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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是我什么人?

  直至某日,杨夫人将厉蒙的画像送至青青面前,青青才得知他就是安平城新上任的县太爷,娇羞之下,点头同意杨夫人找人去说媒。那边倒好,一听是首富杨家为杨家千金杨苏晚来说媒,画像都不曾看一眼,直接就将人家媒婆连人带画像给轰了出去。估计也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再加上媒婆那张利嘴,添油加醋的一些话,把杨万里气得七窍生烟。无论青青怎么解释,总之杨万里放话了,就算是把青青嫁给要饭的或是留在家中做一辈子老姑娘,都别想他把青青嫁给厉蒙。

  这也难怪,厉蒙只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叫青青,而非杨苏晚,这杨家提亲说的是杨苏晚并非青青。这要怪谁呢?

  接下来,不用说,那奇葩县太爷知道真相,再见青青,懊悔不已。还算不错,那死小子还知道鼓起勇气向杨家去提亲,结果可想而知。

  青青为此事也和杨万里杠上了,那杨万里也是牛脾气一个,气得将青青禁了足,还执意由他做主近日为她择婿。两人赌气之下,青青提出绣球招亲,又怕心上人抢不到绣球,加了一招擂台招亲,杨万里就这么同意了。

  这个后面就不用再说了,由于我一心想赚钱把这擂台搅了。第一局,青青得知有个叫杨铁心,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帅哥,会双手摸牌,就猜测会不会是我。

  哦!原来那日她急急追的人就是我。

  第二局,临时从四样乐器变成为我准备的古筝和上弦月。第三局就更不用说了,那答案也只有四个人知道。

  “小姐,你怎么也会来抢绣球?”青青问道。

  “丫头,都跟你说了N遍了,叫你不要再叫我小姐,还叫?现在只准你叫我姐,或者洛姐,都随你。”再次纠正了青青的叫法,便将我要去白虎国路上遇黑店,丢银票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和夜寻欢在望连山的那段没有说。

  “哦!原来是这样。姐,那……那位夜大哥是姐的……什么人?”青青的声音听上去很小心翼翼。

  呃?他是我什么人?龙门客栈的掌柜呗。唉,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提到他心中就烦乱,不晓得这家伙有没有再出什么状况。

  我道:“保镖!”曾经我有说过童武和齐威就是典型的保镖,为此还特地和青青解释过。

  青青听了我的回答,轻笑起来,调侃道:“杨铁心,柳轻扬,只是保镖吗?”

  本来我是想叫杨康的,正好打擂台嘛,后来想想杨康这个名字不霸气,他老爹杨铁心的名字反而更有味道,再加上铁心二字,表明我铁了心地要拿到那一千八百两,所以就叫了杨铁心,谁知道那家伙会起个姓柳的,还轻扬?

  其实,晚膳前在他房里,听到他说我动心了,我有些茫然,甚至可以说我是狼狈地逃离他的房间。这么久以来,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所说的简简单单的调戏而已。渐渐地,他凝视我的目光,都带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奇特眷恋,我在碰触到后,总是刻意再刻意,强调再强调地去忽略……

  我真的是动心了吗?不会的,不会的……

  “姐,你怎么了?”青青道。

  为了阻止这个问题再继续讨论下去,我心虚地遮掩道:“嗯,睡啦,不早了。明天还要帮你想办法怎么摆平那两个麻烦的男人。”

  这一夜,我又做梦了,梦里,寻和夜寻欢的脸不停交错,渐渐模糊,最后我已分不清谁是谁……

  次日清晨,见着夜寻欢在园内生龙活虎地练着功,我那颗悬了一夜的心总算回归到正常的位置。

  之后,我拉着他和青青去买笔墨纸砚加水粉,以及一块超薄、超长、透视度超好的红色薄纱,夜寻欢在这三人行的角色当中,扮演的自然是搬运工一角。回到杨府,我便让夜寻欢去调查厉蒙的今日行程以及明日动向,要准确的时间和地点,顺便知会他办完事后可以自由活动,一天都不要找我。

