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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饮血盟誓

  青岩宾馆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刚刚开张生意就异常火暴。在酒店的一间高档包房内,坐着三个有模有样的中年男人,正在进行一场秘密谈判。此时,他们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几自信而诡秘,大家相互勾头默默抽烟时,房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一阵刺耳的彩铃响起,声音与安静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打破了眼前的寂闷。坐在靠窗位置上的青岩镇最高行政长官邓建龙镇长极不情愿意地掏出手机,对着话筒火气浓浓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汇报事情词不达意。邓建龙把声音压低,语气仍像石头一样沉:“慢慢说,青岩的天还是老子的天,还没有塌下来嘛。”

  对方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了,邓建龙嗯嗯地应了几声,交待道:“要进一步密切监视,严防死守,不能让上访嫌疑对象越雷池半步。”

  挂了电话后,邓建龙对南原市检察长肖方军说:“你的副手来到了青岩,是不是我们青岩有了让检察院感觉兴趣的东西?”

  肖方军双手掌心往外一摊,耸肩笑道:“青岩山青水秀、文化底蕴深厚,特别是在邓镇长大人的带领下,旅游事业取得飞速发展,让社会各界对青岩产生了浓厚兴趣,岂止我们检察院的同志?”

  邓建龙虽然知道肖方军说的是玩笑话,仍然觉得碰了一个软钉子,只得如实汇报道:“韩检察长与中南大学的建筑学博士在油纸伞店见过面,然后又到小杨河边,与一老者有说有笑。”

  肖方军竖起大姆指说:“老弟千里顺风耳,对地盘上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同时还能够把这些东西都玩于股掌之间,真是了不得。”

  在座的另一位是南原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公产办主任、国有投资公司经理洪文,像他这样能够身兼数职,头上闪着耀眼的兴环,肯定是得到了领导的充分信任。但他的自我感觉并不好,因为他曾经仕途一帆风顺,三十五岁出任县长时,他春风得意马蹄急,然而,这种好心情渐渐被官场消磨掉。十年时间,他连任两届县长下来,连书记的位置竞争不上,把他调到市政府当了一个副秘书长。履职三年,领导看他工作踏实勤恳,只是多让他兼任了几个职务而已,职级并没有得到提升,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感觉自己的仕途越来越渺茫,几乎走到了一个尽头。他现在已经上四十九了,翻过五十岁没有得到升职,他的正处级算是到了顶,成为名符其实的“天花板”干部。如今的他就像秋后的蚂蚱,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他本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到这话,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插话道:“邓老弟有此等本事,算是生不逢时,要是生在明代,肯定能掌管锦衣卫,那样除了皇帝老儿,其它文臣武将都是老弟的下饭菜了。”

  “是啊,”肖方军说“想当年的锦衣卫是何等风光,何等的监视到位,几个大臣凑在一起打牌,一张掉到地上,第二天皇帝都会知道掉在地上的那张牌是什么,更别说张三、李四等诸大臣各自的牌位了。”

  “邓老弟聪明、手段高明,光辉盖过了青岩的书记,使得不管是青岩本地、还是外面对青岩的了解,都只知有镇长,不知有书记。”

  “也是,如果不是邓老弟的主意,我们哥几个,今天哪里能够凑在一起谋划大事呢?”

  邓建龙满脸得意之色,嘴上客气道:“两位老哥过奖了,你们要名有名,要地位有地位,小弟还得多多学习,就是眼下议论的这件大事,也还得两位老哥多多帮忙、多多提携方能办成呢。”

  “邓老弟客气了。”两位都是有涵养的人,在气度上自然非邓建龙所能比肩。

  邓建龙说:“韩江林还与我们小杨村的老上访户杨文胜在河上见过面,两人谈笑有声,不知他们都说过些什么,青岩目前上访形势严峻,他还是不要来趟这趟浑水为好,以免生出事端。”

  肖方军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他到了检察院以后,大谈改革,推出独立检察官制度。”

  邓建龙满脸诧异地问:“检察院是谁主政?是谁的江山?你是检察长又是党委书记,莫非还让副手把持了政局?”

