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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美女遇险

  南原的事情办完,韩江林本想直飞深圳,他打电话询问张闻天归程时,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张闻天批评他,江林,同来同走,不就是等两天么,你一个人抛下我们大伙,是不是有些不太仗义?

  韩江林没有办法,只得在南原延宕下来,趁机约会了一些在县里任职的老朋友。一些人原来只是南原的小科长,行事为人谨慎小心,一旦当上了领导,摇身一身,变成潇洒大方、出手阔绰。

  这天,韩江林打电话给龙志军,说自己到了南原。龙志军立即出面,把原来白云任职的一些人叫了过来,有从东江调到国土局任局长的李县长,调到天河区任组织部长的杨维和等。桌面上大家很给韩江林面子,都说,韩江林离开南原,当深圳办主任,虽然赴深圳的时候有故人接待,方便了许多,但南原却缺少了好玩的朋友。

  韩江林心想,这话有一半对也有一半不对,有一半对是因为在一起要好玩,确实需要一些趣味相投的朋友,不对的另一半是,他人并不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依靠,离开了自己地球照样转。更何况为了玩,人们可以变化层出不穷的花样来,哪里在乎一个人呢?

  最近,南原风传着一种小道消息,说纪委正在清查经商和投资的官员,某某某在煤窑有投资的官员被又规了。这种消息对官员来说,大抵都不是什么好消息。现在人们的投资意识增强了,有了钱谁愿意让它在家里睡大觉?谁不愿意把钱投出去,让钱利滚利呢?

  韩江林私下里曾听人说,现任市纪委书记曾劲松就是一个投资高手,他不仅把钱投资开矿,还按照高于银行一分的利率放贷,每年的入帐在百万和千万之间,坊间给了曾劲松一个外号,曾老大,曾千万了。

  所谓无风不起浪,许多贪官最终落水,最后查实,往往与民间的称呼不谋而合。想一想官员们投资赢利,只是一种本能的驱动,也没有什么奇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当官拼命想当大官,那么,有了钱投资,为什么不会努力地赢大利,挣更大的钱,赚它个满钵满盆呢?

  韩江林对人还抱着一种纯正的想法,认为一个纪委书记,尚不致于这么贪财。但是,朋友们说起这事时,又有些言之凿凿,让人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的意思。韩江林提出自己的疑问,市纪委书记是交流干部,一个从外地交流来的干部,怎么三四年时间不到,就那么快地在本地找到投资的热点,并融入到本地的资本市场呢?

  龙志军笑着回答,资本是无孔不入的,不仅能把矿山钻个千疮百孔,还能把人体人心钻得千疮百孔。

  韩江林心想,龙志军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由原来不甚善言词,变得油嘴滑舌了。

  在组织部长任上时,韩江林思考过干部交流的问题,源于清代五百里不为官的古训,组织部门提出了干部交流的思路,以此避免干部任人为亲和腐败问题。这种思路有一定的时代性,但是,随着社会交流层面的不断扩大,又表现出了一定的局限性。权力是一个社会化的东西,在社会资源受到权力影响的时候,权力就像太阳的光辉一样能够浸透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太阳不会因为换一个角度,它的温度就不存在,同样,权力不会因为换一个方位,或者换一个人,权力的影响力就消失。异地为官只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问题,根治腐败最根本的在于防治制度体系和法律体系建设,尤其是法律体系建设。不加强体制建设,而一味地强调道德制约,从封建时代来看,皇权等特权是不受到约束的。这就等于在事实上给了权力人开了腐败的机会,给了他们贪污的机会。从国外的经验来看,没有根治不了的腐败,而在于有不有治理腐败的法律体系。为什么把希望寄予法律呢?因为政策体现的是某部分人的意志,而这部分人的意志与权力是相辅相存的;法律体现的是大众的意志,相对体现一种整体的社会准则。在目前的思想意识形态领域流传着一种错误的思路,部分的意志影响并决定着大众意志,认为凡是某权力部门定性的,或者是某位领导说的话,就是不可动摇的真理,属于不能触动的高压线。诸不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任何人都不可能掌握绝对的真理,任何事物都需要放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去观照。随着社会历史条件的变化,原来极端正确的东西由于外在条件的变化而变得不正确。这些在中小学教育反复向孩子灌输的真理,在实践中往往遭遇权力的否定。