  二月中旬的天气还是很冷,让青青叫人在屋内多摆了几个火盆,便将自己和青青反锁在她的闺房里。又考虑到防止两人一氧化碳中毒,将窗户打开,把大屏风抬至窗前,恰到好处地挡好。

  所有一切全弄妥后,我就让青青开始脱衣服,而且要全部脱光光,丫头大吃一惊,有些抗拒。

  唉,这裸照很多现代人都无法接受,更不要说是青青了。

  我很认真地道:“丫头,还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帮你画一幅画吗?这就是我的承诺,还有这幅画也将成为你猎夫A计划的重要道具,倘若相信我,就按照我的指示去做。”

  “猎夫A计划?”青青娇羞地重复着。

  “不管是A计划还是爱计划,总之,能在近期内把你嫁给厉某人就行了。丫头,你愿意相信我吗?”我扶着她的肩道。

  青青以行动证明她对我的信任,那一头柔滑的青丝也全部散了下来。让她侧躺在贵妃榻上,将那一袭红色薄纱轻缠住她的三个重要部位,可惜这时节大朵的鲜花都不开,不然在鬓间插一朵就好了,不过取而代之的白色绒毛,更显柔媚。

  她的造型摆好后,我不禁感慨一番,幸好我不是男人,不然一定会兽性大发扑过去。

  执起画笔,迈出了我帮她制订的猎夫A计划第一步。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想到了《泰坦尼克号》,此刻我是杰克,她是露丝。

  午膳时,让小如把饭菜送至房门口,我去接,再端回房中和青青慢慢享用。

  为了这幅画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不得不自夸一句,这画美女估计是我唯一一件可以引以为傲的事了。五年里,我拜了师傅进一步学习,画技也比以前精湛娴熟许多,也算对得起启蒙师傅老爸。

  裱画,也得自己去完成,因为这幅画,除了我、青青,还有那奇葩县太爷可以看到之外,是绝不能让第四人瞧见的。

  终于大功告成,明天就将进行猎夫A计划之第一辑。

  倘若这年代有数码相机、电脑、打印机,拍完之后PS一下,再影印出来,我也不用累得好似得了那颈椎病加肩周炎,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中了一氧化碳的毒。

  画了一天,我真的太疲倦了,晚膳都未曾用,直接回到自己房里倒头就睡。

  半梦半醒中,我听到夜寻欢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很不情愿地睁开眼后,赫然瞧见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坐在我床前。

  “累了一天了,既然不想吃大鱼大肉,那就喝碗燕窝粥,你常说,美容又养颜。来,尝尝!”

  只见他舀了一勺粥,递至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送至我唇边,那要喂我的架势,让我又一阵慌乱。我急忙夺过他手中的碗勺,结巴着说道:“我……我自己来……”

  他轻笑。

  也不管那燕窝是否烫嘴,片刻工夫全下了肚,将碗丢给他,抹了抹嘴,往被窝里一钻,闭上眼假寐,期待他早些离开。

  是的,他是离开了一会儿,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摸了回来,这次回来,不到天亮他是不会走的。

  昨日夜寻欢已调查清楚,厉蒙每隔一两日便会独自一人于辰时或酉时巡一次街,说他是奇葩一点也不为过,有哪个县太爷会像他一样喜欢巡街的?不过话说回来,安平城能得此好官,是安平城百姓之福。

  这全福楼位于市集最热闹的地区,二楼邻街靠窗的位置也是最佳的侦察地点。

  辰时不到,我就拉着夜寻欢过来蹲点,外加一个经过我这个魔鬼教练培训了N久重要的年度最佳女配角小如,结果那厉蒙并未出现。

  二楼的那个位置被我们给包了。下午,申时过后,我们又来到全福楼蹲点。

  酉时刚过没多久,目标人物出现。

  猎夫A计划第一辑之年度最佳女配角上场了:

  小如抱着一捧画卷像失了火一样,在人群中艰难地穿梭着。一个不留神,撞上了A计划锁定目标人物之年度最佳男主角厉蒙先生。画卷在此时充分地发挥了它的最佳道具使命,很有造型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等着某个人去捡。

  一切皆在我这个年度最佳总导演的掌控之中。

  厉蒙先生很热心地帮小如捡起画卷。

  小如则内疚地道歉,“对不起,厉大人,对不起,小如不是故意撞上厉大人的。”

  厉蒙轻皱下眉,问道:“小如,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小如哭丧着脸道:“即将成为新姑爷的杨公子为小姐作了几幅画,先前已送去裱画了,但要在今日酉时之前去拿,说是送给小姐的定情之物,但小如却忘了此事。厉大人,对不起,小如急着回府,先行一步!”

  急于奔走,慌乱之下,一个系着红色丝带的画卷从小如手臂中滑落出来,无论厉蒙先生如何呼唤,小如却死不回头,抱着怀中的画卷一直往前奔。

  OK,至此,年度最佳女配角华丽丽地退场。

  现在再让我们将镜头转向男主角厉蒙先生身上:他捡起地上那个系着红色丝带的画卷,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盯着手中的画卷,突然另一只手抚上了丝带,然后放下,再摸向丝带,再放下,第三次总算毫不犹豫地解开了丝带,刚展开了一点点,就愤怒地将画卷重新卷好,快步向县衙方向狂奔。

  OK,至此,猎夫A计划第一辑完毕。

  回到杨府,我狠狠地夸赞了小如一番,那演技真的可以去竞逐奥斯卡。

  晚膳过后,天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便让夜寻欢带我飞去县衙,去关心一下我们的奇葩县太爷是否有受“内伤”。

  待在离他房前不远的树上,找了个最佳蹲点。同时,我也将夜寻欢的眼睛盖上了,因为某些东西非礼勿视,他却拿下我的手道:“不用盖,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哼,还好意思说不会多看一眼,没看的话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要盖他的眼?

  果然,跟我料想中的一样。房中,厉大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画。从我蹲点开始到现在,已经看了至少有一炷香的时间,我未来之前还不算在内。那表情真是痛不欲生啊!

  忽然,只见他将桌上的茶壶与茶盅狂扫到地上,痛苦地抱着头坐在凳子上。很好,今天的收获相当之大,明日将进行猎夫A计划之第二辑。

  算好了时间,我拉着青青、夜寻欢去王伯面摊吃面,自然厉蒙也会在那儿吃面。

  这猎夫A计划之第二辑内容我并未告知青青,来这儿之前她并不知情。见了心上人,瞬间她便失了神,双眼直瞅着心上人看,厉蒙一脸无奈的神情凝望着她。

  夜寻欢在我对面坐了下来,青青本要坐我左侧,见状,我拉下她坐我右侧,那位子正好背对着厉蒙。青青面露难色地坐了下来,我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回头。

  偏头望向她身后的厉蒙,剑眉要蹙成一条线了,我似笑非笑地朝他点了下头,他冷着脸看了我一眼便埋头吃面。

  我笑着,大声叫道:“老板,三碗阳春面,加鸡蛋加火……加香肠!”

  叫完面后,我笑眯眯地拉着青青的小手道:“晚晚,试试阳春面加香肠,会比你以前喜欢的感觉更好!”

  青青听我叫她晚晚不禁愣住了,“哦”了一声,又低下了头,我的手还在不停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坐在对面的夜寻欢望了望厉蒙,又望了望我,对着我戏谑一笑,眼神似在说:你行!

  面上来了,我夹起一块香肠,往青青嘴里送,“晚晚,张嘴,来尝块香肠。”

  青青愣了愣,脸微微泛红。

  我调侃道:“还是这么害羞,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啪的一声,隔壁某人的筷子掉地上了,声音明显带着失落,“王伯,麻烦再帮我拿双筷子。谢谢!”

