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第28章 总统之死 (3)

  看到政府内所有的高官都被刺了,斯坦顿极其兴奋,他下了一个又一个命令,他在林肯身旁写了一个又一个命令,他指挥军队保护自己的住处及自己同事们的住处,他宣布华盛顿进入紧急状态,哥伦比亚特区的整个军队及警察部队,附近军营的士兵、民兵及防御工事,美国国家特务机关,军事法庭的间谍都进入战斗警备,他将警戒网撒在了整个华盛顿。他在每个渡口都派人监视,并命令拖拉机、汽船及炮艇在波托马克河流域巡逻。

  斯坦顿给纽约警察局长打电话,让他带来最好的侦探,他还发电报要密切监视美国与加拿大边境,并命令美国巴尔的摩及俄亥俄铁路公司的总裁在费城拦截格兰特将军,将他立即带回到华盛顿。

  他随即派了一个旅的步兵进入马里兰,然后在林肯遇刺后火速派了一千名骑兵,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们要得到南方,我们要从最外围包围波托马克河。”

  布斯发射的子弹从左耳下面穿透了林肯的头部,并从对角穿透了脑袋,身体稍微虚弱点的人当场就会死亡,但林肯后来竟活了九个小时,并痛苦地呻吟着。

  林肯夫人待在邻近的房子里,但她无时无刻不在要求自己要去林肯的身边,她哭泣着并尖叫着:“上帝啊,是我将我丈夫送上死亡之路的吗?”

  玛丽亲吻着林肯的脸,然后将自己沾满泪水的脸颊放在林肯的脸上。突然,林肯比以前更大声地呻吟,呼吸声也更大了。林肯夫人尖叫着,突然晕倒在地上。

  斯坦顿迅速冲进房子里,大声叫到:“将那个女人带出去,不要让她再进来了。”

  七点后不久,呻吟声渐渐停止,林肯的呼吸渐渐地停了下来。当时在场的一个林肯的秘书这样说:“一种无法形容的安静感降落在疲倦的林肯身上。”

  在最后的平静时刻,快乐记忆的碎片可能会在他心灵深处突然浮现上来,很久之前就消失的景象:在印第安纳州鹿角谷的开放梭口前,一团圆木火正在夜色下激烈地燃烧;咆哮着的桑格牛跳进新塞勒姆的水闸里;安·拉特利奇在手纺车旁唱歌;老朋友在嘲笑自己的玉米;奥兰多·凯洛格讲述结巴法官的故事;斯普林菲尔德的法律事务办公室里的墙壁上沾满墨水,鲜花种子在书架上开始发芽。

  在林肯长时间与死神搏斗的过程中,军队外科医生里勒坐在总统的床边并握住林肯的手。七点二十后,里勒医生将林肯已没有脉搏跳动的手臂合拢,并将半美元银币放在林肯眼睑上,这样就能让眼睛永远闭起来,然后用手帕将林肯的下巴绑好,一个牧师提议为林肯祈祷。冰冷的雨水落在屋顶上,巴恩斯将军将覆面纸放在死去的总统脸上,斯坦顿边哭泣,边拉下窗户的遮光帘,防止拂晓的光线射进来,斯坦顿整晚只是在重复一句值得纪念的话:“现在,林肯永垂不朽了。”

  第二天,林肯的儿子特德还在白宫问一个打电话的人,他的父亲是不是已在天堂了,“我肯定他是在天堂了。”这个人回答道。

  “那么我很高兴他终于走了,因为他来到白宫后,从来没有高兴过,对他来说,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特德说道。二十九、悲痛的葬礼

  葬礼列车将林肯的遗体运回伊利诺斯州。列车在悲痛的人群中缓缓前行,列车因人数太多几乎窒息,火车引擎就像拉灵车的马,上面铺满一块很大的黑毯子,毯子上印有银色星星。

  当列车向北方驶去时,人们来到铁轨旁。人数越来越多,人们越来越悲伤。当火车到达费城站前几英里时,列车几乎是在爱的海洋中前行。当进入费城时,数千人来到大街上,哀悼者排成的长队达到三英里长。他们一英尺一英尺地向前移动,他们坚持了十小时,就是为了看上林肯总统最后一眼。星期六午夜,大门被关上,但哀悼者们却迟迟不肯散去,他们一直呆到凌晨三点。积聚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小孩们甚至将自己的好位置出卖,一个位置10美元。

  士兵和警察努力让教堂保持顺畅,数百名妇女晕倒了,当曾在葛底斯堡参加过战斗的老兵维持秩序时,他们也几乎虚脱了。

  当葬礼被计划在纽约举行前,游览列车一天二十四小时开行,那是历史上涌入纽约人数最多的一次,酒店爆满,很多人住进私人住宅,从公园到汽船码头,到处都住满了人。

  第二天,由黑人骑着的十六匹白马将灵柩拉着经过百老汇大街,悲伤且疯狂的妇女在灵柩经过的路上撒满鲜花,后面是重重的行军脚步声,十六万哀悼者拿着标语旗帜,上面写着:“哦,多遗憾啊,遗憾啊!” “安息吧,你就是上帝。”……