  “在青岩,你的光辉不是罩住了书记?”肖方军反讥一句。邓建龙赶紧噤声。

  “改革是潮流,莫非我还会逆流而动,去搞螳臂当车这样的事情?我内心里也是一个改革者,只是改革需要付出代价,与其拿政治生命冒险,我不如稳扎稳打,现在有人愿意替我改革,改革成功,我作为主要领导坐享其成,改革失败了,我不用承担责任。”

  一番话赢来了两人敬佩的目光。肖方军说:“他愿意来青岩调查,就让他查吧,免得影响了他独立检察官的独立性,现在改革发展的地方,哪里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呢?”

  邓建龙说:“我只怕。”

  “怕什么,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来查妇女培训班的事,只是有人告违反了人权,哪里会涉及我们议论的机密事情呢?我倒是认为,你不妨把这种办班的事情弄得更热闹一些,越热闹反而越能够掩盖事实真相。”

  “对头。”洪文说,“这是一着极高明的策略,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市领导现在都看着青岩的整体包装打造,然后整体出让公司经营呢。”

  洪文加重了我们这两个字,目的想引起两位的注意,见两人不动声色,他接着说:“只是目前我们这公司八字还没有一撇,可能市领导最近一段时间就要召开会议研究这个事,一旦下了决心,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接上趟,如果接不上趟,大好的赚钱时机就错失了。”

  邓建龙听了这话,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抬起手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请两位兄长来,不就是讨论把公司先注册起来吗?这样才好借船出海,借鸡生蛋。”

  “我认为注册公司倒不是什么难事,钱是现成的,只需要过一下帐,然后再退回来,公司一旦接手了青岩,自然有银行方面愿意赞助,我倒是担心整体接手青岩的旅游产业开发,能不能赚钱,如果不能赚钱,到时候我们可以竹篮打水一场空。”

  邓建龙把胸脯拍得嘭嘭响:“赚钱的事情,我打包票。”

  “这可是两个亿的投资,不是小数目,你包得了吗?”洪文看不惯邓建龙地方官员粗鄙的作风,顶了一句。

  肖方军也淡淡地说了一句:“要科学依据,不要决策拍胸脯,行动拍大腿,失误拍脑袋。”

  被两位地位高于自己的领导批评,邓建龙不敢生气,脸上挂着尴尬的笑,端起茶水猛灌了一口,脑袋冷静下来,一字一顿地说:“我的说法是有科学依据的。”

  说着,把从身后的提包里拿出笔记本:“我向两位领导汇报两组数据,可以证实青岩的整体盘活对公司大大有利可图,一个是青岩的旅游人数对比,去年我们宣传的时候,青岩最后季度月均游客量是三十万,门票收入六百万,今年头两月人均二十万,公司整体盘活青岩的旅游门票是按二十万计,只要恢复到去年底的水平,公司每月将有二百万的进帐,如果宣传力度再大,还有可能新增一两百万,据我了解,周边景区一直在酝酿门票涨价的行动,青岩的旅游门票由现在的二十元,涨到六十至八十元之间,即使以二十万的旅客量计算,公司的净收入将增加三倍以上,加上公司盘过来的还有原来属于镇政府的相关旅游接待设施,如这家四星级酒店,临街的店面,以及一些土地,相关的收入几乎与门票收入不相上下,赚钱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肖方军和洪文听到这里,仿佛看到了唾手可得的金钱一般,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涨得通红。

  邓建龙趁热打铁,进一步说:“随着省里实施旅游兴省战略,环南原将建设旅游高速和高等级公路环线,青岩到南原的车程缩短为半个小时,到重庆的车程为两个小时,可以预计的是,两年以后,青岩的旅游人数至少将比现在翻一番,由此产生的利润收入……”

