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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风流天子盛极而衰(2)

  通过以上措施,唐代开元时期政治安定,经济文化繁荣,国力强盛,终于使唐朝走向了繁荣的顶峰,出现了开元盛世的局面。史书上说:“开元天宝之中,耕者益力,四海之内,高山绝壑,耒耜亦满,人家粮储,皆及数岁,太仓委积,陈腐不可较量。”唐代著名诗人杜甫也在诗中写道:“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滋生骄奢盛极而衰开元前后的李隆基,年富力强,锐意进取,除韦后,诛太平,戒奢糜,抑佛教,选贤任能,从谏如流。但随着在位日久,天下太平富庶,唐玄宗渐渐滋生自满情绪,骄奢心开始压倒求治心,纵情于享乐,在开元后期特别是在天宝年间,他再也没有了初期那种兢兢业业、日慎一日的进取作风了。

  由治而乱首先表现在用人上。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凡“遇事无巨细皆力争”、敢于忠言直谏的宰相张九龄被罢免,而善于窥伺上意、阿谀奉迎的李林甫被任命为中书令。这一用人政策的变化,似乎可以作为一个标志,显示唐玄宗的政治统治由治向乱的转折。

  李林甫素无才学,但为人阴险狡诈,工于心计,善于揣摩人心,投机钻营。正是依靠这些手腕,李林甫与玄宗左右的宦官如深受玄宗宠信的高力士等拉上了关系,又向后宫受宠的武惠妃递献谄媚,因而得以成为宰相,与张九龄同列为相。张九龄曾对李林甫为相表示异议,指出这种人为相会给国家带来灾难,但玄宗听不进去。以后,李林甫为独揽朝政,让宦官窥伺玄宗的心意,每次奏事,总能顺承玄宗之意旨,让玄宗以为他是一个奇才。李林甫还通过手腕来排挤张九龄。开元二十四年,唐玄宗想起用立有边功的牛仙客为尚书,张九龄认为牛仙客所作的是其本份,不应奖赏,即便有功,也不能拿尚书这种军中重要的职位作为奖赏,不如赏其金帛。唐玄宗听了不高兴。李林甫便向唐玄宗说:“牛仙客有当宰相的才能,岂止做一个尚书,张九龄是一个书呆子,不识大体。”后来张九龄还是不同意任用牛仙客,说其没有才学。李林甫又进言玄宗说:“天子用人,有什么不可的,何须与张九龄议论?”张九龄再据理力争时,唐玄宗果然说:“事情都照你说的办才行么?”这年秋天,唐玄宗巡幸洛阳后想起驾回长安。张九龄提出说,时下正值秋收之季,此时动身会骚扰州县,影响农事。

  李林甫得知唐玄宗回长安心情迫切,便悄悄对唐玄宗说:“长安、洛阳是陛下的东西两宫,往来行幸,何须选择时间,如果妨碍了秋收秋种,减免沿途州县的租赋就是了。”玄宗于是大为高兴,认为唯有李林甫才能体谅他的心意。唐玄宗宠幸武惠妃,想废太子瑛改立惠妃之子寿王李瑁。张九龄认为废长立幼会带来动乱的恶果,坚决维护太子的地位。李林甫私下里则对唐玄宗说:“废立太子乃皇帝族内的事情,何须征求外人的意见。”李林甫的顺从反衬出了张九龄的刚直,使张九龄在已经志骄意满的唐玄宗面前格外刺目。于是,张九龄被罢中书令职,李林甫取而代之。

  此后,李林甫利用唐玄宗怠于政事、安于享乐的心理,独揽了朝政大权。为了闭塞唐玄宗的耳目,李林甫告诫谏官说:“现在明主在上,群臣专心顺从就成,用不着多说话。你们见过朝会时仪仗队里的马匹么?它吃的是三品的食料,但叫一声便被斥去不再用。你们可别做这种后悔不及的事!”自此,朝廷臣僚皆缩身自保,没有人再敢进言直谏。

  任用奸臣、堵塞谏口,开元之治开始转向天宝之乱。唐玄宗倦于政务,凡有奏事皆由内官高力士处理,只有大事才命人奏闻。朝堂政务皆委托给李林甫。李林甫权势日炽,朝政日坏。

  李林甫为相达19年之久,干尽了坏事,他重用酷吏,屡兴大狱,嫉贤妒能,排斥异己,独断专行,政治一片黑暗。为了巩固相位,他能不动声色地挤出竞争者。一次,唐玄宗想起用办事干练的严挺之,便问李林甫:“严挺之现在何地任职?此人可以重用。”李林甫听后,便找到严挺之的弟弟严损之,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对他说:“皇上准备起用你的兄长,你得想法让尊兄与圣上见上一面。最稳妥的办法是让他以患中风病的名义请求回京治疗。然后我再美言几句,让他与皇上见面。”严挺之听到弟弟传来的这一信息,便中了李林甫的圈套,上奏请回京治病。李林甫拿着奏折晋见玄宗说:“严挺之不但已至暮年,而且又患了中风之疾。这样一来恐怕只宜授予一个闲职,以便他在京城治疗。”玄宗听信了,叹息再三,最后同意严挺之任太子詹事,到洛阳治病。李林甫运用这种计策将一个个潜在对手堵在为相的大门之外。李林甫还设圈套来坑害与之比肩的大臣。天宝元年(公元742年),登上相位的李适之与李林甫不和。李适之性格粗放,有虑事不周的毛病。李林甫利用这一点寻机对李适之说:“在华山之下储有金矿,如果能开采冶炼的话,足可以富国,但皇上目前不知道这一情况。”

