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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倾三国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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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是何宴,他老气横秋地双手负在身后,站在我面前,偏偏那白皙粉嫩的脸颊在阳光下泛着柔耗光。

“嗨,小人。”我笑眯眯地打招呼,“谢谢你关心,这点事难不倒我的,想当年在福利院……”我及时刹了车,没有说溜嘴。

好在何宴也没有追问,只斜睨了我一眼,“这些衣服用不着了。”

“啊?”我一脸的问号,随即了然,“呵呵,虽然董贵怀了孕,不过等孩子生下来,这些衣服还是可以穿的。”

“她死了。”淡淡三个字,何宴开口。

我愣了愣,手里的衣服掉落在地也不自知,随即弯腰,我拾起地上的衣裙,随手拍了拍裙上沾染的灰尘,笑得有些勉强,连手仿佛都在不自觉地发抖,“别开玩笑,昨晚不还好好的么?”

“董承谋害爹爹,今儿一早已伏诛,刘备等人已连离开许昌,董贵乃董承的亲,也已伏诛。”何宴看着我,道。

三国志上记载:五年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

皆伏诛……

卷一 你是谁

何宴定定地看了我许久,随即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我愣愣地站在石阶上,半晌无语,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在自动自发的连成一条直线,却偏偏又若隐若现的炕真切。

眼前一暗,一双大手从背后悄悄的蒙住了我的眼睛。

嘴角下意识的微微上扬,随即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重重的垮下,不带一丝笑颜。

我站着不动,也不出声。

“猜猜我是谁?”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仍是不吱声。

“我每次都猜中是你!你每回都猜不中……”闷闷地,身后的声音嘟喃,带了三分熟悉,七分陌生。

以前猜不中是逗他玩,今天呢?

“你是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不带一丝起伏,“……我,炕清楚呢”。

我满脑子都是何宴刚刚的话……

“董承谋害爹爹,今儿一早已伏诛,刘备等人已连离开许昌,董贵乃董承的亲,也已伏诛。”

然后是《三国志》上看来的话:五年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

原来历史,从来都不曾改变,可笑我一昧的担心,一昧的瞎蹦达,挣扎着拼了命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守护一个全身都是盔甲,身前身后还有一只军团的狡诈。

磨着牙,我全身都叫嚣着要发飙。

覆在我眼睛上的双手缓缓松开,有一个人慢悠悠的绕到我身前。

清晨的阳光忽然变得有些刺眼,我不由得微微眯起眼,仰头看着那站在阳光中,那全身都仿佛镶着金边的男子。

阳光中,我炕真切他的表情,只依稀看出那一袭嚣张的明紫长袍,袍上却坠着一个不伦不类的廉价玉佩。

那是那一日我从皇帝刘协手里夺回来的玉佩,后又重私了阿瞒手里。

“我来接你回府,笑笑。”他看着我,微笑,白皙的脸庞在阳光发着玉一般的光芒。

我很想给他一个微笑,但一直颤抖着紧握的双拳然由自主地向他招呼了过去。

他微微侧身,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我,不费吹灰之力。

我的拳却停在了他原先站的地方,没有真的揍下去。

“如果是阿瞒,一定不会躲。”看着他,我淡淡的开口,“因为他知道,我从来都不会真的揍他”。

闻言,他愣了一下,随即习惯地眯起双眼,笑,“啊,真是失策。”

我看着他,不语。

心里却有一抹寒凉缓缓扩散开来,眼前这个人,真的不是阿瞒了,他是曹操,一手遮天,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丞相大人,那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 曹丞相,那个我穿越第一次便给了我毕生难忘的六十大板的曹丞相(小生:汗,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怎么还记着啊。裴笑暴走:鸡毛蒜皮?六十大板耶!足足六十 大板打成我差点半身不遂!要不你来试试!)

