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柳暗花明

　　杨柳介绍说，初三（1）班原有48名学生，但实际参加中考的仅剩下28人，10名男生，18名女生，也就是成绩相对不错的学生，那些不守纪律成绩不好的，已陆续分流掉了。所谓分流，指的是一部分初三学生，被提前安排毕业去向――去读职高，不再参加中考。

　　由于本地职高办学质量不怎么好，尽管国家对职教非常重视，投入了大量的财力，但招生依旧很成问题。职校和教育局的人，于是想到了这么个办法，试图让初中学校、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来帮忙招生，以减轻职高的招生压力。有些学生自认中考无望，能去职高就读不失为一条出路，况且，三（1）班的学生大多不喜欢杨柳老师，能提前离开，他们也乐意，因此，分流效果不但不像其他班那么难，反而出奇地好。杨柳不光从中分得了数千块分流金，而且，班上留下的都是成绩较好的学生，中考升学率和平均分都会很好，期末说不定还有奖励。

　　位红燕理解这种情形，这对学校、对家长、对学生看上去都是有利的，但细细想来，这是学校在变相地推卸责任。那些提前离开的学生，以及那些虽坐在课堂上但不参加中考的学生，学校和班主任为了自己的利益，放弃了他们。位红燕只能无奈地接受这种现实。

　　初三（1）班留下的，确实都是些听话的学生，他们几乎不需要位红燕说什么，都知道该怎么办。报到的时候，也无须家长送，自个儿背上铺盖卷就来了。分派寝室，铺位，也没给老师添什么麻烦，简直给足了位红燕这个新班主任的面子。位红燕觉得应该带初三（1）班的学生，去医院看望一下杨柳老师，拉近他们师生之间的情感。老师躺在床上养伤，最让她开心的，莫过于自己的学生来看她，这是一种巨大的幸福感；而让学生了解杨柳老师为救学生受伤，学生会自然而然生出对老师的尊敬，这对杨柳以后的教学是有帮助的。

　　“同学们，杨老师受伤住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一个人在医院里挺孤单的，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给她送点温暖？”位红燕原本以为，这么人性化的安排，同学们不会有什么异议，学生去看望受伤的老师，这是理所应当的啊。

　　一个叫龚春的女生站起来反对：“位老师，我们马上就要参加中考了，哪来的时间去探望她啊？能不能不去？”

　　“对啊，马上就要中考了，能不能不去啊？”看样子，很多学生都不想去。

　　位红燕没想到这个提议会遭到这么多学生的反对，一时显得有些尴尬。她知道，学生说的忙于中考，只是一种推脱，真正的原因，应该是他们不喜欢杨柳老师，所以不想去看望。

　　这时，一个叫李秋芳的女生站起来说：“我赞成位老师的意见，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望一下杨老师。不错，我们是马上就要中考了，可我们真的是忙得连这么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我看不是吧，大家是不是觉得杨老师平时对我们太严、太狠，打心眼里不高兴去啊？”

　　李秋芳把大家闷在心里的原因说了出来，大家都不好意思应答，以至于教室里一阵鸦雀无声。位红燕觉察出了初三（1）班师生之间的鸿沟，改口道：“既然大家学习紧张，没时间去看望杨柳老师，那这个周末由位老师代表你们去看望杨老师，表表你们的心意，怎么样？”

　　“不怎样！”龚春再次站起来，毫不配合。

　　“你们不用去，位老师代表你们去，也不好吗？”位红燕皱着眉头问。

　　“不好！”龚春冷冷地道。

　　“为什么啊？”位红燕很是不解。她实在没想到，作为班主任老师，杨柳在班上竟然这么没人缘。

　　“你代表我们去，是不是要我们每个人出钱买水果，买营养品啊？我们哪有钱拿买东西给她？我们来读书、吃饭、坐车，哪一样不要钱？我们家都快承受不起了！她是老师，住院看病又有国家报销，难道没钱买水果和营养品？哪差我们这一点点？”龚春振振有词。

　　“龚春同学，你放心吧，位老师不会让大家出一分钱的！”位红燕看着龚春，心想这孩子一定吃过杨柳的亏，不然她不可能对相处了将近三年的班主任老师如此绝情。位红燕再次说道：“我想，你们也不希望学生和老师有隔膜吧？位老师只要你们出一分心意。因为你们的小小心意，会温暖老师一辈子！我是老师，对此深有感受，这次地震，我也受伤了，前几天，我的学生差不多天天有人问路到我老家来看望我，知道我有多感动吗？你们不知道！我感动得恨不能把家里最好吃的东西全拿出来给他们吃，恨不能把我所知道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教给他们！”

