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节外生枝

　　由于位红燕采取不抵抗政策，高挂免战牌，杨柳的言语攻击没了落脚点，久而久之，她自己先就泄气了，没有继续骂下去的动力了。位红燕终于耳根清净，傍晚没有噪音的骚扰了。位红燕决定周末去买只鸡，给自己和肚中的孩子好好补补，自己能忍受杨柳的污言秽语，可胎儿能忍受吗？被迫接受这种“胎教”真是种折磨，委屈肚子里这个孩子了。

　　周五放学之后，位红燕哼着流行歌曲，挺着肚子，在厨房里忙乎着，一只五斤重的大公鸡，还有两斤排骨，混合着沙参枸杞大枣之类滋补品，小小的厨房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位老师，煮什么好东西，这么香？”白琳推开了虚掩着的门。“白琳？你怎么还没回去？放学后要直接回家，少让爷爷奶奶担心。”位红燕说。

　　“今天我值日啊，我出来倒垃圾就闻到了香味，上来看看老师烧什么好吃的？好像是鸡的味道，好香啊！”白琳咽着口水。

　　“瞧你那傻样！”位红燕笑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位老师吃晚饭吧。”一个人生活，多少有些冷清，有个学生陪着，会多点热闹和趣味。

　　“好嘞，我就不客气喽！”白琳笑着放下书包，跟位老师进厨房。

　　“白琳，你回家迟，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位红燕盛着鸡汤。“不用，我上学前跟爷爷奶奶说过，可能晚一点回家。”白琳说，“我听说有一只狗天天晚上朝着你叫，我知道位老师是好人，不和人家计较，可她也太欺人太甚了，我要留下来帮你收拾它！”

　　“听谁胡说了？”位红燕皱着眉头说，“位老师好好的，没什么事。”

　　“初三（1）班的同学告诉我的。”白琳说。

　　“你把这个端出去，咱们好好吃一顿。”位红燕盛了一大盆鸡肉和排骨，肉都炖得酥烂了，香气扑鼻，勾人食欲。

　　客厅里，师生对坐着吃饭。白琳有些心不在焉，老转头看窗外。位红燕笑道：“看什么呢？你约了同学吗？”

　　“我听狗怎么不叫呢？”白琳笑着说。

　　“白琳，不许胡说！”位红燕不快地说，“杨柳老师好歹是教过你两年的班主任，你不可以对她这么没礼貌！”

　　“是！”白琳见位老师板着面孔，知趣地答应着。

　　“白琳，你想想，要是有人在背后也这样说位老师，位老师好受么？老师教了你知识，你怎么可以如此仇恨老师？我对你说过做人要有感恩之心，你都学到哪儿去了？老师和父母一样，是我们人生中最值得怀念和感恩的人，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位红燕一直教育白琳要与人为善，可江山好改，本性难移，白琳的叛逆心理，要一下转变过来还有难度。

　　白琳嘴上说着“是”，心里却在嘀咕：“像位老师这样的人，我当然要感恩，但像杨柳那样的老师，我有必要感恩吗？我在初三（1）班时，她没少骂我，有时拧我耳朵，有时拧我身上，她还对我怀孕的事散布流言，哪里像个老师？秦天老师也不像话，水平不高，还老是补课赚钱，这不，收的钱都吐出来了吧？嘿嘿。”

　　“位老师，怎么没听见杨柳老师开骂？难道我同学的情报不准确？”白琳忍不住问道。

　　“她骂累了，停火了，我终于可以享受一份安宁了。”位红燕笑道。

　　“我还想跟她大战三百回合呢，看样子我是白来了！”白琳失望地说。

　　“白琳，你少给我惹事，平平安安，才是位老师需要的。”位红燕真怕白琳再惹出什么事端。

　　“位老师，当初你叫我回去，不会是算准了她会来挑衅，你才故意把我支开的吧？”白琳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女孩，连这都想到了。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位红燕也不遮掩，“是有这么个原因，你想呀，就你的急躁脾气，听得那些骂？我不叫你回去，难道让你们天天大吵大闹？那像什么话？”

