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遭遇诡计(3)

　　二王显然对陈林的表现很满意，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们上演的话剧。

　　然后，王蜥蜴走到了不太冷的面前，用手抚其肩说道：“怎么样兄弟？

　　你们这又是何苦来着呢？你们为什么还坚持呢？别跟我说是什么的信仰！

　　既然没有了信仰，那我们为什么跟钱过意不去呢？”

　　有文化的歹徒最可怕，我心里说，连说服人都显得有档次，你见过这样大谈信仰的犯罪分子吗？不太冷也不含糊，抬起头来，呸的一声一口浓浓的痰便吐在了王蜥蜴的脸上：“我代表全国人民×你妈！”

　　王蜥蜴脸色陡然一变，顺手便给了不太冷两个耳光子：“妈的，不识时务的东西，这几年如果没有你们阻挡我们的财路，老子早他妈的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王龟头也走上前来，对我说道：“兄弟，我看你和他可不一样，你是有文化的人，有文化的人就要明白事理，你懂我的意思吧。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弄得这么血淋淋的多不好？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跟钱过不去？

　　为了钱一个女人可以去出卖自己的肉体，为了钱父子反目兄弟相残，为了钱……”

　　“不太冷！”我打断了王龟头的游说大声叫道，“不太冷，刚才你说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他刚才说，他要代表全国人民×他的妈！”

　　不太冷没有回答，武警方丈却大声说道。

　　“不太冷，不是我说你，城门失火不要殃及池鱼，虽然这两个家伙是王八蛋，但他们的妈应该是无辜的，没准她也是我国万千勤劳妇女中的一员呢，所以我劝你不要×他们的妈。另外，根据他们两个的年龄来推算，他们的母亲估计已经没有性行为能力了，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应该向我学习，直接操他们本人吧。你现在去把屁股洗洗干净！”我抬起头对王龟头说道。

　　王龟头的脸一下子便变成了紫茄子，刚才王蜥蜴给了不太冷两个耳光，他却毫不犹豫地给了我四个，而且比刚才的那两个更响更脆。

　　二王对视一眼，同时从缸里打起两桶和着盐及辣椒的水，朝我们三个人已经皮开肉绽伤痕累累的后背上泼了过来。

　　武警方丈哼哼唧唧了两声便没有了下文，关键时候还是得看我和不太冷的，那家伙真是鬼哭狼嚎天塌地崩电闪雷鸣暴风骤雨啊！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以前在看书的时候，说到国民党在严刑拷打我地下党员时说什么紧闭双唇一声不吭，这种描写纯属他妈的放屁。现在就让我以亲身经历来告诉你吧，实际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当人在遭受到忽然来临的痛苦时，那种号叫和呼天抢地根本就是本能的，本能的意思就是说，你的理智是控制不了的。换句话说，就是他那种痛感由你的皮肤直接传输给你的嘴，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让你去理清思路到底是该叫还是不该叫。

　　二王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我估计应该是我们的惨叫声让他们感觉到了安慰吧。“给我使劲打，打到他们服软为止！”二王转身把手里的竹子交给了刚才的那两名壮汉，然后甩门离去。

　　陈林在转身离去的一瞬间给了我们三个人意味深长的一瞥。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瞥啊瞥的，我心里说，能不能说句话？但是我知道，他不能，我相信此刻陈林的心里，绝对不会比我们三个人轻松，因为我们是兄弟。

　　“不是我说你们三个人，你们他妈的就是一群傻×。”其中的一个壮汉说道。“跟着我们干有什么不好？再说了跟着谁干不是干？”另外一个补充道。

　　“你们知道谁是鲁迅吗？”我问道。“不知道！”两个回答。“那你们读过《红楼梦》吗？”我又问。“没有！”两人又回答。“那你们知道达尔文的进化论吗？”我再问。“不知道！”两人接着回答道。

　　“这就是了！”我最后说道，“我们不跟没有文化的人说话，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嘛，有什么好谈的？其实不是我们不跟你们说话，我们是怕我们说话你们听不懂，挫伤你们的自尊心。”

　　我眼角的余光告诉我，不太冷和武警方丈向我投过来敬佩的目光。两个大汉却嗖的一下蹦起来老高说道：“我还以为你他妈的要放什么屁呢，闹了半天是在拐着弯地骂我们没有文化啊！”

　　另外一个大汉道：“少跟他们啰唆这么多，把他们切了得了。”“那可不行，老大说了，没有他的话，谁也不能切他们，只能打，总之要留上一口气。”

　　“那还等什么？我们也歇得差不多了，开始第二轮吧。”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说道。“好啊，就冲着刚才他说咱两个没有文化这一项，我这次得多打这个家伙五分钟。”他说着话，用手指了指我道。

　　正当两个大汉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开始抡竹子的时候，门又开了。

　　这次却是王蜥蜴一个人，他给两个大汉使了使眼色，两个家伙知趣地闪到了门外。

　　“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你们弄死吗？”王蜥蜴问道。“不知道！”武警方丈回答道。“好，我来告诉你们吧，说句肉麻的话吧，看到现在的你们，我就想起了我们兄弟两个的昨天。我们换一种方式来说话吧，我们哥俩也是部队培养出来的，没有部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但最后怎么样呢？我们还不是弃明投暗？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会对我们不屑一顾，从心底里瞧不上我们，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哥俩像你们这么年轻的时候，跟你们的想法一样，你们信吗？”