  李适之不假思索将这一建议上奏玄宗。玄宗征求李林甫的意见。李林甫却说:“华山有金矿,臣早就知晓。只是考虑到华山乃陛下之本命,系王气之所在,不宜开采,才没敢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玄宗听了,直夸李林甫虑事周全,尽忠爱君,而李适之轻率。所以后来斥责李适之说:“自今以后再上书言事,最好先同李林甫商议一下,以免不妥。”弄得李适之摸不着头脑。

  为了固位,李林甫还堵塞边将入相之路,他怂恿玄宗任命蕃将为边将,理由是文臣为将总是缺乏勇气,不如寒微胡人勇猛,胡人又孤立无党援,如果朝廷给予恩惠,一定感恩于朝廷,为朝廷效忠。实际上李林甫是因少数民族边将不识汉字,无法作宰相。这一措施实施后,寒微胡人安禄山就被重用起来,为安史之乱埋下了祸根。

  对于这么一个大奸相,唐玄宗对他宠信的程度超过所有以前的宰相。唐玄宗曾对高力士说:“当今天下太平,我要安居无为,政事全委李林甫去办,你看如何?”高力士说:“权柄不可借给别人,如果他造成威势,谁还敢说他个不是。”唐玄宗听了不喜欢,慌得高力士叩头谢罪,说自己发狂病,乱说话,该死。李林甫一向给宦官送厚贿,探知宫中动静,自然不敢得罪高力士,高力士也不再言李林甫之短,两不相犯。唐玄宗连宦官方面不利于李林甫的话也听不到了。唐天宝六年(公元747年),玄宗竟将本年全国进贡的物品全部赏给李林甫。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总结李林甫的奸恶,一是“媚事左右(指宦官),迎合上意,以固其宠”;二是“杜绝言路,掩蔽聪明,以成其奸”;三是“妒贤嫉能,排抑胜己,以保其位”;四是“屡兴大狱,诛逐贤臣,以张其势”。四条奸恶中,“迎合上意”是最重要的一条,也就是唐玄宗的骄侈,养成了李林甫的奸恶。君王昏昧,奸宄才会得其志,而正派之臣也就远他而去,发展下去,国家只会大乱。

  李林甫死后,唐玄宗又用另一奸佞之徒杨国忠为宰相。杨国忠是个纨绔无赖子,靠交通内宫、权臣而上升。他和李林甫一样,也善于“迎合上意”,同好同恶,又善于搜括民财,充实官库。他任宰相后,一身兼任40余职,任意处理事务,表示自己的精干;广收贿赂,积缣多至3000万匹。他曾对人说:“我偶尔碰上机会,谁知道日后是什么下场,想来我不会有好名声,不如眼前享它个极乐。”这样苟且的人,唐玄宗对他宠信的程度不亚于李林甫,让他执掌国政,哪有不使国家招致祸乱的呢?

  唐玄宗将政事交给奸相,自己则安心做他的太平天子,纵欲享乐。开元二十五年(公元37年),唐玄宗最宠爱的武惠妃病死,玄宗十分哀痛。后宫佳丽众多,却都不中其意。感情上的空缺,使玄宗皇帝内心感到十分孤独,终日郁郁寡欢,精神萎靡不振。跟随唐玄宗多年的宦官高力士洞悉玄宗的心思,到处为之寻觅物色,终于发现寿王之妃杨玉环姿色超群,且有几分貌似武惠妃,于是将她带到玄宗面前。玄宗见到儿媳,果然喜出望外,忘记自己的身份,当晚便将杨玉环留下陪宿。作为一国之君,将儿媳据为己有,确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为掩人耳目,他便命杨玉环服道士衣,号“太真”,留在宫内。这一年是开元二十八年(公元740年),玄宗已56岁,杨玉环刚刚22岁,这样,一曲老夫少妻的浪漫爱情悲喜剧上演了。晚年的唐玄宗得到了年轻貌美、聪颖有智的杨玉环后,精神上得到了极大满足,便集三千宠爱于其一身,完全无心料理政事了,只一味沉湎女色,误政祸国。天宝四年(公元745元),杨玉环正式被册封为妃,地位仅次于皇后,“礼数实同皇后”。为了让杨贵妃高兴,唐玄宗一改过去崇俭省而为好奢华,百般满足她的物欲,可谓费尽心机。贵妃治装,宫内专为她织造锦绣的工匠就有700人。玄宗在骊山华清宫造端正楼,为贵妃梳洗之所;又置莲花汤,专为贵妃淋浴之室。贵妃生长在川南,喜食荔枝,但荔枝水份多,不易保鲜,摘下后一日变色,二日香味变,四五日色香味尽去。为了取悦贵妃,在交通条件落后的情况下,玄宗竟想出了驿马传送的办法,命各驿卫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转运,色味不变的鲜荔枝总能如期送到杨贵妃面前。运送荔枝的快马扬起漫天灰尘,不明真相的百姓还以为是特别紧急的军事情报送往长安,哪知却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杨贵妃受宠,其家族也骤然大贵。三位姐姐分别被封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秦国夫人,都受到玄宗的宠幸。贵妃的一位从兄是朝中四品高官,还有一位从兄作了驸马,与杨贵妃关系较远的杨国忠也官至宰相,权倾天下。杨家的府第在长安是最豪华的。

