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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被新朋友折磨透了(2)

  “总之,我手上没钱。要不把你的钱借个几千,到时候我赚了再还给你,如何?”

  “不好意思,行业规定是不允许借上线款。”

  谭滔见赵远无心借钱,又死皮赖脸地问我:“阿庆,咱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对吧?把你的钱借给我,以后我再加倍还你。”

  听他的语气,似乎硬是我欠他钱似的。我有些生气,强硬地拒绝道:“你爱干不干,反正我没钱借给你。我现在很穷。”

  “是吗?”谭滔先是一番充满着嘲讽的笑,然后便用一种责备与抱怨的语气对我说,“那我问你,当初你叫我来这儿之前,为什么不提钱的事情?早知道一下子要投这么多钱,我就不应该来这里。”

  “如果我说了要钱,你还会来这里考察吗?你不去考察,你会发现这个发财的机会吗?不就是没钱吗?没钱大家一起想办法呀!何必这么冲动呢?”

  “有什么办法?对我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的钱借给我。”

  “告诉你,我现在身上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会借给你的。如果你什么都不付出,一点儿压力也没有,你还创个鬼的业呀?”

  “不借拉倒,我要上网去。”

  这时候,陈景问也从课堂里出来。谭滔又开始打起老陈的主意。老陈不给,谭滔便把手一甩,气冲冲地朝着网吧走去。

  我们三个人都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为了让他平静下来,陈景问边走边苦口婆心地对他进行开导:“你不要再这么荒废了,好不好?没有钱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大家刚开始都没有带多少钱,后来不也加入了?你也一样。只要你有这决心,任何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你说你没办法,那我问你,你的父母信任你吗?”

  “信任有什么用?再信任也不会给我钱。”

  “那就没事了。只要家人信得过你,就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网吧里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回寝室休息去吧!回去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好吗?”

  谭滔是个出了名的倔脾气,任凭我们仨怎么劝,最终还是没能阻止他去网吧。

  更让人感到恼火的是,这家伙居然到网吧开了张三个小时的发票。为了打发时间,我和赵远、陈景问也分别开了一个小时。

  陈景问因为要陪他弟弟开上线会,就在我们前面先行离开了。

  等我和赵远开的那一个小时上完之后,我就跟赵远开玩笑说:“这样吧!我去找一张已经作废了的发票,跟他桌子上的那张偷偷换掉,然后拿他的发票去柜台结账,让他没法再玩下去。你觉得如何?”

  “不行不行,如果他知道是你做的,情况会变得很糟糕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又拿出了第二份“方案”:“我还有个建议。我觉得可以找个行业里的朋友,假装成当地的混混,跑到网吧里把他吓吓,让他对网吧的气氛产生阴影,以后他就不敢再来了。你又觉得如何?”

  “别瞎出主意了。咱俩还是静下心来,慢慢地等吧!”

  因为时间还有很多,我和赵远又去柜台开了一个小时。在此期间,肖老师给赵远打来了好几次电话,让我们把谭滔劝到田主任那里做工作。可是,我们好话说尽,那臭小子都是无动于衷。没办法,我们只好继续那漫长的等待。

  大约四点半的时候,谭滔终于从网吧里出去,一路上还说了许多伤感情的话。见他那个不务正业的样子,我都气得想揍他一顿了。

  晚上,肖老师给谭滔做起了第三次工作,加上谭主任的那一次,已经是第四次了。虽然肖老师学识渊博,但面对谭滔的臭脾气,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他不过是因为那个上线款而愤愤不平罢了。

  脾气还是很坏

  ◎9月14日 星期一 晴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奇怪的现象接踵而来,让我越来越感到疑惑不解。

  就说我们自己寝室吧!前不久,这里来了位姓陈的大叔,据说是被他姐从日本邀约回来的,从此往后,大厅里便出现了各种诡异的谈话声;向勇的父亲向润发在我们寝室待过一夜之后,便以去上海出席乐器展为借口,匆然离开了;之后,向勇的行踪也反常了起来,情绪也突然间变得低落,不再那么活跃……