“我们回府吧。”他向我伸手,微笑。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他的手暴露在阳光下,一动也不动,修手的右手指节分明,长年握剑的掌心布满了茧。

我微微有些发愣,他赠我的银簪还在发间。那时,他帮糕点铺隔壁的伍婆婆卖小麦,还替人有搬东西,弄得手上都是划痕,只是为了买那样一件便宜货送我。

“我该走了。”低头匆匆说了一句,我急于逃开。

他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臂,力气很大,握得我的手隐隐发疼。

“回府。”薄唇轻启,他缓缓开口。

只淡淡两个字,却令我没骨气的放弃了挣扎,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明明都好了,为什么还要骗我?”

他笑了起来,不是微笑,是大笑,笑得很嚣张,那种睥睨世间万物的感觉,仿佛他已经君临天下。

“那个傻子那?”他笑问。

我一下子绷紧了神经,跳起来维护,“不准你说他傻!”

“骗人,我明明听到你梦里喊了傻子”,他嗤笑。

“要喊也只我能喊,与你何干?”说话,我自己都愣住了,没事梦里叫人家名字干什么?

真正的傻子是我,我是脑袋短路还是怎么了,失忆的阿瞒和恢复记忆的曹操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喜欢自己唾骂自己,还骂得那么开心,与我何干?

不由分说,他拉着我的手臂,一路半拖着我出了库房。

“宴儿,这些日子辛苦了,想必你娘亲也该担心了,与我同坐一车吧。”一出库房,便见守在门外的何宴。

何宴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跟在我们身后。

我眼睛都差点脱窗,那个动辄“人人”的叫嚣的家伙竟然这么守礼?可怜的孩子,跟着后爸没有好日子过啊……

我异想天开的发挥自己超乎平常的想象能力。

一路经过一座园,竟见刘协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自斟自饮,明明仍是一袭华丽的龙袍,但那龙袍上炫丽的彩仿佛已经悄然变淡,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他抬头看向我们,漂亮的眸子雾蒙蒙的一片,竟是不辨哀怒。

曹操全当没有看见,拉着我一径出了园。

我回头,见那少年皇帝仍在看着我,华丽的衣袍裹着他瘦弱的身子,不胜羸弱,万般疲惫。

昨天与今天之间,他失去了倚重的大臣,失去了董贵,还有……她腹中已足五个月的孩子……

我不由得看向曹操,狠狠磨牙,不愧是曹操,连那样的孕都下得去手,一尸两命呢。

出了宫,便见门外站着大约一百多人,典韦、许褚皆在其列,只一眼,我便注意到了那一头怪异的小驴,以及那一袭宽袖青衣的男子。

苍白着面,他对我微笑。

我心里撒然有说不出的难受,连他也骗了我吗?所以曹操被扣在宫里之时,我去他的处住找他商量,却是连个人影都寻不见……

从头到尾,只我一个傻瓜。

卷一 傀儡

一之间,许昌城的权力中心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了避免外戚再度夺权,曹操安插了心腹三千余人以御林军之名守住皇宫,并谕监宫,今后外戚宗族,无他旨意,妄入宫门者斩,守御不严者与之同罪。

那个少年皇帝,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

转身,我回望宫门。

那一处恢弘的建筑却仿佛只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牢笼,那个宠里,住着一个不甘心为命运所困的少年皇帝。

他曾对我说:“你知道么?曹操不除,朕只是一个光鲜的傀儡,一个披着龙袍的傀儡呢”……

他曾对我说:“我不想当傀儡,这皇位是用皇兄和皇的命换来的,我不能弄丢的……这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其实,他只是一个怕黑的孩子。

怕黑的孩子都怕孤单,小时候的我也一样。

“笑笑,回府了”,曹操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耳边响起。

他凑近我,扬唇微笑,那般云淡风清,仿佛从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他仍旧是那个意气纷的丞相大人。

我忽然有些迷惘,此时的我为何还站在他身旁?他不是阿瞒了,我的保护于他而言显得万般可笑。

“你什么时候开始恢复记忆的?”张口,我问道。

“这很重要?”