  近五十万观众努力挣扎着,他们只想看看这个长长的送葬队伍。能看到百老汇大街的第二层楼的窗户被人以40美元的价格租了下来。人们将窗玻璃拿了下来,这样就能看到更多的人。

  唱诗班在大街的角落里唱赞歌,行进中的牧师也哀号着他们的挽歌,每隔一分钟,一百门加农炮的炮火声便响彻整个小镇。

  当人们在纽约市政大厅哭泣时,很多人都对这个死去的人说话,有的人还去摸林肯的脸,当守卫人员没有发现时,一个妇女还弯腰亲吻了林肯的遗体。

  星期二中午,当棺材最终在纽约被合上时,几千名还没有看到林肯最后一面的人跑到火车边,然后向葬礼车将停放的地方赶去,从现在开始直到灵车最终将林肯遗体带到斯普林菲尔德,遗体将一直伴随地狱的钟声及枪炮声,直到遗体被放置在绿色植物及鲜花覆盖的坟墓里。晚上,人们用数不尽的篝火及火炬来悼念林肯的去世。

  整个国家沉浸在巨大悲痛中,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多人参加葬礼。在紧张的悲痛之情下,很多人心理开始脆弱,一个纽约的年轻人拿着剃刀猛砍自己的喉咙并疾呼道:“我要和亚伯拉罕·林肯一起走。”

  林肯被刺后四十八小时,一个来自斯普林菲尔德的委员会来到华盛顿,恳求林肯夫人将林肯务必葬在自己的家乡。刚开始,林肯夫人反对这个建议,她在斯普林菲尔德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而且虽然有三个姐妹住在斯普林菲尔德,但她根本不喜欢其中的两人,且她一直轻视另外一个。她除了蔑视这个充满流言飞语的小村庄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的上帝啊,伊丽莎白,我永远都不回斯普林菲尔德。”她对自己的黑人裁缝这样说。

  所以,她想将林肯安葬在芝加哥或者美国国会大厦的圆屋顶下,该坟墓最初是为乔治·华盛顿而修建的。然而,在该委员会恳求了七天后,林肯夫人答应将林肯的遗体运往斯普林菲尔德。他们建立了一个公共基金,买了一块风水宝地,该宝地由四个城市街区组成,然后雇人夜以继日地挖墓。

  最后,在5月4日早晨,灵柩列车来到斯普林菲尔德,坟墓已准备好了,数千位林肯的老朋友来到葬礼。这时,脾气暴躁、情绪不稳定的林肯夫人突然反对所有的埋葬计划,并表示林肯的遗体必须被葬在奥克公墓,离森林两英里远的地方。

  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如果不能按照她的意愿进行,林肯夫人威胁要将遗体重新运回华盛顿。为什么?只因为一个很丑陋的原因:这个被建立在斯普林菲尔德中心区的坟墓,其地基是在“马瑟街”上,而林肯夫人蔑视马瑟家族。几年前,马瑟家族的一个人曾与她发生过冲突。现在,即使是在死亡面前,她还咬住自己的憎恨不放,她甚至不同意让林肯的遗体在被马瑟家族污染的土地上待一个晚上。

  二十五年了,这个女人与林肯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二十五年,林肯对任何人都不怀憎恨,并将慈善献给每个人。与法国的波旁国王一样,林肯夫人没有学会任何事,也没有忘记任何事。

  斯普林菲尔德不得不接受林肯夫人的命令,所以在十一点时,遗体被运往奥克公墓。好战的乔·胡克骑马行进在整个灵车的前面,后面是一头雄鹿,上面披满红色、白色及蓝色的毯子,上面绣着这样的字:“老亚伯拉罕的马”。

  当老鹿稳定下来时,背上一点东西都不剩了,被纪念品掠夺者洗劫一空,就像秃鹰俯冲向灵车一样,他们抓住这些布料并争斗着,直到士兵们用刺刀将他们赶走。

  林肯被刺五周后,林肯夫人一直在白宫哭泣,她拒绝离开白宫。

  一直陪伴在林肯夫人身边的伊丽莎白·凯克莉这样写道: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一个心碎了的人的哀号,神秘的尖叫,恐怖的抽搐,来自灵魂深处的悲痛的爆发。我用冷水给林肯夫人洗头,并尽我最大努力抚慰她悲伤的心灵。

  林肯的死给儿子特德带来的伤痛与其母亲一样,但林肯夫人脾气的爆发却让特德沉默了下来。经常在晚上,特德能听见母亲哭泣,然后特德穿上白色睡衣,来到母亲的床边:“不要哭,妈妈。如果你哭,我就睡不着。爸爸很好,他已去了天堂,他在那里很幸福,他与上帝及哥哥威利在一起。不要哭了,妈妈,要不然我也开始哭了。”

