明白。他现在对我很有看法。您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这么笨啊?给他说那么多干吗?你这不是在添麻烦吗?唉,既然已经这样子了,后面的事情就让我来处理吧!你就别再说话了。”

  等谭滔出来以后,肖老师便针对性地对他说:“小谭啊,你一定是觉得小谢骗了你,你心里不怎么舒服。这个我很理解。但是你要明白,你考察的可是个特殊的行业,由于曾经被人为地做偏差了,给不少人留下了阴影。如果直说的话,谁还会去相信呢?当初杨谦教授把这课程编排出来之后去搞演讲,因为不被世人所理解,还被人打了一顿,之后他便询问自己的四名大弟子:‘怎样才能让我们的营销行业健康快速地发展下去呢?’弟子们回去琢磨了一番,都在手心处写了一个‘骗’字。

  “那么现在,我们就来谈谈这个‘骗’字吧!‘骗’分为两种,一种是善意的骗,一种是恶意的骗。恶意的骗是谁都不会喜欢,而善意的骗却是难得可贵的。该行业的特殊性就在这里。如果有谁想让自己的朋友加入,直说的话谁又会去相信呢?所以小谢才费尽心思,用个善意的谎言把你请过来。小谢最终还是在为你着想啊!”

  ……

  肖老师讲得很投入、很稳重,也很力度。直到两个小时过去,听课的朋友全都回来了,肖老师这才迅速地收尾,停止对谭滔的工作。

  谭滔向我抱怨了几句,便有气无力地走到男寝,倒在榻榻米上睡觉去了。

  我也准备休息一会儿,肖老师却突然把我叫进他的私人寝室,说要重新给谭滔安排带朋友。经过一番讨论,我最终选择了老实巴交的陈景问。肖老师当时还有些犹豫,叫我慎重考虑,后来我才弄明白,陈景问的弟弟陈银也刚加入,肖老师担心他忙不过来。

  之后,为了方便其他人过来串寝,陈景问使用了一个技巧,把谭滔带去了中山公园。我和陈银紧紧地跟在后面。陈景问到底给谭滔讲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个人聊得很是投机,气氛比先前好了许多。看到这一情形,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到了中山公园,陈景问与谭滔坐在了大树底下说着话,我就和陈银便待在湖边聊天。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也不知道陈景问说了些什么,谭滔突然跑过来问我:“我想知道,你现在卖出了几套货?”

  “现在还早着,到时候再告诉你。”

  “喂,我问你,你不要答非所问。”

  因为有些沉不住气,被他问的次数多了,我便不由自主地说道:“告诉你,你就是被我请来……”话到一半,我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只好装作嗓子不舒服,喝着水拖延时间。

  陈景问走了过来,对我使了个脸色,把谭滔的注意力移开,这才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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