　　“可她为什么骂你呢？是我又不是你告了她家秦老师的状！”白琳疑惑地问。

　　“位老师既不是神仙，又不是杨柳老师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位红燕装作不知道。

　　“不对！你一定早就想到会替我挨骂了，位老师，对不对？”白琳不吃东西了，放下筷子，看着位老师。

　　“白琳，希望你安心学习，不要把心思放在无聊的事上，好吗？”

　　“你是怕杨柳把我的臭事拿出去到处乱说才替我挨骂的，对不对？我不要老师代我受过，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白琳眼中涌出泪水，这是混合了感激和难过的泪水。

　　“别乱想，哪有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白琳，快吃鸡肉！”位红燕挟了块鸡肉放到白琳碗里。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问！”白琳突然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白琳，你要干嘛？”位红燕急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风波，不能让白琳又搅起来，她赶紧起身将她拉住道，“白琳！位老师忍气吞声换来的太平，你去问什么？你不知道事情没完没了是浪费时间吗？你坐下，听话！”

　　“我不找杨柳，我去问杨斌老师！”白琳满身野性，力气又大，一下就挣脱了位红燕，出门去了。

　　“回来！今天周末，杨老师回县城了，你上哪找他去？”位红燕站在门口，朝白琳的背影叫道。

　　“他没回去，我上楼时看到他也上楼了！”白琳头也不回地说。“杨斌没回去？”位红燕心想，他不会又和紫娟吵架了吧？按规定，女生不能去男教师宿舍，我得把白琳叫回来，顺便劝下杨斌。

　　位红燕想及此处，忙叫白琳道：“白琳，等等我！”

　　杨斌没回县城的家，给妻子向紫娟发短信说，要整理资料，下周评选优秀教师要用。实际情况是，县城那个家，让他感到了压力，妻子的不信任，使他对家庭失去了依恋，夫妻间没了最基本的相互信任，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当初自己答应到向家当上门女婿，是姐姐一力促成的，说向家有钱有地位，紫娟的工作也好，跟向紫娟结婚，日子肯定差不了。当时，杨斌看到位红燕已和余建伟结婚，心灰意冷，也就草率和向紫娟结了婚，可婚后的日子并不幸福，向紫娟不知从哪知道了他曾追求过位红燕的事，成天疑神疑鬼的，杨斌在学校一加班，或是临时有事回不去，她就吵吵闹闹说他在和旧情人鬼混。杨斌有苦难言，心情很郁闷，所以这个周末不想回家了。

　　他去饭店里买了一些卤菜，正在宿舍里独自一人喝闷酒。白琳见门半开，一头闯进来，没头没脑地问杨斌：“杨老师，是不是你告诉杨柳说告发秦老师的是位老师？是不是？”

　　白琳语速较快，杨斌又醉意阑珊，他没听清，怔了半天，红着眼问：“白……白琳？你……你说什么哦？怎么没……没回家去？”

　　“位老师是不是为了保护我，故意说告发秦天的是她不是我？是不是？”白琳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杨斌口齿不清地说：“对……对呀，是她……她要我告诉我姐，是她……她告发了我……我姐夫的，不让……不让我说是你，她……她挨了我姐半个月……半个月的骂……”

　　“原来我猜的都是对的！”白琳哽咽了起来，“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凭什么让位老师替我背黑锅！”

　　“白……白琳，你……你说什么呀？不……不是瞒着你，而是瞒……瞒着我姐！你……你搞错没有？”杨斌踉跄地站起身来，提着酒瓶，仰脸朝天，将啤酒汩汩地朝嘴里倒，一副不醉不休的样子。他忘记了在学生面前要注意师表形象这最起码的一条。

　　“白琳，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也别再说了。”位红燕看到白琳已知道真相，劝说道。

　　“位老师，都是我不好，害你……”白琳一头扑进位红燕怀里，哽咽着。

　　“白琳，快把眼泪擦擦，这有什么好哭的？”位红燕拍着白琳肩头，安慰道。位红燕见杨斌喝醉了，不由皱着眉头说：“杨主任，你周末不回家陪老婆，在这里喝酒，你倒逍遥自在啊？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整个一酒鬼！”