  青青欲转头,被我强按住,向她摇了摇头。接着,我便自顾自说起来,“唉,小如真是的,那幅画也能弄丢。我费时且不说,对你……唉,晚晚,对不起,我不该帮你画的。也不知那幅画会被谁捡去,一想到你的画像落在坏人的手中,后果……我真的不敢想象……”

  这话仍是说给某人听的,青青一脸愕然地望着我,她知道是我让小如故意丢画,而这会儿我又责怪小如,自是不能理解,我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少安毋躁。

  我的脸虽然是对着青青,但眼角余光却是在看厉蒙。他面也不吃了,脸色相当难看,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明显地暴了出来。余光看得可真是累人,我正眼瞧他,那双喷火的眸子愤恨地看着我,恨不得将我抽筋拆骨。

  收回目光,正好碰上夜寻欢同情的眼光,我朝他挑了挑眉,又对青青道:“晚晚,等吃完了面,陪你去挑首饰,我要你成亲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唔,快吃吧。”

  “哼!”隔壁的某人终于沉不住气,猛敲了一下桌子,站起身。

  我们三人齐刷刷看向他,他眼眸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看了青青很久,之后便转身走了。

  青青那张美丽的脸蛋都要皱成橘子皮了。

  “老板,结账!”我叫道。

  “一两银子一碗。”王伯怒气冲冲地说。

  “老板,你不是吧,上次明明十五个铜板一碗。”我叫道。呃?这年头都学会坐地起价了不成?

  “若不是看在厉大人的面子上,我老王根本就不会下面给你吃,狼心狗肺的东西,谁希罕你那几个臭钱,你们给我滚!”说着他便举起夹面的长筷子出来赶人。

  我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被人很不给面子地轰了出来。

  夜寻欢趁王伯不注意的时候扔了一锭银子在他的钱罐里,照那形状大小至少也得是五两。我望着他笑,这家伙出手倒挺大方。不过那五两也是王伯应得的,他可是为我们提供了最佳演出场地。

  听见王伯那样说,青青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力地望着我,而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径自往前走。

  走出不远,夜寻欢顿住脚步,挑着眉,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对我道:“洛,你不觉得有点过了吗?”

  我停住脚步,收起先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药不下猛点,岂能见效?一个人所拥有的各种情欲之中,只有两种最为惑人心智,那便是爱情与嫉妒,而这两种情感也最能激发出人最强烈的欲望。不激起他的嫉妒之心,怎能激起他对青青的占有欲?在这件事当中,从头至尾,他一直都是一个被动者。倘若不是我们误打误撞,青青的一生幸福也就毁了。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对他的惩罚,对他不参加绣球招亲和擂台招亲的惩罚。为爱,就应当永不言弃!”

  “姐……”青青的双眸里已噙满了泪水,我轻拍了她几下,以示安慰。

  夜寻欢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一次我没有闪避,就这么与他直直地对望。

  过了半晌,他又问:“那你会放弃他吗?”

  这本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是我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不会!”我很坚决干脆地给了他这两个字。

  渐渐地,一抹奇特的笑容浮上了他的脸。

  白天刺激厉蒙的成果在晚上便得到了验证。

  厉蒙带着那幅画卷,约青青于后门街巷内一会,我想这牵线搭桥的人应是那杨总管和小如。而我能在第一时间欣赏到这一出戏,多亏了夜寻欢。嗬!这家伙越来越三八了,这事也能让他探到。所以我们又做了一次墙头君子。

  夜已深,青青和小如偷偷出了后门,小如留守后门把风。

  厉蒙将画卷交还给青青,也道出了心中话:“青青,招亲一事我真的很抱歉……在我心里,我无法做到把你当做一样生财的宝物和别人去争夺。我真的做不到……”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当初我去打擂台时,冲的就是那一千八百两,无论那招亲的女子是青青还是别人,被人当成生财之物来争夺,的确是……

  自己被拒又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被人哄抢,这心情我倒也能理解,但不去争取的这种心态却不可取。

