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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刀哥出狱——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北风呼呼地刮,雪花飘飘洒洒,忽然传来一声门响,刀哥出狱了……

  熟悉这首歌不?狼爱上羊啊。知道为什么用这首歌给本章开头吗?因为刀哥胡晋一直深爱着俏菲菲。

  江陵迎来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刀哥就在那天出狱了。

  初冬很冷。刀哥早上起来,冲冷水。一盆一盆的冷水从头上冲下去,左臂青龙、右臂白虎清晰可见。几个同号人,递过来毛巾,沉默不语。这种场合没什么可说的,说什么呢?连“再见”都不能说出口——只有沉默。

  里面的人都以羡慕的眼神看着刀哥。刀哥换上自己的衣服,说了声:“兄弟们,外面嘱托的事你们都放心吧,胡晋说到做到。”说完头也不回,和干警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大门外,清雪中,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靓丽的女人——俏菲菲。雪中的俏菲菲尤显冷艳。

  前段时间临滨的兄弟们包括向秀才、死神等都要来探监,刀哥说出狱时谁都不用来接,他只要一个人来接他,就是俏菲菲。

  已经两年没有来看过他,两年没有音信的俏菲菲。

  曾经来探望的兄弟们告诉刀哥,红七的父亲变卦了,红七临枪毙前所说的铁矿那百分之三十股份没了,因为胡小义低价收购了那部分股份。刀哥笑笑,他不是怕胡小义,因为那矿本来就是他红七大哥的。不给就算了,依旧是江湖人的豪迈和豁达。

  他飞奔上去抱住了俏菲菲,俏菲菲没有躲避,尽管已经不爱,但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不容许她躲避。她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迎合着刀哥疯狂的吻。

  刀哥和红七当年在临滨被抓,后来因为红七在临滨的势力渗透很深,所以所有和红七有关的涉黑案都移转到江陵审理,并且异地执行、关押。

  刀哥以为俏菲菲是刚刚来到江陵,当他知道女朋友已经来了半个多月时,很奇怪。

  刀哥没时间想这些,拉着俏菲菲去了最近的酒店,俏菲菲去前台开了房间。

  半天……一夜……刀哥把积攒了几年的力气都宣泄了出来,俏菲菲依旧疯狂地迎合着。因为在她心中,这是最后一次。还因为在每次巅峰时,她的眼前都会浮现江纵南的影子。

  她决定和刀哥摊牌。

  “哥,我们分开吧。”俏菲菲在床上抚摸着刀哥的右臂文身青龙说道。

  “菲菲,你近两年没有来看过我,我就明白你变了。”刀哥伴随着自己发颤的声音,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俏菲菲的脸。

  “对不起!”俏菲菲哭了,毕竟曾经爱过。

  “不许哭,我答应过你,这辈子不会让你流泪。”刀哥吻着俏菲菲的泪眼说道。

  多少个男人这样承诺过,可是往往被爱的或者最爱你的人,会因为这份爱而流泪最多。你越不想伤,反而会把她伤得最深。

  刀哥也算是英雄盖世,当年左手一把单刀,右手环抱着俏菲菲,也是在一个漫天飞雪的冬季,杀出了一条路。那是两个人刻骨铭心的见证。俏菲菲迷上了刀哥拔刀那一瞬间,迷上了十几个人将刀哥围在酒馆时,刀哥依旧从容地喝完最后一壶酒,然后从容地出刀……

  俏菲菲现在不知道当年迷恋上的是这个人,还是他的男人味、江湖情。

  刀哥流泪了。

  从没见过,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父母,他的兄弟都没见过。

  因为刀哥生来只会流血。

  刀哥在床上抱着自己深爱的并且在狱中魂牵梦萦了多年的女人,哭了,泪水滂沱。

  一个只会流泪的男人,为一个女人流了血。这不奇怪,也不可怕。

  但一个只会流血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流了泪。只能说明当时他是真的爱着她。

  刀哥一生中,只流过这一次泪。即使后来他步入刑场时,血凝去送他时,他也只是微笑着顶着凛冽的寒风对血凝说了句:“江湖,山高水长,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从酒店出来的路上,刀哥问起俏菲菲为什么来江陵这么久。

  俏菲菲告诉刀哥,现在盛邦给她年薪二十万,协助江纵南来江陵处理一些问题。

  刀哥知道俏菲菲现在所做的工作叫公关。

  紧接着俏菲菲说起二殿下来眉飞色舞。严重触痛了刀哥的末梢神经。刀哥问道:“菲菲,你是不喜欢上那个江纵南了?”

