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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2)

  疼得金天暗自嗷嗷叫唤!皱紧眉头咬紧牙,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淌了下来。苏丝黄里的音乐都掩盖不住金天牙齿的咯咯作响。金天赶紧把杯子紧贴着嘴唇,大气不敢出,身子不敢动,生怕被人察觉,尤其是被在一旁的温红察觉。

  忍一忍总是要风平浪静的,金天脸上仍是镇定自若,当做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慢慢举杯慢慢喝酒。

  金天和孟菲保持着距离,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对孟菲说:“您老气儿消得差不多了吧?我都觉得这条腿不是我自己的了。”

  一听儿这个孟菲脸上还算是看见点笑模样,只听她盈盈说道:“呵呵,我看你刚才跟她身边说话时那个谄媚样儿,我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金天觉得大腿上遭难的地方多少有点知觉了。

  孟菲看折磨得也够了,慢慢松了手。

  金天去卫生间的时候,在过道里碰到Franky,才知道所为何故的。

  事情发生在金天没到苏丝黄之前。

  孟菲也是有日子没来苏丝黄了。

  年底年初一堆儿的事。

  过年还回了一趟沈阳老家,看望父母。在沈阳老家一呆就呆到正月十五才回北京。

  今天正好是孟菲的一位闺密过生日,且是她东北老乡,孟菲闹离婚的时候该闺密时常陪伴于身旁。孟菲白天抑郁晚上狂躁的时候也是寸步不离左右,很是义气。孟菲一直未有报答的机会,今天正好赶上过生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在钱柜唱了一下午的歌,吃完晚饭就又来苏丝黄喝酒。孟菲出手大方,心想平时都是开杰克丹尼、黑方、蓝方的,今天姐妹们高兴,开瓶皇家礼炮!于是落座之时就吩咐公关经理Jackey取最贵的皇家礼炮三十八年!要与好姐妹们一醉方休!

  可谁承想苏丝黄里那天赶巧了只有一瓶皇家礼炮三十八年。

  更巧的是,旁边差不多同一时间落座的温红一桌让公关经理Franky去开的也是皇家礼炮三十八年。

  这边Jackey刚答应了孟菲,可到酒柜一看,顿时傻眼了。皇家礼炮三十八年让Franky先一步取走了。已是夜晚,到哪儿去现调一瓶来肯定是不赶趟了。

  Jackey连忙回来赔笑给孟菲解释,他耸着肩膀搓着手道:“真不好意思,大美女,就一瓶皇家礼炮三十八年,让旁边的这桌先开了,您看能不能换一种,同价位的还有迈凯伦三十年纯麦威士忌。您要同意呢,我这就给您取去。”

  孟菲当然是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的主儿,一瞪眼儿说:“凭什么给我换啊?我今天高兴,就开皇家礼炮!”

  Jackey汗都下来了。

  一旁的温红当然是老成持重,不言不语,装没听见,也装没瞧见。

  耳旁“砰!”的一声。皇家礼炮开了。

  孟菲更不干了,瞪了一眼儿邻桌的温红,心说:“嘿!早就在杂志上看过她的报道,不就是一个山西挖煤的吗?有两个糟钱儿开个饭馆。她比我有钱,她就得抢我的先啊。”

  好一通闲言碎语,拽咧子。当然心里想的,嘴上不能骂。毕竟也是外资五百强企业的金领,公共场合也要讲一个身份。只能拿苏丝黄的经理Jackey和Franky出气了,指指桑骂骂槐。

  唾沫星子直往旁边保安脸上飞。Franky毕竟是老江湖,麻利安排服务生赶紧取来一瓶孟菲平常最爱喝的蓝方威士忌,给孟菲开了倒上,陪在身旁又把年前说的拜年的话用港腔儿走了一个溜遍。旁边三五闺密也劝说着。孟菲这才多少有点熄火。

  Franky刚起身,金天就傻巴呵呵没头没脑地进来了,而且还是旁边那桌抢酒的叫来的,所以才有了那大腿上的朵朵梅花。

  金天看孟菲气消了,又回到温红这一席。

  忍着伤痛,继续陪温红喝酒。

  其实温红心里明镜儿似的,早就看出来点什么,就是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偷眼看看一旁若无其事的金天,心说:“哼,哼!你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可刚坐了没有二十分钟。

  一个尖锐的声音冲这边儿叫了过来:“金天给我支烟抽!”又是孟菲。

  金天心中叫苦不迭:“我的姑奶奶,您就不能消停会儿?”

  他匆忙起身,给孟菲递过一支烟过去。孟菲一个眼神儿示意让金天给她点上。

  金天掏出兜里的都彭打火机,“砰!”一声清脆的声音。孟菲嫌金天打火机的火苗离自己的烟头不够近,低着头,叼着烟,使劲握着金天的手往自己怀里拽。好容易点着了,深吸了一口,又没好气地朝温红那桌瞪了一眼。

  金天真想顺二楼的窗户跳下去。

  全看在眼里的Franky冲金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金天耸耸肩也冲他回应了一个。心说:“你干脆在两个卡座中间临时安把椅子得了,还得是带轱辘的。我坐中间,也不用起身来回跑了。”

  温红伏在金天耳边说道:“你还真殷勤啊,又点烟又斟酒的。”

  金天有点冷,哆嗦了。

  这当口,忽见人群中挤出一位穿着西装一头鬈发中等个子的男人,领引着两个人往VIP区对面唯一一个空着的卡座方向挤,好不容易才挤到那张台子前。

  “My God!今天都是怎么了?都是坐一趟火车进城的啊!”金天心中大叫。

  来人是魏然,陪着两个客户,看见金天冲金天招了招手,也冲金天旁的温红微笑示意。

  耳旁只听得魏然振臂高呼:“Franky!帮我开瓶皇家礼炮三十八年!”