　　“位老师，他们不去，就让我陪你去吧！”李秋芳像受了感动，站起来说。

　　“李秋芳，你忘了杨柳是怎么收拾你的？去看她？你吃错药没有？”龚春恼怒地瞪着李秋芳。

　　“龚春，不用你提醒，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李秋芳坚定地、又不无感伤地说，“但我更忘不了是谁在最危险的时刻替我挨了一砖头！”

　　“是谁？”龚春惊奇地问，“难道是杨柳老师？”“不！”李秋芳道，“是位老师！”

　　“那你这么激动干啥？”

　　“凡是位老师做的决定，我都坚决支持！”李秋芳坚决地说。“你们别争了！”位红燕劝住两个女孩，笑着对李秋芳说，“那个女孩原来是你？逃生时要注意安全啊。”

　　“位老师，我本来不想说出真相的，我当时只顾自己逃命，却把你这个恩人撇在了那里，害你受伤，还害你差点出不来――”李秋芳说着就哽咽起来。

　　位红燕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坐下，然后对大家说：“同学们，不要因为位老师提出这个建议，有的反对，有的赞成而伤了大家和气，这是向受伤的杨老师表达爱心的事情，也是纯粹自愿的事情，位老师绝对不可能强迫你们去做，这样吧，愿意和位老师一起去探望杨老师的同学，请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报名，不要担心花钱，因为杨老师最想看到的是你们的人，这就是最珍贵的礼物！”

　　同学们不愿意去看望住院的杨柳，位红燕多少有些失望，也多少有些为杨柳感到悲哀。师生关系同时也应该是朋友关系，关系融洽有利于开展教学，杨柳当班主任却不得人心，这个班主任的确应该反省一下了。

　　但是，让位红燕想不到的是，放学后，来办公室报名的竟然一个不少，全班同学都到齐了。

　　“同学们都来了啊？”位红燕露出了笑意。这些孩子，还是好说话的。

　　“位老师，”龚春说，“杨老师以前经常找借口骂你，你能在地震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还组织我们去探望她，你是个好老师，我们愿意听你的话！”

　　位红燕笑了，他们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他们内心是善良的，是知道是非的，如果杨柳老师平时对他们好一点，他们是完全知道感恩的。

　　位红燕笑着说：“我和杨柳老师以前是有点误会，但误会跟生命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我可以欣慰地告诉大家，我现在和杨柳老师已经消除了误会，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同学们，你们同学之间也会发生这样那样的矛盾，但这些矛盾只会阻碍彼此友好的交往，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老师和学生之间，应该团结成一家人，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呢？如果杨柳老师曾经有伤害你们的地方，我代她向你们道歉，也希望你们原谅老师的过错！让我们初三（1）班，担当起（1）班的模范带头作用，让兄弟班级看看，我们这个（1）班不是浪得虚名！”

　　位红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感染了初三（1）的同学们，他们真正明白了位老师为什么如此受学生欢迎的原因，她的平易近人，她的胸怀坦荡，这是很多老师身上不具备的。他们平常接触的老师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不把学生当回事，对学生完全是一种俯视的态度，而位老师的心里有学生，她对学生的尊重、理解和爱护，是多么让人舒服！

　　李秋芳说：“位老师，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学习，摘掉我们（1）班头上那顶‘一般’的帽子！”在芙蓉中学，初三（1）班被人戏称为“初三一般”，这对初三（1）班来说是莫大的耻辱，现在位老师来代理班主任，同学们相信一定能摘掉那顶耻辱的帽子。

　　“好，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位红燕给大家打气，她见人到齐了，便招呼道，“大家都跟我去医院看杨老师吧，礼品我已经买好了，等会儿以你们的名义送给杨老师，让杨老师高兴高兴！另外，坐公交的车费，由位老师包了，说好不要你们花一分钱，我一定说到做到！”

　　“位老师，我们并不是怕花钱……”龚春似乎急了，一张脸涨得绯红。

　　“我知道。”位红燕笑道，“你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小皇帝、小公主，你们有钱，但你们的钱来自于父母和爷爷奶奶，要知道他们的钱来之不易，咱们去看望杨老师最重要的是心意，所以，你们跟我去就够了，礼物就由位老师代买了。”

　　“位老师，我们其实……”龚春张嘴想说什么，位红燕忙打断了她，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位红燕带着同学们来到杨柳病房时，杨柳正和秦天争吵着，位红燕隐隐听得“离婚”什么的。杨柳夫妇俩见位红燕带了学生来，自动结束了争吵。

　　杨柳似乎很意外，也很感动，她支撑着坐了起来，眼含泪花，说道：“位老师，你怎么带同学们来了？来来来，同学们，快都进来！”