  这年头,人们的官当大了,钱挣多了,越来越会享受了。正像短讯所说,老婆出门有交待,少喝酒,多吃菜。人们拼命喝酒体现浓厚感情的情况少了,取而代之是麻将桌上的拼杀。韩江林对麻将兴趣不大,加上有职有权的朋友们,大概正从新年这个收钱的重要由头里下来,每人都有不少进项,赌资又比年前上了一个档次,和一把大牌,输赢上万,相当普通家庭一年的花销。让在旁边观战的韩江林为之色变。

  他还不习惯提着几万块钱在赌桌边游走,所以一般的情况是,趁别人赌钱的时候,他借故溜到住处,一个人关上门静静地读书。别人赌钱,他读书,也算得朋友中的异类了。好在赌桌上的朋友们一门心思只要赌钱,不仅把工作抛开,连老婆孩子也顾不上,哪里还有心思管朋友的去留?

  吃过饭,龙志军陪他们打牌,韩江林想开龙志军的车到机场买机票,跟他要车钥匙。龙志军笑,买个机票还要你亲自出马?一个电话就有人送上门了。

  韩江林说,好久没有在南原街头逛了,想开着车顺便逛逛。

  龙志军把钥匙抛给他,说,晚饭还在这里,记得把车开回来,把人一起载回来。

  出了门,韩江林直奔机场。正准备穿过收费站上机场高速公路。手机忽然急骤地响了起来,韩江林见是歌手若楠的电话,心下有些奇怪,自从把她记在好友栏,她的手机号还从来没有出现在屏幕上。她突然打电话,让他觉得有些不平常,把车靠边停下。他摁下接听键以后,静听着对方说话。若楠迫不切待地说,韩江林,你听一听,好像乔惠娜出事了。

  韩江林以为这是女孩子的玩笑话,反问,她出事我怎么听得到?我要亲眼见到她,才能知道她是不是出事?

  若楠因为慌张,语无伦次地说,我们租了个车游龙宫,娜娜先我们一步走到停车场,等我们走进停车场时,发现娜娜开着车刚刚离开,张总打娜娜的手机,娜娜没有接电话,过一会儿,娜娜反过来拨张总的手机,手机里传来杂乱的声音,娜娜在和一个人大声地说着什么,好像在讨价还价,娜娜和那人说的一些地名,我们也听不懂,大家猜测娜娜可能遭遇绑架,但不能确定,想请你再听一听。

  若楠把手机凑近了话筒,手机又隔了一层,尽管可以感觉得到娜娜在大声说话,好像在有意传达着什么信息,但却听不清楚她说些什么。

  手机好像没有拿在手里,而是放在一个漂浮不定的平台上,加上汽车的马达声和喇叭声干扰,尽管娜娜在不停地说,仍然听不清楚她说些什么。这其中,不时夹杂着一个男人粗暴而惊恐的声音,韩江林据此可以断定,娜娜真的遇上了危险。

  怎么样?若楠问。

  可以断定娜娜遇到了危险,你们报警了吗?

  还没有。若楠说,张总我们在等你的意见。

  娜娜还说了什么话?

  她说了几个地名。若楠说,你等一会,同伴把记下的名称拿给若楠,她依次读给韩江林听。韩江林听着地名,立即明白了,歹徒挟持娜娜以后,不是驶向野外,而是向城里奔来。他想,如果是劫车的话,歹徒一般的习惯是向城郊跑,很少有钻进城里来,莫非乔惠娜遭遇的并不是劫车歹徒,而是劫色或者劫财的歹徒?

  韩江林说,娜娜是在通过手机间接地向你们传达信息呢,你们要赶快报警。

  若楠说,我们怎么报呀,娜娜的车是驶向哪个方向呀?

  娜娜肯定是驶向南原方向来了,由龙宫通向南原主要有两条道路,一条是国道,一条是旅游高速公路,通知警察在这两条高速公路上布控检查,就有可能在歹徒杀害娜娜之前,把歹徒抓住。

  女孩子天生胆小,一听到歹徒杀害娜娜的话,吓得惊叫起来,不要啊,江林,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娜娜啊。

  韩江林正想说什么,电话里传来张闻天的声音,江林,我已经叫人报警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你告诉我娜娜开的车型和车号。