  青青刚想说话,却被他点住唇止住话语。

  他接着道:“厉蒙不知你与那杨公子有什么渊源,但今日所闻也知晓你们早已是旧识,五年的情意,或许更久……厉蒙与你相识时日短暂,自知情分不如你和他的深厚,自知容貌不如那杨公子出众,也自知在感情上迟钝得像个孩童,不如他更会讨女孩子欢心,甚至不会为你作画。但,厉蒙对你的心却是天日可鉴,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娶你为妻,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青青,我不想你嫁给他,也不要你嫁给他。”

  这最后几句他是越说越激动,说完,便一把将青青拥入怀里。

  “厉大哥……”青青早已开心得泪流满面。

  “青青,答应我,不要嫁给他,明日我会再向你爹提亲。”厉蒙挺懂得乘胜追击的。

  哇!原来这个厉帅哥也蛮能讲的嘛,还口口声声说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这缠绵悱恻的情话听在我耳中,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朝夜寻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我下墙头,识相地闪人,正当两人跃下墙头意欲走人,却听见小如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老爷!夫人!小如见过老爷夫人。”

  我的天!杨万里果真不是一般的角色,这么快就知道了。刚下墙头,这会儿又不得不命令夜寻欢再带我上去。

  自从杨万里出现后,场面就变得异常火暴,他将两人恶狠狠地拉开,命人将青青押回房。

  厉蒙果真如方才所说,神情庄重地再次向杨万里求亲,杨万里很不留情面地回绝了他,且说了一些让人招架不住的话:若是厉蒙再来骚扰青青,就休怪他无情摘掉厉蒙头上那顶乌纱帽。

  厉蒙还不死心地一直求亲,这个傻子,这种情形怎么能硬碰硬?

  青青哭叫着死活都不肯回房,杨夫人急坏了,却劝不住那头老牛拉扯青青的蛮劲。为防止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夜寻欢适时跳下去,一掌拍昏了厉蒙,然后扛起他,将他送回府去。

  这场闹剧也由此而终止。杨家一向治家很严,这事自然是不会传出去。

  夜寻欢那个死猪头,人跑了却把我给忘了。我的天!姐还趴在墙头上呢。

  不是吧,要我从这三米多高的院墙上跳下去,非伤即残啊。我咬紧牙关,决定滑下墙。手脱离墙头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就跟个炸药包似的,轰的一声掉在地上。

  @#¥%^&……

  痛得我头发丝都要竖起来,我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往房里挪去。

  回到房里,本想看看屁股是不是跌青了,后来还是忍住了,生怕万一脱了裤子,正巧夜寻欢那个变态的家伙又像鬼魅一样地摸进我房里。

  真不知他那开门的绝活是跟谁学的?

  我趴在床上一边揉着,一边想着,蓦地揉着屁股的手被一个大掌盖住,接着那变态家伙的声音响起,“我帮你揉。”

  我忍着痛,从床上跳起,吼道:“揉你个头!倘若不是你,我需要揉吗?你这人怎么一点男女有别都不懂?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动?”

  他大笑着一把拉过我趴下,奸笑道:“真的这么痛?你是不是直接松手掉下去的?好歹也侧个身子,最多腿麻一下。不说话?看来我算得很准。这是活血化淤的膏药,要不要我帮你?”

  他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想帮我揉屁股,擦药。

  这个男人……

  无耻!邪恶!

  次日傍晚,厉蒙仍不死心地又到杨家报到,可惜迎接他的是闭门羹。

  杨万里的牛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牛,本来我想歇一歇喘口气,但见青青那副受气包的模样,不得不提前使出撒手锏了。

  县太爷虐也虐得到位了,决定开始进行我的猎夫A计划之第三辑——生米煮成熟饭。

  夜间,与夜寻欢相视而坐,我轻啜一口茶问他:“喂,问你一个问题。放眼天下,这……最有名的采花贼叫什么?”

  他古怪地望了我一眼,笑道:“这就是你下一步的打算?”

  “快说啦。”我狐疑地望着他,只是问个人名,就能猜到我要做什么?