　　“呵呵，位老师，有……有兴趣就来喝……喝两瓶，没兴趣就最……最好不要扫我的兴，带上你……你学生走……走吧！”杨斌满脸通红，一身酒气，说着话时，踉跄地跌坐回去，拿起啤酒瓶就往杯里倒。

　　位红燕松开白琳，挥挥手说：“白琳，去把我屋里的鸡汤端过来，小心一点啊，咱们和杨老师一起吃，他一个人，不喝醉才怪！快去吧！”

　　白琳点点头，擦干眼泪去位老师的宿舍了。位红燕找凳子坐下，问道：“怎么不回去？又跟你那位吵架啦？”

　　“评……评选优秀教……教师，我……我准备资……资料！”杨斌舌头有些直，但思维还不糊涂。

　　“又评什么优秀？你少喝点，喝了黄酒还喝啤酒，你能啊！”位红燕见杨斌提着个瓶子就喝，伸手要去夺。

　　杨斌当然不肯，扭身躲过，又灌了几口，说道：“下半年，教……教师节前，县政府要……要表彰一……一批教师，我……我们学校有……有一个指标，我……我的意思是，综合这……这几年的年度考核分，谁高谁……谁上！你的希望最……最大！”

　　“我才不稀罕你那什么优秀呢！年年都让我得奖，我都不好意思了，咱们学校要涌现一批优秀教师，那才是芙蓉中学的骄傲啊！你快放下那该死的酒瓶，好好吃点东西，光喝酒不吃菜，会伤身体的！”位红燕拿奖拿得手软，每年的先进名单上，毫无悬念有我位红燕的名字，其他老师会怎么想？

　　“李……李校长倾向于报……报你上去，芙蓉中学除……除了你，就没谁有……有资格了，呵呵！”杨斌傻笑着，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口。

　　“我说了不稀罕！领导的赞扬还不如学生的认可！杨斌，为什么喝成这样？你怎么啦你？”位红燕强行将杨斌手中的酒瓶子抢了过来，把杨斌按坐在方凳上。

　　“你……你给我喝酒！”杨斌挥舞着手，不快地嚷道。

　　“不给！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心事让你这样？不知道用酒浇愁愁更愁吗？”位红燕挺着个肚子，站在杨斌面前，倒有点大义凛然的气势。

　　“我……我想醉成这样，怎么样吧？把……把酒给我，不然我抢……抢了！”杨斌把手伸得长长的，不满地嘟囔着。

　　“我说杨斌，你是男子汉但你不是大丈夫，你承不承认？亏你是什么主任，遇到烦恼不想办法解决，却消极对待，你算什么本事呀？你是挨校长批了，还是挨老婆批了？你告诉我，我好给你心理辅导啊！”位红燕说的心理辅导，是玩笑话，但她信奉一条：“快乐与朋友分享，快乐就多一倍；烦恼与朋友分担，烦恼就少一半。”她跟杨斌关系特殊，同学、同事、朋友，加上杨斌曾追求过她，她劝杨斌，往往比较奏效。

　　“唉！你问这么多干啥？”杨斌喝不到酒，有点垂头丧气。“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位红燕由衷地说。

　　“谢谢你，位红燕，不，位老师，你……你没必要知道这些，真的，没必要！家门不幸，说出来丢脸！”杨斌掏出烟来点上了，迷茫的烟雾里，他的眼神显得极度的迷茫。他半醉半醒，忘记位红燕是位孕妇。

　　“到底为什么，你说啊！是不是向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心情不好？”位红燕从杨斌说的“家门不幸”四字里，猜想他妻子向紫鹃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你想哪去了？”杨斌愣愣地看着位红燕。

　　“那你说的家门不幸是什么意思啊？”位红燕尴尬地问。

　　“嗨，你想太多了！”杨斌苦笑道，“我说的家门不幸，指的是我姐！”