  闲话就不扯太多了。我们今天还有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带着新朋友谭滔去课堂听第二堂课(发展课)。

  发展课九点钟开始,我七点钟便起了床,开始跟肖老师研究当天的计划。等肖老师出去之后,大约七点半的时候,我便决定把谭滔叫起来。让我感到郁闷的是,无论我采取什么技巧,如何劝他起来,他都无动于衷,还说不到八点半坚决不起身。没办法,我又不得不把赵远和陈景问请过来帮忙。可是结果还是一样。

  我十分的恼火,对赵远说:“老天怎么就制造出他这样的怪胎,让他起个床居然也会这么难?我看,干脆就把开课的计划告诉给他,他要是想去自然会起来的。”

  “不行,现在还不能说出来。昨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本来就有点闹情绪,你说叫他去听发展课,他还会去吗?”

  “直说不行,哄也不行,那怎样才行啊?”我一边抱怨,一边想着其他的办法,然后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把其他朋友都叫起来,然后将被子叠好、放好,留下他一人在寝室。到时候,我们就在外面大吵大闹。我就不相信,他还能睡得着。”

  “嗯,可以,这是个好办法。”

  我们叫醒了其他人,让整个寝室都变得空荡荡的,然后便想方设法地在外面大声喧哗。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子居然还能呼呼大睡,压根都没有起来的打算。于是,我干脆把房门敞开,看他还怎么去睡。

  谭滔再也睡不下去了,就在里面大声嚷嚷:“你们都斯文点闹,我还要睡觉呢!赵远你过来,帮忙把房门给关上。”赵远假装没听见,还是陈景问给关的。

  面对他的烂性格,我肺都快气炸了,真恨不得把他狂扁一顿。眼看时间不早了,我只好把情况告诉给肖红肖大主任。肖红一听,一脚就把房门给踢开了,然后将谭滔的被子使劲一拉,用极为震撼的女高音叫道:“太阳都晒屁股了,敢快给我起来!”

  我以为这下会立马见效,可我完全没有想到,我还是低估了谭滔的“意志”。谭滔居然也大声吼道:“你拉什么拉,吼什么吼,打扰人家睡眠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走开!”边说,边把背子一拉,又继续睡觉。

  肖红嚷了几句,也只好愤愤不平地走开。

  之后,黄姨又行动了。与肖红不同的是,黄姨从来都不来硬的。她先是把门轻轻地推开,然后就像哄小孩那样,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滔滔,滔滔乖,快点起来嘛,早睡早起身体好……再不起来,阿姨就要打屁股了……快点起来嘛,滔滔乖啊……滔滔是个乖小孩,快点起来哟……”

  按理说,这下可以让他起来了。让整个地球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完全没有搭理黄姨,干脆把被子使劲一拉,继续蒙头大睡。外面坐着十来人。大家见到之后,全都哭笑不得。黄姨自知没趣儿,只好尴尬地走了出来。

  我心想,天底下能够出现如此无赖,简直就是个奇迹。

  不过,谭滔对于自己说过的话,还是比较守信的。时间刚到八点半,他便迅速地爬了起来,随便洗漱了一番,就被我们带了出去,一刻也没有拖延。

  吃过早餐之后,谭滔又说要回去睡觉,我和赵远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把他带出商业街。赵远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这才直接告诉他:“今天九点钟有堂发展课。这堂课一个星期只有一次,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去听听。”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谭滔非但没有拒绝,反倒抱怨了起来:“既然九点钟有课,怎么先前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起来得那么晚。都这时候了。咱们赶紧去呀!还磨磨蹭蹭的干吗?”谭滔边说,边朝着课堂赶去。