  “他叫霍无影。”他道。

  “霍无影?貌似名字听上去还挺正经的,有外号吗?”我问。

  “淫狐。”他道。

  “银狐?采花贼的外号也这么有水准?”我惊异道。我以为采花贼不是叫什么中原一点红,就是叫什么江南一枝梅,还有什么淮北七里香这类不入流的浪名。

  夜寻欢笑得很放肆,而我则是一头雾水。

  “此淫非彼银。”他道。

  只见他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淫”字。看了这个字,我便狂笑起来,“原来是淫狐,我说呢。淫狐!哈哈哈!这外号起得超有个性,超级崇拜他。哈哈哈……”

  他不以为然地啜了一口茶,笑道:“说是银狐,也不算错,因为他有一头银色的长发。”

  我握着茶盅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两下,惊愕地望着对面那头银白色长发的男人,一阵寒气从脚底直蹿头顶。

  “你……”我抖了半天的茶盅,只冒了这么个字。

  他还是那种邪恶的笑容,只听他继续道:“他采花很有讲究,俗称‘三不采’。第一,大家闺秀不采;第二,小家碧玉不采;第三,乡女村妇不采。他只采最难到手的,按他的话就是:明知花有刺,偏向丛中行。他采花也从不用什么迷药或媚药,但凡被他采到手的女人都会爱上他。所以,他还有个外号叫迷情蝶。”

  啪的一声,我手中的茶盅打翻在地。

  我颤颤地站起身,感觉到脸部肌肉已经僵硬了,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我结巴道:“你你你你……你说的那个……那个银色长发的狐狸……是是是你吗?”

  他微笑看着我,不点头也不摇头。

  迷情蝶……

  银发?

  明知花有刺,偏向丛中行?

  我不禁觉得这是老天爷跟我开的另一个天大的玩笑……

  此时,我的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什么味道都有,而是什么味道分别是什么都分不清。

  夜寻欢啜了一口茶,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道:“洛,前夜才对你说的话,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呃?什么话?”回过神,我在脑中搜寻了一番,猛然间觉醒,我又被他给耍了。

  我狠狠拍一下桌子,咬着牙道:“不管你是不是那只淫狐,反正你也是一头白毛,本来这件事我就打算让你去做,现在更好,更是非你不可了。”

  隔着桌子,他慢慢地凑近我,调笑道:“有什么好处?”

  我从桌子边跳开,逃离他的气息范围内,才道:“这是你欠我的。”

  他不语,向我走了过来,一步一步逼近我,我被迫得一步步往后退让,直到抵着墙无路可退,才无奈地道:“你不要忘了,我是黑寡妇。”

  他将我圈在他的气息范围内,单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的脸被迫迎向他。他勾了勾嘴角,道:“黑寡妇这种毒是从漠北一带流传至中原。那里有个族叫做黑羽族,他们的族人认为女子自始至终只能忠于她的丈夫,若此女子的丈夫不幸死于她之前,那么按族规她就必须服下黑寡妇以守贞节。这种毒是从当地一种叫黑寡妇的黑蜘蛛身上提取,这种毒不是不能解,只不过要三个月。听闻,多年前玄武王曾中过这种毒,他的命够硬,等到了三个月。你说我要不要试试,看看我的命够不够硬,能不能挺过这三个月?嗯?”

  “不……不要……”我本能地说不要。

  他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道:“洛,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愿做的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此事过后,你要答应我,永远都不许再穿男装。”

  这是什么要求?为什么不准我穿男装?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隔日清早,杨万里夫妇焦急万分地拿着一张字条来找我,说是青青失踪了。

  嗬!夜寻欢办事的效率绝对的高,前夜答应的,昨夜就动手了。

  “青青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呢?不是有好多护院吗?”我打开那张字条,读道,“擂台招亲,得闻府上秘藏瑰宝,不禁心向往之。今夜子正,踏月寻宝,借宝三日,三日之后,定当奉还。”我叫道,“落款:银狐。呀!那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淫狐吗?糟糕,都是那擂台招亲惹的祸。”

  “采花大盗?这银狐是个采花贼?”杨夫人一听,身子就软了下去,失声痛哭起来,责怪杨万里为什么要为难那对苦命鸳鸯,弄什么擂台招亲!