　　“你姐出轨？不可能吧？”位红燕不敢相信，惊讶地说。

　　“你乱说什么呀？真是！”杨斌吸了烟，脑子似乎清醒了些，说话也不结巴了。

　　“我也不信哪，是你说的什么家门不幸，又说是你姐……”

　　“唉，我说的是我姐挑拨我和向紫鹃的关系，搞得我们夫妻关系紧张，这跟她出不出轨没什么关系，是她在向紫鹃面前说我出轨！我一回去，紫娟就查三问四，还翻看我手机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我回去有什么劲？”杨斌连连摇头。

　　“你出轨？”位红燕呆了呆，笑道，“呵呵，你姐说你出轨了？那你老实说，你到底出轨了没有？”

　　“你真是个猪脑壳！聪明的时候没人及得上你，笨的时候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你以为杨柳说我和谁？她就说的我和你呀，笨蛋！”杨斌嘿嘿笑道，“其实，我姐也没完全说错，我是出轨了，不过，是我单方面的精神出轨。”

　　“……”位红燕哑了，脸也红了。她早把自己和杨斌的关系定格为普通朋友，所以没有多想，没料到杨柳居然说杨斌和她有暧昧关系，这不是无中生有吗？而且还是杨斌的姐姐在背后乱说，哪有亲姐姐造弟弟的谣，故意给弟弟添麻烦的？杨柳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不是不睬我姐吗？她就想离间我和向紫鹃的感情，挑拨紫娟来找你算账，我姐是想找帮手对付你，向紫鹃是个没脑子的人，几次想来，被我劝阻了，上星期，她又怀疑我怎么怎么的，我和她吵了一架，这个星期，她说她一定会来，我怕她找你胡闹，只好守在学校，唉，家门不幸，我怎么有那样不省心的姐姐呀！唉！”杨斌长吁短叹，看了看发愣的位红燕，说道，“你走吧，我姐要看见你在我这里，估计又打电话给向紫鹃了，你走吧！”

　　位红燕听了杨斌的话，倒不知怎么劝慰他了。本来想陪他吃晚饭，让他少些烦恼，现在看来，自己留在这儿，只会给他添加麻烦。她默默地起身，走到门边时，看到了门外同样发愣的白琳。

　　“位老师――”白琳吃了一惊。

　　“你怎么不进去？是不是站了一会了？”位红燕问。

　　“我，我忘了――”白琳来时，正听杨斌和位老师说什么出轨，便站在门外屏息静听，没敢进屋。

　　“哦？”位红燕明白了，笑了笑说，“把东西端回去吧，这边不用了！”

　　位红燕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发呆。碗筷也是由白琳洗的。

　　出轨？杨柳说杨斌和我关系密切，这从何说起？丈夫远在部队，我一空下来就会感受到寂寞，但化解寂寞的方法有很多种，对我来说，排遣寂寞的方法，不是走进陌生的房间，而是走进学生的心田……

　　白琳没去打扰位老师的思绪，她拿出书本，趴在书桌上做作业。“白琳，你等会儿洗个澡，早点睡吧，作业可以留些明天做，你明天吃了早饭就回去，好吗？”位红燕担心明天杨斌的老婆向紫娟会来学校，要是有什么误会，自己会解释清楚的，要是白琳在，肯定不买账，没准会节外生枝，所以要让白琳明天离开这儿。

　　“位老师，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白琳见位老师心情不是很好，自己再不能给老师惹麻烦了。她蹲在位老师面前，望着老师说道：“位老师，对不起，我没给爷爷奶奶说不回家，我又对你说谎了，他们肯定着急了。”

　　“你呀！这么晚了，他们肯定急得团团转了！”位红燕对白琳说，“快给你爷爷奶奶打个电话！痛改前非是谁说的？说了就要做到，你突然夜不归宿，家里人会担心的，以后不许再撒谎，明白吗？”