  午夜时分,苏丝黄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客人们纷纷拥上舞池,手握高脚杯尽情地舞动着身躯,仿佛是大厅门口不断涌入的人潮热浪把里面的人推上去的。浪潮一层淹没着一层,无休无止。俊男们扯开领口的领带,扬洒在手间。美女们衔着裙角,那闪亮的高跟鞋折射着苏丝黄的美丽。魔幻般的音乐与光束随着涌动的气流钻进人们的袖口、领口,渗透进每一个毛孔里,过滤着一切工作的疲惫、一切生活的烦恼,冰凉清透着人们青春的心灵。

  音乐的节奏一浪一浪往前推进。舞池上,极光闪烁,狂放的人潮随着节奏阵阵涌动着。每一个舞动的人都感觉自己就是那驰骋于平原上的王者,引领着追随自己的后众奔向自由,奔向光明的远方。

  孟菲也在其中,于茫茫人海中若隐若现。节奏驱动着她的身体曲线,光束挑起她那丝丝正自甩动的金发。渐渐地,她那白色的T恤仿佛化作了浪涛尖头的点点白色浪花。浪涛摆向何处,她的身躯就摆向何处,任由激烈狂躁的音乐与耀眼闪烁的极光在身上放肆地拍打与倾洒。

  金天坐在下面,看得入迷。

  孟菲又出幺蛾子了。

  蹦着蹦着,她挤到人群前,冲金天伸直双手晃动着手指,调笑着邀请金天上去与她共舞!

  要是搁在往常,金天想都不想就上去了。跟孟菲认识了那么多年,彼此也不陌生很能玩得到一块儿去。

  可是今天,孟菲这不是明摆着坏我的事吗?哎!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一会儿回家翻翻黄历上网查查星座。金天叫苦不迭。

  “上来啊!金天。上来啊!”看金天不动窝,孟菲还叫上了。

  “人家招呼你呢,你就上去吧,别不好意思,辜负了美人心就不好了。”温红伏在金天耳旁说道,就差揪着金天的耳朵了。

  金天刚要指天画地地给温红解释解释,孟菲见没叫动,就下来死拉活拽了。

  都看在眼里的魏然好一通坏笑,心说:“金天啊,金天,你小子今天真够背儿的。”

  金天被孟菲拖上了舞池,那高大的身躯也淹没在人潮里。

  金天人在舞池上,心却在下面的卡座里。身躯虽然随着人潮涌动,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卡座里正自和朋友说笑的温红。偶尔也扫一眼角落里一脸坏笑的魏然。

  孟菲拉着金天的手,紧贴着他,越贴越近,越近孟菲的手越不老实。

  跳着跳着居然贴到一块去了。孟菲转过身面对着金天,两手环抱着他的脖子,迷离的眼神凝视着金天的眼睛。微翘的嘴唇好像要告诉金天,你要是亲吻我我也不拒绝。柔软的身躯卧在高大的男性躯体里,随着节奏一起扭摆着,金天多少有点迷糊。那一对弹跳的****还顶着金天的胸口,忽悠忽悠地上下滑动,真是谁看谁眼晕儿。

  魏然那边都笑弯了腰,那两位魏然的客户也笑得眼泪哗啦的。舞池上的金天脸涨得通红,反正不是喝红的。

  舞池上人河流动,当金天背对着温红所在的卡座的时候,孟菲的那两只小手还在金天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了那么一大把。

  这一捏,金天清醒了,赶紧抹回头找卡座里他的红姐,可一搭眼儿,人都没影了。金天心想:“全瞎菜了,这下死定了,红姐肯定全看见了。”

  服务生已在VIP区里收拾桌子了。

  金天正在左顾右盼急切寻找之际,魏然走了过来,站在舞池下面扒着金天的肩膀头儿说:“还傻找什么哪?你还不赶紧追出去。再瞎找人家一会儿就都上车了。”

  金天赶紧跳下舞池。只听背后孟菲哈哈大笑,那笑声都有着强烈的节奏感。

  追出大厅,还好红姐还在眼前。

  温红已经穿好外衣站在存衣间前,正在往包里放着东西。

  金天连忙说道:“红姐,我……我……”

  金天还没“我”出什么,只见温红走到他面前,微微竖起食指,轻轻地封住了他的嘴唇。说道:“进去吧,尽情地享受吧。别让里面的那位,等急了。”

  说完微微一笑,扭身下了楼梯。

  金天两手深深地插在自己的头发里,紧挪两步到罗汉床前,腿一软,瘫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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