“我想我有权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被人像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我磨牙。

“大概那一回在军营吃错了奉孝的药以后吧。”他不可置否地回答。

愣了一下,我沉下肩,低头兀自发笑。

“好了,回府吧。”拉过我的手,他便向停在宫门外的马车走去。

我想甩开手,奈何力气不及他。

“我不去相府!”我咬牙低吼,一屁股蹲在地上,半步不肯向前。

感觉到手上的重心下垂,他回头,诧异地看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不回府去哪儿?”

“天下之大,你管我!”我冲他龇牙咧嘴地低吼。

他微微眯起眼睛,握着我的手半点也未松动,一拉一扯间,我的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一圈红印,火辣辣的痛。

“为何?”他看着我,问。

“我本就与丞相大人没什么瓜葛,如今你大权在握,同我一个小乞儿较劲,也不怕人笑话!”

我蹲在地上,乱没形象地嚷嚷。

“咳咳……裴儿……”一旁,郭嘉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

我四下环顾,这才发现,自己近乎耍赖一般蹲在地上,曹操一脸笑意地拉着我的手,倒显得我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了。

见围观的将士都一副棵戏的神情,我不由得懊恼。

曹操微微侧头,看到我手腕处的红印,抿了抿唇,微微上前一步,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我正寻思着要逃跑,身子却突然一轻,竟是被他打横抱起。

“喂,放我下来!”我挣扎。

“我有狗儿的消息。”轻轻凑到我的耳边,曹操轻声道。

我一下子愣住,侧头看向他,“当真?”

“我何曾骗过你。”他眯起眼睛,笑得温和。

我的额上立刻出现一排黑线,这位兄台似乎忘了自己的信用早就破产了……

说话间,我竟已被他带上了马车。

“狗儿究竟在哪儿?”不顾车子一路颠簸,我急道。

“你身边。”曹操看了我一眼,道。

“什么?”我一头雾水,随即斜睨他一眼,“你又骗我?”

狗儿怎么可能会在我身边?如果他一早知道我在这里,以那小子的顽固不化,怎么可能不来找我,然后粘定我!

再者,如果狗儿真在我身边,郭嘉派出的人马一定早就发现了。

“我见过他。”

“在哪里?”

“相府门外见过一回,皇宫门外见一回。”

我略略有些疑惑,随坚眉,“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曹操没有开口,还脸不红气不喘,心安理得的很。

我狠狠瞪他,恨不能张牙舞爪的扑到他身上去,随即我怔了一下,那个孩子……该不会……一直跟着我?

蓦然转身,我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探出头去,随即我瞪大眼睛,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跟着马车在跑,那个孩祖的一直跟着我?

“狗儿?!”我大叫起来,“停车!快停车!”

赶车人一惊,忙拉住马缰。

我急匆匆便要下车。

手臂忽然一紧,回头看时,却是曹操拉住了我。

“他走了。”

“不可能,他明明在那里。”我扭头再看,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回府。”抿唇,曹操沉声开口。

马车又开始“吱吱哑哑”的往前。

我茫然地看着车窗外,大街上一片喧哗,却是没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我本想押他来见你,奈何那小子滑头得很,几次三番都逮不到他。”曹操冷不丁地开口。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不明白,那个明明是狗儿,可他为何看到我就要跑?