　　“好，我这就打电话。”白琳起身往卧室去了。

　　“白琳，你叫爷爷奶奶慢点走，天黑，别让他们摔了！”白家没有装电话，只能到邻居家接听电话，很不方便，尤其是夜里，老人视力不好，走得太急，容易被地上的杂物绊倒。

　　白琳“嘟嘟嘟”地拨通了电话，先叫对方去叫人，过了一会儿，就听见白琳说：“奶奶，是我！我是你孙女琳琳……好好，我知道……位老师吗？她还没睡，很好啊！好的，我会听老师话的……”

　　这一夜，位红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听着白琳均匀而甜柔的呼吸，她很羡慕。童年和少年，多无忧无虑的阶段啊，都说生命的前30年睡不醒，后30年睡不着，自己还没到30呢，怎么就睡不着了呢？是因为杨柳的挑拨离间？不是，自己没想和她计较，人正不怕影子歪，随她说什么去。是因为丈夫不在身边吗？应该有关系，夫妻分居，对于年轻女人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漫漫长夜，孤枕难眠，但今晚有白琳陪着，怎么还是睡不着呢？

　　位红燕的心头，一次次地浮现“出轨“两个字。杨斌说他精神出轨，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没死心？若非自己有青梅竹马的余建伟，也许会接受杨斌的情感，但命运就是如此，她只有一种选择，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出轨”两个字，今夜却挥之不去。位红燕心想，莫非自己的内心深处，也蠢蠢欲动？也隐隐渴望出轨？不对！自己是不可能走出那一步的，无论什么时候能和丈夫团聚，自己的情和爱，永远不会背叛丈夫！不管是肉体出轨还是精神出轨，这都跟自己毫不相干！

　　直到凌晨四五点钟，位红燕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醒来，已七点半了，白琳已经离开了，桌上留着她的便条：“位老师，我回家了。粥我煮好了，在电饭锅里，我还煮了两个上次带来的咸鸭蛋。位老师，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我早走，你是不想我惹事，对吧？我知道你一夜都没睡好，你是担心杨老师的老婆来学校闹，是吗？你放心，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和同学们绝不答应，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我向你保证！你的学生：白琳！”

　　位红燕看着白琳留的字条，脸上露出了微笑。白琳心里能装着别人了，不再我行我素了，虽然她还遗留着一点江湖义气，但这也证明了她内心的善良和正直，这是一个孩子宝贵的品质。让一个孩子善学习讲文明，同时保持个性所特有的棱角，正是位红燕所期望的白琳最好的转变结果。

　　位红燕边喝着白琳做的清粥，一边剥着鸭蛋的壳，那咸鸭蛋真好吃，蛋黄是红的，还渗着油，很香很鲜，比从超市买的好吃。

　　正吃着，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位红燕略有点紧张，以为是向紫鹃找上门来了，若是好说话的女人，位红燕当然不用怕，但听杨斌提过她老婆，向紫娟的脾气不小，不好对付。好在紧接着的说话声，让她大大放了心，甚至有点喜出望外。

　　“燕子，开门，是妈来了。”原来，是婆婆余母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我今天不上课，你不用来这么早啊。”位红燕高兴地把余母迎进门。

　　“妈不早点来，让那城里女人抢了先，我媳妇岂不是要吃亏？”余母满头是汗，一进屋，她放下鼓鼓囊囊的东西，抓了本杂志当扇子扇了起来。

　　“什么城里人抢先？妈，你说什么呀？”位红燕装聋作哑。

　　“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个城里女人今天可能要来学校找你麻烦，有没有这回事？啊？你有事咋不告诉妈一声？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咱余家的，我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孩子他妈！”余母疼惜媳妇，也疼惜未出生的孙子。

　　位红燕知道，这电话一定是白琳打的，她趁着我早上睡着了，从我的手机上翻找到我婆婆家的电话，偷偷通知了我的家人，白琳的目的，是想叫人来保护我，这孩子，有良心，也有心机嘛。

　　“白琳呢？她怎么不在？”余母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没见白琳的影子，不由问道。

　　“她回去了。”位红燕说，“是她打电话叫你来的吧？”

　　“对呀，她打的！这小丫头怪机灵的，你教的学生，个个都是好样的！呵呵！”余母笑得非常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