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如赐婚(3)

　　“有了家室自然要好好顾着家里，不要再没事往皇宫跑了。”范莫漓别过头说着违心的话，怕视线和李隆范触及后会让对方察觉出什么。

　　李隆范双眼一沉，暗暗地无奈叹气。还是逼不出她的真心话？好倔强的性子。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但她的倔强已经超乎了从前。

　　“即便我不爱若染，但她真的成了我的人，还是会照顾好她的，你可以放心。”

　　“嗯……”

　　视线望着门口，紧锁的门外有树枝在摇曳的影子，还发出“飒飒”声。心情带着几分沉重和不自然，想着那个设计害她的人，该不会就是想把她和李隆范关一晚，然后什么事都没地放走吧？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累了的话就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我会叫醒你。”

　　“啊？在这里？怎么可能睡得着。”

　　李隆范伸手抚上范莫漓的脸庞，指了指后面的床榻说：“你去躺一会儿吧，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开门，兴许真的要到明日一早呢。”

　　掌心的那份熟悉的温暖，直探范莫漓心底深处。过往的回忆一点一滴全部浮现，有一种思绪决堤的预兆。还没完全分开，她就已经开始回忆过去了。

　　若是真的有那一天，他不可能再出现，她该如何是好？

　　这张温柔的脸，这双柔情似水的眸子，还有对她的那份执著，终有一天这些都会不再属于她的。今天如果是最后一天的话，就让她最后一次拥有这一切吧。

　　“让我靠一会儿……”低头靠在李隆范的肩膀上，忆起两人初见时、一起游玩时、被救时、离别时，等等……

　　往事历历在目，心中无限感慨。思绪像是在倒带，不停地播放着那些画面，渐渐地她感觉眼皮子沉了下来，越来越重直到合在了一起。

　　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越发平稳，低头看了眼，见她睡得香甜扬起欣慰的笑，小心翼翼地伸手轻抚了下她的黑发，落下一记轻吻在发丝间。

　　“你是做好了告别的准备吧，可是我还不想就这么结束。我是不会放开你的，即便有一天双手被砍断，我还是会想尽办法抓住你，永远不放开……”

　　只是，今晚的这件事，恐怕会成为一个可怕的契机。那个陷害他们二人的人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样的假设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时候也差不多了，人也该来了吧……

　　突然，门口出现一个黑影，下一秒门就被劈成了两半。若染持剑站在门前，冲李隆范轻轻颔首。瞥见李隆范怀中熟睡中的范莫漓，她也不禁失笑。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幸好王爷带着夜堇的连蛊，不然属下也无法找到这里。”

　　李隆范抱起范莫漓将人交给了若染，而他自己似乎还要待在长阁，“趁她睡着我点了昏睡穴，让她睡得更沉。你带她回去，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当她醒来后就告诉她，一切都是梦。”

　　“是。属下遵命。”

　　若染抱着范莫漓离开，李隆范则回身坐回位子上，看着屋外浓如黑墨的夜空，嘴角勾起抹淡然的笑意。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设计的这场好戏……”

　　翌日一早，李隆基听人传报，说是有人发现范莫漓和李隆范在长阁幽会，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带着人赶了过去。

　　而听闻有这种好戏的皇甫德仪也同一时间赶了过去。在李隆基先到达长阁后没多久，皇甫德仪也到了。只是，他们所看见的只有李隆范一人，还有被砍成两半的门，完全不见范莫漓的踪影。

　　“四弟，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门……”李隆基大为不解。

　　李隆范笑着起身，一夜未眠让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倦意。扫了眼赶来看热闹的皇甫德仪，将视线移回到李隆基身上，说：“梦游。”

　　“什么？”李隆基完全不敢相信，他从没听说过四弟会梦游。更何况，谁梦游会梦游到长阁如此偏僻的地方来？再退一步说，就算来了，谁会把门砍成两半？

　　冲着看好戏而来的皇甫德仪一脸失望地站在一旁，她还以为会有一出前所未有的好戏等着呢。没想到，竟然只看见一个关键人物，另一个呢？莫非藏着？

　　“皇甫德仪是在找什么吗？”

　　“啊？没什么，随便看看而已。”

　　皇甫德仪讪讪一笑，收回视线站在李隆基身后。

　　“皇兄，毁了这门是臣弟的不是，回头便让人修好。”

　　“无碍，四弟没事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很莫名其妙，那种空穴来风的传言，和货不对板的现实，让人不禁起疑。后宫中开始有人议论纷纷，无外乎是有关范莫漓和李隆范之间的关系。

　　虽然在长阁没有被捉住，但传言还是在继续，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测都会出现。有的传到了范莫漓耳里，都觉得十分悬乎。

　　“梦游把门都砍坏了，他还真是厉害啊。”范莫漓坐在铜镜前，身后的若染替她梳着发髻，同时将整件事的过程告诉范莫漓，“难道说，我那天真的是在做梦？或者说，我们两个都在梦游？”

　　那天翌日一早，她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睡在淑景殿内。回想起和李隆范之间的遭遇和对话，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若染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可她就是觉得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得有点可怕。

　　抬眸，从铜镜中看见身后仔细在帮她梳发髻的若染，浮现起在那个似梦非梦的时候，她和李隆范的对话，还有之前做的那个奇怪的、可怕的梦。

　　“若染，你会好好照顾他的，没错吧？”

　　闻言若染只是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姑娘，若染有一事不明白。你为何突然想要王爷成婚，而且一定要是我？”

　　“因为我要他放弃我。”连想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脱口而出，一出口，就意识到有些不妥，但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其实……我只是觉得他应该成家了，不需要为我浪费时间。”

　　若染不言，让范莫漓有些紧张，不知道对方会怎么理解刚才她说的那句话。

　　“我知道了。”若染只是淡淡地应了句，也没有多说什么，让范莫漓松了口气。

　　梳着手中的万千青丝，若染再一次明白了，王爷是多么了解姑娘。回想起之前在淑景殿外，王爷同她说的那番话。

　　“王爷，你不是拒绝了皇上吗？”

　　“是拒绝了，但是我要莫漓以为我没拒绝。”李隆范说话时的神情没了往常的淡漠，微微皱起的双眉显得异常认真，“所以若染，你要配合我，直到她说出真心话为止。”

　　“是，属下明白。”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怎么做吗？”

　　若染沉默了下，抬起头眼神十分坚定地看着李隆范说：“因为属下相信，王爷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

　　李隆范颇感欣慰地点了点头，他庆幸自己有这么忠心、这么好的手下，一个是夜堇，一个就是若染。

　　“莫漓很倔强也很固执，这一点和我很像。不同的是，她会跟着自己的念头走，有时会忽略很多其他的东西。所以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给她时间，让她去想明白。可以说，她也是很迟钝的人啊。”

　　李隆范说这段话时，脸上洋溢出的宠爱之情，让若染心中有一丝忌妒。只是她很快就抹去了那份异样，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和使命，只要保护好王爷和姑娘，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王爷，如果姑娘迟迟没有发现呢？”

　　“我会等，等到她认清之后。只是，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给我那么多时间。”

　　别人？王爷口中的别人是谁？难道是……皇上？

　　如果王爷成家立室，皇上一定会很高兴，于公于私，皇上都是希望王爷能早日纳侍妾，因为皇上也想完全拥有姑娘，不是吗？

　　“好了，你回去吧。如果莫漓问你，你保持自然即可。”

　　“是，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