  因为宠幸贵妃,唐玄宗视金钱如粪土,对贵妃家族赏赐无数,每年给贵妃三位姐姐的脂粉钱就达数十万之多,各种金银器物、奇珍异宝更是无从计数。玄宗无数次带贵妃临幸华清宫,贵妃的三个姐姐和三个哥哥每次必车骑扈从,每家一队,各衣一色,绵延数十里,如所谓“川谷成锦绣,香闻数十里”,排场极为铺张。玄宗的穷奢极欲为官员树立了坏榜样,上行下效,李林甫、杨国忠带头搜刮民财,老百姓负担大为加重,社会矛盾极为尖锐。

  唐玄宗的腐败还体现在他任用宦官上面。唐玄宗夺取政权时,其宦官家奴曾是他最信任最得力的人。夺取和巩固政权后,唐玄宗开始重用宦官,这些人出身寒微人家,幼年被阉入宫,没有家族和亲戚,唐玄宗认为这种孤身的官廷奴隶是最忠实可靠的,也是最顺承意旨的,付托权力给这些人,不会有什么危险。在玄宗宠信的宦官中以杨思勖、高力士尤为受到重用。

  杨思勖屡率兵出击南方少数民族,被授以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称号,后来加骠骑大将军,升为从一品,封虢国公。按唐旧制,宦官品级最高不得登三品,杨思勖竟得从一品,受封国公,宦官地位大为提高。高力士常在宫中侍卫,比杨思勖更得宠信。开元末年,外间进奏文表,都得先经高力士阅看,小事便直接处理,大事才告诉唐玄宗。唐玄宗曾说:“高力士侍卫身旁,我才睡得安稳。大臣宇文融、李林甫、安禄山、高仙芝、安思顺等人取得将相高位,都是走高力士私门,经他吹嘘取得较小官职者更是不可胜数。玄宗时,宦官有的监军,有的出使,权力超过地方的节度使,出使州县,沿路地方官都要尽力奉承,给予贿赂。所有宦官都受高力士指挥,宦官是唐玄宗权力的化身,高力士是这些化身的指挥者。太子呼高力士为二兄,诸王公主呼其为阿翁,驸马呼其为阿爷。高力士的资产殷富,非王侯贵族可比,其余宦官也各有大财产,京城内外邸第田园,几乎一半为宦官所有。宦官势力的形成,是唐朝政治统治的大变动,影响深远。到唐朝后期,宦官势力操纵朝政,是唐朝灭亡的重要根源。而唐代宦官乱政,就是唐玄宗首开先河。

  开元初年,姚崇、宋亩技力主张唐玄宗不要虚邀边功,劳民伤财。但后来志骄意满的唐玄宗,便时“有吞四夷之志”,边镇戍兵经常有60余万人,而京师及附近地区却渐至空虚,逐渐形成内轻外重之势。天宝初年,边境已有九节度使,大部分为对付吐蕃、奚、契丹和招抚室韦、回纥之用,军费开支巨大。安禄山在范阳镇节度使张守2课捉生将,以诱捕契丹人、在边境生事而屡立“战功”,到天宝元年(公元742年),竟被提升为平卢节度使,天宝三年(公元744年),他又兼范阳节度使。唐玄宗本人有好战心,就用官赏激起边将的好战心。节度使立功,往往还可以入朝当宰相。而不愿这样做的边将则要遭罢免和治罪。朔方及河东节度使王忠嗣,是智勇双全的将帅。他经常告诫部属,当太平时期的将帅,只要爱护士卒、勤加训练就可以了,不要耗费国家的力量去求自己的功名。李光弼、哥舒翰等名将都是他提拔的。天宝六年(公元747年),王忠嗣看到安禄山有反朝廷的意图,曾向朝廷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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