　　“那我们为什么成为了现在的样子呢？”门忽然又开了，王龟头从外面闪了进来道，“本来我们哥俩想一个一个地来，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知道吗，兄弟们，我们为什么成为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是因为我们想明白了。”

　　“我们也知道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残酷的社会现实告诉我们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有了钱我们可以买到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至于那百分之一我们也不会因为有钱就必然得不到。但如果没有了钱，我们注定得不到那百分之九十九。而那百分之一呢？也绝对不会因为没有得到那百分之九十九而必然得到它。这句话你信吗？甚至于前者得到那百分之一的希望因为有了钱而更容易些。”王龟头动情地说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王蜥蜴的话带有总结性的味道。

　　看起来我不动点真格的是降不住他们这两个王八蛋了，我心里想。让你们见识一个当代武警的厉害，我们可再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知道跑五公里的士兵了，我们是改良的升级换代品种！

　　“诚如你们所说，”我开口说道，“在现在这个经济社会里，没有人会否认钱的重要性，但是我想要问的是，你们为什么不通过合法的途径去赚钱呢？为什么要以种毒、制毒、贩毒的方式来赚钱呢？”不经意间我便抛出了一个小小的阴谋。

　　“合法？看看每年都在变换的中国富豪榜里的那些人，有几个是合法的，就算他们现在是合法的，去查查他们的原始资本的积累过程，十有八九也都是违法的！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等将来我们的企业做大了，我们也可以合法化啊，我们也可以去做慈善啊。”王蜥蜴说道。

　　我的阴谋得逞，他们等于变相承认了，这里确实是一个集种毒制毒贩毒于一体的工厂。“每一段历史都有其不尽完美的地方，为什么不看到阳光，而是去学习阴暗面？”我说道，“再说了，假如真如你所说，很多人是因为违法犯罪起的家，难道这就意味着你也可以这样吗？”

　　“多一个少一个谁在乎？”王蜥蜴问道。“我在乎！我们在乎！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世世代代土里刨食的老百姓在乎！如果他们不知道在乎，那么我们替他们在乎，而且我们坚信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在乎！”我说道。

　　“呵呵，那你们的兄弟怎么说？”王龟头说道，“难道他曾经不是你们的兄弟吗？”“正如你所说，他曾经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的前辈是方志敏、李大钊和瞿秋白。同样他也有他的前辈，他前辈的名字就是甫志高，这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

　　“是吗？那就让你们这位曾经的兄弟来劝劝你们吧。”二王又一次离去，陈林闪身走了进来。陈林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急切地问道：“兄弟们几个没有事吧！”

　　“能没有事吗？除了武警方丈还能扛一会儿，我和马斌都快去拜见阎王爷了！”不太冷道。“你们可不能死，”陈林说道，“据我所知，现在的殡葬业属于暴利行业，别说你们死了之后给你们买墓地了，就算是给你们一个人买一个花圈，都得花费我两个月的工资！你们双脚一蹬什么都不管了，到地下跟着阎王爷享清福去了，我一个人在上边可就受罪了！”

　　陈林边说话就要给我们解绳子。我用眼睛一瞪他道：“那两个王八蛋有这么信任你？他该不会是用这个机会来考验你吧。”我问道。

　　“他们倒是挺信任我的，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当过兵，而且有一部分正是被他们策反过来的人，所以他们对我也怀有同样的信心。不过到底他们是不是在利用这次机会来试探我，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再不下手的话，你们三个估计得完蛋！

　　再说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他的信任，估计也很难，与其如此还不如跟他们拼一拼，而且我已经大概知道了制毒工厂的位置。你们知道吗？他们在这里竟然还有一个自建的弹药库！”

　　听到这里，我真是对他有点崇拜了，这才投降了多一会儿啊，便知道了这么多东西，这家伙要是放在战争年代，绝对是投降中的奇才，叛徒中的经典。

　　“再说了，我也不是无备而来，你们看这是什么！”陈林说着，便从身后取出来一个大袋子，哗啦往地上一倒，我的亲爹啊，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军刺、应急灯和五四式手枪。

　　我更加佩服陈林了，如果不是中国的同性恋不合法，我连娶他的心都有了，他得冒多大的风险啊。

　　“废话少说，你们还能不能走路？”我刚想表达一下对陈林的敬佩之情，陈林便堵住了我的嘴道。

　　“武警方丈肯定没有问题。我们两个虽然伤得不轻，但是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几天之内肯定死不了。”“放心吧，不但能走，而且咱还能战斗呢。”不太冷边说边打出了一记直拳，然后疼得赶紧收了回去。

　　“不吹牛了吧，”我说道，“还战斗呢，不让人拖着走就不错了！我们应该首先摆平的是那刚才那两个没有文化的大个子，二王不一定在外面，但那两个家伙却肯定在外面，因为他们是看守！”我接着说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武警方丈问道。我让武警方丈站在进门口的左侧，陈林站在右侧，并用手示意他们，下手一定要快！然后回过头来，轻轻地捏灭了灯。

　　果然，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推门而入，武警方丈和不太冷迅速出手，猛击二人的太阳穴，两人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扑倒在地。