  邓建龙说到这里,装作在心里打着算盘,却把问题留给了两位同谋,把他们的胃口高高吊起。

  洪文情绪激动地说:“干,人不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有拼搏才有机会,才有精彩的人生,有老弟做内线,必须想尽办法把这桩生意盘过来。”

  肖方军知道邓建龙找上他,目的就是想把他作为靠山,而找洪文,是因为洪文主管的国资委有足够的资金,只须从中借出两个亿,到接手青岩旅游的公司帐上转一下,待资金验证过后,公司接手了青岩旅游,这笔资金又会重新回到国资委帐上,青岩整个的旅游管理就由他们注册的公司接管,实际上也就是由他们的代理人接管了。但他毕竟是干检察工作出身的,凡事思考再三才行动,说:“话虽这样说,但计划不如变化,我们要思考每一个可能出现差错的环节,要把事情做得天认无缝,要知道,这是大事,拿下了,咱们就能够在南原顶起一片天,天塌下来,也会把咱哥几个砸成泥。”

  两人频频点头。

  “目前最为关键的是什么?”肖方军目光如炬,尖锐得怕人。

  邓建龙说:“有两件事情最关键,我们青岩整体盘出去,区里已经来考察认证过,同意了我们的方案,市领导也认为是改革的尝试,是好事情,当然,方案是否能够批复下来,还得洪秘书长在领导面前做工作,另一个关键就是公司。”

  洪文低头不语。肖方军问:“洪兄有什么难处吗?是不是领导方面?”

  “领导方面估计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钱,必须到一个可靠的公司帐户上,不然,”他看了邓建龙一眼,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邓建龙明白他的心思,说:“公司方面主要由洪秘书长来承担,我想,不管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人,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面对着巨额资产划出去,不管是哪一个心里都会颤颤兢兢,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不如我们另找一家有实力的公司作为合作伙伴?”肖方军提议道。

  邓建龙笑了起来:“这方案我思考过,不可行,因为一旦这么好的项目让别人的公司染指,开始可能还会听我们的话,毕竟得依靠我们,等到做强做大以后,他还会乖乖听从我们摆布吗?”

  肖方军无语。

  邓建龙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和身份证:“我找到了一个人,是我们青岩失踪多年的一个疯子,青岩街上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了,再说他没有任何亲人,我们以他的名义注册公司,即使他回来,也不可能对公司有什么影响,这样一来,洪秘书长掌握着公司的印章,然后派一个人管理,这样,公司就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里,洪秘书长也不用担心资金流失,可以有效保证资金的安全。”

  肖方军看了邓建龙一眼,心想:“俄国地主用死灵魂来套取钱财,眼下他建议用失踪疯子的身份注册公司,真是异曲同工啊,这个看似粗俗的人却极有心智,在以后的合作中,还得对他多加小心。”

  洪文高兴地接过疯子的资料,说:“真是一个好主意,我还是信任兄弟们的,只是资金转来转去,复杂化,如果出现不可控制的情况,会危及到大家的政治安全。”

  听者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哦哦地点头表示同意。洪文嘴上这么说,心里另有一个如意算盘。国委的资金都是以资产存在,调度和使用有严格的规定,动用国有资金将冒极大的风险。他身兼数职,手里还掌握有更丰富的资源。他只要把沉睡在箱子底下的公共财产证件,拿到银行抵押,凭着他和银行方面的关系,贷两个亿的资金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他只需要给银行提供一个国投公司的虚拟帐号,银行方面把钱划到这个帐上,然后他再从这个帐号把钱划到疯子为法人代表的公司帐号上,等把资金证明验证过后,再把资金回笼原来的帐户上。整个事情就办得天衣无缝,人不知鬼不晓,万事大吉。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即使对于同谋者,他也不能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他们,以够被他们抓住尾巴。

