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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第45节:利沃尼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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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温妮被允许来看我。她进行了梳洗打扮,至少从脸面看上去与上次相比不那么忧伤了。她给我带来了昂贵的睡裤和漂亮的丝绸睡衣。这些东西不适合在监狱里穿,倒是更适合出席沙龙时穿。我没有心思告诉她这些衣服根本不适合我在监狱里穿。但是,我知道,这些衣服是她表达爱的一种方式,也是表达与我常相厮守的决心。我感谢她,尽管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但是我们还是迅速地讨论了家庭的有关事情,特别是她将如何自食其力和抚养孩子的问题。我提及了几位会向她提供帮助的朋友的名字,还告诉她,我的几位仍然欠我钱的委托人。我告诉她,把我被捕的实际情况告诉孩子们,让他们知道我将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他们的身边。我告诉她,我们并不是第一个面临这种遭遇的家庭,经历过这种艰难的人才更加坚强。我让她相信我们事业的力量,相信朋友的忠诚。她对我是那么地爱和忠贞,无论我发生什么情况,她都会坚决地支持我。管理秩序的警察假装看不见,我们用自己的力量和被压抑的情感相互拥抱和依恋,似乎这就是最后的离别。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们两个人当时都没有想象我们的别离会经历那么长的时间。准尉警察允许我陪同温妮走到大门口,借此机会我能仔细地观察她,她看上去显得孤单且自豪,我一直目送她消失在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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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证会定于1962年10月15日礼拜一举行。组织上成立了释放曼德拉委员会,发动了以释放曼德拉为口号的生气勃勃的运动。全国各地都举行了抗议活动,标语口号出现在了建筑物的墙上。政府则以禁止与我的监禁有关的所有集会作为报复,但是解放运动组织没有理睬这种限制。

 

在准备礼拜一听证会的过程中,释放曼德拉委员会在法院举行了群众示威活动。方案是让群众站立在押送我的囚车将要驶过的道路两侧。通过媒体记者的报道、探视者之间的谈话甚至狱警之间的谈话,我得知释放曼德拉委员会将要举行规模庞大的集会。

 

礼拜六,我正在准备下个礼拜一的听证会,此时有人吩咐我立即打点行李:听证会被转移到了比勒陀利亚,当局没有任何通知,没有一位有同情心的狱警告诉我,也没有人知道我已经离开了约翰内斯堡。

 

但是,运动组织的反应是迅速的,到礼拜一上午听证会开始的时候,老犹太会堂里挤满了支持者。叛国审判4年后,老犹太会堂成了我的第二个家。我的法律顾问乔斯洛沃由于被禁止仅限于在约翰内斯堡活动,不能出席听证会,我乘机让鲍勃赫普勒代替乔斯洛沃。

 

在那个礼拜一上午,我穿着传统的考撒豹皮服装进入了法庭。支持的人群行动一致,他们挥舞着拳头高声喊着Amandla!(政权!)和Ngawethu!(属于我们!)我的豹皮服装令旁观者们感到十分振奋,他们之中有许多朋友和亲属,有的甚至是从特兰斯凯一路赶来的。温妮也戴着传统的串珠头饰,穿着传统的拖到脚跟的考撒裙赶到了法院。

 

我之所以选择传统服装,为的是加强我是一个黑色非洲人走进白人法庭的印象。我原原本本地把我的人民的历史、文化和传统背在了我身上。那天,我感觉我自己就是非洲民族主义的体现,是非洲艰难而高尚的过去和命运未卜的将来的继承人。豹皮服装也象征着对白人司法制度的蔑视。我很了解,当局将为我的豹皮服装感到害怕,正如那么多的人害怕非洲真正的文化一样。

 

当人群安静下来的时候,听证会已经开始了。我正式与公诉人宝施先生和法官范赫尔顿先生见面,自从当律师的时候我就认识这位宝施先生,也早就熟悉法官范赫尔顿。我立即提出申请要求推迟两个礼拜再进行审理,因为我被押到比勒陀利亚没有被提供通知我的律师的机会。最后,我被批准延期一周审理。

 

在我回牢房的路上,一位非常神经质的白人狱警告诉我,监狱长雅各布斯上校要我交出豹皮服装。我说:你可以告诉他,他不可能得到它。这个狱警是一个胆小鬼,他开始颤抖起来。他苦苦乞求我,说他拿不到那套豹皮服装就会被解雇。我感到有些同情他,说:请注意,告诉你的监狱长,告诉他这是曼德拉说的。不大一会儿,雅各布斯上校亲自来到我的面前,他要我交出他叫做毯子的那套服装。我告诉他,对于我选择在法庭上穿什么服装,他无权干涉,如果他想没收我的豹皮服装,我将把这件事一直告到最高法院。上校再没有继续索要我的毯子,但是当局只允许我在法庭上穿它,不允许在往来法庭的路上穿,以防止影响其他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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