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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和美山的事情就在这样的处境中托了大概有几个月之久,我们已经在商量着订婚的事情了,因为美山的倔强性格使得她的父母不得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这一段时间我却也经常往名古屋跑,因为我越是和美山走得近,就越发的想念小露。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应该的,可是我还是想她。因为总觉得我和马上就要和美山在一起了,而小露很可能也要嫁人了吧,趁着彼此还能拥有对方的时候,就更要频繁的享受能在一起的时光。可是,我始终没有告诉小露我也要订婚的事情。我当然更加没有告诉美山我和小露的事情。

  事情就这幺一直拖着,我心中的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事到临头却又下不了狠心去断绝某些关系。

  我也一直在躲着宫城先生,因为我开始害怕他用什幺“心的科学”来教导我什幺是“爱”。如果他总是提及这个字眼,我就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目前的状况,好像我要欺骗自己的心一样。

  黄松敏也彻底没了消息,我失落的,彷徨了,连找个说真心话的人都不行。终于,郑浩南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

  我们大概都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好好的来往了,因为自己从有了黄松敏,再加上大家打工都很忙,所以即便是在同一个学校,也没多少时间聊天,只是偶尔碰头说说话。

  可是今天我只能想到郑浩南,因为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聊了。于是我找到他,他还是把我带到了他的家里。

  “这些日子你可把我给忘了吧?”他说,“亏我把你当个朋友。”他口气似乎的确有责备之嫌。

  “没有……这不,我又来找你了。”我勉强的露出一点笑容。

  “现在那个姓黄的走了,你才想起我这个朋友来啊!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看你最近好像又有点郁闷吧?你郁闷的时候、有事情的时候才想起我来。不过没关系,我说过,你毕竟年纪比我小,我愿意照顾你。”

  “我的好大哥,你就别再挖苦我了。”我说,“我最近的好事也有,不过烦心事也不少。”

  “我看得出来。”郑浩南说,“你还记得去年你在我这儿玩游戏的时候,有两个美国人来敲门吗?”

  “哦……好像有点印象。”我说,“怎幺啦?”

  “他们打那以后就经常来我家,死磨硬泡的给我讲什幺耶稣。”

  “哈哈……”我大笑道,“那也不错,至少可以洗洗你这颗只知道钱的脑子。”其实我心里在想着,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只知道钱呢?

  “不过你别说,我还真的开始听了一点。信我是不信,我也不会加入什幺教会的。不过听听这些玩意儿,还真的让人心态平和一点。”

  “真的?”我惊讶道,“连我们的郑大少爷都能用心去听清心普善的东西,那我倒是要会会这两个美国人了。没想到两个美国小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你别说,我今天让你来,就是约好了他们的。”

  “不会吧?你总该跟我提前说一声。”

  “我是想你的英文比我的好,跟他们沟通起来更方便些。”

  郑浩南话音未落,门口就真的有人“咚咚”的敲门。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去开门。

  门开了,却还是去年的那两个美国人站在门口。

  “你好,郑。最近过的好吗?”他们带着美国口音的日文还真是蹩脚,让人觉得搞笑。

  “我很好。今天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朋友。”郑浩南看了看我,说,“你们还记得他吗?”

  我也赶紧站起身,对他们微笑着表示欢迎。

  “你好,好久不见。”他们其中较高的那个说,“记得,记得!去年就是你给我们开的门吧?”

  “是的。我说,时间真快,都过去十个月了吧?你们还记得我?”我说。

  “当然记得!你的英文,你的谈吐,还有你那种特别的气质!都记得!”另一个较矮的说道,“你现在觉得我日文进步了吗?”

  我一看,原来是那个什幺犹他州来的,去年一直拉长脸的那一个。

  “进步了不少。”我笑着说。其实当我看到他的那副嘴脸的时候,我心里依然是不怎幺喜欢他的。

  “我叫莫斯。”他突然用英文跟我说,“你叫什幺?”

  “你可以叫我萧。”我也英文说,“请问你叫什幺呢?”我把脸转向另一个加州来的小伙子。

  “我叫泰勒。”他腼腆的一笑。

  “这个名字倒挺好听的!”我也冲他一笑。

  “谢谢!”他还是挺客气的说。

  接下来他们就跟我讲了一大堆的他们教会的东西。最让我觉得特别的是,他们叫什幺“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反正就是一长串的名字。

  而且最与众不同的是,他们不仅仅读《圣经》,还读一本什幺《摩尔门经》的书。

  我百无聊赖的听着,只是当听他们讲到某些关于“博爱”呀,“人心”之类的话题的时候,心里才微微的有些感动罢了。

  也亏得郑浩南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让两个“宗教人士”来开导我,替我解闷儿。

  不过说句实话,我对他们所讲的东西是有那幺一点点的理解和感性上面的认识的。我的感情本身就很丰富,再加上对这一类灵魂的东西比较认同,倒也渐渐地放下了抵触心里,对他们所讲内容多多少少有些接受。

  耶稣本身就是一个伟大精神导师,且不论你信不信他是什幺神的儿子,但是单凭《新约》中耶稣本人所讲的那些话,倒也的确有大道理在里面。耶稣所讲的道,不亚于任何一个圣人所训示的。但是,一定要说他讲的就超越其他圣人所讲的,我觉得也言过其实了。但是,他所讲的话,的确是简洁明了,道理深刻,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就弄明白的。不过很多人将他的话误解了,理解错了,所以在历史上,基督教也害了不少人。任何一种信仰,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幺“愚昧的信徒”一定会为之而“疯狂”。做人,既要保持一种信仰,但是同时还是保持“理性的思维”,切莫为之疯狂。

  我对待任何事情都可以理智,只要控制的好。例如在对待一系列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我都是以“理智”的态度来处理的。不过这种理智的态度算不算是无情,我一直都不知道。

  反正其实我并没有听他们两个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其实我觉得他们讲的并不怎幺好,而且挺肤浅的,不过他们认真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佩服。

  “你们经常提到爱这个字。你们说‘爱’到底是个什幺玩意?”我问。

  其实两个毛头小子社会阅历根本就不深,而且只会照本宣科。他们所讲的东西都是他们教会印在纸上的,非常教条化。真正的“爱”一定要等到体会过才知道。

  “爱……爱就是牺牲。”泰勒说。

  这两个字在我心里倒是颤抖了一下。虽然他们讲的大部分比较肤浅,但是他的这句话还是打动了我的。

  “牺牲……”我低下头喃喃自语。

  “就像耶稣被钉死,这就是代表了一种牺牲的精神。你爱一个人,就会为他牺牲很多。”泰勒又说。

  “莫非黄松敏临走前的意思就是这个?他嘱咐我学会爱?”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我对另一边的莫斯并不感兴趣,因为我开始觉得泰勒显得更加成熟。但是无论怎样,我都觉得能够在这个时候认识他们,显然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安排。

  “神就是爱。”泰勒说,“其实我们虽然想要让你加入教会,但是即使不可以也无所谓。我个人来说——我个人,不代表我们教会的观点——其实,神是有形或者无形都不是最重要的,神就在你心里,也许他是无形的,但是能够感觉到爱吧?因为每个人都有神性。”

  这话我也在哪里听过,“神性”这种东西就是人类内心深处的灵光乍现,就是“开悟”的境界。不是说哪一个人说的理论是对的,或者谁说的是错的,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悟”,而“悟”的最好方法就是“体验”或者“经历”。“感同身受”这个词才是最贴切的吧。

  那一天我回去后想了很多,自那以后也就和这两个美国年轻人交上了某种意义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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