马车停在府门前,我跳下马车,便看到众仆役皆在门口迎接,连同一大群环肥燕瘦,千姿百态的人。

没有时间顾及他们,我下意识地回头,想看狗儿有没有跟回来。

“他没有跟来。”曹操的声音淡淡的在我耳边响起,“进府吧。”

“谢谢你送我出宫,我该走了。”趁他不备,我甩开他的手,立刻离他三尺,笑眯眯地道。

看着我,他习惯的眯起眼。

“我又不是你府中姬,我有人身自由的!”我拔高了嗓门跟他讲道理摆事实。

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一众姬,我不一阵恶寒,我可不想成为他安若拼图的收藏之一,而且只是因为这“笑笑”的名字,这太荒谬了……

早知道这家伙如此狡猾,我一早就不该留下的。

“我会帮你找回狗儿,并且收留他。”看着我,曹操开口。

“不劳您费心。”我一脸敬谢不敏地打哈哈。

“这是我最后的让步。”薄唇微抿,他看着我,淡淡道。

我没骨气的暗自打了个寒颤。

“你为什么非要留下我,许昌城那么多乞儿,你要是发善心大可上街去派粥!”

“带她进府。”没淤看我,某人直接下令。

这是霸王作风!这是强抢民!我在心底呐喊……万恶的旧社会……

卷一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会就这么轻易屈服?然后成为曹某人众多之一,然后郁郁终老……然后完成我的穿越之旅……然后……客死异时空,化为一把黄土……

然后……一切GAMEOVER……

会吗?

答案是:NO!

我是谁?我是裴笑?从小到大我靠过谁,我指望过谁?再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又岂会在这阴沟沟里翻了船?

还有狗儿,那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认我?

门外站着两名孔武有力的守卫,我一脸郁卒地坐在房内,团子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吃点心。

“团子,你是谁?”看着她,我忽然开口。

团子以看白痴的眼神懒洋洋地看我一眼,咽下口中的点心,慢悠悠地答:“团子。”

我绝倒,却冷不丁地想起了那一日郭嘉提醒我要小心团子云云,可是最后,却是连郭嘉也骗了我,我究竟该相信谁?

不过,只要离开相府,离开曹操的势力范围,那么一切阴谋都与我无关。

唉,进来容易出去难,一失足成千古恨呐……再回首千万莫要是百年身……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正想着,门口风撩动,倩影初现,只见丁夫人袅袅婷婷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名貌的子。

这些人我都曾见过,皆是曹操庞大红粉军团中的一分子,安若拼图的伟大参与者。

我没有起身,也没有答言,最好惹毛了大老婆,把我扫地出门,那才是大快人心。

“天气渐寒,相爷见衣裳单薄,特吩咐身准备了一些衣裳给。”丁夫人不以为忤,依然笑得温和,将夏风范发挥到了极致。

我侧目看了看她,莫不是曹操让她来当说客了?封建礼教害死人,居然帮着自己的老公来讨好别的人……(小生:咦?你这么快将自己定位为“别的人”啦?裴笑:表惹我,表逼我PIA你。小生怕怕滴闪人)

“相爷对如此用心,依身看,不如选个良辰吉日让相爷给个名份圆了房,岂不皆大欢喜?”一旁,有一人掩唇笑道。

此言一出,引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的额前出现一片黑线,自己的老公要娶小老婆,她们还能笑得如此畅快?曹大人果然驭有术……

“好啊。”我点头,笑眯眯地道,却在心底冷笑,用心?心有没有用尚且是未知之数,而且就算用了心,那也是N分之一的心,就如一颗钻石,被切割得越小越廉 价,更夸张的是,那钻石还不够纯,极有可能是只是碎珍珠沫,算了算了,珍珠倒也罢了,最怕的是鱼目混珠,明明心里想着一个人,却偏偏抱着别人当替身。

丁夫人却是微微一怔,看来是早就做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没有料到我会答得如此的爽快。

“怎么了?很吃惊吗?”问作讶然地道,“不会啊,嫁入相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以后吃的喝辣的,哪像我以前当小乞儿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一脸垂涎地凑近了丁夫人,笑眯眯地道。

“可相爷说……”丁夫人迟疑地看着我。

“相爷说什么?说我不乐意?让劝劝?”我愈发的凑近了她,兀自发笑,“啊,这叫擒故纵。”

丁夫人微微皱眉,悄悄后退一步,离我远了些。

我暗自扬眉,丁夫人最讨厌如此这般不知廉耻的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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