  肖方军想起了什么,说:“接手青岩整个的旅游项目,不是一件小事情,接手的公司如果没有实力,或者即使有实力,能不能让领导信服和接受,也是一个问题。”

  “对,还是肖检察长想得周到。”

  邓建龙楞楞地望着两位,这个倒是他没有想到的。这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肖方军说:“三人成虎,子虚乌有的事情只要说上三遍,人人就会相信确有其事,要想让新注册的公司出名,可以采取两个办法,一个是出一点钱找一家小网站挂一个页面,或者直接注册一个网址,请人像模像样地做公司的网页,以后别人搜索起来,就能够找到公司存的痕迹;二是在南原日报上刊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招聘信息,或者打几个广告,据我所知,一般的领导对南原日报是每期必看,他们又不会去公司应聘,公司的信誉不就在领导心里建立起来了吗?”

  一番话让邓建龙佩服得五体投地,树起姆指连声说:“高招,妙啊,妙极。”

  洪文露出疑惑的神情,问:“万一有人到公司应聘呢?”

  “聘请的条件要求先寄资料审查,然后电话联系,等应聘者电话咨询时,你只要说他不符合条件,一般的应聘者自尊心都强,谁还好意思追根究底?”

  “真不愧是攻心夺情的心理专家。”洪文笑了起来,把头朝后仰了一仰,有意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大哥派头,用低沉的语气说:“哥几个既然组成了一个精诚团结的团队,有必要进行一个大致的分工,冲锋陷阵这一声,我想由邓老弟负责比较合适,安全保障这一块,当然由肖兄承担,至于后勤供给这一块,兄弟我当仁不让了。”

  邓建龙说:“我负责把青岩整体打包发过来,接手的工作还是洪秘组建的团队负责,不然,我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一旦哪一个环节出现纰漏,对兄弟们不好交待。”

  “我看我们平时都只能当幕后操盘手,不到关键的时候不能出面,只能当隐形人,一般的经营性工作,必须交给职业经理人来完成。”

  洪文说:“我赞成这个意见,我虽然注册一个公司,主要是提供一个公司帐户,最后的办法还是找一个具有一定发展潜质的公司,我们买断他们的股份,由他们按照我们的意图开展业务,这样会省许多事。”

  “这个公司还能够成为一道很好的挡箭牌,好。”肖方军说,邓建龙也赞同这个意见。

  洪文说:“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平时就要留意一下这方面的公司。”

  肖方军说:“最好是搞旅游经营,或者IT行业或承担外包业务的。”

  几个人又议了一阵,事情最后谈妥,邓建龙站了起来,朝门外叫了一声:“上酒。”

  洪文又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没有显示任何信息,他心神不宁地朝趟开的门张望了一眼。

  “有事吗?”肖方军问。

  “没,没。”洪文慌乱的答道。

  他确实有事。昨天,他一位在缅甸经营玉器生意的同学,托人带过来一件玉器,说好了今晚见面,至今还没有电话。电话里那个女人悦耳的乐音一直响在耳边,他有一种预感,会和这种富有乐感的女生发生一点什么事故。

  “故事还没有开场呢,怎么就断了呢?”

  服务员挺直腰身单手托盘走了进来,盘中放着一只大碗。她把盘子放在桌子中央,悄然退了出去。

  洪文与肖方军面面相觑。洪文好奇地问:“邓老弟,这是什么?”