　　病房不大，学生都进去呆不下，位红燕先让男生进来，有几位同学买了水果，他们向杨老师问了好，杨柳很感激，连连感谢学生的关心。接着，位红燕叫女生进来，女生就鱼贯而入。

　　“你怎么想起把他们带来了？”看到自己班的学生来看望自己，杨柳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猜想是位红燕叫他们来的。

　　“哪里是我要带他们来？是他们自己非要来！我不放心他们，就跟来了！”位红燕笑道。

　　“谢谢同学们！谢谢！老师看到你们，身上都感觉不疼了！”杨柳激动得眼泪直流。经历了这次生死劫难，她变得容易感动了。这几天她躺在床上反思，想着如果位红燕住院，她的学生一定会争先恐后来看她，而自己冷冷清清，一个学生也没来，她这才觉醒，自己的心，曾经有多麻木和冷漠！如今看到三（1）班的学生都来了，她能不喜出望外吗？

　　“杨老师，不用谢我们，这是我们学生应该做的！你好好养伤吧，大家都等着你回来给我们上课，等着你回来把我们送毕业呢！”龚春很会说话，虽然是说出来安慰杨柳老师的，但杨柳听来却很动情。

　　“好！杨老师一定不辜负同学们的期望，一定早日康复，尽早回来把你们送毕业！”看到学生如此爱老师，杨柳高兴得合不拢嘴。

　　因为天色已晚，回去还得吃晚饭，位红燕只得招呼学生离开病房，准备回校。杨柳意犹未尽，让同学们先出去，却拉着位红燕的手说：“位老师，谢谢你！你总是为别人想得这么周到！”

　　位红燕笑着说：“杨老师，你太客气了！同学们来看你，是他们的心意，不关我的事，我只不过担心他们路上出事，陪他们来而已！”

　　“位老师，你不要骗我了！”杨柳苦笑道，“我自己教的学生，还能心中没个数？都怪我平时对他们太不近人情了，使他们也变得冷漠起来，位老师，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相信你会把他们教育好的！”

　　杨柳有些百感交集，说着说着就又哽咽了起来。位红燕见杨柳这样，只好向一旁呆站着的秦天道：“秦老师，你快劝劝杨老师吧，同学们来的本意是让老师开心的，哪晓得杨柳老师现在也多愁善感了。好了，时间不早，我得走了！”

　　“位老师，你走吧，你现在带两个班，我不能耽误你的工作，我不需要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劝，我自己会好的！”杨柳还没有原谅秦天。

　　回校路上，同学们显得很兴奋，有说有笑的，比来时热闹多了。他们见到了老师，知道杨柳老师是疏散学生时受的伤，大多原谅了老师过去的不是。

　　“去看了杨老师，你们感觉快乐吗？”位红燕问。

　　“快乐！”同学们回答着，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县城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很有魅力，比乡村繁华多了，同学们很少到县城来玩，此时乘车穿行在县城，欣赏着热闹的街景，最近一段时期心头被地震笼罩的阴云，渐渐地散开了去。

　　位红燕笑着说：“你们来看望杨老师，不但杨老师高兴，你们也获得了快乐，这就是我们平常说的‘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当我们把爱心奉献给别人时，我们内心也会得到同样的馈赠，这就是我要你们来的目的。”

　　同学们频频点头。这是杨柳老师不曾讲过的课，也是书本上没有的内容。杨柳老师只会盯着大家背古文、做试卷，把大家弄得一见考试就条件反射似地头疼。龚春有点疑惑，为什么跟杨柳老师在一起，就感到学习压力大、心里厌烦，而跟位老师在一起，就能感觉到上学的乐趣呢？

　　“位老师，为什么你和杨老师如此不同？”龚春好奇地问。

　　“我们每个人都与众不同，因为每个人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们学生有性格和成就的差异，老师也一样，但人与人又有共性，比如人们都追求真善美，你们也看到了，位老师和杨老师，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希望你们和位老师、杨老师，也能成为好朋友，好不好？”

　　“好！”李秋芳高声应道。龚春说：“位老师，你能兼任我们初三（1）班的班主任，我代表同学们感谢你！”

　　“谢我干什么？只要你们在德智体美劳等方面有优异表现，能顺利地毕业，并且将来有所作为，这就是我所希望的！”位红燕成功地对初三（1）班学生进行了一次爱心教育，并且拉近了师生的距离，心情非常好。

　　晚自习的时候，杨斌来巡视，见了她，特意招呼到教室外，说道：“听说今天下午你带初三（1）班学生去医院看我姐了？”

　　“是啊！怎么啦？”位红燕见杨斌脸色不太好，不知他因何如此，便追问到。

　　“没怎么，随便问问。”杨斌淡淡地道。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那你干嘛阴着一张脸？和向姐吵架了？”位红燕说。

