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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老丞相一怒害人情性恶 小书生两番登第姓名香(3)

    蒯阁老又问道:“这两幅诗笺,如今却实在哪里?三家人道:“如今实在夫人、小姐处。”

    蒯阁老听了,只得走入内里,叫了权充夫人的侍妾来,问道:“这诗笺乃他人之物,一个女子也不该借了来看。就看了,也该还人,如何竟掯勒在身边不还他?”

    侍妾道:“自借了来看,家人并未曾来讨。只说诗笺不值甚么,故丢下了,谁袗勒他的。”

    蒯阁老道:“还不快取出来。”

    侍妾忙忙取了出来,双手递与蒯阁老。蒯阁老因想道:“这长孙肖,他前日受了我许多凌辱。我今日若亲送还他,他未免要装腔作势。他既是王阁下得意的门生,我只央王阁下送还他,他自然不敢多讲了。”

    算计已定,次日恰好在阁下会见王阁老,将前事细细对王阁老说了,就烦他送还诗笺,消释前恨。王阁老听了,应允道:“这个容易。”

    遂收了诗笺,出阁门回到府中,叫长班请长孙肖来,与他说道:“敝同寅蒯老先生,今日在阁下会着,特托我与贤契说一个人情。他说前进京时,曾在杭州遇见贤契取讨诗笺,他一时不知就理,又在仓卒之间识贤契不深,故多得罪。今见贤契高夺巍科,方悔从前孟浪,故再三拷打家人,追究出原诗,托老夫送还,欲求贤契推薄面,将前愆尽释,不知贤契肯用情否?”

    原来长孙肖自从失去二诗,虽在欢忻之际,亦屈屈不乐。今虽中了一个进士,然品级相悬,怎敢与宰相作对。正要打帐在殿试后。慢慢求座师去取讨。今见蒯阁老,转央座师送来,不胜之喜。因忙接了,连连打躬称谢道:“当时借去诗笺,蒯太师原不与知。就是后来送县究治,皆门生狂言触怒,自作之孽,实非蒯老太师作过情之举。门生正打帐殿试之后,求老恩师转恳,怎反先蒙赐还,真天高地厚之情也,容当重谢。”

    王相公因而问起道:“这两首咏玉支机的诗,是谁家闺秀所作?怎做得这等风流?”

    长孙肖因将诗笺,指示与王相公道:“此一首,是管侍郎闺秀,管彤秀所作。因与门生有婚姻之约,门生以玉支机为聘,故作此答聘。”

    王相公道:“题得此诗,闺阁风流已占尽矣。为何又有此作?此作又是谁家女子所作?”

    长孙肖道:“此作传来,虽说是卜尚书家小姐所作,实实连门生也不知真假。”

    王相公道:“此又是为何?”

    长孙肖道:“管小姐这头婚姻,原系卜尚书之子,卜成仁所求。只因管小姐访知卜公子无文,不愿嫁他,故出了三个难题目,要卜公子做诗。卜公子自做不出,转要门生做了,故管侍郎只论诗,不论人,转将这段婚姻许了门生,故门生愈触卜公子之怒。然他畏管侍郎官尊。敢怒而不敢言。后乘管侍郎远出封王,遂再三与门生订交,欲以其妹嫁与门生,要门生断了管氏之婚。门生辞以受了管氏玉支机答聘之诗。他遂令其妹也做了一首玉支机答聘的诗,来与门生,即此诗是也。若论此诗,实与管小姐所作不相上下,然不知是真是假,故至今怀疑未决。”

    王相公听了,大喜道:“原来此二诗关乎两段婚姻,怪不得贤契着急。今喜归赵,待殿试后,请旨归娶何如?”

    只因这一归娶,有分教:非死非生,是一是两。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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