  我和赵远听罢,都浑身暴汗,一起朝着课堂赶去。

  事实上,发展课并不是一星期才一次,只是比制度课稍微少了点而已。赵远之所以编造出这样的谎言,不过是想给谭滔施加点压力,给他一种不容等待的紧迫感,没想到这一招还这么管用。

  然而,当我们赶到课堂外面的时候,铁门已被锁住了。

  这是通往巷子内部的铁门,里面也就那么一间教室,说不隐蔽还是有些隐蔽。我记得每次去上课的时候,那道门都被锁得死死的,说是为了维持良好的课堂环境,防止警察突然来搞负面,以免让大家受到惊吓。

  正当咱们犹豫着该怎么进去的时候,扶持经理李商梦突然出现了,迅速地将那锈迹斑斑的大锁打开,把我们放进了进去。

  此时,开课已经有半个小时了,不过赶来听课的人并不是很多,后来的那几排全是空着的。咱们随便找了几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晓莲居然也在课堂,而且正处在我的右上角。她朝我望了望,先是一番惊讶,然后又转过身去,不再回头。

  接着,她便温柔地给前面的一个男的搓背,动作非常的娴熟。

  至于这个男的,我顺便也介绍一下。此人名叫谌冬伟,晓莲的老乡,是她邀约过来的第三个市场。记得前两天,我和赵远他们带着谭滔到中山公园游玩的时候,晓莲就和这个谌冬伟亲密地勾着手,或者搭着腰,很暧昧的样子;另外,每次我在街上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都是相互间挽着手,一点顾虑都没有。这一幕幕,都深深地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感到一阵阵的酸楚。

  其实我应该明白,这些事情不必过于挂在心上,或许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可是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他们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关系,他们才是真正走的近的人。而我,或许我只是晓莲的一个朋友,一个下线,一个市场,一个小小的角色。每当遇到这样的场景,我都从心里告诫自己:我必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必须隐藏掉那些非分之想,必须将那些忧伤埋葬,全身心地去发展自己的市场。然而,我实在是做不到,只要这样的场景出现,我的心里就会一阵阵的痛。

  晓莲在那个男人的背上捏来捏去,却不知背后的我早已泪流满面。

  值得庆幸的是,谭滔今天倒听得比较认真。讲课的还是那个外网络的曹主任,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生动有趣。谭滔估计是太过兴奋了,边听边使劲地捶打着赵远的腿,以此来发泄自己情绪。看到这一切,我的心里总算得到了些安慰。

  然而,就在课程结束的时候,谭滔却像个幽灵似的,转身便跑了出去。我们追上他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上网。”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三个诸葛亮,恐怕也顶不住这个臭皮匠。毕竟,行业的宗旨是宽容,所以我们不得不学着宽容,哪怕宽容变成了纵容。我真想问一问老天爷:为何世间还会有如此无赖?

  不过,从今天开始,上网者必须携带身份证。由于谭滔没有带身份证,只好乖乖地跟着我们回去,一路上还骂骂咧咧个不停。见他那冥顽不化的样子,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下午,在赵远和陈景问的陪同下,我又把他带到谌主任那里做工作。谌主任说话也是直来直往,把行业里几乎所有的知识,包括制度、做法、流程、前景、23.8万的月工资、52万的直臂,还有296万的出局大奖,都一个接着一个地通通讲给了他。

  然而,这家伙还是不满足。由于之前提到过有关工资的事情,所以在我们回家的路上,他又向我问了一道伤脑筋的问题:“听说明天就要领工资了,这是真的吗?”

  “反正会领到的,不着急。”

  “你可以领到多少钱?”

  “你把知识看懂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别跟我讲这些。赚钱的行业不关心工资,吃屎去啊?”

  “又不是你的钱,你问这么多干吗?”

  “等你领到工资之后,就借给我交上线款。”

  “抱歉!你爱干不干,我自己都开始讨饭了。”

  “你不是说这行业很赚钱吗?”