  三十、亡命天涯的罪恶凶手

  在布斯暗杀总统的瞬间,和总统一起坐在包厢的莱斯本少校一跃而起试图抓住凶手。但是他失败了,因为布斯猛地用刀刺他。他的胳膊被刺了几道深深的伤口。布斯挣脱莱斯本少校的控制,他越过距离包厢十二英尺的护栏,跳到舞台地板上。在他跳的时候,他被挂在总统包厢的星条旗绊倒了。他狠狠地摔了一跤,一根马刺扎进了他的左腿。

  他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痛,但是他毫不犹豫,丝毫没有退缩。他正创造自己事业的巅峰:这一幕足以使他永久成名。

  很快反应过来以后,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大喊着弗吉尼亚的口号:“暴君就该有如此下场!”他向下跳到舞台上,用刀刺伤了刚巧路过的一名音乐家,打倒了一名女演员。他冲出后门,跳上早已等在那里的一匹马。他举起枪头打倒了看马的“皮纳德·约翰”,飞快骑马而逃了。黑暗中马儿的铁蹄与脚下的石子摩擦出阵阵火花。

  他已经在城里逃了两英里了,途经了国会大厦。月亮挂上树梢的时候他来到了阿纳克斯提娜桥。在这个联邦岗哨负责守卫的科伯立刻掏出枪和刀,质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你不知道任何人九点以后不得出城吗?”

  布斯慌忙中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他说他住在查尔斯郡,来城里办事的,他等月亮升起照亮他回家的路。

  听起来似是而非,但是不管怎么说,战争都已经结束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于是科伯警卫放低了他的刀枪,给他放行了。

  几分钟以后,布斯的一个同伙以类似的理由通过了那个岗哨,和布斯在约定的地点会合。他们沿着马里兰州低洼地带的隐蔽处继续前进,梦想着回到南方时人们会为他们喝彩。

  半夜时候,他们在苏拉特维尔的一家酒馆停了下来;冲洗他们已经气喘吁吁的马儿;要回了当天下午苏拉特夫人留在那里的望远镜、枪支和弹药;喝了价值1美元的威士忌;宣称他们已经枪杀了林肯,连夜飞奔到这里。

  他们原本打算从这里径直赶往波托马克河,次日一早到达河边,随即划船赶往弗吉尼亚。听起来容易,如果不是因为一件事,他们那样做了的话永远都不会被抓到。他们没有想到布斯的腿受伤了。

  但是尽管忍受着疼痛,尽管那根断掉的马刺,用布斯自己的话说“马儿每跑一步时都在撕裂他的血肉”,他仍然以斯巴达人的坚韧不拔连夜飞奔。最后在他忍无可忍的时候不得不躺在马背上了,于是他和赫洛德决定改变前进的方向,策马向左方奔去。这天是星期六,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名叫马德(塞缪尔·马德)的乡村医生家门口停了下来。这里距离东北方的华盛顿有二十英里远。

  布斯身体虚弱,剧痛难忍,无法自己下马。他只能被从马上抬下来,呻吟着被抬到楼上的房间。由于这个偏远的地方没有电报也没有铁路,当地人还不知道总统被杀的消息。因此,医生没有起疑心。布斯怎么伤了自己的腿呢?那很简单,就像他自己解释的——他从马上摔了下来。马德医生像医治其他任何病人一样医治布斯。他帮他拔出马刺,接好断骨,用由纸盒制作的夹板加以固定,还给了他一双鞋。

  布斯那一整天就待在马德家里,但是黎明到来的时候他忍着疼痛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吃任何东西。他剃掉了他那英俊的小胡须,用一条长长的围巾捂着自己的肩膀,这样告密者就看不到他右手上被围巾末端挡住的字母纹身。他还戴上了一组假胡须。给了医生25美元之后,他们再次跨上马背,向着那条希望之河奔去。

  很快他们就被一片巨大的沼泽地挡住了去路。缠结着灌木和山茱萸的满是泥泞的死水塘是蛇和蜥蜴出没的地方。黑暗中,这两个骑马人没有找到出路,徘徊了几个小时后他们迷路了。

  深夜,他们被一名叫奥斯瓦德·斯沃恩的黑人救了。布斯的腿极其疼痛以至于他没法骑马,于是他给了斯沃恩7美元让他用货车拖着他走。星期天黎明破晓的时候,黑人将自己的骡车停在了“富翁希尔”的家门前。他就是有名有钱的邦联军考克斯上校。

  这样布斯结束了自己亡命逃跑的第一阶段。

  他告诉考克斯上校他的身份和他所做的事,为了证明他的身份,他把手上用墨汁所刺的字母纹身给他看。

  他以母亲的名义请求考克斯上校不要背叛他,他已经是又病又残,痛苦不堪。他声称他自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南方有利的。

www.xiaoshuotxt.netT@xt`小$说$天"堂

同类推荐 名人传 领袖们 纳兰容若词传 随遇而安 傅雷家书 风雨张居正 世界因你不同:李开复自传 野心优雅 史蒂夫·乔布斯传 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