  肖方军端起来闻了一下:“白酒,下酒菜都还没有上,就上一碗白酒,老弟,我们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到你青岩还用这个招待我们啊?怎么也得喝茅台吧。”

  邓建龙脸上浮起诡异的严肃神情,说:“下酒菜刚才已经上了,现在进入最后一个仪式,为了我们哥几个的事业,学一学刘伯承穿越彝区,饮血盟誓,变成铁血兄弟。”

  邓建龙这种带着江湖义气的话把两人弄得十分尴尬,答应了意味着受他摆布,不答应,又参予了今天的密谋,不同意饮血盟誓意味着随时有可能背叛自己的同谋。

  房间里静了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肖方军首先打破了沉静,笑道:“邓老弟,我们商量的事情是一件天大的生意,事情办事,意味着我们拥有了雄厚的经济实力,将来能够在南原掌握一定的话语权,我们干的是为了理想实现的事业,不必要用黑社会集团的那一套东西来约束自己。”

  在三个人中,洪文要承担资金的筹措,心理承受的压力最大,自然需要更为严格的约束。听到肖方军质疑邓建龙的做法,他马上背叛了自己初始意志,站到邓建龙一边,提醒道:“肖检,你以为我们目前所做的事情走的还是红道吗?”

  肖方军被洪文足了这么一句,一时语塞。

  邓建龙见风使舵,出面解围,自圆其说:“不管红道白道,只要赚钱就是正道,既然是兄弟,酒还是要喝一杯,算是履行结盟践约的仪式。”

  洪文觉得刚才的话重了一些,说:“既然是兄弟,仪式只是一个形式,关键是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精诚团结,这样吧,上一瓶红酒,大家喝杯红酒,也算得是喝血酒了。”

  邓建龙跳起来,走到门外叫了一瓶红酒进来。拿到红酒,他亲自到柜子里翻出高脚玻璃杯,酌了满满的三杯酒,碰过杯,三对六只眼睛相互看过,又同时举杯一气喝干。邓建龙放下酒杯,抹了一下嘴巴,出了一口粗气,赞道:“味道真好啊,等大事办成,哥几个就不是喝这等干红,而是到法国喝人头马、XO,泡洋妞了。”

  听者虽然觉得他的粗俗,仍然喜欢他的率性和真诚,都笑了起来。菜慢慢上来,邓建龙叫了一瓶茅台,三人边喝边继续聊刚才的话题。

  邓建龙说:“肖检,你不能再放你的副职到青岩来,万一他从中嗅出什么东西?”

  肖方军冷笑道:“他?韩江林?谈天论道可以,搞检察业务,是一个外行,也就会看看热闹。”

  “有人举轻若重,有人举重若轻,这也是战略与战术的关系问题,”邓建龙说,“有一个致胜的法宝就是,永远不要轻视我们的对手和敌人,因为在他们身上,有可能藏着我们不了解的品质。”

  “有道理,来,为我们的敌人和对手干杯,他们的存在坚强着我们的意志。”

  后来三人又喝了两瓶茅台。肖方军说还要见朋友,被司机接走了。送走肖方军以后,邓建龙热情邀请道:“洪哥,我们去洗一个日式温泉浴?”

  洪文心里仍然放不下那件事情,拒绝了邓建龙的邀请,说:“哥还有其它事情。”

  邓建龙知趣地告退,说:“那我先走,洪哥请自便。”

  看着邓建龙打出租绝尘而去,洪文忍不住掏出手机拨打那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对方接听了电话,背景有些吵闹。

  洪文问:“请问是老同学的朋友吗?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对方连忙用柔婉的声音道歉,说:“对不起,今天出了一点特殊的事情,陈部长邀请我出来吃饭,现在陈部长在,我脱不开身。”

  洪文酒壮胆气,问:“哪个陈部长?这么牛?”

  “省里的一个领导,”女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放心,玉镯我替你好好保管着呢,保证到时候能够让你的情人满意,哄得她开心。”

  还没待洪文反应过来,对方猛然挂掉了电话。洪文握着手机,耳边响着女人好听的磁音,心里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向前走了几步,洪文啪地关了手机,不服气地骂了一句:“什么陈部长,难道比我还大?”

  此时,一股男人的雄性在心底弥漫,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而且必须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给人看一看,到那个时候,女人就会乖乖地投怀送抱,而不是他千呼万唤仍然欲抱琵琶半遮面,要他拜倒在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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