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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十则

    堂堂之阵,弗可击也;正正之旗,弗可邀也。法当用诡道胜之:敌备其牡,吾击其牝;敌警其孤,吾抶其虚;敌侦其首,吾棰其足;敌防其凸,吾叩其凹;敌遏其夷,吾{扌危}其险。况攻坚则瑕者亦坚,攻瑕则坚者亦暇,莫若由不虞之道,而攻于所不戒也。考得

    刘先主屯新野,樊城守将曹仁使吕旷、吕翔征之,二人败回。曹仁大怒,尽起本都之兵,来取新野,李典谏不听。时徐庶为先主谋士,谓先主曰:「仁全师来,樊城必虚,可遣关羽引精兵五百乘虚袭之。」仁至新野,与赵云战,不胜。李典曰:「吾等在此甚忧。」不知已为羽所取,比回,不得入,遂奔回许昌。

    曹操征乌桓,诸将士多惧。郭嘉曰:「公虽威震天下,胡恃其远,必不设备。因其无备,卒然击之,可破灭也。」操行至易水,嘉又曰:「兵贵神速。今千里袭人,辎重多,难以趋利。不如轻兵异道以出,掩其不意。」于是密出卢龙〔塞〕,塞外道绝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余里,涉鲜卑庭,东指柳城。未至二百里,虏乃知之,将数百骑逆军。操登白狼山,卒与虏遇,纵兵击之,虏众大溃,斩蹋顿。

    庐江太守刘勋理皖城,恃兵强士勇,横于江、淮之间。孙策恶〔之〕,时已有江左,自领会稽太守,使人卑辞厚币而说之,曰:「上缭宗人,数欺下国,患之有年矣。击之路实不便,幸因将军神武而临之。且上缭国富廪实,吴娃越姬,充于后庭;明珠火具,被于帑藏,取之可以资军。策愿躬率士卒,以为外援。」勋允之,刘晔谏曰:「上缭虽小,而城坚池深,守之则易,攻之则难,不可旬日拔也。且兵见疲于外,而国虚于内,孙策多谋而善用兵,乘虚袭我,将何御之?」勋不听,遂大兴师伐上缭。策果袭卢江,破之。勋穷蹙,遂奔曹操。

    孙策以贺齐为永宁长,领都尉事,率兵讨丹阳黟、歙。时歙帅金奇万户屯安勒山,黟帅陈仆、祖山等二万户屯林历山。林历山四面壁立,高数十丈,径路危狭,贼临高下石,不可得攻,将吏患之。齐身出周行,觐视形便,阴募轻捷士作为铁(戈)〔弋〕,密于隐险贼所不备处,以(戈招斩山)〔弋拓堑〕为缘道。夜令潜上,乃多悬布以援下人,得上百数人,四面流布,俱鸣鼓角,齐勒兵待之。贼夜闻鼓声四合,谓大军悉已得上,惊惧惑乱,不知所为,守路备险者,皆走还依众。大军因是得上,大破仆等。

    魏将锺会、邓艾伐蜀,蜀将姜维列营守险,锺会攻之未能克。艾上言:「请从阴平由斜径出剑阁,西入成都,奇兵冲其腹心。剑阁之军必还赴涪,则会方轨而进;如不还,则应涪之兵寡。今掩其空虚,破之必矣。」遂自阴平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高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濒于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油,守将马邈降。诸葛瞻拒艾,至涪不进,退往绵竹,列阵以待。艾大破之,斩瞻等,长驱至成都,蜀亡。

    东晋石勒伪推奉晋幽州刺史王浚,浚不疑,勒于是轻骑袭幽州,以火宵行。至易水,浚督护驰遣白浚,将(左)〔佐〕咸请出击勒。浚怒曰:「石公来,正欲奉戴我耳。敢言击者斩!」设飨以待之。勒晨至蓟,叱门者开门。犹疑有伏兵,先驱牛羊千头,声言上礼,实欲填诸街巷,使兵不得发。浚乃惧,或坐或起。勒入城,升其厅事,命甲士执浚于前,数其罪恶而诛之,遂取幽州。

    晋将李矩守(荣)〔荥〕阳城,前赵刘聪将刘畅步骑三万讨矩,屯于韩王故垒,相去七里,遣使招矩。时畅卒至,矩未暇为备,遣使奉牛酒,诈降于畅,潜匿精勇,见其老弱。畅不以为虞,大餍师,人皆醉饱。矩谋夜袭之,畅仅以身免。

    后魏幽州刺史孙定儿据州城不下,众数万,宇文泰令刘亮袭之。定儿以义兵犹远,未为备。亮乃将(三)〔二〕十骑,先置一纛于近城高岭,即驰入城。定儿方高会,卒见亮至,众皆骇愕。亮乃麾兵斩定儿,县首州门,号令贼党。仍遥指城外纛,命二骑曰:「出追大军。」贼党忷惧,降服。

    隋隽州乌蛮反,遣周法尚讨之。军将至,贼弃州城走,散山谷间,法尚〔捕〕不能得。于是遣使慰谕,假以官号,伪班师,(自)〔日〕行二十里。军再(合)〔舍〕,遣人觇之,知其首领尽归,聚饮相欢,法尚遣步兵数千人,袭击破之。

    唐契(必)〔苾〕何力从征吐谷浑,时吐谷浑主在突(伦)〔沦〕川,何力复欲袭之。薛万钧惩其前败,回言不可。何力曰:「贼非有城郭,逐水草以为生,若不袭其不虞,便恐鸟惊鱼散。一失机会,安可倾其巢穴耶!」乃自选骁兵千余骑,直入突(伦)〔沦〕川。袭破吐谷浑牙帐,斩首数千级,获驼马牛羊二十余万头,吐谷浑主脱身而免。

    刘鄩幼有大志,好兵略,涉猎史传,事青州王师范。唐昭宗幸凤翔,太祖率师奉迎于岐下,师范遣腹心乘虚袭取太祖管内州郡。鄩以偏(裨)〔师〕陷兖州,遂据其城。初,鄩遣细〔人〕入诈为鬻油者,觇城内虚实及出〔入之所〕,视罗城下一水窦可以引众而入,遂志之。鄩乃告师范,请步兵五百,宵自水窦衔枚而入,一夕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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