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冤枉的汽车司机 滴水不漏的人

　　3个月后，蔡光林冤案审理完毕，铜县地区检察院、法院和县法院、检察院参与制造冤案的所有人员都受到了应有惩罚，蔡子安、蔡光林父子除由政法部门回复名誉外并得到了司法赔偿。余申还考虑到了宋解放的遗属，提出了由铜县地区检察院利用宋解放的存款负责把他的母亲送往养老院、女儿送往精神病医院的建议，受到了检察院系统的交口称赞：“余申可真是个算无遗策、滴水不漏的人，既讲法律又不忘人道主义，难得啊！”

　　法纪处的全体人员也都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唯有余申没有露出胜利后的喜悦神态，反而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失落感，整天愁眉苦脸地思索着还有什么遗憾之处。

　　这天下午，他再次坐到写字台后的椅子上，翻阅着该案的总结报告，眼睛在刘士军的名字上停留了许久，突然一拍桌子，喊了出来：就是他！

　　对于刘士军，余申一向没有好感，从第一次和他接触，就感到他是个阴险狡猾的家伙。他觉得刘士军与别的阴险狡猾之徒不同，别人再狡猾阴险，都能让人看得见，抓得着，说得出；刘士军狡诈多变，让人觉得出，却抓不住，说不出。这一特点在该案中表现的尤为突出，刘士军明明助推了这次罪恶的发生，却只有一句让宋老四找蔡光林要5元钱的话和一句强调送老四被打的话。这两句话没有几个字，但是至关重要，倘若不是蔡光林有心计，一给宋老四钱，那么就等于给了蔡光林打人的口实；倘若不是他坚持宋老四被打，那么就没有宋老四被激怒而要采取报复的事，就没有了后边的一切恶果。余申在传讯刘士军之前，曾感受到了这两句话的分量，就找了几个警察照片请宋老四和支书辨认，他们一眼就从中找出了刘士军。于是，余申就此事传讯刘士军，结果被他一句“开玩笑”而轻飘飘地顶了回来。任何人都会觉得这两句话像是开玩笑的话，这是不能算做犯罪证据的。余申对此毫无办，就询问那天早晨在小镇遭遇的事，刘士军和他的司机一口咬定：“根本没有进那个寨子的意思，也没有发现法纪处追赶，到铜县是去地区医院看病的。”余申觉得并非这么简单，刘士军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可是没有抓住人家，不得不放他走。

　　余申正是为此而产生了若有所失般的感觉，经多日苦思，此时从案卷上再次想到了这个人，思路又回到了他身上。他苦苦地思索着两次办案的每一个细节，要从中寻找出有用的线索，再利用这一线索打开一个缺口，进而扩大战果。

　　正在他苦思之际，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懒洋洋地起来，拉开门，看到自己的4个部下全部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问：“你们不好好办公，都来干啥子？”

　　“都啥子时辰了？”小苗假装生气地质问，“有案子让我们昼夜加班，案子完了，还让我们加班？”

　　“同志们想和你一块聚聚。”马云笑着说，“大家觉得你这些天心情不好，一起聊聊也是好意。”

　　“有啥子不好的？不就是副检察长的事又泡汤了？”余申摆摆手，“这不算啥子事，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要是为这事，咱就免了。”

　　“那个说你把这事当事了？”小苗依旧是生气的样子，“我们觉得这次办案太劳累，你得犒赏一次。”

　　“要是这个原因，我请。”余申关上门说，“走，你们说到里？”

　　“我一分配到这里，就听说全市最有名的饭店是‘新竹’。

　　王飞说。

　　“好厉害！”余申故做吃惊地说，“看样子，你们今天要狠‘宰’我了。”

　　“对头！”小苗笑了起来，“你在外边吃饭，不是总说谁‘官’大谁掏钱？今天就让你疼一次。”

　　“吃不穷我的。不过，我不喝酒，你们别人不许酗酒。”

　　小苗故意逗他，说：“我非得来一次酩酊大醉不可。”

　　“苗姐会喝酒？”王飞问。

　　“轻易不喝，喝起来轻易不放杯子。”办公室主任高金生打趣地说。“要不要叫上你的夫人？”

　　“免了吧！她早回家照顾儿子吃饭了。”

　　“遗憾！”小苗两肩一纵、双手一摊说，“我有得孤军作战。”

　　“猪鼻子上插大葱，装啥子象？”马云推一把小苗，“快走！快走！”

　　大家哄笑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