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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李嗣真

    《书品后》

    (张彦远以李公之品甚有当处,过事词采,不如直置评品。量效袁品之作,又不具人代,为浅学者未深晓。)

    昔苍颉造书,天雨粟,鬼夜哭,亦有感矣。盖德成而上,谓仁、义、礼、智;艺成而下,谓射、御、书、数。吾作《诗品》,犹希闻偶合神交,自然冥契者,是才难也。及其作《画评》,而登逸品数者四人,故知艺之为末,信矣。虽然,若超吾逸品之才者,亦当敻绝于终古,无复继作。故斐然有感,而作《书评》。虽不足对扬王休,弘阐神化,亦名流之美事,与夫饱食终日,博奕犹贤,不其远乎!项籍云:“书足记姓名。”此狂夫之言也。嗟尔后生必乏经国之才,又无干城之略,庶几勉夫斯道。近代虞秘监、欧阳银青、房、褚二仆射、陆学士、王家令、高司卫等,亦并由此,术无所间然。其中亦有更无他技,而俯拾朱绂如此。则虽惭君子之盛烈,苟非莘野之器,箕山之英,亦何能作戒凌云之台,拂衣碑石之际。今之驰骛,去圣逾远。徒识方圆,而迷点画,犹庄生之叹盲者,易象之谈日中,终不见矣。太宗与汉王元昌、褚仆射遂良等,皆受之于史陵。褚首师虞,后又学史,乃谓陵曰:“此法更不可教人,是其妙处也。”陆学士柬之受于虞秘监,虞秘监受于永禅师,皆有体法。今人都不闻师范,又自无鉴局,虽古迹昭然,永不觉悟。而执燕石以为宝,玩楚凤而称珍,不亦谬哉!其议于品藻,自王愔以下,王僧虔、袁、庾诸公已言之矣,而或未周。今采诸家之善,聊指同异,以贻诸好事。其前品已定,则不复铨列。素未曾入,有可措者,亦后云尔。太宗、高宗,皆称神札。吾所伏事,何敢寓言。始于秦氏,终唐世,凡八十一人,分为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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