  我在心中暗表歉意,对不住了杨夫人。

  “赶紧报官啊。三天内定当奉还,这人肯定被掳得不算远,让官府派人去追查啊。”我急着叫道,杨万里却是犹豫不定。

  我再度开口道:“眼下人最重要,厉蒙既然对青青有情,定不会放着不管,也不会让她的名誉丝毫受损。”

  两人连连称是,找厉蒙去了。

  我在心中连叫了几声“哦耶”,下面等着厉蒙和青青生米煮成熟饭,那杨万里再反对也没用了。

  正当兴奋之际,却见夜寻欢倚着我的房门,我彻底地傻了眼。

  我结巴道:“你你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是……”

  “这会儿我不在杨府,你认为我该在哪儿?”他走近我,在我面前神态安然地坐了下来。

  我连忙拿起那张字条,再仔细一看,便一巴掌拍向脑门,那字虽狂放潇洒,但绝不是夜寻欢的笔迹。天哪!不是他的笔迹,他的人又在这儿,青青又不见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张字条是真的淫狐写的,我随便瞎掰的狗血剧情成现实了。

  我夺门而出,像疯子一样向县衙跑去……

  这淫狐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大凡被他采了的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就算是能在安平城找出个被他采过的女人,但也要那女人愿意如实相告他的相貌。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淫狐有一头银发,倘若我将这特征说出去,无非是给自己惹麻烦。

  不能将此事大肆宣扬,整个白天就一直是在瞎忙活。

  杨夫人以泪洗面,洗了一天。厉蒙带着几个捕快,在全城也搜了一天,甚至连他县衙的警犬都出动了,无果。

  我和夜寻欢也奔波了一天,仍是无果。不对,应该说只有我一个人像只无头的苍蝇,夜寻欢只是陪着我而已。

  这会儿都聚在杨府正堂,愁眉苦脸呢。

  厉蒙脸色阴沉地捏着一支镖,这支镖就是将采花字条钉在青青床头上的那支。此镖长约二寸八分,全铜打制,镖尾是只并翅状的蝴蝶。前夜,夜寻欢便跟我说过,这淫狐每次作案都会留下一支迷情蝶镖以作纪念。

  蝴蝶?迷情蝶?蝶宫?

  我突然站起来,冲到厉蒙面前,将他手中的镖夺下,放在鼻下仔细地闻了闻,又将桌上那张字条再仔细地闻了闻。

  原来如此……

  “厉大人,先前你派出的那几只猎狗能否再借我用一用?”我问道。

  “好。”厉蒙道。

  “过会儿,我们再出去搜一次,这一次一定能搜到。”我斩钉截铁地对厉蒙道,然后朝夜寻欢怪笑了一下,道,“夜大哥,劳烦你陪小弟我先去准备一些东西。”

  夜寻欢很识趣地笑着随我进了房。

  我开门见山道:“玩了一天了,耍人也耍够了。人究竟在哪儿?可以说了吧。”

  他道:“城外,习远山。”

  我将声音抬高了八度,“拜托下次玩之前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我年纪大了,有心脏病,经不起吓。”

  “心脏病?那是什么病?”他变了脸色,“前夜允诺你,并非是允诺你我去做那采花贼,只要能达到目的,真的和假的有什么分别?”

  我靠!真的和假的有什么分别?分别太大了,假的不会采,真的会采呀。说白了,这男人就是不想做那丢人的采花贼。

  我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鼻子吼道:“待会儿那只狗由你去牵,要是青青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

  他打断我,“青青在那‘三不采’之中,倘若真有什么,我会先阉了那只狐狸。”

  “你这不说的是屁话嘛,女人的清白就好比第二生命,若是真有什么,你阉了他有个屁用?”这真是自己给自己上套,我……我真想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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