  “那是针对高级别,我还是无产阶级。”

  “不借就不借,哭什么穷。”

  谭滔说完,便气冲冲地走开了,一路小跑着回去。赵远本想劝他几句的,看样子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反倒是“夸”了我一句:“阿庆,你确实带来了一个武林高手!”

  晚上,肖老师又拿出了“国家机密文件”,让谭滔去参考。我大致也翻了一下,里面似乎就是针对直销这个行业,国家作出的各项政策性方案。上面有邓小平的口号,有朱镕基的演讲,有温家宝的号召,还有历代国家主席的言辞。我不完全记得那本书的名字,好像就叫作《网络直销:21世纪的腾飞》,里面详细地提出了党中央针对直销行业的规划。

  谭滔看了一下之后,就把那本书丢到一边儿去了。其实我明白,经过这铺天盖地的思想工作,他的脑子里也就只剩下三个字,那便是“上线款”。

  跟网上经理“谈心”

  ◎9月15日 星期二 晴

  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新朋友因为拿不到上线款,一天到晚都在这里耗着,不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就是在网吧里虚度着光阴。作为邀约人的我,别提有多烦恼了。

  今天也是一样,谭滔听完课后,又去网吧消磨了三个多小时,串寝的计划随之落空。

  天快黑的时候,我把情况汇报给了肖老师,肖老师便悄悄地对我说:“小谢,等下你和小谭跟着我去定州国际大酒店。”

  肖老师并没有告诉我去那里干什么,为此我还疑惑了半天。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肖老师便领着我和谭滔、肖红领着陈大叔姐弟俩,“两路人马”分别打着车,来到了定州国际大酒店。这是个四星级酒店,看上去还有些档次。

  进入酒店之后,肖老师这才告诉我,说要去见网上经理。

  当我们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的时候,三个经理便立马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一个是即将升总的,网上最大经理向奎胜向经理;一个是传说中的手机经理,傅雪英傅经理;另外还有一个女经理,据说曾经做过安利,后来转行做“网络营销”,名字我记不起来了。经理们见到了肖老师,都“肖老,肖老”地叫个不停,似乎肖老师面子够大、威望够高。

  大家相互间握了握手,便开始坐下来聊天。

  我和谭滔坐在床头,正对着向奎胜。只见向奎胜穿着一件白色“高档衬衫”,坐在安乐椅上摇晃个不停,看样子还挺悠闲。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块“劳力士手表”。电视机也开着,音量却调得很小,屏幕还闪烁个不停。向经理问候了我们几句,便叫上了服务员,分别给谭滔和陈大叔端来白开水。

  一阵寒暄之后,向经理便开始对我们传授“真经”:

  “自从我升上经理以后,每天除了处理一点简单的工作,剩下的时间差不多都在搞消费、逛专卖、接待朋友,别说还真有点儿累。如果不是我拒绝牛奶浴,恐怕就要变人妖了。我之所以会有今天,还是这个行业改变了我,给我创造了美好的生活。

  “当初,我也只是个普通的汽车司机,因为被现实生活所迫,每天都开着车走南闯北的,经常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清福。我开车开了七八年,每个月也就那么五六千,上有老下有小的,几花几不花的也就花没了。

  “有一天,堂弟给我打来电话,说自己在北方包车,一个月能净赚一万多,现在正缺人手。我当时就想,凭着堂弟那破技术,都可以搞到一万多,我还有什么顾虑的呢?于是我就对堂弟说:‘你一定要把名额给我留着,我弄点儿本钱了就过去跟着你干。’

  “一个星期之后,我就把老车低价卖给了他人,凑足了几万块的本钱,风尘仆仆地赶了过去。然而,等我来到定州之后,他却始终不提包车的事情,竟以探索市场为理由,把我带进了课堂。刚开始,我只是给堂弟面子,心不在焉地听了几天,时间长了,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我心想,这不就是传销吗?我再也沉不住气了,便对着堂弟吼道:‘臭小子,你到底是要我过来包车,还是骗我看这块破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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