  俏菲菲点了点头

  刀哥沉默了,自己和江家二少没法比,论地位、论资本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或者说相差太远。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刚从深牢大狱放出来的罪犯。他明白了俏菲菲变心的理由。这个理由严重伤害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他不就是有钱吗?菲菲,你等我五天,我给你个金山。”刀哥很怨恨地瞅着俏菲菲,掉头而去……根本不顾及俏菲菲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喊声。

  刀哥找到一个律师事务所起草了五份合同。去五金门市买了一把杀猪刀放在怀里。

  他要在江陵掀起一番血雨腥风。他之所以选择江陵下手是有道理的。在临滨现在仍旧有胡小义、曹桂等黑道势力各霸一方,每个大型酒店和歌舞厅后面都有这些人的身影,而江陵不一样,江陵轮番严打,再加上江陵市法院有个刑庭“曲家班”坐镇。所以江陵很是太平。在看守所的刀哥,听进进出出的道上人说过这些。所以刀哥选择了江陵,他要在这个自己几年来只能看见巴掌大一块天的地方看见整个天,而且要让这片天乌云密布,他要在这里完成自己的原始积累。

  凭什么?凭他手中这把杀猪刀,凭他是刀哥。

  刀哥在江陵转了一天选择了两个酒店、一个歌厅。这三个地方不大不小,但都是门庭若市,生意都不错。但像左亮的玉狮皇冠这个规模的,现在还不是他下手的对象。

  第一站天香酒楼,面积五百平左右,员工三十人。

  晚上刀哥上了楼,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些时令菜,喝了半瓶茅台。吃饱喝足后,喊了一声服务员。服务员以为这位顾客要买单呢,拿着单子跑了上去。

  “叫你们老板来一趟。”刀哥冷冷地说道。

  “贵宾,我们老板刚出去了。”服务员不知道眼前这位顾客找老板干什么。

  “打电话叫他过来,就说有位朋友找他。”刀哥斜眼看了服务员一眼。

  服务员点点头,跑到楼下打电话去了。不一会儿,上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矮胖子,他是这个酒楼的老板,姓张。这些年酒楼很红火,现在每天也有三千元的纯收入。

  刀哥见了他,指着椅子冷冷地说道:“坐那。”

  张老板看着眼前这个光头,心里就发虚。

  “兄弟,我们认识吗?”张老板坐下后,欠身问道。

  “不认识,但以后会很熟,我是临滨市原来红七的手下刀哥胡晋,刚刚从狱里出来,缺钱。”刀哥说得很直白。

  “刀哥,您看我这小店经营得也不容易,既然是您这尊大佛亲自出面了,兄弟给您拿五千块,您先渡过眼前这关。”当初公审红七时,张老板去过,对于刀哥的曾经了解不少。所以说话时,汗已经流了出来。

  “你打发叫花子呢,从今以后这个饭店有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干股,这是协议你签了它。”刀哥冷笑一声,将协议扔在了张老板面前。

  “刀哥,那你干脆杀了我吧,这怎么可能?!”张老板从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要股份的。

  “啪!”刀哥把杀猪刀扎在了桌上。灯光下,明晃晃的杀猪刀没入桌子很深。“你可以报警,但我这应该不算抢劫,最多是个治安处罚,拘留十天八天的,但我出来后要的就不是股份了,我要你脑袋。”刀哥站起来,嘴角抽动了两下。嘴角抽动意味着他忍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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