  张闻天熟练地报了车型和车号以后。韩江林说,记下了,我现在马上就朝国道迎上前,争取能够在路上遇到娜娜,视情况解救她,你们报了警以后,其它的都交给警察吧。

  江林,你要小心,从刚才娜娜的语气,估计歹徒只是为了劫财或者劫色,还没有伤害娜娜的意思,如果歹徒一旦感觉到危险,会有可能伤害娜娜的。

  我会尽量做到不打草惊蛇,另外,你们不要挂掉娜娜的手机,让我一直听着,我想看看娜娜会不会传递更有用的信息。

  好,我把我的手机和若楠的手机并排放在一起,另外我们已经对娜娜的话录音,万一娜娜被害,也可以用录音为警察破案提供一些帮助。

  好。韩江林想听一直着手机声音时,却发现没有耳机,不能把手机贴近耳朵。他真后悔平常没有学会年轻人的酷,戴着耳机打电话。只得暂时把手机丢在一边,迅速地把车调了个头,加大油门朝环城公路驶去。

  国道的弯度很大,车又保持着一定的速度,韩江林不得不小心驾驶,只有在车驶入相对平坦的直道后,韩江林才把手机拿起来,用脸颊和肩夹住手机,一边听着里面的声音,一边注意着来车。

  后面听到的声音,感觉到娜娜和歹徒可能曾经熟悉,所以娜娜换上温柔的语气,试图以情动人,打动和融化歹徒冰冷的心肠。

  不时听到娜娜说国道,问离南原还有多远的话,他明白这是娜娜有意通过电话在向外界通报信息。韩江林知道自己判断正确,心想,娜娜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真没有想到在她温柔娴静的外表下面,藏着这么睿利的心智,在被歹徒劫持的情况下,临危不乱,还能够通过手机向外通报信息。

  在欣喜之余,韩江林又产生了另外一层焦虑,担心娜娜的计谋被歹徒发现,他一怒之下置娜娜于死地,然后抛尸逃生。

  快,快,必须赶快。韩江林在心里说,似乎在提醒自己,似乎又像是暗暗地催促警察的行动。

  张闻天拿起若楠的手机,问,江林,我们得到警察回复,警察已经封建了入城的路口,我猜想如果歹徒进城,肯定是想劫财,如果是这样,你就没有必要冒险行动,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

  谢谢,韩江林说,我会看情况决定的,歹徒怎么知道娜娜有钱?

  怎么不知道?娜娜虽然不是大牌歌手,可也没少在电视上露面,这次南原之行,南原电视台作了现场直播,我估计歹徒跟踪我们很久了,好不容易瞄准了这样一个机会下手。

  此时,韩江林正进入一个山谷,看到对面弯弯曲曲的山道上,驶来一辆灰色的现代吉普车,这正是张闻天所描述的车型。他赶紧说,其它的事少说,注意和警察保持联系。说着丢了手机,一面注意着对面山坡上的来车,一面放慢了速度,计划在什么地方把对面的车逼下来。

  车慢慢驶到谷底。

  公路一旁是溪沟,另一旁则是长满荆棘的荒地。在坑坑洼洼的公路边上,堆着几堆工人们准备用来砌路坎的乱石细沙。不待韩江林停车,现代车已经从对面弯道上驶下,进入谷底直道后,加大油门朝韩江林迎面驶来。韩江林担心被撞进溪沟,吓得赶忙靠边停下。没想到现代车没有撞上来,而是直接撞到了乱石堆上,只听嘭一声尖锐刺耳的巨响,车的一只前轮爆裂,现代车巨烈的摇晃起来,乔惠娜被直接从驾驶座上甩到公路上,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韩江林正想跳下车去救乔惠娜,忽然,一个像猴子般精瘦的高个子男人推开车门,跳下车绕过车尾朝地上的乔惠娜跑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长刀。

  韩江林大惊失色,猛地一踩油门,本来已经停下的车弹跳起来,像发怒的公羊凶狠地朝着现代车撞去。

  当。一声巨响。

  韩江林驾驶奔驰车撞在现代车上,现代车朝后退了几步,正好把瘦高个男子撞倒在地。瘦高个在地上滚了一个跟斗,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拣起地上的长刀,摇摇晃晃地冲上来。韩江林赤手空拳迎上去。瘦高个挥舞长刀时,韩江林猛地一弯腰,抓起一把沙子抛向瘦高个。瘦高个迈了一下身子回避。说时迟,那时快,韩江林挥起罗汉腿,一脚踢飞了瘦高个手里的刀。瘦高个一愣,见韩江林气势来得凶猛,吓得转身就逃,迈动长腿窜进荆棘丛,活像一只灵活的螳螂。韩江林一个饿虎扑食,把瘦高长摁倒在荆棘丛中,瘦高个像被捅了刀子的猪一般大声嚎叫,向韩江林求饶道,求求你放过我,一切好说。