　　“哪有的事？别瞎猜！”杨斌苦笑笑，扭身欲走。

　　“到底什么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位红燕出于关心，追问道。

　　杨斌摇摇头，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姐！”

　　“你姐又怎么啦？我们今天去看她，她身体和心情都不错啊！”位红燕不解地说。

　　“她要跟秦天离婚，我劝也劝不住。你说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怕让人笑话，唉！”杨斌说着，大叹了口气。

　　“离婚？好好的离什么婚？今天下午我还看见秦老师在病房忙里忙外，照顾杨柳老师。”位红燕颇为不解。

　　“还不是地震给闹的！”杨斌苦笑道，“我姐怪秦天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只知道独自逃命，一点不顾夫妻情。我姐还说，位老师是她的敌人，关键时刻都能救她一命，而秦天是她的床头人，是她准备一辈子生死与共的老公，可大难来时，秦天却那么自私，丢下老婆不管，这叫人情何以堪！我姐觉得，没法和秦天过下去了，执意要离婚。”

　　“你姐钻了牛角尖，你应该劝劝她才是！”位红燕说。

　　“怎么劝呀？”杨斌苦恼地说，“秦天也真是，自己老婆被砸倒在地，他竟然不管不顾！这种人，换作我，我也跟他离！”

　　“杨斌，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势，不能跟着瞎起哄！”位红燕皱眉道。

　　“我不了解当时什么情势？”杨斌惊讶地看着位红燕，不快地说，“位老师，你把我当秦天了？你可别忘了，从地震一开始，我就逐楼逐教室通知学生疏散，叫醒了五六个睡梦中的孩子！与你和我姐比起来，只能说我运气相对好一点，没有被乱飞的砖头砸伤！你怎么能说我不了解当时的情势呢？”

　　“你看你！”位红燕嗔道，“我说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势错了吗？当时秦老师拉着你姐往楼下跑，和学生挤成一团，逃生速度慢，有危险，是我把你姐叫住，请她在楼梯口维持秩序，秦老师是被学生推拥着身不由己下去的，等到你姐受伤时，秦老师已经到了楼下，他并不知情，就算他知道，他能迎着人潮逆向上楼吗？那只会延误学生的逃生，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杨斌依旧苦笑，“我明白有什么用？要我姐明白才管用！”

　　“我抽时间去劝劝你姐，也许能起点什么作用。”位红燕自告奋勇地说。

　　“你？”杨斌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吧，她现在是抗震救灾的新闻看多了，对救灾英雄无比崇拜，对胆小鬼恨得牙痒痒！最近不是有个什么跑跑老师很招摇吗？我姐觉得那个人和秦天是一丘之貉，所以她给秦天起了个绰号叫‘秦跑跑’了！”

　　“让我去试试吧！”位红燕淡淡地说，“今天晚上，等同学们睡了我就去，请放心，我的原则是劝合不劝离！”

　　“嗨，这是我们杨家的事，你最好还是别插手，以免将来我姐怪到你，再说，晚自习后，你挺着大肚子在路上行走，多不安全！”杨斌不安地说。

　　“杨斌，要不是我叫你姐维持秩序，你姐不会受伤，也不会和秦老师闹成这样，我要不在这件事上尽尽心，我会寝食难安的，你知道吗？”

　　“唉！这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总往自己头上揽？他们两个是信任危机，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别说了，总之我要尽尽心意！”位红燕坚定地说。

　　“好好好，你就去尽你的心意！不过不要太晚了，你现在带两个班，够辛苦的了！”杨斌苦笑着，忽然又道，“要不，下课后我陪你去？”

　　“不行！”位红燕一口回绝。

　　“为什么呀？杨柳是我姐，我不能去探望吗？”杨斌差点被位红燕瓜拉响脆的话给噎着。

　　“你要去就自己去，我不用你陪！”位红燕干脆地说。“你怎么啦？怕人家护士误会我是你男朋友？”杨斌笑道。

　　“去！”位红燕嗔道，“你家就在县城，我可不想让向姐怀疑我们有什么瓜葛！瓜田李下，我还是避点嫌为好！”

　　“你不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吗？你也有怕流言蜚语的时候呀？”杨斌无奈地说。

　　“人言可畏，咱们刚搬到县一中老校舍，要留给大家一个良好的形象，不能再让流言如影随形了！”位红燕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不想让人捕风捉影，尽管以往喜欢说三道四的的杨柳住进了医院，但疑心病重的向紫娟同样不是好惹的，自己还是和杨斌适当保持距离吧。

　　“本来我还想请你到我家里做客，尽一下地主之谊，估计你是不会答应了，唉！”杨斌叹息道。

　　“谁说我不会去？如果邀请我的人是向姐，不是你，我一定去！”位红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