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马赛，你神态何以如此惨淡？

　　空气中仿佛释透了铁色的矿质。

　　你拓臂环拥着的一湾海，也在迟重的阳光中，沉闷地呼吸；

　　一涌青波，一峰白沫，一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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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赛，你面容何以如此惨淡？

　　这岂是情热猖獗的欧南？

　　看这一带山岭，筑成天然城堡。

　　雄闳沉着。

　　一床床的大灰岩。

　　一丛丛的暗绿林。

　　一堆堆的方形石灰屋——

　　光土毛石的尊严。

　　朴素自然的尊严。

　　淡净颜色的尊严——

　　无愧是水让神感的故乡。

　　廊大艺术灵魂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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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来野心迷梦，已教大战血潮冲破；

　　如今凄惶遍地，兽性横行；

　　不如归去，此地难寻干净人道。

　　此地难得真挚人情，不如归去！

　　——《马赛》

　　三岛丸货轮缓慢地行驶在大西洋上，踏波逐浪，寂寞而漫长的远洋生涯，无尽的思绪和绵绵不断的诗意成为志摩漫长的大洋旅途中最好的伴侣。

　　二十多天的海上漂泊，三岛丸号终于于1922年10月15日抵达上海港，志摩回到了阔别四年的祖国，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四年的时光，转瞬消逝在即。由初时意气洒然的青年蜕变成如今沉稳持重的成熟男子，这是一种心性的浸润与对照。在大海里埋没了诗性的光辉，又在大海里重生，一番辗转周折，过去的是流年，过不去的是藏在心底的情。如此情长。

　　他最好的时光，到底遗落在了过去的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