  你好说,我可不好说。韩江林反剪起他的双臂,把他拖了起来。

  我和娜娜是老情人,当年我们天天在一起练歌,做爱,吸食****,后来她跑到了深圳,发达了就不理我了,我找她,是要她偿还当年她欠我的钱,欠我的情。

  事到如今,你还想把血口喷向一个纯洁的女孩,诬蔑好人?

  不,我没有诬蔑,你可以去看一看,在车上还放着我和她相亲相爱的照片,如果不是她,我将有很好的事业,理想的前途,她毁了我这一生。

  韩江林心想,这个男人或许说的是实话,但把自己的前途失败原因归为别人,这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的说法,为自己的堕落寻找理由。

  乔惠娜已经由随后赶到的警察扶了起来。韩江林把瘦高个押到公路上。抬头看到一个扛着摄像机的警察站在坡上,远远地把镜头对准了他,还向他树起了大姆指。

  乔惠娜钻进现代车,找到了自己的旅游包,把一个白色的袋子往包里塞。一位警察上前干涉,韩江林把瘦高个交给警察后,上前说,她就是这次绑架案的受害者,一位到南原参加原生态艺术节的女歌手,我是南原市驻深办主任韩江林,她收拾自己的东西跟我走。

  警察惊诧地看了韩江林一眼,你是韩主任?想不到你居然身手不凡,是小时候练的吧。

  韩江林微微一笑,小时候在乡下,跟一个老师傅练了几年。

  真了不起。警察说,我也要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配合我们,就这个案子做一些笔录?

  好,我们跟你们一起去。韩江林说着,把乔惠娜拉上了车。刑侦警察把事故现场交给了随后赶到的交通警察,带着犯罪嫌疑人离开了现场。

  在路上的时候,韩江林怀着好奇的心理,审视着乔惠娜紧紧抱在胸前的包,不知是因为包里有她曾经不堪的历史呢,还是因为刚才的惊吓,乔惠娜的脸色像面粉一样惨白。

  韩江林心想,谁能想到,在这张清纯美丽的面孔后面,居然藏着那么一段恶浊的历史。她的善良和温柔难道都是假装出来的?还真是她内心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改恶从善呢?

  乔惠娜的目光呆呆的,不敢正视韩江林的眼睛。韩江林忽然产生了几许的同情心,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可怜,说,丢了吧,等会儿找一个地方,把你包里的那东西丢了。

  乔惠娜慢慢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想看一看一个女人的过去吗?

  韩江林凄然一笑,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揭人家伤疤的人。

  乔惠娜慢慢地打开包,拿着白色纸袋里装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抽出来,一点一点地撕掉,撕得很艰难,撕得很心痛。

  照片侧翻过来时,韩江林看到了照片上乔惠娜美丽的裸体,他心里猛烈地跳了一下,觉得眼前这女人真是不可思议,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过去是魔鬼,转眼间摇身变成了现在的天使模样。

  别撕了,烧了吧。韩江林停下车,从乔惠娜手里接过照片,丢在路边的干草丛里,用打火机点燃了草丛。猛烈燃烧的火舌卷没了照片。

  车启动的时候,韩江林说,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有些东西撕破了,它永远不会弥合,有些东西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乔惠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乔惠娜话中意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到公安局录完笔访后,韩江林把乔惠娜送到了南原宾馆后,龙志军已经打电话过来,说要出去办事,向韩江林催要车。

  韩江林开着车赶到指定地点,龙志军看到奔驰车的保险杠断成了两截,心痛地说,哎呀呀,韩江林,你真是个不知道珍惜好东西的人呀,我一个好表妹嫁给你,弄得离家出走那么些年,现在把车借给你,转个身把保险杠给弄成两截,以后谁还好意思把好东西给你?

  韩江林嘿嘿一笑,还真亏了奔驰车的保险杠,要不是你的车保险杠好,你拣到手的就不只是一辆破车,还搭上一个破相的妹夫了。

  龙志军打了韩江林一拳,说什么呢,你,没出什么事吧。

  什么事都没出,多亏了表哥的车保险杠好。韩江林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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